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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坡屯离这家驿站并不远,人口也不多,一百来户人家就只有一户姓刘的,就在驿令口中所说的老刘家的门口,一位身穿小夹袄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嘴里哼着轻快的童谣,十分认真的用细细的竹条编织着一个小花篮。

    明明是晴朗的天空,但小女孩的头顶却飘来一片乌云,乌云遮挡了阳光,在小女孩身周的地面上留下一大片阴影。

    小女孩愕然抬头,呆呆地看着五名仿佛从天而降的黑衣人,小手中正在编织的花篮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一个黑衣人慢慢地蹲了下来,缓缓地伸出右手将落在地上的小花篮捡起来,递到了小女孩的手边,整个动作显得十分缓慢,似乎是害怕惊吓到这位小女孩。

    小女孩愣了一下,微微张开手指从黑衣人的手中接过了小花篮,然后静静地看着对方头上的斗笠垂落下来的那层黑纱,眼瞳里满是畏惧之色。

    黑衣人似乎明白了小女孩的想法,只见他双手将黑纱掀至斗笠之上,露出了里面那张有些黝黑的脸以及柔和的目光。

    黑衣人启唇问道:“小姑娘,你叫刘小雨吗?”

    小女孩看着黑衣人温和的目光,顿时放松了许多,微笑着点了点头。

    黑衣人继续温和地问道:“那你还记不记得三天前,有一个人让你帮忙把信送到旁边的驿站?”

    小女孩稍微想了一下,轻声说道:“记得。”

    “那人长什么模样?给叔叔仔细的描述一下。”黑衣人不紧不慢地询问道。

    小女孩的天真无邪在下一刻便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只听她声音清脆地说道:“那个叔叔不让我告诉别人。”

    不知道那人要是在场,会不会被气得当场吐血。

    黑衣人微微一怔后,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苦笑,他随后摸出准备好的糖果,递到小女孩的身前。

    小女孩见到糖果,想象着那薄薄的糖纸下包裹着的甜食,本能地伸手去拿,可是手才伸到半空中,黑衣人便将握着糖果的左手收了回去,然后带着诱惑般的声音说道:“想要吃糖果的话就告诉叔叔,让你帮忙递信的人长什么样?”

    这一次小女孩沉默了很长时间,似乎她的内心正在进行着一番痛苦的挣扎,忽然她轻轻地呼了口气,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微笑着说道:“叔叔,我真的不能说。”

    话音刚落,一把明晃晃的刀也跟着落了下来,刀锋轻轻地抵在小女孩的脖子上,黑衣人眉眼间的温和之意转瞬之间化为彻骨的寒意,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的只是对生命的淡漠,对鲜血的无动于衷。

    小女孩哪里经受得起这种从天上到地下的剧变,感受到颈间传来的一阵冰凉,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哭得梨花带雨,但却不楚楚动人,而是凉透人心。

    小女孩的哭声很快便引起了屋中长辈的注意,一位头发花白,步履蹒跚的老大爷循声走到了门口,一眼便看见那名黑衣人拿刀架在自己孙女的脖子上,气血一下子便涌了上来,两眼一花就晕了过去。

    “老头子,怎么回事?”紧接着,一位老妇人也走了出来,待她看到门外的情形时,立马扔下手中的抹布,哭喊着冲到了黑衣人的身前,撕扯着黑衣人的衣袖,但是锋利的刀刃却稳稳的搁在小女孩的脖子上,不动丝毫。

    面对着老妇人发狂般的撕扯,黑衣人冷冷地说道:“老太婆,你再晃几下小心把你孙女的脑袋晃下来。”

    老妇人绝望地跪了下来,身上的棉衣满是修修补补的痕迹,只听她声音沙哑地说道:“这位大人,我不知道我们刘家怎么得罪了你们,但是还请放过我的孙女,有什么话可以等我儿子和儿媳回来再问,他们出去干活儿去了,一个小女孩能知道些什么啊?”

