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D></TD></TABLE>

    霍家宁正要回答,厅后突然奔出一群人来,其中一人对着霍鞍博双膝一跪,哭道:“叔叔慈悲,请救你大哥一命吧。”

    霍鞍博定眼一看,却是大嫂洪秀丽,他连忙站起,道:“大嫂快快请起,您这是干什么啊”

    霍家世代务农,霍鞍博的大哥霍鞍田老实憨厚,却是娶了个好媳妇。洪秀丽的父亲是村里唯一的教书先生,她在村里,甚至于镇里都算得上是颇具艳名,最后下嫁于霍鞍田,不知让多少人惋惜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但二人自从婚后,便一直恩恩爱爱,次年更是生了个大胖小子。一年前,征兵令发到他们家,二兄弟必须要去其一,霍鞍博主动请缨,也是为了不想拆散他们这对恩爱鸳鸯。

    “叔叔啊,您若是不施以援手,这一次你大哥怕是在劫难逃。小宝,小宝呢快过来……”洪秀丽并未起身,反而从身后抓了个小孩子,按住他的头,道:“小宝,快给你叔叔磕头,求他救你爹啊。”

    霍鞍博仔细看那个孩子,只有三、四岁模样,虎头大脑的,极是可爱,只是此刻受到惊吓,撅着嘴,又不敢哭出来,着实可怜。他连忙抢上一步,一把抱起宝儿,道:“大嫂放心,大哥是我亲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见死不救。”说完,他转身对阿拉德道:“阿拉德,去发连环三响箭,催促秦枫,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

    阿拉德应了一声,走到天井处,取下开天弓,拿出特制的三只响箭,依次射上天空。只听得一阵尖锐的急啸声划破了宁静的天空,飞一般地朝西方远去,接连三次,每一次都如鬼哭狼嚎,让人心悸不已。这是黑旗军的特殊联络方式,普天之下,也只有哲别才有此能力,将响箭射的高入云霄,无论是声音的长短还是箭枝的距离,都无人能与他比肩。

    一座山头之后的秦枫突然听见远方传来一阵轻微的尖啸声,他仔细一看,竟然是最紧急的三箭连环,那意思就是无论人在哪里,只要是黑旗军的麾下,在看到响箭后,必须放下一切,尽快赶到发箭地点。当下哈哈一笑,回头道:“孩儿们,将军在催我们了,现在开始急行军,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将军家。”

    本来缓慢行走的部队仿佛打了一只强心针,突然加快了起来,所有人都是不遗余力的向前奔跑,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来跑长途,也只有秦勇这样的变态将领会下这样的命令,而天下也只有黑旗军的血酒战士才有这样的耐力和实力。坐在马车中的林玉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三千多黑旗军就在秦枫的率领下跑了个无影无踪。只留下了一百名向童乾元借来的辎重兵。任林玉霞聪明绝顶,也想不通霍鞍博为何要改变主意,召唤秦枫。她想了半响,终于还是决定继续前进,于是吩咐辎重部队的百人长,全力赶到霍鞍博的家中再做打算。

    这段时间,林玉霞与霍鞍博形影不离,只要不是白痴都能看出二人的关系不一般,所以那个百人长没有半句废话,立刻下令加速前进,不过他们的速度可就无法与全力冲刺的黑旗军相比了。看到阿拉德这三箭之威,已经完全镇住了场面,霍鞍博满意的点头,突然觉得手臂上湿答答的,同时一股尿骚气直冲鼻中。他低头一看,宝儿的裤子上一大片湿污,竟是被吓得撒了一泡尿。待宝儿被他母亲抱走,霍鞍博换了套衣物,才在其父的讲述下,明白了事情的起因。

    原来,方智永派人为许家盖好房子后,又留下了一笔不菲的财富,其中有几件首饰更是极品。前几日,霍鞍田拿了其中一件,进城去珠宝行,想要询问一下价格。不料,被正在选购的城西张家三公子看见,起了贪欲。想要向霍鞍田购买,但霍鞍田死活不肯,他恼羞之下,大骂霍鞍田一个泥腿子又如何能拥有如此珍宝,定是来历不明。

    由于当时霍鞍博只是暂领将军之衔,所以方智永派来的负责人只是说霍鞍博在军中表现突出,已经升官发财而已。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一年不到,霍鞍博竟然就已经荣升将军。霍鞍田本来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哪里解释的通。张三公子一声令下,要将霍鞍田扭送衙门,霍鞍田情急之下,拼命反抗,无意间推了张三公子一下。张公子立足不稳,摔了一跤,也是他命中注定,当有此劫数,后脑勺正好砸在一张桌子的锐角处,顿时血流如注,脑浆崩裂,当场身亡。在场的众人都被这个变故吓得呆住了。

    这一下可是捅了马蜂窝,张家是沧州的大户人家,在此落地生根已有百年之久,可谓是根深蒂固。在场的二个下人将发呆的霍鞍田捉住,张家派人报了官,知府曾大人不敢怠慢,立即开堂审理此案,由于霍鞍田杀人证据确凿,他本人也不否认,再加上张家在背后推波助澜,于是当庭判了个死刑,只待刑部文书批下,就要挨那断头一刀。

    霍鞍田出了这样的大事,霍家又岂能坐视不理,虽然许父百般营救,但又如何比得上张家在此的势力雄厚,这钱流水般花了出去,但却没有半点效果。收钱的人欺他们无权无势,生怕得罪了张家,都是只管拿钱,不去办事。就这样,霍父将方智永赠送的东西送了个十之**,却连霍鞍田的面也没见过一次,只是探听到了一点消息,霍鞍田在狱中饱受折磨,只怕等不到刑部批文就要一命呜呼了。

    若非与霍鞍田同去的一个邻居回家报信,他们连此事的前因后果都无法得知,由此可见张家在沧州的势力之大了。霍家平无计可施,只有求助于村长霍度平,但霍度平自家人知自家事,知道那事不是自己能够摆得平的,只好对他们说,如果是霍鞍博回来或许有办法,其实在他心中都不信,霍鞍博这个才当了一年兵的人有什么办法。

    霍家宁说完后叹了口气道:“若是田儿当时能够卖了那首饰也就是了,可他就是一时糊涂,现在连后悔都来不及了。”

    霍鞍博听得是勃然大怒,他拍案而起道:“爹爹怎么这么说啊,哥做的对,人家已经欺负到头上了,难道还能任由他们拉屎么”

