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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天池的试炼在太阳归山之时便告一段落,冷青最后也没有走到天池的中心,只走过了一百二十丈的距离,对于这个结果,冷青自己是比较满意的。

    冷青回到林海别院后,李忠天为了防止冷青受寒,送来了几粒药丸,嘱咐冷青每日在天池试炼完后就服下一粒。

    冷青伸展四肢躺在床上,感受着在药力的作用下,体内所释放出的阵阵暖流,舒服地呼出一口气,回想着天池水面上的那一幕幕落水的画面,不由得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开心,想必是在笑他那滑稽的模样。

    后几日,冷青在忽泽的指教下,继续征服着那道近千丈的浮桥,每天所能走过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不过冷青在靠近天池中心的时候,还是进入了举步维艰的状态。

    原来天池并不像表面那般平静,至少在天池中心,湖风常年不断,水波荡漾,这一段的浮桥一直处于不停摇摆的状态中。

    这一天下午,忽泽让冷青早早回到了林海别院中,让他好好地休息两天,待恢复好体力之后,再接着进行浮桥试炼。

    冷青纹丝不动地趴在窗框上,看着林海中的某个地方,他知道那里有一方隐藏在林海中的天池,而他已经尝试了整整五天,依然没能走过最难的天池中心,他的心中有着淡淡的挫败感。

    忽然,冷青站起身来,脸上浮现出一丝坚毅之色,转身走出了房间。

    就在冷青离开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一个身影出现在冷青的屋外。

    王言之在冷青屋外来回踱步,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敲门,思忖片刻后,王言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可是屋内没有传来任何声音,王言之微微皱眉,调动神识感知着屋内的动静,他脸上的雀斑似乎因为他神识的消耗而变得愈发明显。

    不一会儿,王言之收敛了神识,怒骂道:“好你个冷青,本大爷难得来找你玩,你居然不在屋里候着,你丫的又跑哪儿去了?”骂完后,王言之便气呼呼地离开了小院。

    而当太阳快要落山时,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天池湖畔,冷青坐在停泊于岸边的木舟上,忽然间打了一个喷嚏,心中惊道:难道自己感冒了?

    冷青当然不知道六师兄王言之曾来找他玩,并且在发现他不在屋中时还骂了他一顿。

    冷青静静地看着傍晚时分天池中幽蓝的湖水,心中思考着一个问题——湖水之蓝究竟是湖底是蓝的还是因为天空是蓝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冷青踏上了那艘小木舟,解开了缠绕在木桩上的粗麻绳,划着木浆向着天池中心而去。

    冷青自幼生活在冥罗河边,游泳、划船是河边长大的孩子们必备的生活技能,所以他此时划着小木舟,显得格外轻松自如。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冷青看着幽暗的湖面,心中还是有些悸意,毕竟他还不熟悉这一片水域,不知道这里的水中会不会有什么凶猛的异兽。

    冷青沿着那条浸泡在湖水中的浮桥向前划去,似乎在沿着这条路线回忆着自己艰难前行的画面。

    船桨轻荡,原本也掀不起如何剧烈的波浪,可是冷青越往前划去越觉得不对劲,因为浮桥在上下颤动,不是因为湖水动荡而成的起伏,而是因为有瞬间外力加持到浮桥上所导致的高频率抖动。

    冷青顺着浮桥向前望去,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人影,那人正在天池中心翩翩起舞。

    待冷青划动船桨,向湖中心再靠近了一段距离时,才发现那人并非是在跳舞,而是在练剑!

    此剑以天穹湖水为大幕,一刺一挥间隐有天人合一的韵味,似从水中来,似往天上去,又似自天而降,再往湖中潜。

    水中的浮桥就在那一袭青衣的腾空与驻足之间不停地沉浮,层层涟漪就在一沉一浮之间向着四周荡漾开去。

    恍惚间,那一袭青衣仿佛就是一根跃动的玉指,而浮桥就似那柔韧的琴弦,不断生出的涟漪就如同一道又一道的音浪。

    乐音源于自然,是为天籁,此琴可待倾天地。

    冷青不知道这是什么剑法,他尚未踏入修行大道,根本体会不出这天人合一的剑法中,居然还暗合音律之道。

    当剑势轻快,其音则欢;当剑势平缓,其音则淡;当剑势肃杀,其音则凄。

    冷青静静地坐在船头,沉浸在这撩拨心神的剑舞之中,浑然不知夜色已至淡墨,青衣已经渐不可视。

    不知过了多久,湖面已然恢复了平静,浮桥也不再起伏不定,冷青眨了眨眼,这才发现四周已经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之中,哗啦的水声也杳不可闻,想必那位青衣早已飘然离去。

