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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容铉坐在殿内,一身黑袍,独自对着棋盘,笑容意味深长,一手拿一黑棋,一手举一茶杯,修长的手指举琪在棋盘比划,狭长的眼眸若有所思,缓缓开口道:“你来了。”

    来者竟是雪芽!她一身简单宫装,朴素花髻,淡妆红唇,兰花气质,俏丽杏眸,笑中媚态横生,“奴婢参见太子。太子怎么知道奴婢会来?”

    “免礼,一切冥冥之中皆有注定。”容铉笑道,“在司艺宫过得可好?”

    “奴婢很好,多谢太子垂爱。自太子把奴婢派遣到太子妃娘娘身边,嘱咐奴婢好好照顾太子妃,保护太子妃娘娘,奴婢一直小心谨慎,不敢轻举妄动,可如今见了玉壶,她知道奴婢是丞相夫人的人,以为奴婢会加害于太子妃娘娘,这才失了职,真是万分抱歉,奴婢没办法再替太子守在娘娘身边,而且……奴婢在娘娘身边得知,娘娘并非林苘迩。是不是……太子认错人了。”雪芽回道。

    “并非,不是便对。”容铉道,让雪芽疑惑万千,“太子殿下受恩于前任丞相夫人才不能说出真相,可这事情不能再拖了,那上官仙人已找来,这事迟早会知道。”

    他举杯轻啜,“不急。知道了也好。那又并非是出自于我口,我也不会有愧于夫人。”

    “莫非太子是计谋好了?玉壶姑娘本来已经去国外,被急急召回玉生棠,就是您为了让她与太子妃娘娘见面,带上官仙人过来,把真相告诉娘娘而不出于您的口?”雪芽惊道,此人心思缜密,竟步步为营,筹划如此。

    他轻笑,把黑棋置于棋盘,“我也绝非善类,世事无常,况且上官雅意也不会那么轻易道出才是。”

    “太子如此为娘娘着想,为何不让娘娘回到自己身边,这般距离,看的奴婢也很是疑惑。”雪芽道。

    “相爱不一定要相守,夺人所爱非君子之为。”容铉道,眼眸深邃,“偃华是个好去处。成大事之人,不可贪恋美色。此事古难全,我做不到,而堰儿却能把握时局,好好保护她。”

    雪芽很是感动,容铉这般保护娘娘,娘娘却不知。“那,丞相的事,前日里他又来找您了,恰巧被奴婢碰见。”

    “他又来寻我?李佐都已被灭口。此人……”他的手指轻弹,棋子落于盘外,“不可留。”

    “那……太子这次来燕照国境内,准备何时才离去呢?”雪芽道,眸中充满爱慕之情。她自小被爹娘抛弃,是容铉收留了她,为他办事,是应该的,可这份情意,也不知是他察觉了没有。“难道太子真想娶曦鏾公主,做一个任人宰割的驸马?”

    “你真是会说笑。”容铉笑道,“任人宰割?这个词从来不适合我。”他深邃的眸子里平淡若水,不见一缕阳光,让人窒息的冷峻,“我自有打算。”

    雪芽心里苦笑,他的去,他的留,从来都不是为了她,这一切如棋局,而她雪芽,也终究是一颗棋子罢了……他如万丈光辉的太阳,可望而不可即。

    玉生棠别院,花草繁阴,涓涓水道流过,一阵清凉。园中伫立一女子,乌黑长发,白皙皮肤,纯黑眼眸,睫毛修长,红唇微珉,眼眸黑的出奇,身材娇小,头上没有丝毫点缀,只有眉间的一个莲花纹样,分外显眼。一身道服,简单大方。双眸干净的出奇,如初生婴儿般,全身上下,透着仙人一般的气质,与常人不同,气质高然超出于常人,如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的莲花,那般姣然出尘。和林苘霈倒有几分相似,可那心无牵挂之样,又几人能比?

    林苘霈进入院内,便看见如此干净美人伫立于花丛之间,这般令人赏心悦目,那人见林苘霈和太子来了,行礼道:“上官雅意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起来罢。”太子道,瞥了一眼上官雅意,道:“上官姑娘?你的架子可真是大,本宫还没说召见你,你倒好,召见本宫了。”

    “殿下恕罪。我一等凡人,不可进宫。”上官雅意道,说着走向林苘霈,抬头看向林苘霈,眸子中含有林苘霈看不懂的光辉。她本就娇小,而林苘霈身材修长,她直直地仰望林苘霈,让林苘霈不觉有些可爱。上官雅意望见林苘霈的笑意,用手拈起林苘霈的一缕乌发,道:“许久未见,您还是没变。可内心的缺口,却复原了一些。”

    林苘霈被她的举动弄的不知所措起来,上官雅意又转过头来,抬头望向太子,道:“是您的功劳吗?您也如同那时罢了,一点也没有变化。罢了,世间万物,世间尔尔,不断流逝,唯一不变的便是本心。而这本心……又有谁能留呢?”

