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就过,转瞬来到了允常的寿宴之日。

    允常虽然听了石买之言,没有任用范少博为官,但是对于欧氏却很是看重,毕竟欧氏的财力实在不容小觑,故此,这次宴会欧氏也获得了的席位,被安排在允常主座下的左手第三位。

    欧黎只带了族中长老欧绪,还有范少博出席,由此也可看出范少博在欧氏的地位。

    左手第二位自然是石买的,他也带了两人参加,一人乃熟识的石奢,另一人是石买的长子石重。

    右手第二位是太宰苦成,他的儿子苦信也从余杭赶来,参加了此次寿宴。

    越王宫并不像楚宫一般华丽雄伟,范少博进来时只感觉别致有趣,却见不到什么奢华的东西,由此也看出,允常是个简朴的明君。

    寿宴在越宫的宴会殿举行,这宴会殿才稍微显得华贵了些,只是比之欧氏的还多有不如,更别说和别国的王宫相比了。

    席间一曲奏罢,允常轻咳一声,这才举杯说道:“众卿辛苦,寡人心中感激,以此宴会款待各位,聊表谢意。”

    石买哈哈一笑,道:“大王何需客气,在场诸人谁不是因为大王庇护,才得以富贵荣华,哪个要是敢说辛苦,老夫定然叫他好看。”

    石买话一说完,众人纷纷附和,看到如此情景,已然可以知道石买在朝中的地位。

    就在此时,只见一名宫伯走到允常身边,然后低声说了几句。

    允常听完一笑,道:“寡人爱妃也排了一支舞,说是要跟众卿同乐,快快请上殿来。”

    话音一落,只见殿后迅速涌出十几位舞姬,人人轻纱薄衣,身材曼妙,不一刻,这些舞姬围绕的中间,突然张开,现出了那位妃子来。

    只见此妃子艳若桃李,身材婀娜,每次舞动都显得花枝招展,好不诱人。一身轻盈的紫色宫装婉转飘动,云袖飞舞全场,加之其她舞姬的配合,确实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范少搏最在意的就是此女嘴角的一粒黑痣,这粒黑痣的存在,立刻将她整张满月的脸庞衬托的性感妩媚,恐怕任何男子见了她,都会食指大动。

    很快一舞结束,一众舞姬纷纷退了下去,只有那妃子缓慢的走到了允常身侧坐了下来。允常甚是宠爱她,待她坐下,立刻轻声询问了几句,脸上全是关切之色。

    范少博偷瞄了眼左手第一位的太子勾践,此刻只见他眼中有点失落,又有点愤恨,只有自己这个知道内情的人,才可以猜到勾践的复杂心情。

    这跳舞的妃子,确实让人心动,勾践当初也定然是一下没把持住,这才铸成大错,但是即便如此,心中依然对这妃子有几分爱慕,此刻见自己老子和这妃子的神色,哪有不吃醋的道理?

    由此,范少博已然猜到,这个妃子便是与勾践有私情的女子,也就是石买的亲妹,只是这亲妹的年纪最多二十几岁,与石买的岁数相差甚多,真不知道是亲的,还是同父异母。

    看到这里,范少博又将眼光移到了对面右手第一位,那里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应该就是勾践所说的姒仇,勾践的王弟。

    这孩童一脸乖巧,大眼睛圆而通透,此刻不停乱转,盯着场中诸人,感觉甚是好奇。

    欧黎低声说道:“我已差人打探过,这妃子名叫石妙儿,大王赐名妙妃,听宫中人说,连王后都要忌她三分,只看大王寿宴,王后未到,妙妃就已经出来,便可知道她的身份地位。”

    长老欧绪点头道:“石买对大王也算忠诚,这么美丽的妹子竟然也献了出来,不过这妙妃确实动人,难怪会迷的大王如此宠爱有加。”

    范少博猜到欧黎并未将勾践的丑事告知欧绪,否则欧绪定然不会这么说。

    想到这里,正要说话,却突然看见勾践站了起来。

    勾践站起后,对着允常一礼,道:“儿臣有事禀告父王。”