    霍家宁看了自己的小儿子一眼,他的身上已经看不到当初离家之时那个懦弱少年郎的丝毫影子,现在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朝气蓬勃,志比天高的男子汉。看着那张充满了自信和愤怒的脸庞,一直以来烦乱的心突然间平静下来,仿佛肩头的重担被卸了下来,自己的这个儿子已经成长到了可以承担一切的地步了。

    看着老父如释重负的目光,霍鞍博心中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其实他以前也是如此,总是以为凡事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是有些时候,这个做法却代表了怯懦,反而会更加惹起他人的欺凌之心。直到他与方智永详谈,了解到自己本身的实力和价值,他的思想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真正有本事的人,不是一味退让,而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无论好坏,皆是如此,当然想要这么做,首先要拥有相应的实力,否则一切都是一个笑话而已。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随后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只听那声音的整齐划一,就知道是一只训练有素的队伍。夹杂着越来越大的喧哗声,显然发现的人更多了。霍家宁茫然四望,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霍度平则是面色大变,以他当兵多年的经验,这肯定是一只战无不胜的百炼雄狮,而且人数在千人以上。这样的一只部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村子里呢他转头正好看到霍鞍博开怀的笑容,心中一突,想到了阿拉德的那三只响箭,目光由诧异变成了惊惧和难以置信。

    “将军,秦枫等人已经奉命赶到。”守在门外的龙翔宇进来禀报道。

    “好,爹,您说大哥他在狱中已经是生死不知了,对么”霍鞍博点了个头,算是应过了,转身对父亲问道。

    霍家宁满面愁容道:“是啊,这是我唯一打听到的消息,真是难为田儿了。”

    霍鞍博强按心头无名之火,咬着牙齿,从缝隙处崩出几个字来:“您认得去大牢的路么”

    “当然认识了,我每天都要去试试看,能否有机会进去见田儿一面。”

    “那好极了,爹,我们走吧。”霍鞍博站起来道。

    霍家宁也随之站起,奇怪的问:“我们去哪里”

    霍鞍博嘿嘿一笑道:“当然是沧州大牢啊。”

    通往沧州的官道上出现了一只衣甲鲜明、精神抖擞的军队,当先一骑,坐着一个青年将领,他面色阴沉,双眼微红,一对拳头将马缰紧紧拽住,一言不发,只是不时的虚挥一鞭子,以发泄心中的不满。与他同乘一骑的中年汉子坐在马上左顾右盼,有几分激动,但更多的则是欣然。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身材无比魁梧的大汉,他站在地上,却并不比那位骑着马儿的将领要矮,更奇怪的是,他双手各自夹着一只极大的铜狮子。只是看他那毫不在意的轻松模样,大多数人都怀疑这只是个镀铜的纸狮子。青年将领的左边是三个深目高鼻的外国人,他们面貌皆有几分相似,一看就知道是三兄弟。右边则是二个虎背熊腰、身形挺拔的汉子,其中一人身后背着一把极为巨大的铁弓,可以想见他的臂力之强,绝对非同小可。

    他们的后面则是一群雄纠纠、气昂昂,身着黑色铠甲的军队,这些人的铠甲极为厚实,走起路来发出沉重的金铁之声,但他们背着如此份量的铠甲却依旧是健步如飞,其间没有一个人掉队或叫苦。所有人经过长时间的行军,却未闻粗重的喘息之声,可见其耐力之强,堪称天下无双。更奇怪的是,那么长时间的行军,每个人都是目不斜视,仿佛他们生存的目的就是为了向前赶路一般。这只部队所过之处,行人无不侧目,他们大摇大摆地走在大陆正中,两边来往的车辆无不暂避左右,就算有人心中咒骂,也不敢显露在脸上,生怕因此惹来杀身之祸。他们就是霍鞍博一行人,自从秦枫一到,霍鞍博再也按捺不住,立即带着老爹,下令全体向沧州开发。

    他们虽然行军迅速,但目标太大,还未到沧州就被高塔上的了望手发现,连忙大声呼喝,下面的军士手忙脚乱地关上了城门,拉起了吊桥,他们更本不知道来者是谁,但小心一点则不会有错。霍鞍博到了城墙的五百米之外,停住了马儿。后面的军队顿时停止前进,就像原本翻动的黑色浪潮突然定格了一般,给人一种奇异深沉的感觉,一股透心凉的寒意弥漫在沧州城上空。

    沧州城是沧州的州府所在,里面驻扎着一支五千人的部队,担任守备的却是一位叫做陈富达的副将,不过这种地方守备的副将,虽然官职较大,但其军力不足,只有五千勉强称做精壮的队伍,无论是装备、士气还是战斗力都远不如守卫边境的正规军。

    此刻他正与知府曾志明一起立与城墙之上,二人满面忧色的看着城下的铁军,以他们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这只部队的不同凡响,数千人在一起,除了风声洌洌,就不再闻得半分喧哗,如此军纪,让他们看得头皮发麻。再看看守城的兵丁,一个个露出惧色,这些没上过战场的菜鸟又如和能与这般如狼似虎的军队对抗。

    只是人家既然已经停在眼前了,那么陈富达也只好硬着头皮问道:“将军何人为何带兵犯我沧州城”

    霍鞍博冷冷的看了城头一眼,他可没有阿拉德的眼力,自然不知道对方已经是色厉内荏了。但以黑旗军目前的实力,可以稳吃沧州城,所以也不会与他客气什么:“我是黑旗军的霍鞍博,要进城办事,给我开门。”

    曾志明和陈富达面面相觑,大汉帝国早就将第五纵队的事迹传遍天下,黑旗军的勇武之名,已是人尽皆知。他们二人看城外军队的旗号、铠甲颜色和表现出的实力,应该不会有假。只是对方来势汹汹,言语之中更是毫不客气,显然是来者不善,若是贸然开门,只怕连个抵抗之力都没有了。

    见到城上久久没有音讯,霍鞍博忧心自己的兄长,大怒道:“阿拉德,给我射下这座吊桥。”

    阿拉德应了一声,取下开天弓,随手就是四箭连环射出。这四只箭就像天外流星在众人的眼睛里留下了一道亮丽的箭痕。“叮叮”二声巨响之后,勾住吊桥的二个生铁所铸的铁链拦腰而断。失去拉力的吊桥狠狠的砸在地面上,发出了惊天动地的轰隆声。

