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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什么?

    弃权?

    众人还沉醉在风月更加气度非凡的轻功中,哪知他如此坦荡荡直接弃权,一时间嘈杂起来。

    风不行点这人名字的时候,韩流之就有一瞬间的紧张。他没有想到,这个他完全不熟悉的人将会是第一位要对战的人。而这人倒是悠闲,脸上挂着笑,轻飘飘不知从哪儿来,完了与他说,他弃权。

    韩流之也是皱眉,这人是何意?

    说着风月就鞠了个躬,朝着众人拱手要下台。

    他弃权,对于韩流之要取武林盟主之位而言,实则是好事。可是武林大会,毕竟是在他问柳山庄办,又如何能够让他如此毫不放在眼里,上了场玩闹一般说弃权?望了一眼,骖武堂门前的掌门已经互相交谈起来,更有些已经有些许不满。韩流之立刻拦了上去,道:“来都来了,为何弃权?既然弃权,为何要来?”

    风月笑了笑,凑到他身侧轻轻道:“我不想当武林盟主。”

    这一听,韩流之立刻有些犹豫。不想做武林盟主,这如何不是韩流之的心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要强人所难么?

    可是,如此一想,才发觉方才风月之语怎么说得他韩流之一定打不过他一般?

    那人脸上依旧挂着微笑,韩流之面目肃穆,对着他抱拳:“既然来了,还请指教,谁赢谁输,可是未知之数。”

    “你想赢,我不想赢,我弃权,不是挺好的?”风月道。

    韩流之皱眉:“各门各派都看着,即便不是为了你自己,你身为天都弟子,如此不负责任怕也是不好的。”

    责任……

    转眼一瞅,骖武堂门前天都掌门曦容正紧张盯着他。风月颇为无奈叹了口气,将剑一提,兀自嘟囔:“也不知道怎么就要我来出这风头,麻烦。”

    天都一派一向明哲保身,从不出头,即便当时争夺凌虚,也是门下长老一人所做,当即被天都逐出门派。这样的天都却派风月前来与他争武林盟主也着实是很奇怪。

    韩流之面目沉静,抽出剑。

    看两人算是准备好,风不行高声道:“下台为输,点到为止。比武开始!”

    话音方落,韩流之便抢攻,刹那间已经到了风月眼前。

    问柳山庄的剑招以灵活多变见长,此时抢攻的一招正是刁钻无比。韩流之可不像风月只是来逛逛的,他是要接下武林盟主的人。既不知对手深浅,便只好先发制人。

    只是越近,韩流之便觉得越奇怪。

    他的剑光已经扫到了风月身前,他却似乎无动于衷,只是稍稍退了两步,于是韩流之再进一步,一剑劈下。

    风月立在原地良久,剑光劈至的刹那将剑横在胸前,恰巧挡住他的一剑。

    韩流之转劈为刺,钉在风月的剑鞘上,手下还未曾使多少力,却见风月对着他微微一笑,转瞬变了脸色,成了一副慌张的模样,朝后退去。此番情景让韩流之几分不解,一个思量,顿时收了手,转攻为守。

    轮不到他不解多久,风月就这么直接退到了台子下,末了捂着胸口,像是受了重伤一般,起身两下还未起来,直接坐在地上打坐。

    四周顿起喧哗。

    模模糊糊听到有人评论:“这才一招。”

    “有一招么?明明一个剑招都没走完。”

    “问柳山庄少庄主这么厉害?”

    此时若韩流之还不知道他作何打算,也就真的白费了风月退去前的那诡异一笑。台下铺天盖地全是对他的赞叹以及对自己有眼无珠的后悔,这些吵闹让韩流之脸色越来越冷。

    这人,分明不将他放在眼里。

    风不行当然也是惊讶了一瞬,不过韩流之赢是好事,发了会儿呆也就道:“第一场,韩流之胜。下一位,洛阳慕容棣。”

    慕容棣这会儿还未上台,风不行趁机与韩流之悄悄道:“你没事吧?”

    韩流之如今是发怒的前兆,被人如此戏弄,铺天盖地的赞叹于他而言又哪里不是讽刺。再转头看了一眼风月,旁若无人地在人群中运功疗伤。只是他究竟有没有伤到,风不行只能一笑。韩流之一剑下去多大威力,他也并非没有见识过,风月的做戏,骗骗其他不知情的人倒好,他们这些知情人倒是骗不走。

    果然,迟迟未上台的慕容棣正是在被他爹嘱咐,让他能防便防,不要硬上。

    韩流之等待时,不时便会朝风月望去一眼,目光中尽是怒气。那人只是老神在在地运功,不时还皱皱眉头,呻吟两声,就怕别人不知道他受了多重的伤。

    此时慕容棣上台。

    韩流之转过目光,余光瞧见那人睁开一只眼,然后又闭上了。

    拿剑的手握得更紧了,浑身杀气让上台的慕容棣稍稍皱眉。

    韩流之身上有锐气,有傲气,败了不会气馁,不会妥协,但绝不容许这种轻视。风不行在问柳山庄待了这么久,摸清楚了几分韩流之的性子,此时瞧他这模样,倒是为慕容棣平添了几分担忧。韩流之绝不是弱者,他被激出的杀气更是让他只强不弱。

    也不知风月此举究竟是好是坏。

    暗暗叹了口气,瞧见韩流之已经站定,与慕容棣相隔些距离,立在台子两边,风不行立刻道:“下台为输,点到为止。比武开始!”