    允常似乎对勾践甚是不喜,见他站起说话,只是点头应了声,然后就再无话可说。

    勾践接道:“儿臣近来身体多有不适,所以想请父王将太子之位传给姒仇。”

    允常一怔,全场诸人也都随之一怔,这换太子一事,可不得了,大家顿时安静了下来,便是一根针落下都能听见。

    范少博也是一怔,勾践只说会近日和允常辞去太子之位,却没想到是在寿宴之上,不过马上想通了勾践的用意。

    允常必然经常听闻勾践的好酒好色之事,故此定然心有不喜,此刻在寿宴上提出辞去太子一职,允常势必心中火起,自然是会立刻同意,而且当着全场的文武说起此事,更可以让石买不疑有他。

    勾践心思之慎密,实在是让人佩服,他还仅仅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伙,等他真的做了越王,真不知道会变成多厉害的角色。

    果然,允常大怒,眉头一皱,立刻咳嗽了起来,压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气道:“你可是想清楚了?”

    勾践义无反顾的回道:“想清楚了,这太子一职,实在过于繁忙,加之儿臣身体多有顽疾,这才向父王提出无理的要求。”

    允常一拍桌几,怒道:“你哪里是有什么顽疾,分明只是想每日去鬼混,这才觉得太子一职太过麻烦,真是不孝……”

    说到这里,允常才醒悟是在寿宴之上,座下都是越国贵族大夫,于是硬压住情绪,挥手道:“寡人便如你所愿,这太子之位就传于你王弟姒仇,由太宰苦成辅佐。”

    石买听到勾践辞去太子一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角立刻露出了笑意,但是当听到由苦成辅佐新太子时,眉头却又皱了起来。

    妙妃瞧了眼石买的神色,立刻会意,于是突然插话道:“姒仇还小,只有太宰一人辅佐怎成?”

    允常点头道:“确实如此,那便加上石买大将军好了。”

    石买这才满意一笑,赶紧回道:“老臣必定尽心竭力辅佐太子姒仇,以报答大王的隆恩。”

    石买一说完,众人顿时跟着拍起马屁,整个宴会又热闹了起来。

    欧黎看眼前情景,眼色不停变化,隔了一阵,才低语道:“这个妙妃一定要除去不可,否则欧氏必定危险。”

    范少博暗叹一声,让他去对付男人还行,对付女人可就大大的不妥了,何况还是妙妃这么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女子。

    欧黎见范少博脸有难色,于是笑道:“贤弟倒是君子,既然如此,这事我会另做安排,贤弟不必操心。”

    欧绪也点头道:“这妙妃对大王影响颇大,一天不除去,我们欧氏都不敢说坐稳越国,这事定要好好打算才行。”

    欧黎接道:“欧绪老爷子,这事交由您老负责,我最是放心。”

    欧绪眼神冷光一闪,点头道:“好说,大公子尽管放心就是,一个妃子突然病死了,也没谁会怀疑什么。”

    范少博看了欧绪一眼,心中暗暗吃惊,欧绪平日为人低调,只听欧雪凝说,他是负责欧氏的一些武力外事,当时还未想明白‘武力外事’是何种职务,现在大概猜到了几分,那就是雇佣杀手死士,然后消除对手。

    不过这妙妃可是大王宠爱的妃子,绝对不一般,欧黎如此果敢的就要除去此人,也很是让人吃惊,自问他自己是没这份魄力的。

    再瞧眼妙妃那极具诱惑的美人儿脸庞,一阵暗叹,这等尤物要是不明不白的死了,确实可惜,不过这种事情自己也无法反对,只能选择不参与罢了。

    宴会又进行了小半个时辰,石奢突然站起,然后对允常一礼,道:“禀告大王,咱们越人重武,宴会之上怎能少了比剑之事?”