    冷青集中精神,向着湖岸划去,虽然冷青如司空王朝绝大多数人一样不信鬼神,但在身周一片压抑般的寂静中独自前行,冷青多多少少也会有些紧张,五官似乎都调整到了极致,对于周围出现的每一丝异动和声响都十分敏感。

    当然,他最担心的还是那位消失在湖面上的青衣人,他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善是恶,在他看来,对方的修为简直是高深莫测,如果对方选择在夜林之中抹杀自己,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但他很快又想到这里是南天门,南天门里怎么会有恶人,于是冷青不由自嘲地摇了摇头。

    血洒树林的画面没有出现,冷青提心吊胆地摸黑回到了林海别院中,路上还因为太过紧张,不小心被树根绊了一跤,还好前方没有硬石,只是一层松软的白雪铺在微硬的泥土上。

    当冷青洗漱完毕,全身绵软无力地躺在木床上的时候已至子时,暮时的那些画面此刻不停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那是绝对的实力在他脑海中所留下的震撼烙印。

    冷青忽然自言自语道:“那人或许不会输给我爹。”

    今日,冷青在林海别院和天池之间走了两个来回,已经疲惫不堪,当他沉沉睡去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笑容。

    ……

    ……

    而在距离南天门千里之外的一个村庄里,冷万山平静地将风动剑从一位络腮胡男子的胸口中抽出,那名络腮胡男子早已没了生机,颓然倒了下去。

    冷万山接过李杨递过来的一块粗布,仔细的将剑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我们终究是错算了一些事情,枯灵教的人比我们想象的更有骨气。”李杨看着地面上的那具尸体,略带苦涩地说道。

    原来这名死在冷万山剑下的男子是一名枯灵教教徒,冷万山本想从他口中探知一些枯灵教的信息,奈何这名男子还是一句话都不肯说,直接暴起出手。

    冷万山将擦拭过的布料扔在了那名男子的脸上,正好将他的脸盖住,然后摇头说道:“并非他们有骨气,他们只不过是惧怕所谓的真神甚于惧怕我们,换句话说,信仰有时候真的是一种强大的控制力。”

    说到信仰,李杨就想到了此行的最终目的地——北禹帝国,北禹乃是道家起源地,那里的民众信仰昊天,自然将昊天留在人间的代言人视作人间最高的存在,甚至高于北禹皇室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好在道家的领袖并没有觊觎皇位,又或者说是其身份所代表的地位原本就比皇位更高,所以道门从不干涉朝政,俨然一个站在人间顶峰冷漠注视众生的神圣宗门。

    李杨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星空,惘然地说道:“听说老道人喜欢夜观星象,而且是每日必观之。”

    冷万山微嘲一笑,挥手拂来一团幽蓝的火焰,数息之间便笼罩了那名络腮胡男子,然后他转身向远处走去,边走边说道:“夜观星象?不过是做作罢了,对外说是什么聆听天谕,分明就是将自己的意志通过星空强加在愚民们身上。”

    寂静的小院中,蓝色的火焰缓缓的将那具尸体焚烧成灰烬,那种幽火不同于普通的火焰,它不会散发明亮的光芒,就像是真正的幽冥之火,就连尸体身旁的阴影都没能照亮,所以冷万山并不担心会被村民发现异常。

    在夜深人静之时,忽有一阵轻微的马蹄声响起,却没有惊扰到他人的清梦,冷万山和李杨坐在马车上,向着下一个目的地行去。

    微微摇晃的车厢中,冷万山微低着眼帘,他的心思已经飘到了千里之外的南天门,不知道青儿过得怎么样。

    当初决定离开镇月村的时候,冷万山就知道这一段时间甚至未来几年都将过着这种漂泊不定的生活,他不愿冷青跟着自己担惊受怕,所以他毅然选择将冷青送去南天门,交给李忠天照料。

    自始至终,冷万山最担心的都是冷青的身体问题,不知道修行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影响,会不会带来不可挽回的损害,这是萦绕在冷万山心头挥之不散的阴云。

    “等路过驿站的时候,帮我寄一封信到南天门,我这个当爹的不能照顾好自己的儿子,聊表心意的问候还是该传达一下了。”

    夜风轻拂,马蹄声和车轮发出的声响十分和谐地混合在一起,李杨听着冷万山带着歉疚的话语,微眯着眼睛说道:“放心吧,青儿总有一天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只是他俩都没想到,准备寄往南天门的那一封信在不久的将来会给他们带来一个不小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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