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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之后,蝉冰少有出现在他面前,连吃饭也不出现。韩流之有些纳闷,又想不出原因。难不成真是因为他没揭开她的面纱?所以她不见他了?女人心,海底针。

    不见便不见吧,乐得他有空闲去四处找解药与他的流光剑。

    十日过去,宅子里里外外被他翻了几遍,都没能找到那瓶药,于是越来越焦急,难不成真要等一个月期满?一个月后,秦可言会如何?

    做饭的时候反反复复想着这些东西,也总是放错东西,味道越来越奇怪,他自己有时候尝着都吃不下去,倒是偶尔与他一起吃晚饭的蝉冰没有任何反应,表情淡漠地走来坐下,表情淡漠地吃完离开。

    连续几日后,韩流之终于忍不住,问着饭桌上面无表情吃着饭的人道:“你……不觉得难吃?”

    那人眼皮都不抬一下:“肉的盐放成了糖,菜没放盐,汤里泼了醋而已,也不是不能吃。”

    韩流之用筷子轻轻挡住她的,换来她抬眸,对上她的目光,他有些愧疚道:“别吃了,这么难吃……”

    蝉冰的筷子从他的筷子中抽开,又伸向碗里:“好吃不好吃,不过都是用来填饱肚子,只要没毒就行。”突然停了停筷,对着他揶揄道,“我倒是要谢谢你这些日子给我做饭没想过下毒。”

    “我不是忘恩负义之徒。”韩流之皱了皱眉,有些不满,手中停住的筷子又动了起来,蝉冰稍稍有些地诧异瞧着他:“你若是不喜欢吃,不用勉强。”

    韩流之摇了摇头,颇有些感叹的意味:“你一个人在这谷中这么久,好不容易有我每日陪你吃饭,我还不动筷,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呵呵呵,我一个人在谷中,与你不吃饭有什么关系。”蝉冰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话分明就是不给面子,韩流之面上一红,将筷子一把拍在桌上:“你这个女人忒不识好人心!我、我看你一个人吃饭寂寞了陪你你还嫌弃!”

    这关心是实在的。

    蝉冰与他说话的时候已经吃完了,停了筷子,撑头看着他:“我寂寞了你就要陪我吃饭,你怎么不陪我在谷中住啊?”

    这话越说越离谱,越说越……暧昧。只是她究竟是认真的,还是戏耍,韩流之不得而知。可是,她在这谷中只有她一人的确是真……

    眼前的这个人时时一副冷漠的面孔,尽管只有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可是说话眼神,从来都是让他觉得没有温度。冷漠到有些……可怜?

    若是说可怜,她必然又会冷冷瞅他一眼,再呛回来两句。

    这个女人是个惹不得的。

    韩流之望着她,认真道:“等救回可言,我便时时来看你,若你觉得一个人无聊了,来问柳山庄找我,我也必然好好招待你。”

    “你还真是个好人。”蝉冰笑道,“你对所有人都这样么?”

    “当然只有朋友值得。”韩流之立刻反驳。

    “少庄主,是已经将我当朋友了?可我有没有将你当朋友呢?困着你,不让你去救你的未婚妻……唔……我好像是个坏人呢,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默了会儿,韩流之才问道:“一个月后,你必会放了我是不是?那时,你保证秦可言不会有事对不对?”

    他知道此时又问这件事情她定然会翻脸,不过几日相处而已,其实并不是太了解她,只是偶尔几个小脾气他就是感觉他好像知道。从这几日相处,给他的认知里,她是绝不会废话的人,尤其不喜欢他对于她的话表现出怀疑,哪怕只是重复确认求个心安而已。

    果然蝉冰收回了脸上的笑意,一双眼眸变得尤其深沉:“是。”起身时带翻了椅子,蝉冰偏头冷冷瞅了一眼去扶凳子的韩流之,又道,“不过一个月内,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别想着出去。”

    还放在凳子上的手顿了一瞬,韩流之苦笑了笑。

    无奈地望了望天,正瞧见小羽叼着一块肉从宅顶展翅飞走。

    “它去哪儿?”