    “秦枫,给我把门去砸开。”霍鞍博大声命令道。

    “是。”秦枫乐呵呵的携着二只铜狮子,来到关闭的铁门前。只见他举起铜狮子,就这样向前砸去。

    “咚……咚……咚……”数声巨响过后,这面大门也无可避免地走向了吊桥的命运,竟是被秦枫一人硬生生的砸瘫了。

    霍鞍博大手一挥,道:“给我进城。”说完一马当先地冲进了沧州城。

    在霍家宁的指引下,他们一路向城南走去。黑旗军整整齐齐的分成了五人一排,踏着威武的步伐向前,一路上鸡飞狗跳,行人避之唯恐不及。曾志明和陈富达率领部下远远坠在后面,他们心中急怒。黑旗军虽然名动天下,但霍鞍博毕竟只是一个偏将而已,他们二人的官职地位都在霍鞍博之上,但霍鞍博就是丝毫不卖帐。不过,纵使他们心中再恼怒十倍,也不敢派兵拦截,只好在后面跟着,看看许海风到底要做什么、”

    “到了,就是这里。”霍家宁突然指着前方道。

    霍鞍博看着面前并不算高大的牢房,到处都是一股子霉味,污渍随处可见。他面色铁青,那股子的无名火更是烧得他浑身燥热:“龙翔宇,给我传话。”

    “是,将军。”

    数息之后,一道连绵不绝的深沉之声响起,这声音并不大,但悠扬深远,数里之内,人人可闻:“黑旗军霍将军有令,沧州牢房之士卒,立即出来列队。”

    牢房之中,一阵混乱,人声鼎沸竟似闹市场般热闹,更有无数双眼睛从缝隙处张望过来,当他们看到霍鞍博一行的鼎盛军容,惊呼声更是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这时,龙翔宇又道:“奉将军令,黑旗军办事,闲杂人等一律回避,凡抗命不遵者——杀,凡行动迟缓者——杀,凡喧哗鼓噪者——杀,凡言行不敬者——杀,凡窝藏兵刃者——杀,凡挑拨是非者——杀。”

    曾、陈二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好狂妄的口气,好霸道的行为啊,他们对望了一眼,陈富达突然对副手说道:“你去调集众兄弟到操场集合,说不得,我们今天要拼了。”

    曾志明一愣,阻止道:“陈将军,不可轻举妄动,你也见过方才那二人的本领,这黑旗军显然是名不虚传,你能有几成把握,还是不要妄自送了性命为好。”

    他这番话丝毫没有顾忌到陈富达的脸面,直接指出若是与黑旗军放对,他麾下的军士恐怕只是白白送死而已。如果是平时,在官场上摸滚打爬数十年的曾志明绝对不会说的那么直接,而陈富达也定然会勃然大怒。但此时,他们都没有任何心思去勾心斗角。陈富达摇头苦笑道:“曾大人,这点本将岂有不知,但沧州是我的驻地,若是任人这般欺凌而无动于衷,那么以后我也不用再在军营里混了。”

    曾志明张嘴欲言,终于长叹了口气,不再劝阻。

    而这时候,牢房的大门终于打开,十余人鱼贯而出。霍鞍博抢上一步,一个个辨识,竟无一人是兄长,再一看,这些人穿得都是牢卒的服饰,原来竟没有一个犯人。

    扭头随手揪住一个身材肥胖的牢卒,大声问道:“你们这里谁是牢头。”

    等了片刻,竟是无人理他,他怒极而笑,道:“想不到你们到都是一群硬骨头,好,死于我黑旗军下的亡魄没有五万也有四万了,就算再多二十几个也无所谓。”

    “我……咯咯……我……咯咯……是……是……咯咯……牢……牢头。”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霍鞍博一跳,他低头一看,原来说话的竟是自己手上的那个身材肥胖的牢卒。原来他就是牢头,怪不得刚才众人望向自己的眼中充满了奇怪的眼神,有几个想要回答的也不敢说话了。

    “你是牢头好我问你一个人。”霍鞍博松开了手,尽量放缓了声音说道。

    “您老只管问,只要是在我的牢中,我就一定能找出来。”看到霍鞍博和颜悦色,他的心也安静下来,说话也流利了。

    “嗯”霍鞍博满意的一笑,道:“有个叫霍鞍田的犯人,在哪一件牢房,你把他带出来。”

    胖子的脸色一变,失口道:“霍鞍田,是那个打死张三公子的死囚么”

    “不错,他在哪里,你带领我的兵把他接过来,否则……”霍鞍博也不说下去,就是盯着他的脖子瞧了瞧。

    胖牢头只觉得一阵恶寒,似乎脖子上的脑袋已经不见了。他连忙道:“是,是,小的这就带人去将您老要找的人带出来。”

    过了片刻,二名军士抬着一张由门板制成的担架出来了,担架上之人精神萎缩,昏迷不醒,浑身衣衫破烂不堪,淤血鞭痕随处可见,一只右手高高肿起,显然指骨尽折。

    霍家宁跑上前去一看,顿时老泪纵横,边哭边叫。不用问也知道担架上的人就是霍鞍田了。

    霍鞍博跟着父亲的后面,看见兄长的悲惨模样,真是惊怒交加,胸口的那股邪火烧得他浑身发烫,他只觉得一定要做些什么,否则这把火会活生生的将他烧死。

    “龙翔宇,去看看我哥伤势如何”许海风咬牙切齿的道,声音中透露着一种彻骨的寒意。许父本来还在痛哭流涕,听到小儿子这句话,本能地打了个寒颤,一时间竟不敢作声。

    龙翔宇等人却是恍若未觉,他上前伸手闪电般在许海天身上虚摸了一遍,又伸出一指搭在他的脉搏上,片刻之后,起身道:“回将军,此人身受重伤,最严重的是右手伤势,手骨寸裂,怕是已经废了。”

    “其它地方呢”

    龙翔宇躬身道:“其它地方具有多处伤痕,但只要仔细调养,当可痊愈。”

    霍鞍博冷笑道:“多处伤痕,嘿嘿,好一个沧州大牢。”他对许父说道:“爹,您带我几个部下去把全城最好的医生招来。”接着又对秦枫道:“秦枫,你带一百人,告诉那些庸医,务必要尽心尽力,如果稍有闪失,我扒了他们的皮。”

    秦枫高声应是,在许父的带领下离去。霍鞍博虽然怒火中烧,但还没有丧失理智,只有许父才对这座沧州城较为熟悉,而救治兄长之事更是刻不容缓,所以立即让父亲去“请”大夫,至于报仇雪恨,只要人还在,就不怕没有机会。看到父亲等人远去,他又命令将兄长小心谨慎地移到最好的屋子里,在那些狱卒中挑了二个看上去机灵点的,让他们好生服侍。不是他信不过自己的黑旗军,而是这群人杀人是一流好手,但指望他们照顾人那就是奢望了。办好这一切,他转过头来,冷冷的望向那个胖胖的狱头。

