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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的和好,是在顾诗晴精心安排之后。

    虽说是精心安排,但没有所谓的“机关算尽”!用顾诗晴的话说,那是恋爱的策略。

    确切地说,那是一半真心一半刻意的“苦肉计”!

    那段时间,流感盛行。

    顾诗晴不小心在洗澡的时候受了凉,重感冒,还发起了高烧。

    恰巧遇上周末,顾诗晴的父亲带她去医院验血,拍肺部的x光片。没有什么大碍,但是高烧需要及时退掉才可以。医生给她配了3天的点滴,满满一大袋的盐水,让她心惊肉跳,从小到大她都很害怕被扎针。小时候是被父母强行按着扎针,大了以后她都要抱着父亲的腰,把头埋在父亲的背里才能比较安分地被扎针。她尝试过自己一个人面对扎针的恐怖场面,结果就是她的喊爹喊娘喊救命把护士吓得满手的汗,弄得护士也不敢扎下去。

    每每发烧,她都感觉关节处有千百只蚂蚁啃食一样难受,然后整夜整夜地睡不着。白天的时候,疼痛酸楚的眼睛会让她脾气暴躁起来。所以她很害怕感冒发烧,每次到了感冒频发的季节,都会非常注意保暖。然而,虽然这次身体依旧很难受,但一个小小的计谋在她心里油然而生,令她有些感激起感冒这个不速之客来。

    周一的早上,顾诗晴感觉感冒好了很多,就让父亲送她去了学校。父亲问她还有一瓶点滴没有挂怎么办?中午的时候,谁陪她去医院?

    她在心里小小的庆祝:我的计谋终于要闪亮登场了!“老爸,放心吧!我有同学啊,再说医院离我们学校这么近,走走过去很快的啦!”

    一到学校,顾诗晴兴致勃勃地拉过陆霆磊说话,一点也没有感冒发烧的样子。“陆霆磊,中午的时候陪我去一眼挂一下点滴呗?”

    “好啊,没问题!”

    陆霆磊爽快的回答,让顾诗晴更加高兴了。做够了幽怨的“老妇女”,如今,她只愿是一个快乐而单纯地小女生,有人关心,有人珍惜。

    等待的心情把时间拉得很长。当中午下课的铃声响起,顾诗晴像熬过了半个世纪。精心筹划的画面即将到来,期盼让她心情更加急切。这是一个契机,她想借这样一个天衣无缝的想法,让自己,也让陆霆磊看清这场青春。

    医院护士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输液室,笑话起顾诗晴来“又来啦?今天不是爸爸陪?他见识过你扎针时候的熊样吗?”她又转身看向陆霆磊“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哦,不要被她吓到……”

    护士的一句玩笑弄得陆霆磊满头雾水,他就是来陪顾诗晴打个点滴的,哪需要做什么心理准备?

    然后,护士将配好的点滴袋拿到顾诗晴面前,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有那么一两秒钟,她对自己的计划后悔起来,因为她对开口和陆霆磊说站到她面前让她抱这件事感到尴尬。

    但是,她的这一点尴尬被护士洞若观火的眼睛捕捉到,护士自觉地示意陆霆磊站到顾诗晴的身前。他还没弄明白状况,护士就麻利地用泡过酒精的棉球擦拭起顾诗晴的手来。

    冰冰凉的感觉,将顾诗晴又拉进熟悉的恐惧之中。丢掉尴尬,紧紧抱住陆霆磊的腰,闭住双眼,把头埋进他坚实的背里,同时屏住了呼吸。陆霆磊受了惊吓一样,也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似要把世界站成静止。

    这是让人得意的一个午后,他们俩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靠近对方。两颗青春的心靠近时怦然而动的感觉,让人觉得甜过了糖,却又夹杂一些慌张,不敢大口呼吸,血管里像缺了氧一样,不能把血及时地输送到心脏,弄得整个人麻麻的。

    护士的一声“好了!”像给陆霆磊解了穴道,他又可以正常呼吸,两个人靠太近的感觉让他有些不自在,想要离得远一些,低头却见顾诗晴依旧紧紧抱住他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她像受惊的小鹿,在尽可能地把头埋得更紧些。

    课堂上剽悍的女学霸,此刻化身为娇弱的小女生,没有尖锐,多了柔软。

    显然,这样状态的顾诗晴更比之前吸引陆霆磊,每一个男生心里都有一个英雄梦,但只有为数极少的男生可以成为拯救世界的光荣使者,绝大多数人,他们能保护的只有他们的心爱之人,成为她一个人的超级英雄。

    顾诗晴放开了她的手,抬头看向他,傻傻地笑着,有些脸红,但她并不觉得丢脸。在陆霆磊面前,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窘态,她更愿意让他看到最真实的自己。

