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心机叵测
七王爷轻轻一笑，举起了茶杯来，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赵亦钰随他一同举杯，也轻轻一笑，不过心里却没有这么轻松。
她心知七王爷在朝中的同党还有三王爷、五王爷，且三王爷如今已是亲王，五王爷与七王爷乃一母所生，关系亲厚。
这三个人加在一起，绝对是可以把太子弄翻，而七王爷之所以找上她做同盟，真正的目的却不在太子，他只不过是利用了她想要对付太子的心罢了。
而他真正的目的……
赵亦钰眸光微敛，哼，他想要利用她，她倒可以将计就计，好好利用他一番。她如今的目的就是搅乱这西秦的政局，趁机辅佐一个新的太子，利用这个新太子去为她成事，所以七王爷也好，秦游措也好，在她眼里都是一样的，哪个方便就用哪个。
“既然已成了统一战线，还请问七哥有何吩咐？”
“吩咐吗，不敢当。”七王爷垂眸瞧她，眸光虽然柔和，但却隐藏着一抹阴沉，“还请弟妹回去不要表现出什么端倪来，如果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离间十弟与太子的关系。”
赵亦钰微扬眉目，道了一句是。
如果她所料不差，这个七王爷真正的目的……其实是秦游措！
“天色也不早了，本王也该回封地去了，弟妹，请。”
“七哥请。”
七王爷瞧着赵亦钰渐渐远走，面上的笑容缓缓凝固了下来。身在暗处的影卫走到光线下面，却仍然像一个处于黑暗之中的活物。
“王爷……”
七王爷回了头，面上已然挂上那层柔和的笑容，“肖德，你如何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什么想问的但说无妨。”
“是。属下只是有一事不明，太子酒囊饭袋一个，王爷您与三王爷、五王爷联手，绝对就能将太子置于死地，为何要借助十王爷的力量？”
七王爷摇了摇头，笑容蒙上了一层尘埃，“太子虽然很好对付，但真正难测的人，是秦游措。”
“小王爷？”
“没错。”七王爷微微垂了眉目，好看的眉头轻轻蹙着，“本王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十弟在想些什么，父皇天天为这黑风寨头疼，秦游措在明明可以少说几句话就不用来守边的情况下，依然触怒父皇，被派来守边，在本王看来便是他有意为之。”
“王爷的意思是，小王爷见太子给他下套，索性将计就计，故意激怒皇上？”
七王爷点了点头，眉心紧皱，柔软的黑眸闪过一丝锋利之色，半晌，才点了点头。肖德百思不得其解，只听七王爷又开口。
“他这番行为，一来可以麻痹太子，二来以他的手段，除去黑风寨便是不在话下，到时他立下功劳，父皇自然会有重赏。”
“不过小王爷从来都不要赏赐……”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七王爷的目光掠向了空处去，“可以从一个人要什么，看得出他的目的。可这十弟偏偏什么也不要，看似没有野心，却无人知晓他在打什么算盘。”
肖德从来没有把秦游措放到眼里，如今听见七王爷如此重视，这才发现此人绝非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
如果说秦游措不要赏赐只是为了表明他对太子的忠心，肖德也从未发现秦游措除了表面敬重太子以外还做过什么实事，他既不与太子结党，也不主动向太子示好。
如此说来，秦游措不要赏赐莫非是为了什么更大的东西？
“肖德，你在调查十王妃的过程中，应当也发现了，她并不是等闲之辈，而她为何这么痛快地与我们合作？她是十弟的正妃，不应该是与十弟齐心协力更为方便和妥当吗？”
肖德皱了皱眉头，洗耳恭听。
“这就是因为连十弟的枕边人都猜不出十弟的想法来！她看不出他的目的，所以宁愿选择一个肯亮出身份的我。本王现在将她拉入我们的阵营中，也好能让她产生与我们为伍的思维惯性，以后若能联合行动，她自然会倾向于本王。”
“这个王妃，其实是本王埋在秦游措身边的一个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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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亦钰一个人在路上随意走着，既然已经出来了，她就没想着两手空空地回家去，所以顺道买了些好玩的好看的，直到天快黑尽了，她这才回了府邸。
秦游措正一个人在院落里弄着烧烤，她刚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香气。