    此时,那个胖狱头已经知道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个煞星,他心中大骂张家有眼无珠,现在惹火烧身,只怕连自己这条小命也危在旦夕了。

    “说吧,是谁做的。”

    “大人,不管我的事啊,我只是个小小的牢头啊。”胖狱头露出一副难看的笑容,高声辩解道。

    霍鞍博一脚踢去,将他肥胖的身体踢了个跟头,怒道:“你到底说不说,不说也行,炸了你的这身油膘,你就会想起来了。”

    胖狱头浑身的肥肉一阵颤动,哀嚎道:“大人,小人招了,小人招了。这是张家派人做的,他们一共派人来了二次,真的与小人无关啊。”

    “派人来了二次好一个张家,不把你们挫骨扬灰,难消我心头之恨。”霍鞍博低头看到犹自打摆子的胖狱头,火气更大:“你也不是好东西,既然负责管理牢狱,竟然还容人进来行凶,来啊,给我吊起来,狠狠地打。”

    “是……”二名亲卫军上前一步,老鹰捉小鸡般将胖狱头吊在树上,霍鞍博抢过马鞭,推开那个军士,亲自动手,狠狠地抽了起来。

    “噢哦……”胖狱头开始还发出撕心裂肺般的惨叫,然而十余鞭之后,便耐不住剧痛,昏迷过去。

    打了十余鞭后,霍鞍博怒气渐消,大大的喘了几口气,指着其他狱卒道:“你们都是共犯,这个玩忽职守的罪名是逃不掉的,都给我狠狠的打。”

    众狱卒本来就是吓得面如土色,现在更是哀嚎一片,但又如何能挡得住那群如狼似虎的黑旗军,一个个被吊到树上,惨叫之声此起彼伏,仿佛一片人间地狱。

    曾志明站在远处,虽然看不清楚,但也知道霍鞍博正在对那些狱卒动刑。他并非一个胆小怕事之人,只是霍鞍博一上来就蛮不讲理的破坏城门,强闯沧州城,他捉摸不出霍鞍博用意,还以为他竟然率兵造反,所以不敢阻拦。但此刻既然知道了霍鞍博动怒的原因,似乎是因为什么人被捉了,从而惹得他勃然大怒。既然不是造反,那么想必他还不敢谋害朝廷命官,特别是自己的官职还要比他高上数级,就算不是同一系统,未必镇得住这种猛将,但谅他也不敢为难。于是,他壮着胆,率领一众捕快赶来。

    “报将军,有人自称是沧州知府,想要求见将军。”

    曾志明还未到牢狱,就被黑旗军拦阻,他不敢硬闯,立即报上身份,谁知那些军士连正眼也未朝他看向一次,就这么禀报上去,那神情,仿佛他并不是什么朝廷的二品大员,而是什么路边随处可见的阿狗阿猫一般。

    霍鞍博挥手叫停,他自然知道那么大的动静绝对无法瞒得了人,何况他本来就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于是让亲兵放行。曾志明来到大牢前,看到一地狼藉,嘴角扯动一下,终究不敢与霍鞍博翻脸,心里打定主意,等这恶人走后,定要到圣上驾前参他一本。

    霍鞍博按照礼数随随便便地行了个不规不范的军礼,说道:“大人是……”

    曾志明一怔,心道我都自报官名了,你明明知道我是沧州知府,却故作不知。如果你不知道,又何必给我行礼。他强忍怒气,勉强拱手道:“本官是沧州知府曾志明,请将军大人多多指教。”

    霍鞍博哈哈一笑,指着那些狱卒道:“大人太客气了,不过既然大人这样说了,我也就指点一番吧,这些衙役着实可恶,朝廷给他们俸禄,让他们看守犯人,但他们胆大包天,竟敢私自收取贿赂,放凶手进入朝廷大牢行凶伤人。如此恶隶,百死不足以赎其罪,我建议大人干脆将他们全数杀了。”

    曾志明气得是七窍生烟,他本来只是一句客套话,但没想到竟被霍鞍博抓住小辫子,借题发挥,倒把他给训斥了一顿。但这事确实是他理亏,他也只好忍气吞声,自认倒霉了。天下间哪一处牢狱不是如此,这些狱卒也只是索取些财物,他们当然心中有数,不会去招惹有背景的大人物,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老实巴交的泥腿子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一个后台,收了张家钱财的后悔不迭,没有收到的则是遭受无妄之灾,但他们也是一样求救无门。

    “将军大人,一路行来,不知有何贵干”曾志明知道无法在此事上与他纠缠,干脆直接询问正事。

    霍鞍博冷笑道:“本来只是经过贵地,但前几日,家兄无缘无故被大人打入死牢,我这做弟弟的无奈,只好来此一探了。”

    “打入死牢令兄是……”曾志明奇怪地问道。

    “家兄霍鞍田,大人可还记得”

    曾志明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当然不会忘记几天前自己亲手下的命令,事到如今,这个冤仇只怕是已经结下了,只好道:“本官自然知道,令兄在闹市公然杀人,人证物证确凿,本官只是秉公办理,并无徇私之处。”

    霍鞍博怒道:“秉公办理那请您来看看。”他将曾志明带到霍鞍田的床前,看到霍鞍田如此惨状,也是默然不语,他早就知道张家肯定会派人报复,要此人在临刑前吃尽苦头。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为他出头罢了。

    “请问大人,这当如何解释。”霍鞍博恶声问道。

    曾志明心中一寒,立即道:“此事定乃狱卒与张家勾结所为,本官并不知情。”

    “喝喝,好一个并不知情。大人推搪的倒是快啊。”霍鞍博嘲讽道。

    曾志明见他步步进逼,心中也是恼怒,道:“将军,先莫说本官,你带人强入沧州城,打坏城门和吊桥,请问又是何道理”

    霍鞍博双目一抖,他方才行事全凭一时喜恶,到也没有想过后果,此事如果捅到军部,只怕也是麻烦。他心念一转,顿时计上心头,狞笑一声道:“本将军如此行事,当然有其道理,我是得到情报,有人私通外敌,谋害我大汉军士,为了捉拿反贼,防备他们事先逃窜,我只好采取雷霆手段,大人莫怪。”

    曾志明看了他一眼,心道相信你才怪,但嘴上还是应付道:“那么请问将军,这反贼现在何方”

    霍鞍博正要回答,突然一阵喧哗,二人同时看去,原来是霍父带着二个大夫回来了。

    霍家宁为人忠厚,到了医馆门口,还要排队。秦枫哪里管这许多,直接带人进去,拿了大夫就走,霍家宁见他凶神恶刹的模样,不敢相劝,其余人等更加不会多嘴。就这样城南二个最著名的大夫被他们强行带到这里,那二个大夫的家人虽然报了官,但连知府和守备副将都为之棘手无策的事情,又有谁还敢多事。