    允常一听,笑道:“看来石家的二公子是准备了什么精彩?给寡人快快道来。”

    石奢道:“小人最近收了一名家将,名申旭,此人剑法高超,故想得到大王接见。”

    允常道:“既然如此,那便赶紧宣了进殿,让寡人看看他的风采。”

    门卫领命,马上宣了申旭进来。

    申旭一进殿中,赶紧走到场中,这才一礼到地,道:“参见大王。”

    说完,申旭一挺身形,露出了他的龙虎之姿。

    允常看得练练点头,然后道:“观其形,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这剑术不比试下,便无法知道厉害。”

    申旭立刻回道:“大王明鉴,小人正是想寻人挑战。”

    允常一怔,问道:“你准备挑战何人?”

    申旭扫了眼欧氏一席,道:“欧氏族大,如若不是在大王座前,小人还真不敢得罪,现在便想挑战他们族中的范蠡。”

    范少博一笑,心道来了。

    欧黎却脸色一沉,道:“一会比剑,贤弟尽管将此人杀之,我非让石买赔个底朝天不可。”

    范少博一愣,难道这次宴会比剑,又设了什么赌局?看来这些王公贵族,果真喜欢这种事情,现在却感觉自己好像赛场里的跑马,被人当做了筹码一般。

    摇头再是一笑,范少博起身离席,走到场中,这才说道:“欧氏哪里敢族大欺人,前几日还不是被石家二公子带着你这肾虚欺上门来吗?对了,当时被我刺中的一剑,现在可否好转了?在下可不想欺负人。”

    话一出口,场中之人立刻猜到,申旭之前已经和范少博有过一战,而且还输了,想到这里,很多人都开始大呼后悔,买了申旭赢。

    申旭脸色转冷,道:“当日你宝剑在手,输你半招也算正常,今日你是否还想依靠宝剑?”

    范少博听申旭如此说,马上看了眼他腰间佩剑,只见剑鞘纹理优美,剑柄末端还有一颗蓝宝石镶嵌,必然也是一把名剑。

    看到这里,范少博一笑,指着申旭佩剑道:“今日看来,肾虚兄也佩戴了名剑,为何却独不让在下用?”

    申旭顿时语塞,半天才说道:“这是以防万一,免得再被你斩断剑刃……”

    说完,又是一呆,这不是涨他人志气吗?

    范少博哈哈一笑,接道:“何必这么多废话,比剑而已,再揍你一次,也费不了多少力气,赶紧过来就是。”

    全场人听到申旭的剑曾经被范少博斩断,更加兴奋起来,赌申旭赢得却更是大呼倒霉,心中直骂,被石家骗了。

    申旭知道和范少博斗嘴必定不如,所以听到范少博喊他过去比剑,立刻乖乖的走了过去,感觉上,竟然比狗儿还听话,看得石奢都连连摇头。

    到了近处,申旭立刻紧握剑柄,准备拔剑。

    范少博大叫一声:“等等。”

    申旭之前已经被范少博的‘等等’快逼疯了,这刻听到,更是怒不可歇。

    刚决定不顾一切冲上去拔剑,却听范少搏马上接道:“没有大王命令,怎就能开打?肾虚你怎可如此无礼?”

    申旭一惊,立刻收住脚步,无可奈何的对着允常一礼,道:“申旭等待大王命令。”

    允常现在也好奇起来,只是好奇的不是申旭,而是范少博,这人在宣城一战,扬威天下,听说还有些商人的本事,不想连剑术也很是了得。

    想完,允常点头道:“寡人许了,你们这便开打。”

    申旭实在是怕了范少博的‘等等’,所以允常命令一下,他立刻扭头拔剑,竟然连一刻都不愿意耽误。

    但是就像计然说的,剑术一道,越急越坏事,申旭这剑出鞘的速度奇快,但是比之他平日的拔剑,却多有不如,自然是他的心神早已被搅乱,现在连他自己也感觉到了此点,于是心中更是对范少博怨恨了几分,这样的拔剑又怎能不打折扣?