“回来了？”秦游措随意瞥了她一眼，顺手递给了她一只羊腿。
赵亦钰这才发现自己饿坏了，接过羊腿便啃了起来，好不惬意。
“写给金刹的谈判信本王已经命人去送了，怎么样，市集好玩吗？”
赵亦钰点了点头，一边吃一边回答，“还可以吧，我买了些好玩的东西，其中有一些是给你的。”
秦游措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转头朝赵亦钰买的那堆子小玩意儿看了去，不看不要紧，一看他倒是觉得眉角抽搐了。
“这都是些什么？皮影，贴花，拨浪鼓？这不都是给小孩玩的？”
赵亦钰不以为意地拿起了拨浪鼓来，来回摇晃，只听拨浪鼓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她将拨浪鼓塞到了秦游措的怀里去，“两军开战，势必要击鼓，王爷这么喜欢征战沙场，若面对敌人时击鼓之人没有跟上，岂不是很闹心的一件事？这个拨浪鼓王爷就随身带着，但凡出征都可以自己击鼓，不用麻烦他人了。”
秦游措有些哭笑不得，他要是打仗之时真拿出个拨浪鼓来，还不被敌军当智障给砍了？
他挑了挑唇角，垂眸瞧着她，目光沉沉的，让赵亦钰有些怵得慌。
“王爷怎么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羊腿。”
秦游措不由分说突然俯身下来，凑到了她的耳边，她下意识地向后躲了几步，只见他坏坏一笑，“王妃去集市上不仅只买了些小玩意儿吧。”
“什么意思？”赵亦钰正色，道。
“本王怎么从王妃身上闻到了……”秦游措话锋一转，眸光突然间锐利如一把匕首般，直直刺了过来，“七哥的味道。”
赵亦钰只愣了一秒，大脑飞速运转。她一路上怕有人跟踪，所以格外小心，回想她与七王爷的会面，她只感到了七王爷的影卫躲在暗处，此外并无他人。
她便无所谓地笑了笑，“王爷说笑了，我吃了羊腿，身上不过是孜然味重了一些，照王爷的话来说，七王爷难不成是孜然？”
“本王只不过是随意说说而已。”秦游措又恢复了平时的那副纨绔模样，“王妃可不必当真，对了，今早王妃提议的事情，本王现在又想玩了。”
这个家伙！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赵亦钰站起了身来，拍了拍手，挑了红唇，对上秦游措挑衅的目光。
“很抱歉，我不想玩了，今日逛了一天，妾身乏了，先回去休息了。这几日天太热了，妾身中暑，需要好生休养，恐怕不能侍候王爷了，王爷请便。”
“哦？王妃既出此言，难道不怕本王去外面寻花问柳？”
赵亦钰转过头来，对上秦游措那双乌黑如夜的眸子，唇角上扬，“请便。”
不等秦游措回话，她砰地一声就关上了房门，这才微微舒了一口气。
这个秦游措说的话让她辨不清真假，无法猜测出他的意图与目的。但这又何妨？她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可以了！
接下来的几日倒也安静，秦游措依她所言，并未前来打扰，而是几日几日得不见踪影。
再加上叶堂护送细柳来了西镇，主仆两人多日未见，一时间也免不了有许多话说，日子倒也不算无聊。
“太子与左太尉愈发不和，顾贵妃托我给您捎句话，请您宽心地住下，皇上早已消气了，召王爷回来是迟早的事情，不过顾贵妃似乎有意让王爷多待一阵子，不知何故。”
“自然是为了平黑风寨，朝廷两年不平的沙匪作乱，若能让王爷摆平了，王爷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便又会上升了。”
细柳点了点头，又四下张望了一番。
“怎么不见王爷？”
“我这几日身体不好，只想要清净，所以没让他来打扰。”
细柳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王妃平日里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在男女之事上这么愚钝？她不让王爷来找他，这不是逼着王爷去寻花问柳嘛！
细柳还没来得及劝劝赵亦钰，就听见门口一阵狂躁的敲门声。
叶堂有意阻拦，却实在耐不过门口那人的软磨硬泡，只得硬着头皮到了赵亦钰的屋外禀报。
“启禀王妃，屋外有人直言要找王爷，属下多加劝阻仍不奏效，恳请王妃准奏属下使用武力将其赶出去！”
赵亦钰蹙了蹙眉头，“可知来人是谁？”
“是……是个女子。”
女子？赵亦钰愣了愣。细柳见状，忙接口道：“那女子长相如何？”
门口的叶堂顿了顿，似是不想回答，但又不得不答，磨叽了半天，终是道：“那女子的长相……与……唐良娣有五分相似！”
细柳气得直跺脚，在王府里有个唐良娣就让人够受气的了，没想到来边塞上这唐良娣依然阴魂不散！
