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已是正装加身的皇后端坐在储秀宫高位,看着底下站立的四人,一丝不苟的浅笑,,萧,丁,韦三家的姑娘好歹家中还是官身,可这石家姑娘……士农工商,到底还在最末一位,不过在这宫里,有钱倒也是能办成许多事情……更何况这石家姑娘自入宫,随时随地皆是出手不凡……

    “嗯。”皇后打量上下,便见婉妃领着一干众人入殿,见礼,“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免礼吧。”皇后也不再多话。而萧,丁,石,韦到底没有正式册封,便起身参见,“臣女参见婉妃娘娘,见过琴贵人,宁贵人,李美人,秦美人,胡才人,贺才人。”

    余者不语,自有婉妃接答,“起来吧。”自坐在皇后下首,抬眸便见萧氏一身藕荷色米香云蝶百褶裙,两臂挽着青色薄纱,平常的云髻上斜插着一支海棠垂丝衔珠的步摇,昭示着其身份不俗,与之并立的丁氏倒是如其名字,一身浅紫色十六撒花的对襟绫裙,挽着刀髻,缀了几朵碎玉小花,只是耳朵上那一对紫玉的丁香花耳坠倒也自矜身份。其后韦氏,一身秋香色时薪宫装,挽着浣花髻,只是额前坠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红色宝石,晶莹剔透,衬得其眉眼娆娆,而最是显眼的便是扬州首富家的嫡小姐石氏,只那一身蜀锦湘绣的烟水渡仙的凌云浮光留仙裙便是价值不菲,带着京中‘云水斋’定制的顶级青玉头面,更是财大气粗,昵着其余三人,眼中颇有些得意之色。

    “既然都到了,便开始吧!”

    皇后懒懒的,离柒上前道:“扬州刺史嫡次女萧氏玉寒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格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册封为从六品:贵姬,赐居伊兰宫芝姻斋;春城太守之女丁氏紫云克令克柔,安贞叶吉,聪慧敏捷,端庄淑睿,敬慎居心,淑慎性成。着即册封为从六品:贵姬,赐号‘英’,赐居莲慕宫紫英斋,阳县县令嫡妹韦氏萱翊温婉有礼,克佐壶仪,轨度端和,敦睦嘉仁。着即册封为正八品:常在,赐居伊兰宫存幽,石氏泉妍静容婉柔,丽质轻灵,风华幽静,淑慎性成,着即册封为秩八品:御女,赐居莲慕宫月流。”

    未完,看着四人跪于下首,皇后正色,“本宫希望你们可以互帮互助,早日为皇上绵延后嗣,修德自持,和睦后宫。”

    “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四人跪下,向皇后行叩拜大礼,

    “嗯,既然已经赐了新居,便不必继续居于储秀,明日日子甚好,就明日迁宫吧!”

    “臣妾尊旨!”

    “再见见其余妃嫔吧,虽是前些日子端午宴上见过,到底不如今儿个正式!”

    皇后跟前大太监李公公喊道:“众小主参见婉妃娘娘!”

    “参见婉妃娘娘,娘娘万安。”

    袅袅身姿,倒叫婉妃一阵眼烦,却是摩挲着腕上一对翡翠,淡淡道:“如今这好翠越发少了,什么都以次充好,当真是叫人不忍直观!这虚浮之色,竟是这般不通透!”

    皇后黛眉轻弯,却是轻压一口清茶,“婉妃妹妹这般年纪到底不用翡翠,皇上心尖儿上的人,都无好翠,又哪找更好的?”说着还瞥了一眼跪着的石氏,而石氏听着此番言语,心中倒是忍不住颤了颤,一时竟捏绉了绢帕。

    “既这般,翡翠到底老气了些,臣妾配不上,不若就借花献佛,送给皇后娘娘吧。”婉妃却是笑得嫣然,一时间竟有些趣味盎然。

    皇后倒是一笑置之,“皇上才送来凤藻宫一对红玛瑙的金丝臂钏,要是再收了婉妃这对翡翠,岂非太过奢靡?”

    跟婉妃说着话,眼睛却盯着石氏看,倒把石氏盯出了一身冷汗,本就纤薄的身子竟有些摇摇欲坠之态,倒叫皇后开了口,“婉妃,还是快些叫人起来吧,没得折腾病了,小心皇上怪罪。”说的轻飘飘,婉妃本就对着新人无甚好感,倒是黛眉微蹙,一阵轻笑:“倒是本宫大意了,竟只顾着跟皇后娘娘说话,”敛声:“起来吧,到底是还是慧眼识珠,个个都这般出众。”

    “谢婉妃娘娘。”

    “倒是见不着琼贵仪了,”婉妃唇角泛起一抹笑意,“想来琼妹妹为了皇后娘娘祈福一定是尽心尽力,就是不知道宁贵人可曾去看望一二啊?也好替皇后娘娘略表心意啊?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啊?”