    霍鞍博撇下曾志明,从怀中摸出二颗明珠,这是从罗马人那里搜刮来的精品,价值千金。他使出轻功腾空而起,飘到两位大夫面前,将这二颗明珠分别塞到二个大夫的手上,道:“这里躺着的是我大哥,他受了重伤,还请二位多加照料,区区心意,还请笑纳。”

    那二个大夫本来以为得罪了什么主儿,今日里凶多吉少,不料只要救治一个人就可以得到如此丰厚的诊金,大喜之下,连忙开始尽心尽力的治疗。

    待一切安排妥当,霍鞍博才回转头来对曾志明道:“本将军有事担搁了,还请大人见谅。”

    曾志明被他不声不响的晒在这里半天,虽然知道他是兄弟情深,但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的人,还是第一次遇到,他冷笑道:“将军大人果然重情重义,只可惜令兄犯了命案,就算是完好如初,只怕也是无济于事。”

    霍鞍博听他说的恶毒,眼中杀机一闪道:“大人说得好,若是杀了普通人,自然要一命偿一命了,但如果杀的是反贼,那么非但无过,反而有功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曾志明脑筋一转,觉得对方话中有话,心中模模糊糊的闪动着一个可怕的念头。

    “也没什么,大人刚才不是问我反贼在哪里么我现在就带大人去抓。”霍鞍博说完,下令全队开拔,朝城西走去。

    他刚才在吩咐那二个大夫的时候,已经把老父找来,霍父为了此事也曾去过张家,这带路的人当然还是非他老人家莫数了。

    城西是沧州城的富豪区,能在那里安家落户的,都是在沧州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富商大贾,告老还乡的官员比比皆是,平日里就连官差一般也不敢到那里去捉人,怕是无意间得罪了什么大佬,不好收拾。

    张家在沧州是拥有百年历史的世家之一,从张家在城西占据的土地之广就知道他们的实力在沧州城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现任家主张财旺,为人果敢,在商场间纵横数十年,享有极高的威望。膝下三子,亦是人中之杰,可谓是后继有人,唯一的不幸是数日前,三子被人谋害,无故惨死,张财旺遭遇丧子之痛,深受打击,整个人都似老了十岁般。

    在他多年的思维里,三子是最善解人意的孝顺儿子,此次购买珍宝也是为了母亲的五十大寿,可恶的泥腿子,竟敢打死如此孝顺的孩子,此事绝对不能善罢甘休。非但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就连他的家人亦不能放过,听说他还有个儿子,明天就去安排人宰了那小杂种,再将这消息告诉他,才能一消心头之恨。

    张财旺还在盘算如何复仇,突然有下人来报,城中出现大变,他并不知道此事与己有关,还以为是什么兵变之类的事故,立即下令,全体家丁拿起武器,守好庭院,家中各房一律不准外出。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团结自守才是正理。

    然而,没过多久,家丁再次来报,发现院子外出现了许多军队,而且已经把张家团团围困。张财旺心中一哆嗦,他思来想去,还是想不起自己得罪谁了,城中的几位官家大佬,他每月的孝敬都没有短缺半分。经商之人,最怕的就是官面上的人物,他对此极是上心,从未出过差错。他心中对此抱有疑虑,没有立即疏散家属,待黑旗军包围圈一成,他再想有什么动作已是为时已晚。

    在阿拉德的指挥下,黑旗军迅速的完成了对张家的层层包围,霍鞍博让人先把父亲送回。霍父隐约间已经猜到了小儿子想要做什么,但他此刻被小儿子那翻天覆地的变化搅晕了头,心中对自己的儿子起了一丝畏惧之念,竟是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回去照顾大儿子去了。

    看着面前的高门大阀,霍鞍博只觉得一股强烈的破坏**从心底涌现出来,恨不得要把这里的一切都砸的稀烂才甘心。

    “秦枫,给我把大门打开。”霍鞍博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道。

    “是,将军。”砸门向来是秦枫最大的爱好,只不过,眼前的这扇门实在是过于狭小,他秦大勇士砸过临安城的门,砸过沧州城的门,就是没有砸过别人的家门。只见他一个铜狮子砸过去,铁皮包裹着的大门立即四分五裂,就连门框也断折了。已经来到正门前守候着的张财旺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他现在终于确定,这群人果真是冲着张家来的了。随后,他看到数人鱼贯而入,其中一人竟是知府大人曾志明。

    他这半生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到了这般田地,虽然心中忐忑不安,但脸上还是一副若无其事。他上前一步,躬身道:“曾大人,驾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

    曾志明拱手道:“张员外,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名震天下的黑旗军首领霍鞍博将军。”说着,他背对霍鞍博挡住了他的视线,不停地给张财旺打眼色。

    张财旺一愣,猜不出曾志明的意思,但看他的模样,似乎不是什么好事。至于黑旗军,这几个月来,那是如雷贯耳,想不知道都难。只是这个将领未免太年轻了一点。他叫什么来着,霍鞍博——张财旺突然间明白了曾志明的意思。他清楚地记得那个打死自己儿子的凶手叫霍鞍田,而这个霍鞍博与他只有一字只差,二人的关系白痴都知道了。

    “见过霍将军。”想不到竟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张财旺眼珠一转,立即决定,今日要忍气吞声,绝对不能与他正面冲突,等过了今日,定要发动整个家族的力量与他周旋到底。

    霍鞍博大咧咧的一挥手道:“不必了,姓张的,你的事东窗发了,不想受皮肉之苦的,就快点老实坦白吧。”

    张财旺的双眉不为人觉地抖动了一下,从他掌管张家以来,还没有人敢用这种口气与他说话,那神情,仿佛他就是一个阶下囚一般。但他城府极深,虽然心中怒极,面上却愈发笑容可掬:“霍将军说笑了,老夫向来安分守己,秉公守法,又怎么会做出什么违法乱纪之事”

    霍鞍博冷笑道:“看样子,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若不把你打个皮开肉绽,你定是不招的了。一般同黄巾军勾结的人,都不会轻易招认!”