    “上官姑娘出口成章,造诣不浅。可本宫今日不是来与你讲论文义的,告诉本宫,那场大火的一切。”太子挑挑眉,不悦道。

    “一切事物皆有其发展规律。”上官雅意顿了顿,“我已是世外之人,早已在山林居住,不愿涉及世俗,若我参与,便会乱了这规律,如何让它发展啊?”

    “意思是说,上官姑娘不便说出口吗?”林苘霈问道。

    上官雅意没有点头,“奴婢本也只是知道一二罢了,出家之人皆有原则,可也怀旧情,奴婢斗胆提出一个条件。”

    “你说吧,什么条件?”太子问道。

    “可让娘娘每月独自来玉生棠见奴婢?奴婢自会一点一点告知。”上官雅意道,林苘霈疑惑起来。

    “那万一你对她图谋不轨那本宫岂不成了笑话,把自己的太子妃送着去死?”太子道。

    “殿下息怒。奴婢对天发誓,绝无此意。”上官雅意道。

    “算了,我就来见上官姑娘。我在宫里也闲来无事,你不是总说让我出去吗,那上官姑娘也算是我的一个好友,没事时我还可过来与上官姑娘聊天,何乐而不为呢?”林苘霈道,虽然她不知道上官雅意图谋什么,可为了记忆,她必须这么做。

    这上官雅意虽是没有注意到的人,可林苘霈觉得她是好人,大概是直觉。她倒也想交个朋友,更何况这还是知道失忆之事的朋友,她身上不知道是哪一点深深吸引了林苘霈。

    “那让黄悌跟着你,以免她做出什么事情来。”太子狐疑的看着上官雅意,“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这是太子妃的要求,如若不是她说了,我用刑也要让你说出。”

    “谢殿下允承,奴婢感激不尽。”上官雅意道。

    太子看林苘霈好奇的目光,只好点头,陪着她们坐在一旁。林苘霈笑着,转而坐在上官雅意身边,“你让我与你单独相处,是有什么事吗?记忆之事,上官姑娘是真的知道?”

    “也罢,我便告诉娘娘一些。那日大火后,丞相府说是有鬼在府中,请我施法驱鬼。”上官雅意笑了笑,“这世上本就没有鬼,有的只是人心中的鬼。进入府中,我见到了年幼的娘娘蜷缩在自己房内的角落,而那时太子从门外走出,容公子陪太子出来,一同回宫。两人刚踏出丞相府,两个侍女便进入娘娘房间,而手上……”

    太子道:“那日,定是我与容铉返宫之日。”

    上官雅意顿了顿。林苘霈好奇,容公子……说的是容铉?怪不得容铉得知此事。

    “手上端着一个汤药碗。”上官雅意道,林苘霈一惊,“那药……”

    “如果是这样……那药必定是失忆的药。”上官雅意道点头道。意是丞相府的人给的药,碎玉默默听着,也不惊讶,丞相府的人做这些事情倒也不奇怪,他们以往是如何对待林苘霈的,心里自知。

    太子疑惑,“上官姑娘说是大火后来到府上,那是初次见到我与容铉和苘霈,怎能认得我们?”

    “这倒没有什么,奴婢是服侍前代丞相夫人的,在入道之前还在府里。大小姐和二小姐我也是认得清的。”上官雅意道。

    “慢着。”太子凤眸冷峻,闪过一丝微光,“前代丞相夫人,何出此言?”

    想到这里,不免想起前些日子里州主的话,丞相夫人已死,如若是这般的话……丞相夫人,定有两个!而两人又被视作一人,可见容貌相似非常。

    上官雅意笑道,“殿下真是聪明,这不……心里不是有答案了?”

    林苘霈与太子相视而望,事情的前因后果,她也略知一二了。从州主的画像,丞相夫人已死这些话来看,州主说的定是另外一人,而那确凿的丞相府玺印,又证明了她的地位,又想起前日里去看望丞相夫人时慌张的神色,这一切……好像串起来了……林苘霈想到推测的真相,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道:“我明白了。上官姑娘口中的丞相夫人,是另有其人?”