    宁子娴心中一紧,看着婉妃明眸笑意,竟好似知道前夜……又看了看皇后,皇后却只是柳眉轻蹙,便不做言语。

    “琼贵仪挺身涉险,救了皇后娘娘,臣妾等自当以之为样,尊皇后之名,敬皇后之分,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自然不是常人可同日而语的。”

    皇后越发满意,倒叫婉妃一阵气结,只得,不悦道:“宁贵人果真伶牙俐齿!本宫不过随意说来一句,宁贵人倒有了十句!想来宁贵人的家教……本宫甚是担忧啊……”亦不给宁子娴再话的机会,起身福了一礼,:“皇上昨日说了要到夙滢宫用午膳,臣妾不敢叫皇上等着,臣妾告退……”

    皇后也不多说,“去吧,一切以皇上为重,皇上喜欢的,都是好的。”笑了笑,却叫婉妃看来十分刺眼。

    待到婉妃远去,皇后也无意多话,便遣散了众人,倒是叫宁子娴十分惊异的是,这许多天了,蓝菲絮却是换了个人一般,不多言一句,便是从前的傲气恣意,也收敛不少,倒叫宁子娴有些不甚习惯。

    待回到昭沫宫,还未及稍作歇息,便见贤琰帝跟前的太监总管王延英含笑而来,一见着宁子娴,便道:“宁贵人大喜呀!”

    倒叫宁子娴一阵困惑,可想着皇后早前的意味深长,倒也镇静许多,也叫王延英高看了一眼,随即道:“昭沫宫贵人宁氏接旨!”

    “臣妾接旨,”一干人等稀疏跪下,便闻王延英阵阵句落:“贵人宁氏丕昭淑惠,珩璜有则,持躬淑慎,秉性安和,臧嘉成性,著淑问于璇宫;敬慎持躬,树芳名于椒掖。秉德柔嘉,持躬淑慎。即日起晋封从五品,嫔位,赐号‘惜’,迁居璟萱宫**殿!”

    “恭喜娘娘,”王延英一脸笑意,“皇上对娘娘可是念念不忘呢。”

    到底还是个云英闺女,一时间倒有些羞涩难当,虽说知道皇后不会薄待自己,却不想自己还未侍寝便已是晋了一宫主位,还迁了‘**’之殿!到底接过圣旨,还赏赐了一番,只是怀揣着圣旨,想着那一句句赞美之言,念着‘**’之名,却是一抹薄愁油然而起……自己当真能与皇上**相守吗?

    将至傍晚,宁子娴晋封一事便已哗然后宫,却不想诸如婉妃,琴贵人等皆是不发一言,只叫人送来赏赐,贺仪,便没了下文,倒让宁子娴一阵疑惑,可心里却隐隐觉得反常必妖……心中打定了主意要留心仔细……

    待到来日宁子娴迁了宫殿,却发现英贵姬的紫英斋和石御女的月流便与自己相邻。**殿到底是富丽堂皇,宁子娴却是忙着收拾,便闻人道离柒来了,连忙着人请了进来。

    “奴婢给宁嫔请安了,娘娘万福!”离柒含笑。

    宁子娴却是连忙扶起,“姑姑可是说笑了!快快请起吧。”

    “皇后娘娘知道宁嫔娘娘新迁了居所,怕是没得法儿好生布置,特叫奴婢在内务府里选了些东西送给娘娘做摆件儿!到底也是一宫主位,少不得精致些,也不落了面子!”离柒却似没有说够,继续道,“皇后娘娘昨儿还说想着给娘娘求个嫔仪的位分,到底皇上慧眼识珠,同样的也看出了皇上对娘娘的喜爱之情啊!”