    慕容棣先出手!

    浑身杀气的韩流之此时退开了两步,剑气跟随而至,韩流之却是游走开始暗自打量这个对手。

    仔细算来,慕容棣实则是风月的师侄。慕容棣的师父剑圣李青莲是当年天都派掌门的大弟子,可惜当年因为种种原因被天都逐出师门,从此浪迹江湖,而风月,正是天都掌门入室弟子。天都以剑为长,虽然离开了天都派,可李青莲剑术上的造诣,早已在江湖上为他赢得剑圣名号。

    也是有趣,风月与慕容棣年纪一般大小,辈分却着实差了一辈。若是他与慕容棣缠斗许久,那个叫风月的人还能如此淡然么?

    天都一派向来不爱插手中原武林盟的事情,也不懂究竟是为何派了个风月出来,又随着他如此荒唐地落败。

    跃鳞九式。

    正牌天都弟子都没见到的天都剑法却是被这人给使了出来。

    韩流之忽然停下了躲避的脚步,朝着划来的剑挡去。

    噌!

    只是一撞,韩流之并未收手,顺着慕容棣的剑刃滑过去,一时间激起一阵刺耳的声响。

    慕容棣皱了皱眉,立刻将剑收回一些,变了方向,再朝他攻去。

    韩流之想缴了他的剑,他如何会让他得逞。

    一击之下,韩流之竟然未曾躲开,慕容棣稍稍迟疑,依旧是砍了下去,然而那一瞬间,眼前的人影已经彻底消失。

    一剑扑了空。

    此时韩流之已经到了慕容棣背后,再用剑,必然是要见血的。

    拿剑的手一撤,一掌击出。

    身后的掌风如此明显,慕容棣不假思索转身,手中的剑更是在空中平滑出一个弧。

    以掌对剑,见血的只是韩流之。

    那一瞬间如此快,韩流之脚下又是一动,瞬间退出几步。

    凌踪步追人倒是有些麻烦,可保命却是绰绰有余。

    只是那一瞬间慕容棣的选择倒是让韩流之脸色更是沉了几分。

    这场比武本是点到为止,慕容棣倒是好,以胜为胜,从不遮掩杀招。

    野心。慕容。洛阳。菩提寺。

    “哼。”韩流之向前缓慢踏了两步,流光剑举起,映在阳光下,几分耀眼。只见他身周衣袍鼓动着,缓缓劈下一剑。

    很缓慢,却让慕容棣再不肯上前。

    问柳山庄的问柳剑法以灵活多变见长,他这朴实无华的一剑,却是汇聚了他一身内力,若是硬接,定然会粉身碎骨。

    直接对上定然不行,慕容棣立刻侧过身子,从旁侧攻击。

    韩流之没再冷哼一声,只是瞥他一眼,而后身形奇快地迎上去,两人终于对攻起来。

    一场比武,韩流之一退再退,打得似乎处处受制一般,令众人看得有些压抑,此时两人总算对攻起来,跃鳞九式与问柳剑法在两人手上互相见招拆招毫不相让,让压抑的众人精神一振。

    终归是慕容棣不敌韩流之,面对他汹涌的攻势只能招架,一个错漏,便被韩流之将剑挑开,一掌将人给轰下了台。

    干净利落。

    韩流之收剑入鞘,面无表情拱手:“承让。”

    慕容棣从地上爬起来,表情变了变,终于挤出一丝笑来:“厉害。”

    方才两人打斗风不行看在眼里,对慕容棣有些看不起。宣布韩流之胜后,立刻便叫第三位:“第三位,琅琊王氏公子,王允瑜。”

    琅琊王氏这些年有些低调,当年还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与中原武林盟七大派齐名。只是,出了一个顾守城叛逃天山后,江湖中偶尔还是有人将顾守城的罪过拿来盖在琅琊王氏的名头上。王允瑜算是琅琊王氏门主王臻境的侄子,是他看重的后辈,王臻境或许期望着他能让琅琊王氏走出顾守城的阴影,才让他来这武林大会。

    王允瑜上台了,衣着光鲜亮丽,实在不像是武林世家子弟,倒像是纨绔子弟。

    韩流之皱了皱眉,倒是觉得方才慕容棣虽然有野心,但也没有王允瑜看着不舒爽。这便是王臻境看重的人?

    韩流之不置可否,对面王允瑜极其目中无人地笑了笑,道:“你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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