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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车宝马,金银珠宝,影影憧憧,秦王政四年的四月,六国公主陆续进入咸阳,也不知道如今的东方六国有多少人希望用这场婚姻来缓和与秦的关系,也就是说被送来的女子就算落选也会千方百计留在秦宫,只要谁优先为嬴政添上一男半女,她在这个国家的地位就会截然不同,可是由于从早春开始的大面积干旱让百姓对这场本该举世瞩目的联姻抱持了一种相对漠视的态度,而阿南也躲在她的《云台殿》丝毫不去理会外面的喧闹。

    其间嬴政还是天天来,可是一样除了看书喝茶,丝毫也不会提及那些女人,甚至于是发发牢骚,因此阿南好像可以看到她们将来的悲情结局,第一次听到有人提起那些女人,竟然是成蛟,当时阿南被一本古老的《志怪秘录》所诱惑,恨不能钻到书里,成蛟星夜而来,她也不曾注意到他眼里那满满悲伤,更加忘了这是晚上,夜风里成蛟低回的喃喃仿佛自言自语,他说“今天在华阳宫见到一个女子,觉得很像我母亲、、、、、、”

    阿南惊讶的抬起头,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听见成蛟提及楚妃,而且还是用这种比哭更难受的声音,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问“要喝一杯吗?”成蛟默然点头,他总习惯那样苦涩一笑,却不知这样会惹来人的心疼。

    酒被拿了出来,宫人被全部屏退,整个大殿里空落落,他们两人就那样放肆的席地而坐,从一杯杯,到一整坛,成蛟将自己灌了个烂醉,然后开始傻笑着说胡话,“、、、、、、第一眼见到她我就呆住了,因为她和我娘梳着一样的发式、、、、、、、还有头饰,甚至衣裙、、、、、、就连薰香都是同一种味道,、、、、、、她就坐在祖母身边,离我那么近,我怕自己会哭出来,所以从宴会上逃跑了、、、、、、我,我知道,知道今天王兄不会来这里了,他被美丽的楚国公主迷住了、、、、、、哈哈哈、、、、、、他不要你了、、、、、、不要,不要你了、、、、、”

    成蛟用他那充满怜悯的目光看着阿南,摇摇晃晃的爬过来,在阿南耳边喃喃着那句“他不要你了,不要你了、、、、、、”满嘴的酒气,和口中的温热仿佛将她熏醉,自己明明并没喝多少,却也像喝醉了一般跟着说起胡话来,眯着眼,手指着大殿中门大声对成蛟说“成蛟,你给我记住就是要甩也是我甩了他,是我不稀罕他,对从来就没有稀罕过,懂吗?!!”

    成蛟继续傻笑,眉眼都眯在一起,摇头晃脑的看了阿南半天,最后仰头哈哈大笑“甩了他?!!妙极,妙极,说的好!!甩了他,甩了嬴政、、、、、、”

    这样的放肆大概是成蛟有生以来唯一一次,以往父王落魄时站在人群中他总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后来父王继位,他作为王子更不能有失体统,所以这一次是少年第一次酩酊大醉胡言乱语,喝醉后两个人就这么迷迷糊糊横七竖八的相拥睡着,然后随着一大早一盆水打翻的“哐当”一声响,看着惊慌失措的宫女的背影,再看看衣衫不整的自己和一样衣衫不整的阿南,霎时间流言漫天。

    不到一个上午,阿南就发现宫殿里原本木头一般的宫女舍人看自己的眼光都讥诮,但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却比以往更恭敬了,这大概就是即将获得名分和完全没有任何名分的区别,阿南简直恨不得大哭一场,她很清楚她和成蛟什么都没发生,也不在乎什么名节,可是成蛟临走时竟一本正经的丢给他“我会负责”四个字,老天他要怎么负责,难道说真的娶了自己,阿南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右脸,在心里暗问“那么是为妻,还是为妾呢?”一个“妾”字闪过脑海,脑子里也弹出两个字“绝不!”

