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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辞了囊瓦,范少搏才走到宫门口,便被申包胥拦了下来,见无法躲掉,他只得硬着头皮上了申包胥的车架。
车架一路行出,只走到郊外才停下,看着郢都郊野一片山水风色,范少搏心中一叹,这申包胥此时找自己,用屁股也可以想到,他定是准备继续拉拢自己。
申包胥看了眼车外的分光,然互笑道:“老夫备了茶水,这里又风光优美,范公子不如和老夫下车小叙。”
车架此时停在一处竹亭外,申包胥待下人收拾干净了小亭,这才带着范少搏坐下。两人一落座,一名下人立马端来了茶水。
那下人忙完,正准备走出,却被申包胥留了下来,范少搏这才意外的看了眼这下人,只见其脸色有些慌张,手中端着的托盘也抖了起来。
申包胥突然问道:“私通之罪,范公子可知如何处罚?”
范少搏一怔,不明其意的摇头道:“在下对申大夫的家法可不了解。”
申包胥一笑,指着那名下人说道:“此人私通我院中歌姬,而且商量着偷盗钱财后,两人一起远走高飞,这般罪行只能处死。”
申包胥话音一落,身边两名随行的家将,已经举剑架住了那下人的脖颈,然后拽着离开了竹亭,那下人不停大声求饶,却根本没人理会。
待那下人被带远,申包胥才问道:“不是老夫嗜杀,实在是因为家法不严,老夫就没法做申氏的家主,这也应了范公子之前的教诲。”
范少搏心中立时明白了过来,申包胥是准备大开杀戒,已挽救楚国的王权,这杀鸡骇猴的法子,第一个恫吓的对象就是他范少搏。
申包胥见范少搏不回话,于是接道:“早间,范公子在大王寝宫直待到午时才出,可是有什么事情?”
范少搏一笑,心道:申包胥必定再楚宫中有眼线,自己被囊瓦唤去,他怎会不知道?而申包胥先拿个下人来吓唬自己,然后又这么直白的问出,自然是告诉他范少搏,最好不要与囊瓦狼狈为奸。
想到这里,马上又联想到自己身上,之前申包胥觉得自己有能力,所以想拉拢自己为楚国效力,但是近段时间,自己先是搞楼市,为宛城募集到了重建的资金,紧接着又在楚宫夜宴上战胜秦国剑士,远远超出了申包胥对自己的估量。
申包胥此刻已经不是担心自己离开楚国,而是担心自己会成为新的囊瓦,祸害楚国。今日随申包胥出游,看着简单,实在是杀机浓厚,自己一个不小心,必然也和那名下人一般,被人带下去砍了脑袋。
想完,范少搏回道:“囊瓦大将军是准备拉拢在下,而且许给了在下很多好处,这一切还是当着大王的面。”
实话实说,是范少搏此刻觉得最好的办法,谁也不敢保证,早间那些歌舞姬中,到底有没有申包胥的人。
申包胥又问道:“范公子是如何打算的?既然大王都在场,囊瓦许给你的好处,也必定可以落实。”
范少搏一笑,回道:“在下之前不愿为官,便是不想和囊瓦为伍,又怎会站于他的一边?”
申包胥听完,这才笑了起来,说道:“难怪老夫之前邀请范公子为楚国效力,范公子诸多推脱,原来是因为此,痛快,痛快,老夫是没看错人,范公子与囊瓦不管神态还是用心,都区别甚大,显然不会与他一路。”
范少搏马上在心中补充一句:也不会与你一路。
申包胥说完,轻举茶碗喝了一口,然后接道:“范公子既然不是囊瓦一路,那就是真正的楚人,自然是心系楚国未来,老夫可以在你面前承诺,只要范公子在老夫手下用心办事,老夫定能让楚国再次强大。”
拉倒吧,强大你妹啊,楚国越强大,自己以后跟着勾践混时,就越困难。范少搏在心中骂了一句,然后说道:“难道申大夫准备出去囊瓦?”
申包胥一叹,摇头道:“囊瓦是大王的叔父,如若大王不颁下命令,老夫又能拿他怎样?所以老夫只想收回他手中职权,让他闲置养老罢了。”
范少搏也是一叹,说道:“大王如今深受那仙香控制,等于是囊瓦说什么,大王便听什么,申大夫如何与他斗?”
申包胥见范少搏很是关切自己,更是欣慰了几分,沉思了一会,才抬脸说道:“所以老夫需要范公子帮手。”
范少博回道:“囊瓦也仅仅只是跟在下聊了几句,还说不上什么信任,申大夫是不是操之过急了?”
申包胥一笑,说道:“和范公子说话果然很是方便,老夫才动嘴,你就已经明白意思了。”
说完,对着远处的家将招了招手,那家将马上跑了过来,到了身边立马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交于了申包胥。
申包胥接过东西,说道:“你将这个东西交于囊瓦,他必定更加信任你。”
范少博拿过一瞧,正是《齐天决》。
把玩了一下,范少博奇怪的问道:“既然大王受囊瓦所控,这《齐天决》又交于了大王,为何囊瓦还要偷偷去抢夺?”
申包胥摇头一叹,回道:“大王年幼贪玩,但是大王身边总有清醒的人,所以很多事情,也不是囊瓦可以只手遮天的,这《齐天决》便那大王身边之人交于老夫。”
范少博听到‘大王身边之人’,顿时想到了季芈畀我,这小郡主不管说话举止,都不像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两次见着,自己都差点以为对方是个成熟女子。
但是转念又觉得不太可能,她这么小小年纪,如何能HoLd得住囊瓦这个成年人?申包胥也许指的是别人也未可知。
想完,范少博笑道:“这《齐天决》如鬼神邪说一般,真不知道为何会有人相信?”
