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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初见-人是人非

    慕府。

    隐若在茗阑非雪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抬头望着眼前的慕府二字,吐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慕随遣走上前来,面无暖色,依旧一副冷冷的表情。隐若此时才细细地观察他,他穿着青色的朝服,走路的姿态稳而不僵,步步生气。手中握着一柄寒月长剑,如同蛟龙出海,气势非凡。

    他似乎很喜欢长剑,握剑的姿势大气朗逸,迷煞旁人。

    慕随缱站在隐若三尺之外,这个距离,隐若心头思索,似乎第一次见到慕随缱,他也是站在那处的。只是当初她未曾在意罢了。

    再细看了慕随遣一眼,发现他的眼神有些躲避,倒让隐若觉得有些好笑。

    “请公主入府吧。”慕随遣如此说着,便自行上前引路。

    非雪不满地嘟嘴:“公主,您看他什么态度。”

    茗阑此时也接话道:“慕老将军也未曾出来迎接公主,也实在太过倨傲。”

    “无妨,我们进去吧。”

    行至一处院子,慕随缱便唤来管家:“仔细招待朝间公主,切莫怠慢了。”一边又向隐若请罪:“公主且歇息片刻,下先去安排别的事情,待妥帖了,再来见过公主。”

    管家约摸五十几岁,腿脚甚是麻利,一边答着是,一面引着隐若向内院走去。隐若也略一点头,未表现任何的不满。如今她已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心情好了许多。

    管家的安排很是妥当,尽管她是和亲公主,但毕竟也是公主,慕府的招待,都甚好。

    待管家走后,茗阑缓缓地为隐若倒着茶:“公主此番做的极好,虽然怕是会令华丰君王生疑,也无大碍。不论如何,公主日后当记得国主所托,公主选的驸马,只能是他。”

    隐若端起茗阑斟的茶,悠闲地品了起来。她此时刚刚沐浴完毕,换了一袭紫色的裙衫,未施粉黛,甚是迷人。

    这口茶似乎品了很久,隐若才慢慢的放下,一旁的茗阑却急躁了起来:“公主可是有听见茗阑的话?”

    隐若放下茶盏,缓缓起身,移到了窗边:“茗阑,你跟在本宫身边几时了?”

    茗阑一愣,公主似乎从未问过她这样的问题,却还是答道:“回公主,快十三年了。”

    “十三年,原来这么久了啊。”隐若伸手轻碰了窗边的桃花,思绪仿佛飘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没事的话,你先下去吧,我有些乏了,叫非雪也不必侍候了。”隐若说着,便转身走去了内室,未曾理会茗阑的叫唤。

    毓林楼,华丰都城最大的酒楼。

    二楼的酒台,淡雅清宁。

    “原以为你定是对那朝间公主厌到极致,却又是为何,朝堂之上,竟处处护她?”声音有些妖媚,又有些调侃,却是实实在在的男声。

    “护了便是护了,你何必如此惊讶。”这声音,分明是宗政霖,而坐在他对面,此时把酒当水喝的,便是右丞相之子,魏荣。

    “并非惊讶,而是不解。不过,你若非对她动了心,便是被驴踢了脑。我可记得,昨日是谁口口声声说,要给朝间公主些颜色瞧瞧。”魏荣与宗政霖,是打小的交情,言语间自燃是毫不避讳。

    宗政霖丝毫不恼魏荣的话,微微一笑:“荣,你说,我若是娶了这朝间公主,当如何?”

    魏荣刚含在口里的酒差点喷了出来,他用一种审度的眼神盯着宗政霖,却丝毫不见他的玩笑之意。“据我所知,朝间公主不过是朱邺的前朝遗孤,你觉得这样的公主,配你?况且,小芸对你的感情,你都看在眼里,接受与否,你可曾想过?慕府那位颜汐郡主,对你也是情意绵绵,你当真,狠得下这份心?”

    魏荣说的这番话,完完全全摆出了现状。他们都不是朱邺人,现今的朱邺国主是否果真心疼这位朝间公主,他们不知。娶这样一位太子妃,甚至是未来的皇后,如何上的了台面。

    且不说这番,魏荣的胞妹魏芸,对宗政霖也是自小的情分,心系于他,从未转移。这些宗政霖都知道,却从不明言。魏荣也几次旁敲侧击地问他,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再如何也是希望她幸福的。可是宗政霖只说不会亏待于她,看在魏荣的面子上,定许她侧妃之位。

    魏芸对宗政霖的爱已是深入骨髓,亲口告诉他,若不能陪在太子左右,宁愿覆灭,绝无悔意。

    世上难得有情人,万般字句皆是心。

    罢啦,只要自家妹妹能幸福,一切都好。只是,果真能幸福吗?他从头到尾都知道,宗政霖不过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许下侧妃之位的。

    宗政霖与魏荣,生死之交,义若磐石,再怎样,兄弟的情分是不能忘的。

    “罢啦,你若是看上了那公主,想必连我都拦不住你的。”

    “你放心,我定不会亏待你妹妹。”

    杯与杯相碰,饮尽一腔豪情。

    隐若在慕府安安稳稳的呆了好几日,府里的人都对她客气,有求必应。

    日头初露,她早早地起了床。梳妆的时候,瞧着镜子里的容颜,莫名地伤感起来。

    几个月前,也是这样的时辰,也坐在这样的镜子前,母后轻轻的梳着她的发丝,和她聊聊家常。

    那时父王正在边境和华丰过战,身为一国之主,亲上战场势必要遭到群臣的反对,其实不只群臣,她和母后也万万不会赞成。但是父王夙生之愿便是统一这万里河山,让所有的百姓从此一家。父王其实也不喜战乱,但他必须这么做。哪怕母亲以死相逼,他也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十七年来,隐若第一次看到父王母后吵得如此厉害。父王登基二十六载,与母后举案齐眉,后宫只有十一位妃嫔,对谁都是淡淡的,且除了母后,谁都没有子嗣。她从未见过母后抱怨父王什么,更从未看到父王因何事惹怒母后。就算是什么寻常小事有了口角,只一夜的功夫,父王必定会哄得母后喜笑颜开。

    同声自相应,同心自相知。

    同声若鼓瑟,合韵似鸣琴。

    那是她总觉得,只有父王母后这般,才是为爱情。

    但是父王却还是对母后狠了一回,那日夜里,她立在殿外,仔仔细细地听着那惊天动地的争吵声,更夹杂着叮叮当当的碎物声。她听不清里面说什么,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殿内波涛汹涌,殿外寂静无声。

    所有的奴才婢子都被她打发了走,她却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听着父王的声声斥责。而那些斥责,都毫不留情地涌向了母后,然后便是父王破门而出的声音,便是经过她的身旁,都未曾停过。

    然后她就站在殿门口,一整夜,以这样的方式,陪着母后。

    次日,父王便出征了,没有和母后告别。只是看着她风中凌乱的身影,仰着头,对她说:“你母后,便托你照顾了。”

    然后父王一跃上马,绝尘而去,再未回头。

    她便就那样上前一步,用了不高的声调:“父王且放心去,女儿会日夜陪着母后,等您凯旋。”

    她知道父王听到了,只要愿意,总能听得到。

    她知道父王忍受了太多的非议,她的这番言语,只是想宽他的心。即便她也不赞同,她还是想给父王一些力量,微不足道的力量。

    她知道父王之宏愿,成之无甚几率。

    她知道父王舍不得母后,舍不得她,却更舍不得这繁华天下。

    但越是舍不得,便越要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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