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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中月影微晃,有风轻抚,脚步声轻盈。

    叶彻俯身蹲在池塘边,看着月影,就好像看着青山下溪流内的小虾。

    他注意到了身后有人来,也在心中想到了是谁。

    除了她,还会有谁来这里看自己?

    “我以为你会去藏书楼。”话音很轻,但并不冷。

    叶彻沉默一下,没有回头:“嗯。我确实想去,但我不知道哪里有火种和灯油,又不好去找你帮忙。”

    她沉默,脚步微移,走到池塘边,带起一阵清风。

    “冷么?”

    “不冷,我很喜欢这里。”他感觉这里很安静,有晚风,有波纹,有月光,有星辰。

    “我以为你今天是在说胡话。”她挨着叶彻蹲了下来。

    晚风轻抚,越发清凉,池塘水面波纹荡荡,月影化为涟漪。

    叶彻沉默了一下,道:“师傅没教过我说胡话,所以我也不知道胡话该怎么说。”

    月如烟沉默,晚风吹动她散落的发丝,带动特殊的香气,飘向叶彻。

    池塘边,榕树上,有一只飞鸟振翅而飞,消失在夜幕中。

    沉默的气氛总是不会长久。月如烟转头看向叶彻,眸子内倒映着月华,白皙的脸犹如云间皎月,她开口:“饿了没?”

    叶彻一愣,抬头看了看月光,道:“晚饭时间已经过了吧?”

    夜已深,饭堂应该也已经关闭。

    月如烟一笑,起身开口道:“回去换衣服,我请你出去吃顿好的。”

    ……

    吱呀。推开楼门,见沐婉清趴在桌子上发呆,头脑晃来晃去,似乎对月如烟今天一天没让她去看书很有意见。

    听到楼门被打开,她转头看向门口,目光内充满好奇的打量着叶彻,似乎对这个很爱看书并且让月姐姐很生气的男孩儿很感兴趣。

    月如烟关上门,对叶彻道:“你先在楼下等会,我们去换衣服。”

    说罢,也不等叶彻回答,拉着一脸茫然的沐婉清奔楼上走去。

    叶彻愕然,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怎么说,便沉默坐到桌子前。

    桌上有茶壶,应该是沐婉清拿来的,他为自己斟了一杯茶,丝丝热气自茶杯内蒸腾,茶香四溢,温喉入腹,一股暖意立刻弥漫全身。

    暮然想起这是自己来到学院后喝的第一杯茶,或者说第一口水。

    师傅说过,自己的命盘天生就不是一块。而是九块,或者说是破碎成九块。

    所以聚浊的质量也绝对比不上正常人,并且体内浊气衍生太快,聚浊又只能往其中一块命盘上聚集,但流失速度也很快。

    要抓紧凝形了。叶彻心中暗道。

    ……

    楼内灯火摇曳,窗外虫鸣声此起彼伏,有风吹过紫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

    楼梯处有脚步声,伴随着铜镜摇晃发出的悦耳声响,以及一道轻柔的话语。

    “好了,你去换衣服吧。你的行李在柜子里。”

    叶彻闻声回头,见月如烟和沐婉清身着便装,但并不是往常穿的那种充满华贵气息的衣服,而是略显整洁的衣裙。

    他点头,待她二人自楼梯走下,他起身,走到楼梯口怕你的柜子前,打开柜门看到了里面满满的衣服。

    都是月如烟的衣服,但多以紫色为主,月如烟似乎很喜欢紫色。

    往下看,有一个隔层,那里有一个包袱,和一把剑。

    包袱是叶彻的行李,剑是叶彻师傅给他防身用的剑。

    他拿起行李,顺势关门走到楼上,便有一股特别的香气扑面而来,不是脂粉香,也不是某种香料味,这种味道很特别,即使自己在山中与草药打了多年的交道,也未曾闻到过这种香气。

    如果说类似的话,那就是一种名叫曼陀罗的花发出的香气,这种只生长在绝地过峭壁上的花,又叫彼岸花。

    他记得多年前自己和师傅去山脉中采药,曾聚集曼陀罗花只有几步之遥,但却好比隔着一道天堑。

    这种气味让叶彻终身难忘,师傅说,曼陀罗花虽生在绝地,但却有绝处逢生的意味。

    但终究是类似罢了,叶彻摇头,快速的换好衣服,三人便走出小楼。

    明月皎洁,夜幕中没有一丝残云,漫天繁星闪耀,星星点点,但却又数之不尽。

    有人说满天繁星代表着世间的生灵,冥冥之中有些某些联系,还有人说波涛汹涌的大洋代表着历史长河,浪花代表着曾经时代的大事件,也有人说,初春的晚风会吹走每个人心中的阴霾。

    ……

    三人走出紫竹林,绕过榕树下的池塘,出了院子走出百花巷,来到了宁心湖,绕过教学处,进入一片蜿蜒曲折的紫竹林。

    竹叶被晚风吹动,伴随着林间树下的虫鸣。月影皎洁,透过竹叶照射在地上显得斑驳不堪。

    晚风瑟瑟,吹动叶彻的袖口,发出咧咧的微响。

    月如烟走在前面,没有说话,叶彻跟在他后面,心里想着自己身体的问题。

    沐婉清也跟在月如烟身后,眸光是不是转向叶彻,她觉得这个少年很特别。

    或许是叶彻涉世未深,也或许是他真的很特别。

    他从山下离开不过七天,在路上因为月如烟的事情才从对方口中初步了解了京都,或者说是大山外的世界。

    沐婉清觉得叶彻沉默寡言,但很讲究礼数,又从月如烟口中得知他在昨天才开始读有关修行的书籍,今天便聚浊,倒也是个人才。

    又见一向脾气火爆且性格清冷的月如烟对他很不一样,她从未见过月如烟这般姿态。

    更让她好奇的是,叶彻似乎丝毫感觉不到月如烟对他的特别。

    ……

    出了这片紫竹林,又转了几个弯,来到了通往大门口的主道上,两边大树皆有众人合围之粗,树叶茂密,被晚风吹的沙沙响。

    沉默一道的气氛终于解脱,月如烟道:“你们怎么也不说话?不是很想认识一下么?”

    她转头看着叶彻,又看了看沐婉清,神色有些奇怪。

    她之所以一道没有说话,就是要让他俩说,但这都走了很长时间了,沉默的有些让她感到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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