    曾志明听霍鞍博说张员外与黄巾军勾结,连忙道:“霍将军,张员外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他不会去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更不会同黄巾军勾结。”

    霍鞍博听后恼火万分,正要发飙,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叫喊声:“里面的人听着,本官是沧州守备陈富达,现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速速放下武器出来投降。”

    张财旺大喜,笑道:“原来是陈将军到了,当可为我等百姓主持公道。”

    曾志明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霍鞍博,心中却并不乐观。虽然陈富达的军队人数较多,但真要打起来,又怎么可能赢得了最近享誉大汉的黑旗军。果然,霍鞍博不屑地啐了一口,道:“哪个猴子在外面吵吵嚷嚷的惹人心烦,秦枫,你和安德鲁他们一起去把那个声音的主人揪进来,一路小心,不要出手太重,能不杀的就不要杀了。”

    “是……”秦枫和安德鲁等人领命而去,过不多时,只听得围墙外人声鼎沸,惨叫之声不绝于耳。顿饭工夫之后,他们顺利回转,秦枫腋下更是夹着一个全副武装的将领。张财旺一看,脸色立即变得异常难看,这不是他指望的陈富达么,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人家的阶下囚了。

    秦枫把陈信宏向地上一扔,道:“将军,任务完成。”

    陈富达被摔得头晕脑涨,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看向秦枫等人的目光充满了畏惧。

    他指挥队伍在黑旗军的后面布下了半个包围圈,本以为可以形成一定的威慑力。没想到,话刚一喊完,就从张府内冲出四名大汉。看他们气势汹汹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没有好事。陈富达下令放箭,没想到,这几人身怀绝技。当先那个巨人将弓箭视若无物,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冲了上来,所有的弓箭射到他身上,除了带起几片破布外,就再无用处。

    而剩下的三个人,也不简单。他们挥舞着一把黝黑的软剑,利用地形,速度反而比秦枫还要快上三分。他们三个出手狠辣,基本上是一剑锁喉,毫不因为是友军而手下留情。-陈富达见势不妙,连忙调集人手,想要阻挡他们片刻。但安德鲁三兄弟速度实在太快,还未等他布置妥当,就冲到面前,他们三人一身武功怪异之极,出手之时,防不胜防,只是一个照面,就将陈富达生擒活捉。

    如果陈富达的五千手下在空旷之地列阵,那么除了秦枫这个怪胎外,安德鲁兄弟再厉害一倍也无法如此轻易的冲出重围。只是这里是沧州城内,遍布围墙小道,又怎能展开阵形,勉强排了个四不象的扇型,却被人一冲就破。

    “嘿嘿,这位陈将军,不知有何见教”霍鞍博望着狼狈不堪的陈富达,扯出一丝嘲弄的笑容道。

    “你……你擅自攻打沧州城,胁持朝廷命官,该当何罪”陈富达色厉内荏的叫道。

    “胁持朝廷命官”霍鞍博眉头一皱,道:“陈将军你这话可就有些重了,本将军请你前来,只是想让你做个见证,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陈富达暗自松了口气,问道:“什么见证”他并没有意识到,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已经放软,心里已经产生了不敢与霍鞍博为敌的念头。

    “张财旺,你到现在还不招供么”霍鞍博转头望向张财旺,得意的笑了。

    张财旺见到自己指望的救星竟然这么不堪一击,心中大骂陈富达的无能,知道今日只怕难以善了,只好道:“霍将军,老朽确实有错,并不知道那人与您有关。老朽这就替他聘请名医,此外,老朽家中备有些许财物孝敬将军,决不让将军失望。”

    他无奈之下,只好答应治疗霍鞍田,并许下钱财,但他心中早有定数,只要错过今日,他便将家人转移,然后全力与霍鞍博周旋,以他张家百多年来积蓄的实力和人脉,就不信奈何不了区区一个新任偏将。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时候并不是全部倚仗武力的,钱的作用同样强大。

    “哼。”霍鞍博冷哼道:“张大员外,您说的是什么啊,本将军怎么听不懂呢”

    张财旺心知此刻万万动怒不得,他忍气吞声地道:“老朽晚年丧子,一时思虑不周,动了妄念,派人伤了您的亲友,还请将军恕罪。”

    “咦”霍鞍博故作诧异的道:“原来还有此事么怎么我不知道。不过,本将军从不以权谋私,断不会以此为借口难为你们。”

    张财旺等人同时在心中破口大骂,你率人浩浩荡荡的强闯沧州城,不是以权谋私,难道还是大公无私了。真是见过不要脸的,但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只听霍鞍博接着道:“张财旺,你不要心存侥幸,快点把你如何勾结罗马人,出卖机密,累得我大汉军士折兵陨将的事实交代清楚。”

    这句话如同晴空霹雳,炸得张财旺好似五雷轰顶,他伸手指向许海风,颤抖地道:“你……你血口喷人。”

    霍鞍博看到他一改方才的那副从容自若的模样,变得如此气极败坏,心中起了一种莫名的兴奋感,他笑得愈发愉快:“血口喷人张员外啊,你说话可要三思而行,小心我告你诽谤呀。”

    张财旺气得一口气几乎接不上来,他大声地喘了几口,怒道:“霍将军,究竟是谁在造谣诽谤,大家心知肚明,曾大人就在此处,就请他来评判一下。”

    曾志明正要指责霍鞍博,突然看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由地顿了一下,只觉得面前这张笑意晏然的面庞充满了诡异,让人不寒而栗。他迟疑了一下,终于缓缓地道:“霍大人,你说张员外私通黄巾,不知又有何证据”

    “证据么”霍鞍博故作惊讶地问道:“难道我说的话还不算证据么好吧,既然是曾大人开了金口,我就把证据找出来,免得让人说我栽赃嫁祸,。”

    看到霍鞍博说得如此肯定轻松,曾、陈二人对望一眼,心中嘀咕,莫非还真有此事不成。

    霍鞍博回过身来,大大咧咧地吩咐道:“秦枫,你派人给我一个个的挨个打,直到有人招供了为止,我就不信那么多人,就都是难啃的硬骨头。”

    曾志明一怔,终于按捺不住,叫道:“霍将军,你这哪里是找什么证据,这根本就是屈打成招。”

    霍鞍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耻笑道:“曾大人,我已经给了你面子,帮你找证据了,至于其它事么,那就不必劳烦大人您费心了。”

    曾志明怒极,大声道:“霍将军,你若执迷不悟,陷害忠良,我定要到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霍鞍博别过头来看着他,目光越来越冷,眼中的杀气亦是越来越盛。曾志明带来的二个随从见状,立即从他身后抢出,挡在曾志明面前,以防霍鞍博突起发难。

    看着他们二人矫健的身手,霍鞍博立即知道遇到江湖中人了。打量了他们一下,问道:“这二位是……”

    曾志明面带得色,介绍道:“这二位是我沧州城的武学名家贺氏兄弟,不知霍将军可曾听闻。”