    就在阿南心里乌云盖顶的时候,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太监跑进来,跪在地上叩头道“南姑娘《华阳宫》太王太后有请。”小太监恭敬的样子却让阿南心里忽的升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却不得不起身跟着小太监前往《华阳宫》,乘人不备阿南对着婢女紫草使了眼色,见她点头阿南才安心而去,对于华阳太后,入宫一年多来所有的交集不过是回廊甬道里的几次擦肩,按照规矩阿南甚至连头都没敢抬。

    低头稽首一步一小心的踏进《华阳宫》,每一步都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一线压迫的视线从一进门就盯在头顶,这里的空气似乎都是极限压缩过的,款款俯首下拜,却迟迟没有听到“平身”二字,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阿南咬牙尽力维持着身子的平衡,这才发现嬴政对自己是多么的宽容,而长久的悠闲已经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是多麽的卑微,这种跪拜是一种跌到尘埃里的望尘莫及。然后那个冰冷威严的声音传来一句“抬起头来。”

    阿南抬头,望着玉阶上的芈氏姐弟,秋水嫣然目,春山罥烟眉,不喜不怒,不卑不亢,竟让华阳太后有些惊讶,虽然她脸上红记明显,但华阳太后却绝不能说这个女子丑陋,身旁的芈晋此刻也有些愣愣,只因阿南平时都带着面纱,今日是他第一次真切的看到这女子的面容,不觉有些呆住。

    收回心神,华阳太后对着阿南正色道“你大概也明白哀家今日召见你的目的,只因为昨夜的事已经弄得满城风雨,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听听事情的原委。”

    阿南再次叩头,回禀道“民女与长安君殿下只是酒后失仪,绝对没有任何越矩,请太王太后明鉴。”

    “酒后失仪?并无越矩?一个女子大晚上屏退左右,和一个男子饮酒,这叫并无越矩?喝得酩酊大醉相拥而眠,这叫酒后失仪?”从阳泉君大声的斥责里,阿南明白对于昨夜的原委这二位其实已经无比清楚,那么传自己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只是简单的兴师问罪?

    虽然心知是辩无可辨,却只能再次重重磕头道“太王太后恕罪,民女从此一定恪守礼仪,滴酒不沾,求太王太后恕罪!”阿南感到额头火辣辣的,心里一直在着急为什么救兵还不来。

    “算了,算了,哀家不在乎你们是酒后失仪,还是两情相悦,哀家做主将你赐给蛟儿做个妾氏,等王上大婚事毕我自会向他提及、、、、、、、”

    “太王太后开恩,民女会想办法尽快平息谣言,绝不会牵涉长安君丝毫,还请太王太后收回成命!”

    “放肆!!难道我蛟儿还配不上你吗??还是说你有更高的枝头要捡?”华阳太后一拍玉坐怒斥,让阿南想起今早成蛟的一句“我会负责”,可是现在,从一进门阿南像一个十恶不赦的负心汉一样一直在下跪赔礼,想想长安君有如此彪悍的亲友团也真是够了,只可怜了阿南那悲催的额头。

    “芈大人错了,是小女子不配才对,民女无才无德,容貌丑陋,若是太王太后和芈大人执意要将民女赐给长安君,只怕辱没了殿下君子美名,还请三思。”

    “你既如此说,那哀家就成全你,来人赐酒!!”

    一个婷婷的宫女端着一盏酒,款款上来,立在阿南身边,看看那盏美酒,阿南想或许这一杯下去自己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以前只是因为自己太怕死,一直不敢尝试,现在倒好,于是默默磕头道“民女谢太后成全!”阿南脸上的决绝,却让芈晋和华阳太后都微微变了脸色,因为他们从未见过面对死亡还如此泰然的人,更何况还是个小小女子。

    阿南缓缓接过爵杯,想着自己还未曾跟那几人告别,想起还没喝完的桃花茶,想着这毒酒喝下去是不是会肠穿肚烂?越想越怕,只能一狠心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准备一饮而尽,杯子到了嘴边,却听身后一声断喝“不要喝!!”循声而望,只见嬴政一身黑色金边长袍,发未束冠,大步朝殿内走来,看见阿南头上一片红肿,微微皱了眉,却又怕谁看出端倪似的,忙收回目光对着华阳太后拱手请安“孙儿拜见祖母。”

    “王上这样匆忙所为何事?”华阳太后斜眼看看阿南,明知故问。

    “祖母息怒,孙儿此来是受人之托,望祖母开恩饶了他的心上之人。”嬴政故意看看门外,躬身回话。

    “蛟儿,你进来!!”随着华阳太后的一声斥令,成蛟才从门外低头进来,跪地磕头道“孙儿不肖,求祖母开恩!”

