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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淯水县不太宽敞的河堤上,看着河水悠悠东流,在阳光的照射下涌动着潾潾波光。

    学校派我和云杰来县里采风,作为专业课的一个课题,我们系学生会组织了几十个同学,分配到各个县里。

    随从我们的是镇政府的文书,我们叫他崔老师,崔老师领着协助我们采风工作的进行。

    背包里是一个破旧的笔记本,是崔老师给的,发黄的纸张记着过去那个年代发生的事情,有个美丽的女子,在今天仍然不应该被我们忘怀,还有她视为生命的爱情故事。

    河滩里的麦子已经出穗,麦芒闪着白光,还有金黄的油菜花,香气让人迷醉,云杰像个快乐的小鸟,在田埂上跑着捉蝴蝶,春天的玉水河一如魅力四射的女郎,到处散发着勃勃生机。

    下了河滩,崔老师把我们领到了一个柳树林,我们看到这里有许多坟,在一座坟前,站着一个女人,她带着墨镜,一个青年搀着她站在那里。

    横排是三座坟,中间的墓碑上写着“单理仁之墓”,立碑人是义妹黄玉珊;东边的墓碑上写着“至爱王晓梅之墓”,立碑人是单理仁;西边的墓碑上写着“玉珊之墓”,立碑人是王晓清。

    云杰看出了里面好似有蹊跷,看着那个女人在每个坟前都放着一束金黄的油菜花,“姐,我来看你们了,一晃五十年过去了,姐,你们还好吧。”

    “奶奶,不要伤心了,都过去了那么久了,姨奶奶泉下有知,也会高兴的。”年轻人说道。

    老人看三个人过来,“你们是来拜祭的吗?”

    崔老师接话道:“这是省城来的大学生,来拜祭烈士的。”

    我和云杰傻里七乎从王晓梅的坟开始鞠躬,一直到叫玉珊的坟,忽然云杰说道:“我感觉怎么这么奇怪,感觉这三个人有着说不出的联系,咦,怎么没有王晓清的坟!”

    “没有礼貌,我奶奶还活着!”年青人突然斥责云杰,云杰调皮的伸出舌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清楚状况啊!”

    崔老师急忙说,“你们这些大学生,在烈士面前一定要严肃,明白不!他们三个都是响当当的抗日英雄,你们回去要好好写写。”

    老人悠悠说道:“英雄谈不上,但是她们都认认真真的活过,这是许多人都做不到的。”

    “请问您是,”,崔老师问。

    “我就是王晓清,如果想写他们三个,就要从我姐说起。”

    一九四一年,冬天。

    豫西大地上,迎来了十年来最冷的寒流,西北风席卷了玉水河岸枯黄的衰草,草叶子到处飘扬,把城关镇的街道上搞的乱七八糟。

    在街西老王家的门楼下,一个姑娘正拿着扫把扫地,她步履轻盈,两条油乌的大辫子跟着她甩动。

    这是老王家的大闺女,名字叫晓梅,小时候胖嘟嘟的,人们常说女大十八变,以前是假小子的性格,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没有那么多话,她是有一句说一句,就是街上的顽劣后生撩拨她,她一急脱了鞋子就追着打,这股子劲头在城关镇也是足够泼辣。

    为了叫着顺口,街坊都叫她大王妹,既然叫大王妹,必然有小王妹,不过这小王妹和姐姐完全是两个概念,大王妹长的鸭蛋脸,悬胆鼻,眼睛大大的,有种说不出的侠气,终日里穿着蓝底白花的小夹袄,做事快人快语,干净利索;小王妹叫晓清,眼睛不大,通体洋溢着书卷气,很有灵气,现在在县高中上学,据说还是话剧社的演员。

    天刚蒙蒙亮,这大王妹一早就敞开大门,把家里家外拾掇的干干净净。街坊们就说啊,谁家后生要是娶了她,那有福赛神仙啊。提亲的踢破了门槛,有俊的,有富的,还有侦缉队队长常有量的侄子,手里可是握着枪的主儿,这大王妹愣是没有看中一个。

    不过女儿心思谁也猜不透,这大王妹每天起早劳作,表面上是勤劳不错,其实她是在等一个人。

    每天早上,有个中年人会准时从西边经过大王妹的门口,大王妹总是偷偷瞧着那个人,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

    这人姓单,名字叫理仁,早年留过洋,现在在城关镇开了一个茶叶店。

    大家习惯叫他单老板,他也就是三十出头模样,人精神的很,对大人小孩都是彬彬有礼,举手投足都显出一种稳健俊朗的气质。

    他是三年前来这里做生意的,有好事的见他身边没有出现过女人,他回答自己仍然现在还单着。

    大王妹往日里在单理仁经过的时候,她就在门外,从身边走过的时候,她弯下腰装作扫地,这时,单老板总是有礼貌的和她打招呼,“大王妹,早啊!”她抬起头,用手抹一下刘海儿,“嗯,单老板早。”两人眼神交回,然后她就会目送单老板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几乎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多天,大王妹对单老板的单相思越发浓重,尤其是走亲戚不在家,感觉失魂落魄。

