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善执意要跟林瑞阳去见长公主,她宁愿见长公主也不要和温江雪在一起!

    温江雪气的不行,在原地站着半天,看从善和林瑞阳走远,终是也跟了过去,他只是要和长公主请安,别无他意,他在心底里强调。

    长公主就在后院的长厅里,因来的突然林律和县太爷在前面衙门审案,一时无法过来,所以长公主也没惊动他们,就又封崖接了进来,九公主做陪着。

    从善随着林瑞阳进去时九公主正在吩咐下人快点给九公主换新茶,嚷嚷着陈茶实在太难以下咽了。

    小丫鬟惶恐的解释这茶已是府上最好了茶了。

    小丫鬟被赶出来时正好撞上从善,忙连连道歉。

    从善接过她手中的茶壶,低声道:“去冰些酸梅汤端来。”

    小丫鬟忙点头下去。

    从善便捧着茶壶进去,先见了礼,然后上前替长公主到上茶道:“这小镇子里没什么好茶,长公主别见怪,您赶路而来定是渴了,先用一些解解喝,等会让丫鬟镇些酸梅汤来给您消消暑气。”

    长公主从那茶盏中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又转向九公主为她倒茶:“九公主就暂且将就将就。”

    九公主将自己的茶杯一扣,不让她倒茶道:“怎么哪儿都有你啊陈楚玉,我不喝你倒的茶我怕被你毒死。”

    长公主看过来。

    从善依旧笑着道:“九公主既然不喜欢这茶就等一会儿喝酸梅汤吧。”将茶壶放下。

    她倒好茶又退到正堂,恭恭敬敬的再次行礼道:“在下暗部寺副陈楚玉,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坐在正堂,看着她,问道:“陈楚玉?你就是那陈大人的私生子,温江雪新收的义子陈楚玉?”

    哎,果然她臭名远扬。

    从善低着头道:“正是在下。”倒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私生子就是私生子,大奸臣的义子也是她费气求着认的。

    长公主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九公主便讥讽道:“温大哥收她做义子是可怜她,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

    长公主打心底里冷笑一声。

    林瑞阳听不下去道:“私生子也不是她的错……你干嘛老是说她。”

    九公主瞪他道:“她母亲不要脸面生下她这个私生子,我为什么不能说她?”

    “你……”林瑞阳气的说不过她。

    从善便阻止林瑞阳道:“小王爷不必为我争辩,九公主说的对,我既为私生子就免不了被人非议,这是我的耻辱,也是我的命,我坦然接受,九公主喜欢说便说。”

    长公主看着她道:“你倒是看得开,只是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认温江雪为义父?要知道你父亲陈老爷可是与温江雪势不两立,还因他而死了,你这不是认贼作父吗?”

    这长公主倒是很八卦,很耿直。

    从善笑了笑道:“我若是说我是被相爷的气度说折服,长公主想必是不信的。”

    “当然。”长公主挑眉。

    从善便又道:“但我确实很钦佩相爷的处世,这朝中能做到他这种地步的也没有旁人了。”向他这么心狠手辣王八蛋的还有谁?天下第一王八蛋,“我希望我可以在相爷身上学习到为官之道,能认他做义父是我的荣幸,况且我父亲并不代表我,他有他的为人处世,我也有我的认知和喜好。”

    温江雪在厅外站住了脚步。

    从善继续道:“至于相爷害死我的父亲一事,估计没人比我更清楚了,就算当时没有相爷,我的父亲生死也已经成定局。”要说他的死,归根结底是他的先帝,是如今是圣上,是他心中所谓的忠心害死了他。

    九公主听的叹为观止,忍不住骂了一句,“你可真没良心,好歹那是你的父亲,生养之恩重于山。”

    从善抬头看她道:“希望九公主再见到你的母亲时也能有如此胸怀。”

    九公主一愣,连长公主都愣了,看着从善惊讶至极。

    温江雪适时的进来,行了礼,见过长公主。

    九公主起身迎了过去,笑嘻嘻的拉着温江雪道:“温大哥怎么也来了?你不是在前面忙吗?”

