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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间夹道寂静,月光被树叶遮挡,照射在地上显得斑驳不堪,虫鸣也因为他二人的行走而停止,晚风微凉。

    她走在叶彻前面,没有言语,心绪有些复杂,她感觉自己的手确实很凉,但那是因为和叶彻的手相碰,对比出来的凉,他的手怎么会那么暖呢?

    她从小到大,从来没被外人碰过手,但却被叶彻碰过很多次。

    一片树叶被晚风抚下,落在了叶彻的肩头,他伸手将之滑落。

    他回想起在学院门口石碑上见到的几个名字,道:“沐婉清是天水榜第三对吧?”

    他话音突兀,毫无预兆的说出。

    月光皎洁,照映在她同样皎洁的脸上,她皱眉,道:“是,你想说什么?”

    “她很厉害么?生在沐府,应该是个心肠不好的人吧。”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些,只是话到嘴边了,只好说出。

    月如烟皱眉,叶彻这是第一次和自己主动找话题,但却提及沐婉清,不知为何,她很不想回答,所以搪塞了一句:“嗯。”

    这个嗯是回答的第一个问题,她很厉害。

    但叶彻注意的重点是第二个问题,听到她的回答,微微叹了口气,暗道果然。

    场间陷入沉默,她沉默是因为她现在不想说话,他沉默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想说话,至于刚才的问题,他也是无意识说出的。

    残云遮月,晚风习习,吹动两人袖口,发出咧咧的微响。

    穿越林间,绕过池塘,进入紫竹林,竹叶潇潇,月光显现,照亮了夹道,照亮了地上紫色的竹叶,也照亮了两人略显一致的神情。

    她若有所思,在想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若有所思,在脑海中默默梳理着刚才看过的书。

    她想不出,所以开口问他:“你刚才为什么要问她?”

    他挑眉愣住,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沉默,歪着头认真的想了想,三息后想到了一个可以说服自己或者说合理的回答:“我在想,明年南北会晤的时候会不会碰到她,然后得罪她从而引发沐府的震怒,那样可能会引发杀身之祸。”

    他说的很清楚,但她没听懂。

    “为什么会得罪她?这和你刚才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她皱眉,觉得叶彻的回答很模糊,叶彻很认真看着她,发现对方真的没有听懂,他沉默一下,认真说道:“我要在南北会晤中拿到前十,所以会得罪很多人,也许包括她,所以我会问你她是不是心肠不好,我得罪她的话,说不定会引来杀身之祸。”

    月光照射在他漆黑的眸子内,没有发出半点光泽,似乎是因为太黑,所以无法反光。

    晚风越发刺骨,地上散落的竹叶被风卷起,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说话时很认真,似乎每一句都是经过认真思考才说出,但却有些不可信。

    她沉默片刻,将被晚风吹乱的秀发抚于耳后,明眸中反映着皎洁的月光,长长的睫毛不自觉的颤动,看向叶彻的目光内蕴含着深深地复杂之意。

    “你知不知道南北会晤是什么?”

    她秀眉紧蹙,她以为叶彻从不会说出这种话,但他已经说出,并且很认真的说出。

    叶彻点头,他听师傅说过,南北会晤是每年一度的比斗,虽只谈南北,但却同样包含东西。

    京都五座学院和北朝诸大门派的弟子可以直接参加,地方学府和私家学堂的弟子则需要初试才可参加,当然每年都有很多地方学府弟子挂五大学院的名字直接参加会晤,目的便是进入宁古塔。

    “我知道。”他认真回答。

    “既然你知道,那还敢妄称前十?别说你现在还没有修行,就算你真的能够修行,能够在一年时间内突破到洞天境?就连天水榜第一的夏黄泉也不敢说这种话。”

    她感觉叶彻把事情看的太简单了。

    “我会抓紧读书修行,我要拿到前十名。”

    他语气平静,但她却不平静。

    已出竹林,来到了小楼前,晚风依旧,数十座小楼灯火通明。

    “你要进宁古塔?”