    只要有哪天早上没有见到单老板,她必定要绕道茶叶店去瞅瞅,只要远远见到单老板挺拔的身影,她然后就心满意足的离开。

    薛添一是茶叶店的副手,二十多岁的精壮后生,从头到脚显露着精明,他已经跟了单老板好多年,口齿伶俐,早已经对大王妹有了意思。

    这天午后,薛添一经过大王妹门口,看到大王妹正在和猪食,“大王妹,忙啥呢?”

    大王妹看是薛添一,平素没事儿大王妹也喜欢从薛添一嘴里问一些单老板的信息,看着人也和善,不同于那些流里流气的后生小子,所以,平常说话也多了一些。

    “添一哥,我喂猪呢。你这是干啥去呢!”

    “我说大王妹啊,你还喂猪呢,你听说了没有,这日本人马上就要过来了!”薛添一认真的说。

    看到薛添一不像是开玩笑,大王妹是非常紧张,听说这日本人虽然个头不高,可一个比一个坏,祸害百姓是毫不手软。

    “添一哥,那可怎么办啊?”大王妹担心日本人的原因就是他们专门祸害大姑娘。

    “中央军在中条山和日本人交手,吃了败仗,这日本人势头正旺,军队已经开到南阳城里了,听说他们正往各个地方分兵呢。”

    到了晌午头,街头巷尾议论的话题只有一个,这日本人来了怎么办?

    这王家在当地也是一个大族,城关镇姓王的和姓张的是人丁旺盛,这两族的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集中在祥和茶馆里商议大计,同时被邀请的还有侦缉队队长常有量,国立高中校长付明,单老板也被约了过来。

    王氏家族唯有威望的是年近八十的“老九爷”,在清朝那会参加过义和团,后来也参加过武昌起义,属于地方同盟会的骨干人物,县长都要给三分薄面。

    他留着尺余的长胡子,看到到的人差不多了,冲常有量使了个眼色,常有量清了清的他的破锣嗓子,“三老四少,大家都静一静,今天把大家约过来,就是商量商量日本人来了,大家怎么应付!下面我们让老九爷给大伙儿说两句。”

    “老少爷们,估计明天晚上这日本人一个小队,大概四五十个人,就来了,中央军都抗不住,就我们这弹丸之地,我就问一句,我们是打,还是降?我反正也这么大年纪了,要打我就领着大家伙儿跟小鬼子干一场,可是不能看着这些后生闺女跟着遭殃,想听听大家伙的意见。”

    张家的族人是后来迁过来的,几个当家的都是五、六十岁的人,据说是张飞的后裔,大胡子张长胜说:“常队长手下好赖还有三十多条枪,光咱张王两家的后生就有百十号人,把各家的家伙式给凑凑,设个埋伏,我看这小日本没有传的那么神!”

    常有量歪着头看了张长胜一眼,“老张哥,燕赵多侠士,你也不能拿兄弟我去挡子弹不是,我的那些枪,看着是枪,关键时候,连烧火棍都不是,要是不信啊,回头我领你参观参观我们的装备。”

    “常队长,你这侦缉队可是人民的靠山啊,小日本一来,枪还没有放,你就怂了,要是这啊,你这烧火棍都拿来我用,就是死也要会会小日本。”看到常有量根本无心抗日,张长胜立刻就冒火了。

    “老张哥,别怪兄弟说狠话啊,政府的枪,你说用就用,你还有王法么?”

    “好你个常有量,你是光有酒量,没有胆量啊,行,我张长胜今天就把话撂到这里,你的枪我也用不起,不过这小日本老子我是打定了,大不了输了进山,我就是用小攮子捅,也要捅翻几个。”

    这下子热闹了,主战的和主和的开始议论不停,老九爷看情势已乱,用拐杖敲着桌子,“你们这是干什么,小日本没有来,你们整的还挺恶的!”

    人们安静下来,老九爷说道:“张家老弟,这打仗可不是凭匹夫之勇,老佛爷时候的义和团,那不叫不勇敢吧,结果咋样,还不是被打的断胳膊断腿,这事儿还要从长计议。”

    大家议论到最后,也没有说出什么结果,然后就是各回各家。

    第二天天刚亮,让城关镇人前一亮的,居然是飘扬在镇公所房顶上的一面“膏药旗”,难道日本人真的是兵贵神速,昨天晚上已经占领了县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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