    “自有它去的地方。”蝉冰淡淡道。

    韩流之又向着小羽离开的地方望了一眼,暗自思忖着。

    那日蝉冰是将流光剑丢给了它,让它叼走藏着去了。一只鹰,再如何通灵性,也不大可能将东**得像人一样严密。若是蝉冰那日之后没有更改放流光剑的地方,那他守着它,也许会有些许线索?

    见蝉冰走近些,他立刻藏好心思,挂着笑望向她。蝉冰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便往谷外方向走去。

    看来没有起疑心,韩流之立刻道:“你去哪儿?”

    蝉冰皱了皱眉:“作甚?”

    韩流之没答话。

    于是蝉冰便道:“你若时时打探我的行踪,我便需要再考虑考虑,何时放你出去。”

    这可不行!韩流之立刻道:“你去,我不问,我不问。你去哪儿我都不问。”

    “那便记住你的话,别问不该问的,别问我不想说的。”说完便几步踏空,在韩流之面前用轻功走了。

    韩流之看着她的身影出了会儿神。难怪要叫她“鬼魅”,轻功已经卓绝到“不见形,只见影”的地步。但是她身上的味道倒是好闻,花香中带了些药香。

    花香?药香?

    再仔细回味了一番,韩流之突然惊觉,或许这些日子他都找错了方向,出谷的解药不在任何地方,而是蝉冰这个人。所以她在空幽谷出入,没有任何事情,所以他要出谷,需要先染上她身上的香味?

    想到这里,韩流之便立刻摇头,再继续下去似乎会想到什么下流的事情上面去。拍拍脸,呼一口气,重整思绪。应当有别的法子,比如,她贴身带的物件,也应该可以保他出谷。所以到时候只要偷到她的随身物品便好,实在不行,从她衣裳上扯一块布料也能试试。

    现在只需要找到流光剑就好了。

    朝着之前小羽离开的地方又望了一眼,心中已有计较。

    第二日一早,小羽从他的窗户飞进来,踩在他脑门上,尖利的爪子划得他脸生疼。甩了一巴掌,这只畜牲倒是机灵,转个圈儿,躲过了又来得瑟。韩流之瞪了它一眼,打了个呵欠,无奈道:“祖宗,我去给你拿肉……”

    转身出房,身后的鹰欢快地叫着。

    每日早晨小羽真是比公鸡打鸣还准地闯进他的屋子叫他起床,若不是瞧蝉冰那个古怪的女人这么宝贝这只鹰,一早就给它杀了炖着吃。

    去厨房拣了两块肉,丢给它,便开始做自己吃的。

    小羽叼住肉,停在屋顶上吃了一块,还剩另一块的时候叼着便扑腾着翅膀飞走了。韩流之望了一眼,赶紧停下手中的活,偷偷跟上。

    只见它一路前飞,到了一座山壁前便开始往上,韩流之眨了个眼的功夫,便已经不见了它的影子。这只鹰总不能会什么奇怪的功夫吧?这山必然有蹊跷。

    仔细打量了一番,他里里外外走了几遍这条路,都没觉得这山壁有什么稀奇,如今瞧着小羽在这儿突然不见后再一看,看出些眉目来。

    山壁坑坑洼洼,极不平整,却几乎寸草不生,然而光秃秃的山壁上,由下往上有几处却是草木丰盛,这几处地方分得有些开。韩流之跳到一旁的树枝上,脚底一点,朝着山壁而去,落到山壁上,那些小坑堪堪能让他落脚,一鼓作气,继续向草木丰盛之处前进。

    用轻功爬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到了离地面最近的那处草木丰盛之地,走上去一瞧,竟然是个石洞,石洞不深,一眼望尽,长满了杂草与灌木,却不见小羽。看来不在这儿。略作休息,又朝上瞧了瞧,那几处,莫不都是这类石洞?小羽便是住在这石洞中?只是若是小羽在最上头的那个,那可真的是有些难爬。

    难爬归难爬,叹了口气,闷着头继续朝上爬去。

    谁让他的流光剑被人给顺了呢。

    第二个洞依旧什么都没有,第三个也是,到了第四个,韩流之已经有些气喘吁吁,拨开挡住洞口的灌木之后,怔在原地,喘息也停止了。

    与其他几个洞不同的是,这个石洞稍稍大一些,左右挨着石墙都修了两排木柜,上面放满了书籍。正中央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在打坐,只是韩流之明显感觉到,这位老人已经没有了呼吸。他的身上很干净,似乎经常有人清理。身后的墙上挂了一方牌匾,上书:“空劫洞。”