    “特地来见过长公主。”温江雪不着痕迹的避开她的手。

    长公主却毫无察觉的道:“秋明,就是温大哥及时赶到救了林瑞阳。”

    温江雪便笑道:“九公主千万别这样说,九王爷能脱险,全赖陈楚玉的舍身相救。”他看了一眼从善。

    长公主便看从善道:“我听说,你救了瑞阳?”

    从善还没开口,那九公主已道:“哪里是她救的,是温大哥救了林瑞阳,要不是温大哥赶到的及时,林瑞阳早就死了。”

    长公主十分明显的蹙了蹙眉。

    从善跪在堂下便道:“九公主所言极是,在下愚笨,全靠温相爷及时赶来,以及小王爷聪明机智才能脱险,是小王爷救了在下,在下十分感激小王爷。”

    一旁站着的林瑞阳忙道:“不是的,是她救了我,她好几次都不顾自己性命救了我,娘她……”

    长公主摆了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道:“我知道,救了你的娘一定会重重赏过的。”

    九公主一心想为温江雪邀功,便又道:“那秋明你一定要好好谢过温大哥,救林瑞阳他功不可没。”

    长公主蹙了蹙眉,扭头对她道:“九公主,我希望在我没有问你时候,你能不要插嘴。”

    九公主一呆。

    从善也是一愣,她没想到长公主如此的不喜欢九公主,不喜欢的这么……直言不讳,毫不婉转。

    她偷偷看九公主,只见她脸一红,被尴尬的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封崖忙进来站在她身侧低声道:“九公主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回房休息。”

    九公主还没待答应,长公主先道:“等一下。”

    众人看长公主。

    长公主看着九公主道:“我听人说,九公主辱骂了瑞阳?不知道我儿子哪里得罪了九公主?”

    哎呀,这事居然已经传到长公主的耳朵里了,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啊,一定不能骂人。怪不得长公主不喜欢九公主呢,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了啊。

    从善看九公主,九公主十分的尴尬,站在那里说了一句,“我没有。”

    “没有?”长公主忽然看到从善,“听说当时陈寺副也在场,可有此事?”

    从善明显感觉到封崖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众人都在看她。

    林瑞阳不想让她为难,便道:“算了娘,一点小事而已……”

    “我并非要责怪谁。”长公主道:“只是我很好奇,是什么原因让九公主对我儿子出言不逊?是他得罪了你?还是只是因为你看他不顺眼?”她又问从善:“是否如此?”

    从善抬头道:“确有此事,不知九公主是不是在与小王爷玩笑。。”

    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连温江雪都没想到从善会这么直言不讳的……告状。

    封崖眉头蹙紧,九公主更是又气又羞恼,“你胡说八道!”

    从善抬头看九公主,“难道九公主没有骂小王爷是猪?”

    “我……”九公主哑口无言,看长公主又忙道:“我只是随口的玩笑话……”

    “哦,那是在下误会了。”从善道,不再说话。

    长公主坐在那里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放下才对九公主道:“九公主当真是该好好学学规矩了,玩笑话?若是我让瑞阳过去扇你一耳光跟你说,只是开玩笑呢?”

    九公主没料到一句随便说的话能让长公主如此大题小做,有些不服气道:“我身为他的姑姥姥,说他一句怎么了?我又不是恶意的……”

    “哦?”长公主笑了笑对林瑞阳道:“瑞阳,她既然骂你,你为什么不打还她?”

    林瑞阳呐呐道:“我……我不敢……她是我姑姥姥……”

    “什么便宜的姑姥姥。”一个外邦弃妃生的杂种,是有多高贵的身份,仗着如今皇帝对她宠爱,敢欺负道她的头上来了,先帝在时她千娇万宠,谁敢大声跟她说过话?长公主冷笑一声道:“没有教养的野丫头一个,她既敢骂你,就应该知道后果。”

    从善叹为观止啊,她万万没想到,这一位长公主也是个独霸惯了,毫不顾忌脸面的人啊!

    长公主亲自起身,走到九公主面前。

    封崖忙拦在九公主身前道:“九公主年小不懂事,长公主不要与她计较。”

    “年小?”长公主笑道:“也是到是定亲的年纪了,还年小?我看她只是觉得瑞阳好欺负而已。”她瞥了封崖一眼,“让开。”

    封崖不让。

    长公主便冷喝一声,“封崖温江雪退下!”