    黑衣人淡淡地瞥了老妇人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要问的只有她知道。”

    老妇人赶紧将目光转向犹自啜泣的孙女,着急说道:“大人问你什么,你倒是说呀!难不成你想看到我们刘家就此灭门吗?”老妇人说到最后又哭了起来。

    小女孩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哽咽着说道:“那……那个叔叔……有些瘦,我只记得……他左边眉毛……少了一点儿,别的……我真的……不记得了。”

    黑衣人的嘴角翘了起来,缓慢的将刀收回腰畔的刀鞘之中,然后将左手捏着的糖果塞到了小女孩的衣兜里,冷笑着说道:“早点说就不用哭一场了。”说完他便起身回到了同伴的身边。

    老妇人见黑衣人离开,赶紧挪到了孙女身旁,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孙女,一老一小哭作一团。

    面色黝黑的黑衣人压低声音说道:“人比较瘦,左眉有道缺口,我想应该就是冷万山的随行大厨李杨,从寄信到今天刚好过去三天,他们应该还没有离开涟台郡。”

    另有一名黑衣人接着说道:“应该是李杨没错,他们潜逃了八年,没想到今天却露出了马脚,这下兄弟们可以向皇上和统领大人交差了。”

    无卫的人之所会找到这里,便是因为无卫在镇月村一案后便加强了周围几个郡的搜查力度,特别对冷万山曾经呆过的南天门加强了监视,因为在无卫的人看来,冷万山这次离开潜藏的镇月村,必然要和南天门中的人联系,毕竟南天门也算是他曾经的家园。

    所以,当那名邮驿带着冷万山的信进入宝鼎山附近时便被无卫的人拦住了,问清了信件的接收地址后,便安排了人手前去监视,无卫的人监视发现收信的那家布料店掌柜将信送上了南天门。

    当然,凭借无卫的手段,早已看过那封信的内容,并且将信封完美的还原,令他们坚定自己想法的是信中的内容竟然没有一个表明具体身份的称谓,就连开头的称呼都没有涉及到姓名,而是写的“孩子”二字。

    好在无卫从没想过冷万山的儿子还活在这个世上,他们只是认为“孩子”二字是冷万山用来迷惑视听的拙劣伎俩。

    于是乎,一封信带来的乌云已经开始缓缓散开,风雨即将来临,可以预见的是,一张隐形的大网已经在冷万山和李杨的头顶展开,待到二人再次现身之际,这张大网便会以雷霆之势收拢,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冷万山和李杨二人还能否逃脱,顽强活到现在的冷青会不会因为无卫的调查而从幕后暴露在台前。

    夕阳西下,一只如同幽灵般的黑鹰飘进了无卫驻北兰郡分堂的大殿之中,一名身穿血红色长袍的女子从鹰腿上取下了信筒,信上仅写着四个字:开始行动。

    片刻后,十多匹骏马从一处小院里冲了出来,为首的黑马背上坐着的正是那位身穿血色长袍的女子,身后是十多名身穿黑色锦衣的无卫。

    暮光之中,可以看见红袍女子的眼角勾勒着淡红色的眼影,细长的睫毛下是一双迷人的眼眸,火红的嘴唇在娇媚之中透着股冷冽的杀伐之意,红袍双臂处的“無”字则显示出她尊贵的身份以及不容侵犯的意味,无卫之中只有各分堂的堂主和总堂的统领大人才会在衣服上印有这个字。

    她的名字叫做花红依,明化上境的强者,无卫驻北兰郡分堂堂主,人们通常称她为“红衣大人”,因为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她喜欢穿红袍,而不喜欢穿堂主们统一规定的黑袍,就连统领大人对此也保持默许的态度,因为她是无卫各堂主中唯一的一名女性,这似乎给了她特立独行的充分理由。

    女人,怎么能跟男人们一个样,这是花红依对外给出的理由。

    马队带着兴奋的嘶鸣飞驰在官道之上,卷起漫天烟尘,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宝鼎山上的南天门。

    花红依想着南天门上的那几个老头,嘴角浮现浅浅的笑容,她个性好战,一直憧憬着能和南天门的两位长老打一场,至于南天门的掌门,她虽自知不是对手,但依然渴望着能亲身感受一下圣人之威,修道二十多年来,她还从未见过圣人出手。

    而在高山之巅的南天门正殿中,李忠天看着天边渐渐铺开的乌云,心中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虽说春雨滋养万物,福泽世间,但是却给修行带来了不便,因为阴雨天没有阳光,没有月光,更没有星光,虽然没有这些光辉耀世,修行者也能感知天地元气,但是所感知的天地元气十分稀薄,远比不上从这些光辉中获取的多。

    然而李忠天此时并不是在忧心这一点,对于身处明化巅峰境界的他来说,天地元气再多都没有意义,因为要想跨入从圣境界需要的是契机,而不是元气的量。

    李忠天真正担心的是自己的女婿冷万山,因为他从山下一处暗哨的口中得知,送信的布料店掌柜从南天门下去后就被无卫抓走了。

    至于冷青,李忠天相信无卫永远都不会想到他就是曾经的冷小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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