    陆霆磊看着她咧嘴的模样,感觉真是没心没肺,刚刚还害怕地蜷缩起来,现在又像没事人一样。他无奈地摇摇头,却又被她傻傻的模样逗得笑不停……

    直到晚上,再没有其他浪漫的事情发生,但在顾诗晴心里,这一天极其温暖。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陆霆磊的保护,她很满足于被人在乎的状态,她暗暗许下承诺,她要好好和陆霆磊相处,再不愿和他争吵。

    晚自习的时候,顾诗晴依旧显得有些无力。她便静静趴在课桌上,没有睡着,而是悄悄用眼睛余光撇着陆霆磊的后背。

    回想着白天的那一个“拥抱”,依旧让她心有悸动。

    物理老师站上讲台,一张一张往下发批改过的试卷。

    “顾诗晴,92!”

    报到顾诗晴的名字,她心里不免漏跳了一拍,但庆幸考了一个不算太差的成绩。

    身体的不适,让她很缓慢地走向讲台。

    物理老师和miss张一样,来自北方,性子急,说话冲。“赶紧一点,年轻人有点活力好不好?这么磨磨唧唧地,还比不上我这个老太婆有精神呢!快点快点,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被突如其来的一顿骂,顾诗晴整个人都蒙住了,“我……我身体不舒服……”连解释居然都充满心虚。

    “有病就去看医生,没有就不要装病,在我这里不需要这么多的理由……知道么?”老师的语气变得更凶了一些,把班里很多同学都吓唬得不敢大口喘息。顾诗晴看出,老师是认定她拿生病做理由了,她懒得辩解,拿过老师的试卷向座位走去。

    把头低下,她的倔强不允许她在全班人面前流眼泪,但她又实在忍不住委屈的泪水,就只好尽量把头更低下一些。

    “老师,她真的生病了,发高烧,今天还去医院挂过点滴!”

    “哦,是吗?那是我误会了。顾诗晴,我跟你道歉!”

    她一直低着头向前走着,没有理会老师的道歉。眼里抑制不住的泪水啪嗒啪嗒滴在地上,她只有尽力不让别人看到她不争气的眼睛。

    等走到座位,坐下的同时,她把双手摆在课桌上围成一个圈,把脸埋在里面。

    是陆霆磊为她解释,让她不被老师误会。泪水不再是为老师的责骂而流,是感动,陆霆磊在全班同学都不敢吱声的情况下,为她“伸张正义”。她又一次感觉被保护,这种感觉暖如朝阳,令人明媚灿烂!

    待物理老师离开教室,陆霆磊急忙转过身来安慰还在抽泣的顾诗晴“好了,不要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快把眼里擦干,不许哭了……快!”

    陆霆磊充满霸道意味的安慰,让顾诗晴哭得更凶了,她觉得自己好幸福,陆霆磊是唯一一个安慰她的人,也是她最希望安慰自己的那个人。

    这种幸福感,好像必须借眼泪才能宣泄出来。

    但陆霆磊却被吓住了,他只以为顾诗晴是为了被老师骂而哭得这么凶。

    “好了好了,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上次被骂的更惨,我都没有哭……快,不要哭了,哭得都不漂亮了!”

    “讨厌!”一拳砸在陆霆磊的后背,顾诗晴没有很用力,很像撒娇,抬起头来,挂着两行泪的脸颊做出微笑的状态。

    “不哭了吧?这样才对嘛!”陆霆磊哄小孩一样哄着顾诗晴,眉宇之间充满了关心。

    不要怕眼泪,只要在你哭泣的时候有人愿意为你擦干眼泪,就还是幸福的。不要为了追求自由就想着御风飞翔,只要在想远行的时候有人愿意在原地等你,就也是幸福的。

    有一句情诗“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顾诗晴没有奢求过“白首不相离”那么完美的结局,她只求陆霆磊之心,只要有过他完完全全的心,哪怕会很短暂,她也觉得珍贵无限。

    初恋确实这么简单,我爱你,你也爱我就好!管不得别人,别人也碍不着你。只要拥有对方,晚上便也是天明,雨天也会很灿烂……

    看过陆霆磊给范家嘉撑伞,顾诗晴便不那么喜欢下雨天。虽然陆霆磊已经解释地很清楚,但她介意,真的介意。

    当雨淅淅沥沥地落下,顾诗晴的心也随着“滴答滴答……”的声音变得不舒畅起来。

    吃过午饭,雨越来越大,在路上走着也变得很艰难。顾诗晴从寝室走到教室,七八分钟的路程,她的裤腿就被溅湿了一大片。

    她把裤腿里的水用力挤出一些,再用纸巾擦拭了一遍,才觉得可以忍受着这样的湿度上课。

    教室里有好些个空着的座位,大都是因为感冒去挂水而请假。好多同学甚至期待多一些感冒的人,因为学校规定,班级里有超过8个人感冒发烧就必须全班放假。时代变迁快,就连流感细菌的变异也越来越快。几乎每一年都有新的流感病体出现,然后弄得人心惶惶。