赵亦钰缓缓睁开眸子，直起了身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秦游措在外面沾花惹草，怎么到头来还要她去收拾？
赵亦钰随他一同举杯，也轻轻一笑，不过心里却没有这么轻松。
她心知七王爷在朝中的同党还有三王爷、五王爷，且三王爷如今已是亲王，五王爷与七王爷乃一母所生，关系亲厚。
这三个人加在一起，绝对是可以把太子弄翻，而七王爷之所以找上她做同盟，真正的目的却不在太子，他只不过是利用了她想要对付太子的心罢了。
而他真正的目的……
赵亦钰眸光微敛，哼，他想要利用她，她倒可以将计就计，好好利用他一番。她如今的目的就是搅乱这西秦的政局，趁机辅佐一个新的太子，利用这个新太子去为她成事，所以七王爷也好，秦游措也好，在她眼里都是一样的，哪个方便就用哪个。
“既然已成了统一战线，还请问七哥有何吩咐？”
“吩咐吗，不敢当。”七王爷垂眸瞧她，眸光虽然柔和，但却隐藏着一抹阴沉，“还请弟妹回去不要表现出什么端倪来，如果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离间十弟与太子的关系。”
赵亦钰微扬眉目，道了一句是。
如果她所料不差，这个七王爷真正的目的……其实是秦游措！
“天色也不早了，本王也该回封地去了，弟妹，请。”
“七哥请。”
七王爷瞧着赵亦钰渐渐远走，面上的笑容缓缓凝固了下来。身在暗处的影卫走到光线下面，却仍然像一个处于黑暗之中的活物。
“王爷……”
七王爷回了头，面上已然挂上那层柔和的笑容，“肖德，你如何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什么想问的但说无妨。”
“是。属下只是有一事不明，太子酒囊饭袋一个，王爷您与三王爷、五王爷联手，绝对就能将太子置于死地，为何要借助十王爷的力量？”
七王爷摇了摇头，笑容蒙上了一层尘埃，“太子虽然很好对付，但真正难测的人，是秦游措。”
“小王爷？”
“没错。”七王爷微微垂了眉目，好看的眉头轻轻蹙着，“本王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十弟在想些什么，父皇天天为这黑风寨头疼，秦游措在明明可以少说几句话就不用来守边的情况下，依然触怒父皇，被派来守边，在本王看来便是他有意为之。”
“王爷的意思是，小王爷见太子给他下套，索性将计就计，故意激怒皇上？”
七王爷点了点头，眉心紧皱，柔软的黑眸闪过一丝锋利之色，半晌，才点了点头。肖德百思不得其解，只听七王爷又开口。
“他这番行为，一来可以麻痹太子，二来以他的手段，除去黑风寨便是不在话下，到时他立下功劳，父皇自然会有重赏。”
“不过小王爷从来都不要赏赐……”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七王爷的目光掠向了空处去，“可以从一个人要什么，看得出他的目的。可这十弟偏偏什么也不要，看似没有野心，却无人知晓他在打什么算盘。”
肖德从来没有把秦游措放到眼里，如今听见七王爷如此重视，这才发现此人绝非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
如果说秦游措不要赏赐只是为了表明他对太子的忠心，肖德也从未发现秦游措除了表面敬重太子以外还做过什么实事，他既不与太子结党，也不主动向太子示好。
如此说来，秦游措不要赏赐莫非是为了什么更大的东西？
“肖德，你在调查十王妃的过程中，应当也发现了，她并不是等闲之辈，而她为何这么痛快地与我们合作？她是十弟的正妃，不应该是与十弟齐心协力更为方便和妥当吗？”
肖德皱了皱眉头，洗耳恭听。
“这就是因为连十弟的枕边人都猜不出十弟的想法来！她看不出他的目的，所以宁愿选择一个肯亮出身份的我。本王现在将她拉入我们的阵营中，也好能让她产生与我们为伍的思维惯性，以后若能联合行动，她自然会倾向于本王。”
“这个王妃，其实是本王埋在秦游措身边的一个眼线！”
**************************************************************************
赵亦钰一个人在路上随意走着，既然已经出来了，她就没想着两手空空地回家去，所以顺道买了些好玩的好看的，直到天快黑尽了，她这才回了府邸。
秦游措正一个人在院落里弄着烧烤，她刚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香气。
“回来了？”秦游措随意瞥了她一眼，顺手递给了她一只羊腿。
赵亦钰这才发现自己饿坏了，接过羊腿便啃了起来，好不惬意。
“写给金刹的谈判信本王已经命人去送了，怎么样，市集好玩吗？”
