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却是有些恨恨的语气,只是皇后亦不成与她好脸色。

    贤琰帝被这一闹,原本高兴的心思被冲淡了几分,随即将孩子交给了乳母,道:“昭婕妤生产不易,且好生休养,朕明日再来看她,至于其他人……”

    四下扫了扫,不辨喜怒,道:“回去好生歇着吧,日后有的忙!”

    又道:“至于明昭容与襄嫔仪之事,宓妃……”

    “臣妾在!”云柔洛却是心间一跳,面上不显,只是肢体略微僵硬,外人瞧去,竟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你打理六宫诸事冗杂,这等事情,专项专办,便交与琼妃吧!舒芳仪帮衬着琼妃吧!”

    “臣妾尊旨!”

    “皇上!”

    颜倾虞倒是颇为欣喜,只是云柔洛急急出声,却是被贤琰帝一记眼刀顶了回去,云柔洛心里不服,却只得将所有自己咽下肚去……

    眼瞧着贤琰帝与皇后走在前头回了凤藻宫,皇后却是突然道:“另外,为了让昭婕妤好生养胎,你们在不许来璟萱宫说三道四,若是被本宫听见了,一丈红,正好衬着万紫千红的**!”

    众人皆是一凛,附声道:“臣妾尊旨!”

    于是,众人各怀心思回到自己宫里不提。

    却说待到宁子娴醒来之时,已然是第二日傍晚了,小允子连忙去通知了贤琰帝。

    等到贤琰帝到了璟萱宫,宁子娴才用了一碗花生猪蹄炖汤熬成的紫薯粳米粥。

    宁子娴倒是想要起身行礼,只是身子的确十分虚弱,便是想要自己挣扎起来,都有些困难。贤琰帝见此,连忙上前,道:“宁儿不比如此多礼!”

    “皇上!”宁子娴一听如此称呼,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柔柔一笑,道:“臣妾幸不辱命为皇上诞下一双儿女……”

    忽地面上又泛起悲色:“到底是臣妾福薄,才叫孩儿七月早产,实在是……”

    才说着,竟有些哽咽之声。

    贤琰帝不禁心生怜惜,道:“是朕不好,叫你们母子受此苦楚……”许是念及素日里宁子娴与谭文姜走的近的缘故,贤琰帝想着谭文姜之死以及宁子娴生产之时自家皇嫂的所见所闻,不由得道:“对于明昭容之事i,朕已经叫了琼妃和舒芳仪去探查一二,若是有人蓄意为之,朕必定不会轻饶!”

    却是不想宁子娴面上泛起一抹疑惑之色,问道:“明昭容?是皇上新纳的美人吗?”

    贤琰帝一愣,又听宁子娴道:“皇上可知宜妹妹怎么了?为何臣妾诞下麟儿她都不曾来贺喜呢?”

    贤琰帝心间一停,面上竟是不可置信,只是心里怕刺激宁子娴,便道:“想来该是宜贵姬事忙吧!你们住在一宫之中,想要见面,有的是机会的!”

    才说完便宁子娴好好休息,自己晚些时候再来看她,便起身回了飞鸿殿,还叫走了宁子娴身边伺候的简适……

    只是他走得匆忙,并不曾发觉,看似已经睡着了的宁子娴,那一双清明的双眼之中,划过的一丝清光……

    等到了宁子娴一双孩子的洗三礼上,贤琰帝下旨谭文姜的丧礼极尽哀荣,又吩咐按妃位制治丧。

    宁子娴似乎一无所知,瞧着就好似此事与她无关一般,只是在一众后妃眼中,都不免感叹,生个孩子,倒是叫宁子娴忘记了许多事情,真是可惜可喜啊!

    只是深夜里,寂静无人之时,宁子娴不由得心内大悲,咬着绢子呜咽哭了出来。四周除了哭泣之外静静的无声,忽然,便见白芷领着一人影到了自己跟前,抱着宁子娴的袍角含悲叩头:“请娘娘为我家小姐做主啊!“

    待到宁子娴定睛一看,不是谭文姜从苏家带入宫的侍女初雨,又是谁?

    忙拉起她道:“你且慢慢说!本宫实在不信,文姜竟会突然与那秦霜瑜打斗尔后竟被秦霜瑜误杀身亡!”

    初雨不肯起来,四顾左右并无它人,方大胆道:“回娘娘的话,我家小姐是被人害死的!“

    文姜死得突然,宁子娴心中早已是存了极大的疑惑,对初雨道:“这话可不是胡乱说的!”

    初雨双目圆睁,强忍悲愤,狠命磕了两个头道:“我家小姐是自幼在民间长大,亦是练过些拳脚的,断不会被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给一刀刺死。奴婢实在觉得小姐死得蹊跷!“

    原本只一味伤心文姜的猝死,哭得发昏,渐渐安定下来神志也清明些,始觉得中间有太多不对的地方,召了那日去跟着淳儿的内监来问,都说谭文姜自入了袭安宫,便被秦霜瑜请去了私聊,旁人并不知晓二人究竟所谓何事!更何况,现如今,那秦霜瑜已被诊断为了疯病,一天到晚的胡言乱语,一个疯子,还能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

    只是如今看来实在大有可疑,宁子娴陡然想起祁宝林祁寰以那句类似提醒的话,眼前的白蜡烛火虚虚一晃,心里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她是知道什么的!更或许,她在九曲长廊的出现只是为了拖住自己的脚步不让宁子娴那么快去到袭安宫听见真相。

    没来由的,心头恨1渐起,调虎离山——然而也心知责问祁寰以也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强按住狂热的恨意,宁子娴不禁黯然,黯然之下是为文姜的委屈和不甘。

    静默半晌,宁子娴努力压制心中翻涌的悲与恨,扶起初雨,缓缓吸一口气道:“现在无凭无据一切都不可妄言,你先到我宫中伺候,咱们静待时机。”初雨含泪不语,终究也是无可奈何。

    殿外是深夜无尽的黑暗,连月半的一轮明月也不能照亮这浓重的黑夜与伤逝之悲。巨大的后宫像坟墓一样的安静,带着噬骨的寒意,是无数冤魂积聚起来的寒意。

    一如显圣殿外两盏不灭的宫灯也像是磷火一样,是鬼魂的不瞑的眼睛。

    宁子娴不由得眼中泛起雪亮的恨意,望着谭文姜住过的地方,一字一字道:“你家小姐若真是为人所害,本宫一定替她报仇,绝不让她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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