    霍鞍博双眉一扬,这贺氏兄弟是沧州一带的顶尖好手,他们的大名霍鞍博从小就有所听闻,只是想不到今日却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了。不过以霍鞍博此时的势力而论,这种地方级数的高手已经无法对他构成任何威胁了。

    “贺氏兄弟你们是一定要趟这次的浑水了”霍鞍博问道。

    “不敢,天下人管天下事,只要许将军能够悬崖勒马,我们兄弟绝对不敢为难。”贺老大抱拳说道。他们二兄弟一直跟着曾志明,并没有看到安德鲁兄弟的身手,否则肯定不敢逞强出头。

    “什么东西,既然给脸不要,那么,安德鲁,给我……”再次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霍鞍博的嘴角遁出一丝嘲笑,仿佛在嘲弄他们的不自量力,随后,从他的二片嘴唇中缓缓地,漫不经心地吐出了二个字:“杀了。”

    “是,大人。”安德鲁应了一声,向贺氏兄弟走去。

    贺氏兄弟虽然早有准备,但怎么也想不到霍鞍博竟然会如此肆无忌惮,当场下令杀人。他们脸色大变,全神戒备,但还是不敢抢先出手,生怕惹了个袭击官兵的罪名。安德鲁到了他们身前,随手就是一拳向贺老大击去。贺老大冷笑一声,反手一掌迎上。二人拳掌相交,贺老大立知不妙,对方的这一拳看似气势汹汹,带起的破空之声咝咝作响,但是乍一交手,贺老大却发现对方的这一拳没有丝毫劲力,反而隐隐生出一种古怪的吸力。贺氏兄弟成名多年,亦非无能之辈,贺老大立刻沉腰坐马,止住前冲的身体,然而,安德鲁手上的劲道再变,就在贺老大全力回收的时候,一股强横的内力汹涌而入。

    贺老大脸色大变,噔噔噔地连退三步,全力化解对方入侵的内力。贺老二见势不妙,连忙出手,他万万未曾想到只是一击之下,兄长便已身受内伤。贺老二这次出手与兄长方才不同,他可不敢再有丝毫大意,一双手掌翻舞如飞,摆出一副全力防守的架势。安德鲁疾风暴雨般的攻了数招,都被他连消带打的化解了。

    霍鞍博不满的哼了一声,亚特兰大和奥克多几乎同时踏前了一步。

    他们这一动,在外行人看来也没有什么不同,但身在其中的贺老二就叫苦不迭了。这二人的身形刚动,贺老二立即感到二股冰冷彻骨的杀意已经牢牢地锁住自己,他根本不必抬头,就知道这二股杀气是安德鲁身后的那二人所发,只看他们二人露出的这一手功夫,自己就绝对不是对手。他心中后悔不已,如果早知道这个霍将军麾下有那许多高手,打死他们兄弟俩,也不敢与其为敌。

    这时安德鲁一掌击倒,贺老二的精力在那一瞬间被亚特兰大二人牵制了大半,不加思索身形一闪,手臂外挡,将他这一掌格挡在外。突然,安德鲁的手臂在二人臂膀相交之处毫无征兆的向反弯了过去。贺老二一怔之间,安德鲁的这一拳已经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的胸脯之上。

    贺老二跌跌撞撞地后退了数步,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膛,心有不甘的看着安德鲁,他至死不信,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能够无视关节的存在,任意转动手臂的方向,他最后的一个念头竟是,莫非此人没有骨头么

    贺老大刚刚调息完毕,就看见自己唯一的弟弟正七窍流血,缓缓躺下,看他的样子,那是十亭中死了九成九。他怒喝一声,正要前去与安德鲁拼命,突觉胸前一痛,低头一看,胸口正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全身的力气随着鲜血狂泻而出,他勉强抬起手指,对着许海风的方向点了几下,嘴巴嘀咕了几句,终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其实以贺氏兄弟联手之力,虽然还是无法赢得了安德鲁,但是支持个百儿八十几招的还是没有问题。只是他们二人多年来在沧州自大惯了,贺老大一时轻敌,被安德鲁击成内伤,破了二人的联手之势。随后亚特兰大和奥林多主动发出杀气扰敌,贺老二担心他们偷袭,起码一半的注意力放在了他们身上,没想到安德鲁奇招突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含冤而死。如果他早知道安德鲁有这等绝招,定然不会上当受骗,安德鲁兄弟的瑜珈功出其不意的使用,效果最好,如果有了防备,那威力就大打折扣了。也是贺老二倒霉,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至于给贺老大最后致命一击的则是神箭手阿拉德。

    从贺氏兄弟出头到他们失败身亡,前后不过数息功夫,在场众人,除了霍鞍博一方,其余人等尽皆脸色大变。以他们兄弟俩人的武功竟然还是不堪一击,黑旗军能够在短短数月内闯下赫赫之名,果然是名符其实。曾志明的脸色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此刻的他终于体验到了瞬息万变的深刻含意,看向霍鞍博的眼神中充满了畏惧。望着面如土色的曾志明,霍鞍博开心地笑了。

    力量能够带来什么,答案就在眼前,绝对的力量就是绝对的权力。在这里,只要他愿意,一句话就可以决定所有人的生命。无论是传承百年,身家无数的张氏家族,还是如知府曾志宏,副将陈信宏这等的朝廷命官,他们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一念之间。黑旗军,所有力量的来源就是他麾下的黑旗军,如果没有这批强悍无比却唯命是从的军士,他根本就一无是处。只是当他突然拥有了莫大的实力之后,整个人也开始改变了。原先的那个胆小谨慎的霍鞍博已经慢慢蜕变为一个崇尚使用暴力解决问题的武将,如果一件事情使用暴力可以很快解决,那么没有多少人会愿意再去多绕几个圈,多转几个弯的谋求其它解决途径。

    当然,想要使用暴力解决事情的前提就是实力,如果本身的实力不足,那么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但黑旗军却正是拥有这等实力的强大势力之一。

    他对着倚靠在墙上的曾志明道:“曾大人,现在你怎么说”

    曾志明背靠墙根,他之所以敢孤身随霍鞍博进入张家,大半是依仗着身边有贺氏兄弟,就算霍鞍博要翻脸也可以全身而退,但黑旗军中藏龙卧虎,高手如云,贺氏兄弟就这样轻轻松松被人像杀狗般宰掉了。此时他退无可退,看着充满杀意的霍鞍博,知道只要自己一个回答不好,立马就是身首异处之局,只好答道:“任凭将军大人做主,本官并无意见。”