    第一节是心理课,它的全称是“学生心理健康课程”。任课的老师姓方,是一个快退休的女老师。方老师是学校前一届校长,后来因为得了胃癌需接受了长达2年的治疗怕耽误了学校的管理才主动请的辞。她痊愈后,又想着来学校教书,她说做了一辈子的老师,舍不得离开讲台,她要等到学生嫌弃她太老教不好书的时候再离开。在整个校园里,她有很高的威望,但她一点也不凶,她很慈祥!

    那天,心理课代表也请假去看病了。临下课的时候,方老师喊着她的名字“小于,小于呢?把课堂测试的题收起来,拿到我的办公室去!”

    “她请假了!”好多同学异口同声。

    “哦,这样啊!那……那晴,你帮她收一下,然后送到我的办公室吧!”

    “好!”顾诗晴和她很熟,因为高一也是方老师给她上的心理课。但顾诗晴心里不太情愿,因为方老师的办公室在行政楼,这也意味着她又要穿梭在大雨里一回,裤子稍稍干了一些,却又要被弄湿。

    等到将作业本收齐,第二节课的铃声响了起来。顾诗晴把作业本堆在课桌的左上角,却放的太过,碰到了陆霆磊的后背。他转过身来,轻声问“还没有交掉啊?”

    “恩恩,来不及了,下节课去交。可是雨好大,又要撑伞又要抱作业本,想着就心烦。”顾诗晴嘟着嘴,朝他说。

    “那我陪你去吧,给你撑伞!”

    “嗯,好啊!”她很开心,因为得到了关心。

    等到下课,两个人便很有默契地从座位站起,一个抱着本子,一个拿着伞,走出了教室。

    第二节课下课是做眼保健操的时间,所以课间有25分钟。他们便不用太赶,可以“悠闲”地走在滂沱大雨里。

    两个人没有靠得很近,伞柄周围留了很大的空间。

    路面的积水淹没了半只鞋,陆霆磊的运动鞋还不至于渗水进去,但顾诗晴的帆布鞋就难以自保了。没走几步路,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脚湿了,她忍住难受的湿漉漉的感觉,一心想赶紧把作业本交到老师办公室。

    但是,她还是不自觉地踮脚走路起来。

    等到从办公室出来,雨愈加大了。原本还算温和的雨滴,此时就像着了魔一样在空气中乱窜。它们且重重地砸向地面,将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一走进雨里,顾诗晴和陆霆磊的裤管马上湿了。水面上溅起的水花跳动得更加欢快,几乎溅到了两个人的上衣。

    雨伞显得有些小,毕竟不是双人伞。

    横向吹来的风带动雨水把顾诗晴的靠外边的肩膀打湿了,雨水甚至渗透了她的毛衣,直达她的肌肤上。

    一丝丝冰冰凉的感觉从她的肩膀传来,这种感觉让她不喜欢。于是,她往里靠了靠。

    做完动作,她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离陆霆磊好近,她的肩几乎靠到了陆霆磊的撑伞的手臂上。她抬头看了陆霆磊一眼,陆霆磊也正巧侧过头来看她。

    两个人相视一笑,有点尴尬,更多的是不好意思,两个人都迅速瞥到别处去看其他事物。

    走到教学楼下的时候,遇上了顾诗晴高一的同桌朱雅婷。看到顾诗晴和一个男生撑着一把伞走在雨里,而且看起来很亲密,她八卦的心就澎湃起来。

    “诗晴啊,你男朋友吗?这么浪漫,雨中散步呢?“

    顾诗晴急忙解释“不是呢!你不要瞎猜,他是我同学,真的,真的是我同学……”

    朱雅婷没听她讲完就朝反方向离开了,听着顾诗晴慌张的解释,她像一个经验十足的专家,喊道“知道了,不用解释了。”

    顾诗晴没有看到陆霆磊扬起的嘴角,低着头向他解释“她就是这样的人,喜欢乱说,你不要介意!”

    “没事的,理解。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么慌张干嘛?”

    “我……我……”陆霆磊的问题让她语无伦次,她其实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想法而已。刚刚走在路上,当她和他撑着同一把伞,呼吸着伞下同一片空气的时候,她的心又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她的眼睛瞥到他撑着伞的手,顿时觉得看到了他的背一样的温暖。她想着,陆霆磊是自己的男朋友该有多好?