    牌匾下有两个兵器架,却只有左边那个放了一把剑,正是他的流光。高兴得三两步走上前,将流光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看了两遍。常年佩在身边的剑,许多时日不见,再见竟是如此想念。蝉冰倒是给他保管得好,在这石洞中放着竟然没有落下一点灰尘。

    高兴归高兴,四处瞅了一眼,才发觉,小羽并不在这里。心中又琢磨了一番,难不成这只鹰的窝在最上面的那个洞?而他误打误撞进了这里,找到了她的流光剑?

    不管如何,如今只需要拿到蝉冰身上的东西便可出谷!

    一兴奋,回头转身时碰到了书架,磕下来几本书。随着书落下一阵尘土,呛得韩流之咳了几声,暗骂了自己几句毛躁,连忙收拾起来,收拾的时候手又停在了原地。

    “落梅剑。”

    “凌踪步。”

    “龟息术。”

    皆是武林至密的秘籍,只是在这石洞中放得太久,落满了灰,且缝书的线有些松动。心下大惊,站起身翻起其他书籍来。

    《问柳剑法》,《跃鳞九式》,《毒典》,《药经》……

    他问柳山庄的剑法,天都的剑招,唐门的毒药秘典,江湖上数得上的功夫,几乎应有尽有。

    空劫洞,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空幽谷,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这书架上任何一本秘籍传出江湖,都是会引得无数人争抢,如今就这样摆在他面前……拿起那本《龟息术》,火狐便是用这功夫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若是他也学会了……韩流之的手有些不受控制地覆上了书面,心中犹疑不决。

    有缘得以一见,已是幸运。

    不告而取,更是为贼。

    狠了狠心,终归还是将秘籍放了回去。手方收回来,便有个声音从洞口传来:“若我是你,我便看了。”话音方落,人已站在了老者的面前,双手合十拜了三拜,走到他面前,将他方才拿的那本《龟息术》取了出来,瞧了一眼放了回去,另取出一本,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递给他,“龟息术与你问柳山庄的内家功夫相冲,还不如这凌踪步。”

    翅膀扑腾的声音也不时回响在石洞中,小羽也来了。

    韩流之几乎是呆住,许久才回过神来,试探道:“你要……给我?”

    蝉冰将手一松,秘籍果然被韩流之立刻接住,轻笑了笑:“想看便看,端的什么君子架子。”

    韩流之有些窘迫道:“主人不在这儿,我若是看了,便是偷,是窃。得你同意——”

    却见蝉冰打断他的话,指了指中间坐化的老人,道:“主人在那儿呢,你若是想让他同意,不如去地府见见?”

    “咳咳。”韩流之抱拳道,“那便多谢,此情韩某必然谨记在心,日后——”

    “你只需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看着他的人,眼眸微动,似有波涛暗涌。

    “日后你我若有刀剑相向之时,只希望你能留我一命。”

    忽然变得有些压抑,默了一会儿,韩流之好笑道:“你救我一命,我怎么会忘恩负义。”

    “我终归是千奇殿挂单的杀手,说来也是你们所说的邪,而你为正,道不同,总免不了动手。我为日后打算打算,似乎,也算合情合理。你答应了,这凌踪步,便让你学了去。”蝉冰淡淡道。

    也不知她究竟是何打算,不过滴水之恩便当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韩流之微微颔首,道:“你救我一命,我放你一次,你给我凌踪步,我再放你一次。”

    “呵呵,你如此良心买卖,迟早亏干净了。”蝉冰神情淡漠,略笑了笑,叹道,“这空劫洞有许久没打扫了,你这几日不用做饭浇花了,便打扫这儿吧。”

    说完,蝉冰招呼了小羽,便从洞中跳了下去。

    吓得韩流之连忙叫道:“喂!这么高——”

    却见那人飘在空中身体轻盈,下坠的风吹起衣袖,铺张开来,一片青碧渐渐飘远,轻飘飘落在树上,再一点,便又跳远。灵动若蝶。

    只得感叹:“不知面纱之下,何种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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