    宁子娴不好言语,只得报以一笑,却见王延英笑得热情,道是皇上今晚要来**殿,宁子娴一愣,离柒倒是笑着连忙拉着宁子娴的手,“奴婢恭贺娘娘大喜!”却见宁子娴身边的侍女白芷连忙将一块儿上好的羊脂玉佩塞进了王延英手中,王延英会意,更与离柒相视一笑,满意离去。

    没多久离然便奉皇后之命送来了一瓶玫瑰露,据言,以之沐浴,可使肌肤腮削,通体留香。更是叫离然悄悄递去了几部春宫,倒叫宁子娴看后窘迫不已,却更是心绪难宁……

    皇后为宁子娴事事安排,件件准备,想起前些时候还常以各种理由阻挠其余宫嫔侍寝,一人独**多时,特意叫人传了旨意,让婉妃抄写佛经,为边关战士祈福,毕竟若非早些时候西南动荡,云家有披甲上阵,婉妃怕是还得被冷落几日!一时复**,便来势汹汹……想着自家兄长还在边关杀敌,婉妃无奈,只得应允。

    入夜,**殿灯火通明,春意盎然。

    ?只见宁子娴一席红色烟罗纱衣罩体,修长白皙的玉颈下,一片****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若隐若现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

    贤琰帝自问不淫女色,今日一见却不禁心潮荡漾,层层烟纱朦胧之中,竟好似当年新婚,倒叫贤琰帝心上一凛,又细看,却不见半点相似之处,眼前之人更是婉约宁静,娴雅淑娟,连声赞叹道:“宁儿果真是国色天香,绝代佳人!”

    宁子娴见皇帝如此夸赞,更是娇羞不已,更添无限旖旎。尤其是那一声“宁儿”更叫宁子娴生出几分亲近之感。

    贤琰帝见之顿时亲近不少,一时间有些情不自禁,轻轻拉起宁子娴皎柔玉手,眼眸中的温柔叫宁子娴难以抗拒,那滴出水的神情,倒叫宁子娴的一颗心深深地悸动了……

    看着眼前一身紫袍的皇帝,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有棱有角的脸庞辉映着晨曦,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虽说不似京城三公子般儒雅精致,但一身肃杀的气势更叫人迷恋不已。

    贤琰帝一把抱起宁子娴,倒叫刚刚出神的宁子娴一阵惊呼,下意识搂紧了贤琰帝的脖子,这般被依恋的感觉倒是许久不成感受过了,便是宫里的其它女子侍寝时皆是规规矩矩,不敢挪动半步,亦或是吓得走不动道儿,倒是婉妃胆大放的开些,可却不能……如此一来,贤琰帝倒是对眼前的女子更多了一丝兴趣,脸上的笑意也更加明显,倒是晃了宁子娴的眼……

    直到自己被贤琰帝放置在了**榻之上,宁子娴心里才紧张了些,一时间竟不知所措,便呆呆的看着贤琰帝的面庞。

    虽说贤琰帝亦是而立之年,但无疑这是男人的好年纪,既不会因为年纪太小而过于稚嫩,也不至于年纪太大,而显得垂垂老矣。

    宁子娴这般反应倒在贤琰帝意料之外了,但看着宁子娴一双大眼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贤琰帝却是心猿意马,再也不多想,便吻了上去,宁子娴只觉唇上一凉,待反应过来,不禁一声嘤咛,却不想正好刺激了贤琰帝男性本色,!

    正欲更进一步,便听见外间大呼:“走水了!走水了!”

    贤琰帝面色不善,但看见衣衫半退宁子娴,对上那一双水盈盈的眼睛,贤琰帝一时间竟有些舍不得,但到底这般事情不能不顾……

    方闻见外间呼声,宁子娴竟有一丝侥幸,但想着自己身份,到底拢了拢衣衫,还为贤琰帝披上大氅,面上**仍在,却在给贤琰帝系带子时劝道:“皇上,还请以大局为重才是……”

    如此言语,倒叫贤琰帝心里一阵欣慰,“宁儿果真懂事!”

    宁子娴不语,只是报以端庄的笑意,而这笑意落在贤琰帝眼里却成了不舍又故作坚强的纠结,贤琰帝心里一阵涟漪,便在过经宁子娴身旁时,俯身低语:“明晚朕再来看你……补上这洞房花烛……”说完竟还一反常态的在宁子娴白皙俽长的颈间落下一吻。

    宁子娴原本粉色的小脸儿蓦地一阵爆红,倒叫贤琰帝心里一阵舒畅……

    于是便听见贤琰帝爽朗的笑声响遍了璟萱宫。

    宁子娴看着贤琰帝远去的身影,一时间竟不知是何种滋味,贤琰帝身影已然不再,可宁子娴却是疑惑万千:这宫里怎会好端端的走了水?还是自己侍寝的这一天……如此一来,倒有些伤心失落之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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