    范少博抓住时机,右手使出对剑拔剑式,隐娘赠送的铜剑迅速出鞘,刺向了申旭的心口,申旭的剑却慢了一步,只得回手架住。

    拔剑一招,范少博再次占了上风。

    申旭左挡右接,苦苦支撑范少博洒过来的剑影,不多时,他内心终于平静了下来,手中之剑也恢复了正常,速度立刻起来了变化。

    范少博看着申旭脑门的战力突然升高到五阶五段,知道他要使出杀招,于是立刻后退三步。

    果然,申旭大喝一声,抢上一步,手中之剑快如闪电,一下刺了出去,却发现刺在了空气之中,范少博早已退后了三步。

    申旭一怔,不知道范少博是怎么捕捉到自己的用意,愣神时,范少博再次近身,又是一片剑影洒下,无奈,申旭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接招。

    范少博却有苦自知,他这般的强攻,看着好像处在上风,但是这样下去,他的体力却消耗的非常之大,而申旭的防守密不透风,自己完全无法把握到击败他的办法。

    再战一炷香,范少博突然后退几步收剑入鞘,然后笑道:“总是我在揍肾虚兄,好生无聊,现在不如换你来攻,我来守,这样才好玩一些。”

    申旭一怔,不知道范少博打的什么主意,所以迟迟不敢上前攻击。

    全场之人见范少博竟然如此大度,给了申旭喘息的机会,而申旭却怂到不行,完全不敢上前攻击,于是立刻一片嘘声传来。

    申旭脸子挂不住,眉头一皱,不顾一切的挺剑而来,脑门的战力竟然再次上升,变成了五阶八段。

    范少博知道申旭的这一剑必然厉害,于是躬身低腰,双手同时握在了两把剑柄之上。待申旭到了近处,才大喝一声,右手拔出隐娘之剑,左手却依然做着准备出剑的架势。

    申旭剑路才刺到一半,突然感觉自己挡了左边之剑,就会被右边那鞘中之剑击中,无奈之下,只得收住脚步,停在了半路。

    这一停,全场的嘘声更多了起来,胆肥的直接骂出了‘无胆鬼’。

    申旭暗恨,牙一咬,抱着挨一剑也要杀了范少博的想法,再次冲前,手中宝剑早已突刺而出,直奔范少博心脏。

    范少博眉头一皱,将隐娘赠送的宝剑顺势划出,却在半路松开了手,剑尖立刻飞向了申旭的眉间,申旭一惊,没想到范少博竟然会飞出手中之剑。

    一个弯身,申旭险险躲开飞剑,却在这时看见范少博挺着另一把长剑冲来,这剑真的很长,足足比自己的剑长了一倍。

    这一惊,气势立刻又减弱几分。

    范少博哈哈一笑,将左手的湛卢剑送入右手,然后由上而下,狠狠的劈了出来。

    申旭仗着自己手中是名剑,直接举剑就挡,再不担心会被斩断。

    噹的一声,响彻全场,震得人人耳膜发疼,但是却未有一人去握耳朵,都睁大眼睛瞧着场地中央。

    只见申旭的名剑再次被斩断,而范少博由上而下的劈剑,却没有因为斩断了对方之剑而停下,直直划过申旭的眼眉,胸口,大腿,这才斩到地面。

    申旭脸上立刻出现一条血痕,胸口和大腿分别溢出大量鲜血,亏他在最后危机时刻使出巧力,后退了半分,否则恐怕人都会被劈成两半。

    允常大笑一声,道:“真是好人好剑,寡人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厉害的剑术。”

    允常话音一落,全场立刻掌声雷动,呐喊声不绝。

    允常再瞧场中一眼,接道:“赶紧带了申旭去给御医看下。”

    在申旭被带下去后,允常对着范少博说道:“不想范蠡先生的剑术也如此了得,寡人甚是欣慰,既然范蠡先生得胜,寡人便赏赐……”

    “大王的寿宴之上,此人竟然敢伤人,大王怎还能赏赐?”说话的是妙妃。

    允常一笑,毅然道:“得胜之人,寡人当然要给予奖励,妙妃不用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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