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箭射中的玄瑛不由嘶嚎,因体内已无丹霞珠护体,功力大减,身体随之恢复成原状。穆沧海见时机成熟,扬起拂尘,将玄瑛猛甩上岸,刚好落到穆北凉的身边。

    “还不快动手。”穆沧海怒目圆睁,向岸上的穆北凉大声喝斥起来,要他亲手斩杀妖孽。

    穆北凉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姑姑竟会在此时将那个凶猛无比的玄瑛抛到自己面前,一时惊骇不已。

    玄瑛冲着他嘶叫了一声,他不由吓得惶惶如丧家之犬,举起手中的剑狠是狼狈地向后连退几步,颤颤微微。虽虎落平阳,但玄瑛仍就没有退缩的意思,额上月牙猛一红,凶狠地摆出一副要与他同归与尽的姿态,奋力地扑将而上。

    穆北凉见她恶杀扑来,脸色猝变,吓得本能闭上眼睛挥剑自卫,转手剌出一剑,霎时一股轻风掠过,几点红缨夹带着淡淡的腥味飘溅到他脸上。

    他不由睁开双眼,自己亮锃锃的剑已剌穿了玄瑛的胸堂。玄瑛疼得仰月长啸,一头向穆北凉撞去。穆北凉不及转念,反手将宝剑从玄瑛的胸口抽出,刹那间玄瑛血流如注,溅红了穆北凉的衣杉。“血!”穆北凉望着自己那双血淋淋的手,一时懵呆了。

    长这么大,就连蚂蚁都没踩死过的他,今天竟会出乎意料的残忍。玄瑛此时已彻底的没了力气,一头栽倒在穆北凉的脚下,扭动着她那条满是伤痕的身子,口里鲜血汩汩,眼睛充满忿恨,朝穆北凉嘶鸣道:“我只不过是想借你们一颗珠子,而你们却想要我的命。”

    “我……,我……”穆北凉心头一震,不知如何作答。

    “哈……”玄瑛凄凉地笑着,拿出绝望中最后一丝凶狠,道:“你现在最好杀死我,不然将来我一定会回来报这一剑之仇,血洗整个布库。”

    穆北凉听着她那恶毒的誓言,望着她那凄励的眼睛,一时迷茫了,心中感慨什么是和平,什么是仇恨,她确实只是想要一颗珠子,而人类却要将她置于死地。

    “孽畜,死到临头还这般狂妄,今日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穆沧海狂吼着,两脚破空一蹬,悬在半空中,一把甩出手中的拂尘,顿时风起云涌,银光乍泄。

    玄瑛被变长的拂尘卷起后拽向空中,只见穆沧海竖指念咒道:“万法道中,五行听令,金,雷遁。”霎时,雷鸣滚滚,拂尘上电光石火,吡出两条电龙,玄瑛又一阵惨叫。

    穆沧海得意地以为就此了结了她的性命时,天外忽飞来一箭,宛若流星,划断了她的拂尘,接着一声轰鸣巨响,玄瑛被重重地摔到华彩池附近的一座假山后,霎时消失不见,逃得无影无踪。

    穆沧海惊觉回头一看,只见徐若邻站在岸边,迎风而立,仍旧保持着刚才射箭的姿式。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穆沧海愤怒地从空中跳落下来,对徐若邻刚才放出的那一箭颇为不满。

    “看来穆堂主忘了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徐若邻说完,施法将弓箭收起,冷若冰霜的脸上充满了对此事的不以为然。

    “可是……”

    “今天是斋戒日,身为圣女,我可不想再看到你用那妖孽肮脏的血污染丹霞珠。”徐若邻冷瞅了她一眼,表情真是傲慢得令人讨厌。

    穆沧海见她一副目中无人的神情,一时怒火中烧,虽说生气,但她毕竟是圣女,论身份她可比自己高贵,所以也就只好忍气吞声,作罢此事,甩袖愤然离去了。

    在场的每一个人无不遗憾于玄瑛的逃跑,大家在私底下对若邻放走她的做法颇有微词,但顾及到她圣女的身份,也就不敢再多议论什么了。

    穆献王府随着宾客的散去终于恢复了平静,华彩池旁水清月明,寂静无声。穆北凉手里仍旧持着剑,低着头立在池边,清澈的眼眸里渗满了哀伤。一滴血缓缓从剑端滴入池中,涟漪微微,迅速扩展开来,映着皎月轻轻晃动着,一阵风扑面,送来了淡淡血腥。

    “放心,她死不了。”徐若邻站在他身后冷冷说道。

    穆北凉良久不语,没有回头答应她,似乎已哀伤到极点。

    “扔掉那把剑吧,它不适合你。”徐若邻冷语说完,转身便离去了,因为她知道此刻对穆北凉而言最好的安慰就是让他一个人独处静一静。

    “若邻。”穆北凉听到她离去的脚步声不由转身叫住了她,站在她的身后,深深凝视着她的背影,一时感慨良多,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非她莫属,犹豫了好一阵后才缓缓道:“谢谢你!”

    “不用客气。”徐若邻没有转身,背对着他,语气仍旧冷若冰霜,道:“下回她可就没这般好运了。”说完,飘然而去,消失在他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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