申包胥回道:“囊瓦除了贪财,就喜欢搞这些神神秘秘的东西,越是稀少奇缺的玩意儿,他越是着迷,仙香如此,这《齐天决》也是如此。”
点了点头,范少博接道:“申大夫难道就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
申包胥一怔,问道:“何为赔了夫人又折兵?”
范少博大骂自己糊涂,赶紧解释道:“在下的意思是说,申大夫不怕在下献了《齐天决》,却依然投靠囊瓦吗?”
申包胥冷冷一笑,说道:“范公子想来是出山不久,不了解申氏一族的厉害之处。”
范少博一礼,说道:“求解。”
申包胥倒没急着回答,而是看向了亭外的山色,隔了一阵才道:“邓氏一族以农耕出名,唐氏一族以采矿著称,申氏一族最出名的便是刺客,老夫手下能人无数,要想谁半夜死,他绝对见不到黎明。”
威胁,**裸的威胁,这申包胥当真是觉得吃定自己了,这般当着面说刺客,也不管别人爽不爽,感受好不好?真是你大爷的。
心中骂完,范少博回道:“在下明白了,囊瓦那边有什么动静,在下必定第一个告诉申大夫。”
申包胥这才满意的喝了口茶,然后说道:“范公子是大才,当知这囊瓦便是楚国的祸根,有他在,楚国不知多少人要成为亡国之奴,范公子也不希望百姓被这囊瓦牵连吧?”
范少博心道:老子只知道勾践崛起,灭吴压楚,你们这些楚人整日的争来争去,又是何苦?还不如跟着老子去越国吃香喝辣。
再是一礼,范少博笑道:“在下怎都不会成为亡国之人,而且还要保着国家称霸天下,怎会与囊瓦为伍,申大夫放心则个。”
申包胥点头微笑,心中顿感范少博孺子可教,他却不知范少博说的国家,指的是越国,要是申包胥知道了,恐怕立马会叫人把范少博当场斩杀了不可。
笑完,申包胥说道:“范公子以后在囊瓦手下办事,老夫自然会准备很多好东西让你献给囊瓦,时间一长他必定会对你信任有加,待范公子抓住他的痛脚,老夫便可以当着满朝文武弹劾他。”
范少博只想着赶紧离开楚国,哪有空理会申包胥的老谋深算,所以只是一个劲的点头答应,反正也没想着去做,就连那本《齐天决》他也准备中饱私囊,反正都要走了,能多带一点是一点。
两人又聊了大半个时辰,申包胥才心满意足的载着范少博回了欧氏宅邸。
到了欧氏宅邸门口,申包胥又说道:“囊瓦可有给范公子安排什么职位?”
范少博摇手回道:“那日闲谈多过正事,囊瓦只说日后给在下大官做,当时却没说请是什么官职。”
申包胥点了点头,笑道:“囊瓦昏庸,范公子的职位还是要老夫想办法才是,必定要把你派往管用的地方才行。”
范少博知道不能拒绝,只得一礼回道:“谢过申大夫。”
此刻,正好灵姑浮带着云袖儿从门口经过,见到范少博,云袖儿立马跑了过来,也不说话便钻进了他的怀里。
申包胥一见云袖儿,眼神立马冷冷泛光,范少博却看得心里发寒,这老小子绝对是看云袖儿粘自己,所以想着又多了一个威胁自己的人质。
灵姑浮在边上呵呵一笑,说道:“刚刚和小袖儿碰见几个地痞无赖。”
云袖儿马上接道:“对啊,对啊,他们有十来个人,竟然被灵大哥赶的到处逃跑,最后都吓得只知道磕头求饶。”
范少博赶紧拦住,说道:“怎能这般无礼,不见申大夫在吗?”
申包胥笑道:“无妨。”
说完,看了眼灵姑浮,接道:“常听文种说灵姑浮身材高大,力大无穷,老夫今日得见,却是眼前一亮,日后灵姑浮定可以成为楚国一员猛将。”
灵姑浮哈哈一笑,说道:“老丈说得好,老子以后定然是万人敌,在战场上无人可挡。”
云袖儿一笑,说道:“前段日子还被公子揍的满头大包,哪里是什么万人敌?”
灵姑浮眉头一皱,不乐意道:“他打架时上串下跳,又不跟老子比力气,拼拳头,那场输赢做不得准。”
申包胥听着呵呵直笑,然后指着云袖儿说道:“范公子的小娘子却是美人胚子,再过几年必然是人人艳羡的倾城女子。”
云袖儿听着甜蜜一笑,顿时在范少博怀中忸怩了起来。范少博却听得双手发凉,觉得这申包胥实在是凶狠至极,竟然又当面威胁自己。
无奈,范少博只得一礼,说道:“申大夫说笑了,这小妮子年岁还小,要嫁人还早着呢。”
申包胥看了眼天色,说道:“天色不早了,老夫这便告辞,范公子赶紧回屋歇着吧。”
待申包胥走远,范少博才心中一叹,这申包胥第一次见时,只觉他是老朽一名,不想却如此难缠,而且此人为了楚国定然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离开楚国之前,自己当真需要小心些。
再瞧一眼灵姑浮,范少博笑道:“之前听闻你赌了我二十金贝,现在可是一个财主了,什么时候请我去喝顿酒啊?出力比剑让你赢钱的可是老子我。”
灵姑浮拍了拍胸口,笑道:“这些钱老子每日都带在身上,大哥想喝酒随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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