    张财旺面色惨然,眼见城中权势最大的两个人都成了霍鞍博的阶下之囚,今日只怕全家老少都要栽在这里了。他万分后悔自己方才的决定,竟然将全家老少都集中在一起,这不是明摆着给人一锅踹么。若是早知如此,定要将二个儿子分派出去,为张家保留一条血脉。

    果然,霍鞍博摆平了曾志明二人,又回过头来对张财旺道:“张员外,我劝你从实招来,早招早脱身,省得受那皮肉之苦。”

    晓是张财旺一生中见过无数大风大浪,此刻亦是六神无主,他虽然也曾见过无数强梁之辈,但像这样肆无忌惮的人却还是第一次遇到。他绞尽脑汁,还是想不出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够脱困。

    “嘿嘿,怎么还不说么,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啊,给我把他们抓起来,狠狠地打,直到有人招供为止。”

    在秦枫的指挥下,众军士如狼似虎地将在场的十数人全部按倒,抽出板子,劈劈啪啪地打了起来。顿时,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颇为壮观。曾志明和陈富达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你们想清楚了,识相的快点招了,谁先招我保证留他性命。”霍鞍博在一边火上浇油。

    “别打了……别打了……将军,小人招了,招了……”一个武士装束的年轻人挨不住疼痛,叫了出来。

    “楚泰,不可,招不得啊。”张财旺脸色大变,不顾落下的板子,狂呼道。

    “二弟,招不得啊。”几乎同时,另一个声音也高呼起来。

    霍鞍博大奇,吩咐军士暂停用刑,将那个年轻人拖来,看他的模样与张财旺还有几分相似,与是问道:“你是什么人”

    “小人张楚泰,是张家第二代子孙。”张楚泰一手捂着屁股,一手驻地,低头答道。

    霍鞍博指着一脸不可置信的张财旺,问道:“此人与你有何关系”

    张楚泰抬头看了眼张财旺,又低下头道:“正是家父。”

    霍鞍博哈哈大笑道:“好,好极了,你能明白事理,做到大义灭亲,本将军定保你平安无恙。”

    “是,多谢大人不杀之恩。”张楚泰颤声道。

    “现在你说说,张家是如何勾结黄巾,准备夺取沧州。”霍鞍博也在心中嘀咕,看他为了保命能够编出怎样的一套说辞。

    “是,将军大人……”张楚泰一边说一边缓缓直起腰来,突然他右手向上一扬,一点寒星从他手中爆出,闪电般向霍鞍博的咽喉飞去,同时他双腿用力,从地上一蹦而起,向许海风跃去。

    异变乍起,霍鞍博毫无防备,但就在张楚泰挥出暗器的时候,他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全身的血液向大脑的方向逆流而上。就在这一瞬间,他的五官六识突然间变得百倍敏锐,他清楚的看到了那点寒星原来是一把无柄飞刀。

    此刻,这把小刀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向他的咽喉疾驰而来。霍鞍博心中大惊,想要低头避开,然而他的眼睛虽然看得清楚,但身子骨却没有办法做出相应的举动。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夺命之刀向他的咽喉一点点的逼近。

    就在他以为在劫难逃之时,他张大嘴,嘴里吐出,蛇的舌头有细长而分叉的舌尖,立即将夺命之刀给夹住,随后,龙翔宇的身子出现在霍鞍博的面前,他一手握拳,一手划圈,轻轻一拍,就将跟随在飞刀之后冲上来的张楚泰拦了下来。张楚泰心中大惊,想不到黑旗军中除了安德鲁兄弟三人之外,竟然还隐藏着这个同一级数的高手。他使出浑身解数,一双手掌翻舞如飞,化出漫天掌影,但林长空只是不急不缓的拍出几拳就将其全数击溃。

    张楚泰有心想要转身而逃,但龙翔宇的双手变成两条巨蟒,将他牢牢的困在方寸之间。再斗数招,龙翔宇一只手由蛇变回,拳力渐重,大喝一声,一拳当胸击出,张亦非躲避不及,被他一拳生生打在胸腹之间,只觉一股大力涌来,他的身体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高高地向上抛起,划了个圆满的抛物线,重重的摔在地上。

    张楚泰一口鲜血咯了出来,鲜血中竟然夹杂着些许内脏。龙翔宇那一拳力量巨大,将张亦非的五脏六腑全数击碎,就算是大罗金仙在世,亦是绝无生理。

    “泰儿……”张财旺呼天抢地的喊了出来,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儿子死在面前,他的脸庞愈加显得苍老,身子一抖,一个跄踉,几乎就要摔倒在地。

    霍鞍博亦是魂魄初定,他一直以为自己在经历了数次大战之后,已经能够做到漠视生死了。可是刚才那一瞬间他才明白,他所能漠视的只是别人的生死,而不是自己的生命。自从军营一战开始,他所见过的死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当第一个战友倒下的时候,他也曾战栗不已,但当第一百个,一千个同袍死亡的时候,他就自然而然的学会了视若无睹。这并不是说他异常冷血,而是他已经对于死亡的感觉产生了一种免疫。当然,人处于这样的环境之下,其性格也会随之发生极大的改变,迅速的成长起来。

    霍鞍博能够心安理得的下令击杀贺氏兄弟,说明他已经不太将人命放在眼里,所谓的人命关天,在他心中已经无法溅起丝毫涟漪。但是这一切都是相对于其他人而言,一旦他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那种强烈的震撼却是倍感清晰。

    就在刚才霍鞍博突然变得耳聪目明,随之而来的后果就是更加深刻的体验到了死亡的威胁。在那瞬间工夫,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留下了极大的恐惧,以致于他根本就无法做出任何反应。若不是在千钧一发之时他的潜力爆发,他只有命丧黄泉了。

    “姓霍的,你杀了我二个儿子,我们张家与你誓不两立。”张宜和双目尽赤,声嘶力竭地喝道。

    霍鞍博慢慢回味过来,眼中的慌乱之色逐渐褪去,只留下越来越冷的目光注视着张宜和,他一字一顿地道:“誓不两立么那么就是不共戴天了,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虽然张财旺怒火攻心,但还是不自由主地打了个寒颤,他呼吸为之一窒,就听见霍鞍博下令道:“秦枫,带人给我杀,除了曾大人和陈将军外……鸡犬不留。”

    随后一把钢刀穿胸而过,张财旺在弥留之际,依稀听到耳中传来妇孺的哭叫之声,两行浊泪沿着脸庞缓缓而下。

    [小说网,!]

    ...  </P></TD>

章节目录

三国惊奇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书林文学只为原作者太月轮辉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太月轮辉并收藏三国惊奇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