    “我……我只是怕你尴尬而已……”

    “我有什么好尴尬的?我看你比较尴尬吧!”

    “哪有啊?我才没有呢!”顾诗晴踏上了教学楼的楼梯,迅速蹬了上去,把陆霆磊甩在后面。

    在学校的日子,越来越是顾诗晴喜欢的模样。

    某一次上语文课,老师提问“我们在做这种段落赏析的题目时,先干什么?先找哪些东西?”

    这样的问题,对于顾诗晴是过于简单的,答案为“先找文章叙述的对象”。

    “陆霆磊,你来回答!”毫无意外地,陆霆磊被点中姓名。他在女生群体里总是最受欢迎的,哪怕在是女老师里也不例外。

    陆霆磊站起了,却把手反扣到后背,然后拼命朝顾诗晴做些小动作,还不停的小声问她“先找什么?答案是什么?快告诉我!”

    “先找叙述的对象!”顾诗晴把头撑过去一些,小心的告诉他答案,心里还嘲笑他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

    她的救援还是让他出尽洋相,只因他脱口而出的一句“要先找对象!”

    全部哄堂而笑,连语文老师也绷不住了,“你个小伙子整天都想些什么呢?尽想着找对象了是吧?”

    陆霆磊只有尴尬地坐下,他又转过身,看了顾诗晴一眼,似乎告诉她“下课找你算账”脸红得厉害。

    被这么调侃,总会让人觉得不自在,毕竟在这所省重点高中里,发愤图强的人占了绝大多数,他们开不起这样的玩笑,他们更看重所谓的前程,以为学习就是一切。

    又有人被叫起来回答这个问题,回答先找叙述对象,语文老师示意他坐下的时候还不忘调侃陆霆磊“这就对了嘛!差‘叙述’两个字,就差太多了。虽然只是开玩笑,但以后都要注意细节,听到了嘛,陆霆磊?”

    本来气氛压抑的课堂,变得轻松起来。顾诗晴在心里偷偷乐,陆霆磊,你是不是如语文老师所说,净忙着找‘对象’了?当你说出‘对象’两个字的时候,我有在你的心底掠过吗?

    虽然高中的语文课也是为了“应试”服务,但偶尔,也是充满了诗意的。有一册书,学习的便是《诗经》。

    《诗经》是另一种风格的情书。

    在学习这本书之前,顾诗晴爱上过这样一篇: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她并不理解其中的意思,也不知道它讲述了怎样的一个爱情故事。是美满,还是凄凉?是遥遥无望,还是此生相伴?

    它是她在一部古装剧里学到的,饱读诗书的男主人公深情款款得看着女主人公,满怀深情地牵过她的手“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女子跟着念“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当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整片山坡,四目相对的一双眼睛,就这样,他们相爱了。

    难得欣赏电视剧里分分合合的爱情,但这一幕给了顾诗晴最深刻的印象,因为它很唯美。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有时候顾诗晴也会学着电视里那个女子,轻轻的念着它,试着去体会她的心情。

    这首叫做《蒹葭》的诗,在那部电视剧播出之后,立即变得风靡起来。突然之间,整个社会风气都变得充满诗意起来。

    但是直到真正学过它,顾诗晴才懂得它的意味深长与无奈:想要追求爱人,却是千难万难。即使不畏风霜,她依旧远远的,不容你靠近。

    遇见陆霆磊,并且爱上他,她体会到的是那个男子的心情。在爱情里,我们该做一个偏执狂,永远不要放弃爱情,即使千难万难。

    当班里的其他男生整日念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时候,陆霆磊却是相当淡定的。

    顾诗晴问他“你喜欢窈窕淑女吗”的时候,他只会点点头。又问他“为什么从来都不曾听到你念‘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句话?”

    他回答“因为不喜欢,显得很肤浅。我更喜欢《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这首《子衿》里面有段告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顾诗晴试探着陆霆磊,全身像泡过蜜一样甜起来。陆霆磊从没有对她说过情话,她充满期待地问“那你可以念一遍完整地给我听吗?”

    “不要,好丢人!”

    于是,顾诗晴使出杀手锏,“哎呀,拜托拜托,好不好嘛?”娇滴滴的声音弄得她自己满身的鸡皮疙瘩。

    “好啦好啦,真是受不了你了,给你念。青青子衿……”

    顾诗晴满意地笑了,闭上嘴不再说话。

    又想起那部电视剧,她偷偷把自己想象成在那山坡上看晚霞的女子,身边是心爱的人,诵读着镌满爱意的‘情书’。

    她觉得自己好幸福。世间最美好的事,不外乎与诗、与书、与你。

    那些日子,接二连三的令她觉得幸福的事都向她奔来。她猜想是她前世种下了幸福的树,如今正好到了丰收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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