赵亦钰点了点头，一边吃一边回答，“还可以吧，我买了些好玩的东西，其中有一些是给你的。”
秦游措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转头朝赵亦钰买的那堆子小玩意儿看了去，不看不要紧，一看他倒是觉得眉角抽搐了。
“这都是些什么？皮影，贴花，拨浪鼓？这不都是给小孩玩的？”
赵亦钰不以为意地拿起了拨浪鼓来，来回摇晃，只听拨浪鼓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她将拨浪鼓塞到了秦游措的怀里去，“两军开战，势必要击鼓，王爷这么喜欢征战沙场，若面对敌人时击鼓之人没有跟上，岂不是很闹心的一件事？这个拨浪鼓王爷就随身带着，但凡出征都可以自己击鼓，不用麻烦他人了。”
秦游措有些哭笑不得，他要是打仗之时真拿出个拨浪鼓来，还不被敌军当智障给砍了？
他挑了挑唇角，垂眸瞧着她，目光沉沉的，让赵亦钰有些怵得慌。
“王爷怎么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羊腿。”
秦游措不由分说突然俯身下来，凑到了她的耳边，她下意识地向后躲了几步，只见他坏坏一笑，“王妃去集市上不仅只买了些小玩意儿吧。”
“什么意思？”赵亦钰正色，道。
“本王怎么从王妃身上闻到了……”秦游措话锋一转，眸光突然间锐利如一把匕首般，直直刺了过来，“七哥的味道。”
赵亦钰只愣了一秒，大脑飞速运转。她一路上怕有人跟踪，所以格外小心，回想她与七王爷的会面，她只感到了七王爷的影卫躲在暗处，此外并无他人。
她便无所谓地笑了笑，“王爷说笑了，我吃了羊腿，身上不过是孜然味重了一些，照王爷的话来说，七王爷难不成是孜然？”
“本王只不过是随意说说而已。”秦游措又恢复了平时的那副纨绔模样，“王妃可不必当真，对了，今早王妃提议的事情，本王现在又想玩了。”
这个家伙！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赵亦钰站起了身来，拍了拍手，挑了红唇，对上秦游措挑衅的目光。
“很抱歉，我不想玩了，今日逛了一天，妾身乏了，先回去休息了。这几日天太热了，妾身中暑，需要好生休养，恐怕不能侍候王爷了，王爷请便。”
“哦？王妃既出此言，难道不怕本王去外面寻花问柳？”
赵亦钰转过头来，对上秦游措那双乌黑如夜的眸子，唇角上扬，“请便。”
不等秦游措回话，她砰地一声就关上了房门，这才微微舒了一口气。
这个秦游措说的话让她辨不清真假，无法猜测出他的意图与目的。但这又何妨？她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可以了！
接下来的几日倒也安静，秦游措依她所言，并未前来打扰，而是几日几日得不见踪影。
再加上叶堂护送细柳来了西镇，主仆两人多日未见，一时间也免不了有许多话说，日子倒也不算无聊。
“太子与左太尉愈发不和，顾贵妃托我给您捎句话，请您宽心地住下，皇上早已消气了，召王爷回来是迟早的事情，不过顾贵妃似乎有意让王爷多待一阵子，不知何故。”
“自然是为了平黑风寨，朝廷两年不平的沙匪作乱，若能让王爷摆平了，王爷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便又会上升了。”
细柳点了点头，又四下张望了一番。
“怎么不见王爷？”
“我这几日身体不好，只想要清净，所以没让他来打扰。”
细柳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王妃平日里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在男女之事上这么愚钝？她不让王爷来找他，这不是逼着王爷去寻花问柳嘛！
细柳还没来得及劝劝赵亦钰，就听见门口一阵狂躁的敲门声。
叶堂有意阻拦，却实在耐不过门口那人的软磨硬泡，只得硬着头皮到了赵亦钰的屋外禀报。
“启禀王妃，屋外有人直言要找王爷，属下多加劝阻仍不奏效，恳请王妃准奏属下使用武力将其赶出去！”
赵亦钰蹙了蹙眉头，“可知来人是谁？”
“是……是个女子。”
女子？赵亦钰愣了愣。细柳见状，忙接口道：“那女子长相如何？”
门口的叶堂顿了顿，似是不想回答，但又不得不答，磨叽了半天，终是道：“那女子的长相……与……唐良娣有五分相似！”
细柳气得直跺脚，在王府里有个唐良娣就让人够受气的了，没想到来边塞上这唐良娣依然阴魂不散！
赵亦钰缓缓睁开眸子，直起了身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秦游措在外面沾花惹草，怎么到头来还要她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