    华阳太后一见成蛟如此,竟露出了心疼的神色,放柔了声音叹道“你当人家是心头宝,可人家还看不上你呢,傻孩子。”这话表面听来是心疼孙儿,言下的暗示却是如此险恶,令阿南想着总有一天这个女人会将这两兄弟的关系推到风口浪尖。

    “祖母、、、、、、、、”成蛟无言,只能再次叩头,长跪不起,一旁的嬴政却完全没有求情的立场,一个是“蛟儿”一个是“王上”从一句称呼上就见了亲疏。

    “罢了罢了,就把她贬为宫女服劳役思过吧,弄得我头都疼了。”华阳太后斜靠在玉坐上,不耐烦的挥手道。

    “祖母、、、、、、”成蛟欲再次开口恳求,却让华阳太后厉了眉目,想来这宫里还没有谁能像这个丫头一般违逆自己,现在自己的孙儿又如此执意维护,不免让她再动杀机,与此同时一直侍立一旁的芈晋也一直在观察着嬴政的一举一动,希望从中发现一丝异样的情感流露,但那个人就像真的只是一个和事老一般,丝毫没有要插手的意思,不禁让他失望。

    “奴婢尊命,谢太王太后恩典。”随着阿南的一声谢恩,这一场风波只能落幕,华阳太后看看跪着成蛟,起身身拂袖而去,嬴政上前扶起阿南,却听见成蛟低声而问“我在你们心中真的如此不堪?让你连一句假话都不愿意说?”他们都只听到成蛟语气里的怨愤,却完全误解了他口中的“你们”二字,谁又能了解呢?毕竟那是深藏心底多年的秘密。

    看着成蛟拂袖而去的背影,阿南真是有点晕,回头看看嬴政疑惑“他这是怎么了?”

    “堂堂长安君被你一个小女子如此拒婚,不生气才怪!!”

    “哎!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早就在外面?也听到了我说的那些话?那为什么还要让我的额头受罪?”

    “呵呵呵、、、、、、因为好奇、、、、、、”要不是因为自己一时好奇按住成蛟偷听,怎会让她险些喝了那毒酒,他虽然知道阿南不会轻易妥协,但如此激烈的反抗还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戏谑之下不免心有余悸。

    “这下好了,因为王上的一时好奇,我狠狠的得罪了太王太后,说不定会被她随便弄到什么地方做苦力到死。”想想自己高床暖枕的小日子,阿南恨不得掐死这眼前的恶魔。

    “怎么不说是你自己傻,你就算答应也不是马上就让你嫁,况且有我的婚事挡在前头,怎么说也能拖上个一年半载,到时候再从长计议,你倒好几句话就把事情弄到无法回旋,一点也不像以往的你。”

    “我只是不想用自己的幸福冒险而已。”阿南低头,小声喃喃。

    阳光正好,并肩而行,经历了刚才的生死一线,一静下来,各自都是满怀心事,看看阿南嬴政心念“如果成蛟在你心目中都算不得可托终身之人,那要什么人才足以与你相配呢?”他又怎会明白阿南心里的纠结,和那些一无所知的残酷,不计得失,也许眼前就是天下无双,若能懵懂,也许短暂亦能华枝春满。

    以前总说“如果早知道就好了、、、、、、”但当有一天你真的能预知未来,却发现除了害怕你什么都不能做,除了沉默什么都无法改变,命运纠葛,情仇恩怨,天命早定,诚然知道也只是一个潦草结局,又怎是三言两语一场无稽之谈可以开解。

    见那三人各自退去,内殿回廊下芈晋忍不住问“姐姐既有疑虑为何不坚持杀了那丫头,今后又打算对她做何安排呢?”

    华阳太后回头看看自己钟爱的弟弟,无奈一笑道“你以为今天的局面我能轻易动那丫头,那个人好歹还是大秦的王上啊,至于今后如何发落更用不着你我操心,你别忘了即使是这后宫如今也不归你我管束,何必操心。”

    “可若如此蛟儿他、、、、、、”

    “真要如此他又能如何?我们的王上需要一个近水楼台,如今我就送他一个顺水推舟,至于蛟儿,他若是真喜欢这丫头倒是求之不得,你怎么不明白我们做了那么多不就是在等这样一个机会吗?”

    “弟弟明白了,姐姐英明。”芈晋拱手而笑,再次对自己这位姐姐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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