    温江雪可是知道这位长公主的性格,从小娇宠,连先帝都不怕,所以他才不想从善来见她,就怕从善哪里得罪了她,以后不好过,如今看来……

    他看了从善一眼,退后两步。

    封崖却不退。

    长公主伸手一把拉开封崖,抬手就要扇九公主耳光,被封崖一把抓了住,“长公主!”

    长公主微微眯眼看封崖,“封崖,想想你的身份,你今日拦我,改日回京之后九公主该如何自处?”

    封崖最怕九公主在宫中树敌,当下一迟疑道:“封崖代九公主受过。”

    “好啊。”长公主手腕一转,啪的一声就扇在了封崖的脸上。

    从善心里一惊,看封崖脸上浮出红指印,听那长公主道:“闻人慈,以后该学的规矩还是要好好学起来,没有人能一直护着你。”

    长公主赏了一盒子银子给从善,又拿了一块白玉牌交给从善道:“这是我随身带的玉牌,你拿着它,日后有什么事可以到王府来找我。”

    众人都吃了一惊,唯独从善不清楚这玉牌几个意思。

    长公主也没说什么客套话,就打发他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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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善几人从正厅里退出来,封崖护送受辱的九公主回房,温江雪让从善回他房中,在路上笑道:“没想到你如此记仇。”

    从善低头看着那块玉牌,也没什么特别的,就光光的一块玉牌,“我一向记仇。”

    “闹成这样你就不怕?”温江雪问她。

    “没做亏心事,我怕什么。”从善道:“长公主也并非不讲理之人。”她觉得长公主比九公主讲理多了,本来就是九公主先骂的人,敢骂就不要怕被打嘴。

    “你不心疼你那老情郎?”温江雪又问。

    从善掂着手里的银子,感觉沉甸甸的还挺多,淡声道:“他甘心情愿的事情,我有什么好心疼的。”

    温江雪还要再问,从善已嫌烦的道:“我累了,就不陪相爷了。”转身回了新安排的房中,将门一关。

    温江雪站在门外,气着气着反而笑了,骂了一句,“小王八蛋,好好收着那块玉牌,能救命。”也转身回了房。

    这个案子一直是林律负责,封崖他们只是来协助抓犯人,如今犯人抓到,所以主审一直是林律,几个人连过问都没过问,只等着快些结案,回京。

    从善在房中数了数银子,竟有五十两银子和五十两银票,多的她心花怒放,将银子放好,便去睡了。

    这一睡就睡到夜晚,她起身洗了把脸,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过了饭点,门口的丫鬟说,相爷留了饭在厨房,让她醒了去吃。

    她应了一声就往厨房去,走到半路就直接拐去了大牢。

    她刚升寺副,还没有腰牌,她从丁丁那顺了一块过来,在门口将腰牌一亮道:“奉封大人之命,特来审问犯人。”

    那官兵看了一眼腰牌便放她进去了。

    大牢里又昏又暗,这小小的县衙里没有分出女牢男牢,只是将男女分开了关在不同的牢房里。

    从善被牢头引着见到了阿鸾。

    阿鸾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像是害了重病一般。

    那牢头说,她进来就开始说冷说难受,捂着脸直哭,后来就不哭了。

    从善让牢头开了门,她进去让牢头下去休息,讨了银子打赏给他。

    牢头乐呵呵的下去。

    从善便近前,那阿鸾像受惊一帮猛地抬头看从善,从善这才看清楚阿鸾鬓边的发全部变白了……她的脸也像苍老一般有了皱纹……

    这是……怎么回事?

    阿鸾看到她,眼泪就落了下来,“血……给我血……”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还不到苍老的年纪,怎么会几天之间就苍老成这样?还有她为什么要喝血?听林瑞阳说,云隐抓的人都是放血给她喝了。

    从善蹲下身,扶住她道:“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阿鸾抖的厉害,抱着脑袋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要见珠儿姐姐,我要见她……”

    从善低声对她道:“我救你出去,带你去见你的珠儿姐姐和闻人寻可好?”

    她愣愣的抬头看从善,一脸的泪水问道:“闻人寻?他是谁?”

    从善一愣,她……不知道闻人寻是谁?还是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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