皇宫大内,人人都以为可怜的小仪好容易一跃成了淑仪,却是没命享福,果然红颜薄命,而对于朱墙之外,人们的眼睛只是能看见,一架架豪华的棺椁前往妃陵,埋葬了一个又一个韶华正好,可他们却是不会觉的有多可惜,只会觉得做皇帝的人,死后也是极尽哀荣、荣华富贵了……

    听着耳边悼文,倒是极尽哀情,皇后多日食不下咽,早已没有多余心思来看顾这些琐事,便早早的歇在了宫里,如此一来,便是云柔洛也是早早的告了病,避在宫中不出。又为着得了‘谦’字,虽说心中有些生气,更一想到三个死人淑仪,更是不忿:“嬷嬷,皇上这是存心打本宫的脸吗?还‘谦’德娴淑,是不是胡笛洛死前跟皇上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

    洚嬷嬷也是皱着眉头:“按理说娘娘并未有孕更是未曾生养过皇嗣,当然也不曾立过功劳,实在没有理由晋娘娘的位份,如此一来,只怕皇上真该是听了什么于娘娘不好的消息了……”

    却是又道:“可是夫人说过胡氏没有胆子说出娘娘的,只会祸水东引……夫人自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想来皇上自己怕也是起了疑心了……”

    云柔洛少不得面上有了一丝紧张,片刻又释然了:“如今她既然已经死了,那么她身边的那些个人赶紧打发了吧,没得心烦。尤其是她身边的那个佩锦的。早些送出宫去吧。”

    “是,娘娘,奴婢省得的。”

    而堂前,待贤琰帝烧过一篇挽诗,丁紫云轻声道:“皇上待柔淑仪真是情深意长,柔淑仪死前请皇上将她与明昭容做个伴儿,并赠其‘明’字,望来世能活的明明白白的,皇上也应允了。但愿来日皇上也能将此字赠予臣妾,臣妾便是死,也无憾了。”

    宁子娴等人并不说话,倒是贤琰帝不以为意:“良仪芳华正好,怎得也伤春悲秋了?”

    丁紫云悄然注目于贤琰帝,试探着道:“女子自来应该贤良淑德,可到底难有几人活的明明白白,大多数难得糊涂,臣妾自问愚钝,难免有时糊涂做了错事,。倘许他日皇上以此号赠予臣妾,臣妾自当时时谨记,恪守清明才是。”

    却是蓝菲絮声音冷得很:“悦良仪好志气,好心胸。”

    贤琰帝难得附和一言:“是啊,良仪越发进益了。”

    哪知丁紫云垂泪道:“淑仪去世,臣妾实在心感同伤,皇上也是悲痛,许久不曾见过臣妾了,定是臣妾伤情叫皇上触景生情了……”

    萧玉寒难得抵了一句:“良仪能这般宽慰自己,真真是替皇上排忧解难了。如此想来,还请皇上多多眷顾敏贵人和静贵人吧,他们来的时间短,与淑仪的情分浅,定是不会叫皇上触景生情的。”

    贤琰帝难得有了些温度:“谨嫔倒是越来越懂事了。王延英,待会取了鎏金镶红宝石的翠叶含蝶银冠赏给谨嫔,人啊,还是直爽些好。”

    萧玉寒笑逐颜开:“臣妾多谢皇上赏赐。”

    又道:“臣妾倒是喜欢直直白白的说话,一道话拐几个弯儿,人听着累,自己说着也幸苦,何必呢?”

    贤琰帝看了眼萧玉寒,也没多说什么,对于丁紫云却是看也不看:“良仪的心思朕只有心领了。不过朕想着你也淑仪相伴多年,她离世你自然会哀痛不已,朕便少传召你吧,免得打扰你与淑仪畅叙姐妹之情。且朕每年的观音圣日朕都会写上一篇挽诗,以表不忘淑仪因何离世的。”

    丁紫云却是面色苍白,身体微微一晃,笑得勉强:“皇上情深义重……”

    宁子娴淡淡的:“皇上自然情深义重,所有今夜怕是还要吊念淑仪。想来只怕淑仪临终前说不完的话,夜里见了皇上还要与皇上倾诉呢。”

    丁紫云勉强笑道:“淑仪早逝,最是挂念家中父兄……”

    贤琰帝不置可否,只是难得的看了丁紫云一眼,意味深长:“淑仪福薄身死,不能追施朕的左右,朕甚是哀痛。然而父兄之事,当是朝政,难得良仪不知后宫不得干政?譬如良仪的父亲,朕就委以重任的……”

    丁紫云神色愈发难堪,许是贤琰帝察觉出来了,语气颇为冷漠,在丁紫云还未说出口的时候,便冷漠到:“你跪安吧。”

    丁紫云心中一凉。

    这句话对于奴才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对于后妃而言,却是皇上,并不在想再见自己的意思……心中甚为矛盾……为什么……为什么……这般对自己?难道是胡笛洛?

    便脚下一个踉跄,到底扶着文心、文玉的手,含悲,含切,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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