    上官雅意笑道:“太子夫妇二人果真聪明,一点就通。今日就到这里吧,说要和娘娘独自聊聊也算是奴婢的私心,奴婢也算是看着娘娘长大,总是想多和娘娘接触些,改日再见吧。”

    林苘霈知道这事实,有些站不住脚,碎玉赶忙扶住林苘霈,虽然她不清楚什么事情,但一定是很严重的事情。

    “碎玉,告诉马车车夫,摆架公主府。”太子道,容铉那日是在公主府翻看宗谱的,说明记载丞相府的宗谱一定是在公主府,好你个容铉,这般提示给的真是隐晦!

    “奴婢恭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上官雅意道。

    “只道是天地有意,前世姻缘,今日亦不可断,我清心寡欲,却也难料此事,夫人……小姐也成长为如此出色之人了……妙哉妙哉。”上官雅意独自望着天空,在院子里独自叹道。

    玉壶走进来,“师父!太子和苘霈都走了,你们谈毕了?”

    “一切总会有揭晓的那一天,容铉……你又是如何想的?”她微微笑道,看向一旁的玉壶,似在是对天空说,又似在是对玉壶说。

    “师父!你不许再戏弄我!容铉……我才不介意呢!”玉壶嗔怪道。

    “是吗,那就好。”上官雅意道。院内繁华景象,一切依旧。

    “啊呀,皇兄这是怎么了,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

    曦鏾刚沐浴完,整齐着装,侍女给她擦拭湿漉漉的长发,她望向太子和林苘霈,惊道。

    “参见公主殿下。”林苘霈道,“此次前来是要看看府内的宗谱。”

    “在里屋,容铉都放好了,说你们今日来取,你们果真来了。”曦鏾指道,“芍药,你给皇兄和太子妃娘娘取来。”

    “是。”侍女芍药赶忙进里屋去取。

    “容铉放好了?”太子不悦道,“那人便是知道我们要来取?”

    “容铉真是神机妙算。”林苘霈惊讶道,容铉这般为他们着想,就是不知为何不愿自己说出。

    “那有心机的男人谁也玩不过他的。表面天真灿烂的模样,实际上不知道会不会捅你一刀。”曦鏾道。

    太子笑道:“哦?我的好妹妹对他了解颇深啊?这几日想必是大有进展。”

    “你别说风凉话了。要是我们有进展,猪都会上树了。”曦鏾道,一边拨弄刘海。

    “看你的用词,哪里有堂堂公主的文雅?我看也只有容铉能忍受你。”太子道,让曦鏾冷哼一声。

    “兄妹二人的感情真是很好。”林苘霈笑道。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这是银曜太子留的宗谱。”芍药走上前来,把宗谱呈上。

    林苘霈拿起宗谱,细细翻查。这宗谱是记载各大家族的,有几十万卷,古今中外,记载详细,如今分散在各府,交为掌管。如果一卷一卷去找,定会费事,可容铉这般有心,竟在公主府找到,一阵墨香味浓郁,一个泛黄的有金色标记的书卷被翻了出来,书上印有“林氏”二字,十分醒目。

    太子坐在一旁,将书卷铺开来,对林苘霈道:“看来就是这个了,你读罢。”

    “你们搞什么神神秘秘的?”曦鏾道,惹来太子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不告诉你。”

    林苘霈轻笑,拿起卷来,“林氏一族……这还真是多。”林氏也算是颇有名望的大家,几千年的家族史,乃至今日,都记载于上,让他们好找。宗谱在整年更新一次,重新撰写,五年前正是一个元年,这宗谱刚好记载到那里。于是林苘霈翻到后面去,看到“林子画”三字,这是丞相大人的名字。

    “林子画,在位丞相。经隶属省人举荐,恪尽职守,辅佐两位帝王……这都是丞相的事迹。“林苘霈往下读去,果然有了眉目,“正位夫人赵凤儿,育有一女……”卷却突然戛然而止,林苘霈颤抖起来。

    “完了?”太子道,凤眸半眯,“未提及女儿的名字?”

    “没有。”林苘霈道,“为何……只有一女?”这其中的缘故,想必相当之大,而后的文字,竟全部被涂黑,想必是有人故意而为。

    太子望向林苘霈满目惶急恐惧,眼神缓和起来,将她抱入怀中,眼眸深邃起来,随之道:“本宫一定会查清,这所有的缘故,你不必担心,这一切,本宫会为你承担。”

    林苘霈顿感安心,奇怪,太子的话像是有魔力般的,趴在太子怀里,松口气般的不经意抱紧他,他在头顶笑道:“如何?这是你第一次投怀送抱呢。”

    “哥哥!这不是东宫。”曦鏾道,林苘霈顿时满面通红起来。

    碎玉望向窗外的天空,似有一团疑云,笼罩起大地来,真相亦虚假,反反复复,无穷尽,然而真相亦是人们所想,此事古难全矣,她叹道,心中也和林苘霈一般焦急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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