    她话音清婉,推开宿舍的门,发出吱呀一声声响。

    他点头应是,神情依旧平静,似乎理所应当。

    她沉默,待他走进小楼,回手关上了门,并且在门内侧上了一把锁,咔的一声锁被锁紧,她走向室内桌子。

    楼内弥漫着特殊的香气,平淡而沁人心脾。

    晚风不再有,楼外虫鸣依旧,传到小楼里显得有些幽寂。

    他挑头询问为什么要关门,她没有说话,点燃桌上的油灯,自顾自的坐在角落的梳妆台前解开了发簪,青丝临落,垂至腰间,又伸手抚至肩头,垂落胸前。

    她道:“别去藏书楼了,你需要好好睡一觉,睡醒之后再去吧。”

    她觉得他神智有些不清醒,或许是因为被沐府赶出又被各大学院拒收的压力所致。需要好好休息。

    灯火摇曳,叶彻皱眉,看着她毫不忌讳自己在场梳理秀发,觉得自己很多余。

    “我需要抓紧读书修行,你把钥匙给我!”

    他走向角落的梳妆台,站到她身后,伸手索要。

    她没有回头,歪着头摘下左耳的朱坠,在铜镜内看着他道:“你需要好好睡一觉。”

    他皱眉,随后舒展开来,神情越发平静,这说明他有些生气。

    “月姑娘,希望你尊重我,礼法有云,勿”

    他还未说完,就被她用梳子敲击梳妆台的声响打断,他停止了言语。

    她转过身,绝美的容颜透露出淡淡的怒意,她起身,双手一掐腰呵斥道:“姑奶奶我今天就不尊重你了!赶紧去给我睡觉!再敢说胡话别怪我揍你!”

    她言语间,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气息,就好似春江之水,棉柔中带着某种攻击性的力量。

    叶彻睁大眼睛,他没想到月如烟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他沉默,转身上了楼梯。

    月如烟美眸一动,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他吓住,随即发出一声愉快的轻笑。

    窗外的虫鸣停止,小楼内只剩下月如烟哼着小曲的声音。

    她对着铜镜继续摆弄自己的秀发,现在她还不困,所以就坐在这里消磨时光。

    浑然不觉间,她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心中暗笑。

    微微侧身,让开一点距离,从铜镜中看向自己身后的叶彻。

    但下一刻,她朱唇微张,双眸内带着深深地不可思议。

    她起身回头,见叶彻很认真的看着自己,他身上背着行李,右手拿着他的剑,左手拿着剑鞘,剑尖直指月如烟。

    她惊慌:“你你干嘛?!”

    他直视着她,很认真的说道:“我师傅说过,有压迫就要有反抗,天道循环,因果不息,我命由我不由你!”

    “我、要、反、抗!”

    他一字一顿的认真说道,漆黑的眸子内看不出半丝畏惧。即使她是扩意境修士。

    他方才上楼是因为他中午换衣服的时候将行李和剑放在楼上的桌子上,所以他去取剑。

    她听着他说完,反应过来,随后向右边移了两步,他没想到叶彻竟然会对自己出剑。

    “把钥匙给我!”他看着她,继续索要。

    她摇头,道:“你应该好好睡一觉,不要在说胡话了。”

    “我需要抓紧时间修行,我没有说胡话,请你尊重我!”

    她暗自咬牙,压下自己内心的怒意,对他轻声说道:“你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觉,现在太晚了。”

    他依旧是那句话:“请你尊重我?把钥匙给我!”

    她再忍,他依旧索要,她继续忍。

    他想要出剑,她忍无可忍。

    咻的一声解下自己的腰带,迎着他的剑挥舞过去,腰带上夹杂着某种势,她用出的是一种鞭法,配合她扩意境的能力,一下子将叶彻的剑缠绕。

    稍一用力,他的剑脱手而飞,她借势一脚踹向他的胸口,他顿时倒飞出去。

    她这一脚当然没有动用任何手段,只是单纯的一脚,虽然没有动用修为,但扩意境强者的力量又岂是叶彻个普通人能够受得了的。

    他倒在地上,左手撑地坐起,右手捂着胸口,他感觉自己胸口好似被一块大石撞击,有些喘不过气。

    月如烟在叶彻倒飞出去之后便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和他动手。

    他看向她的目光充满怒意。

    她看向他的目光充满歉意。

    “现在可以好好休息了么?”她走向他,轻声问道。

    “月姑娘,我想看书修行,请你尊重我!”他话语不卑不亢。

    是的,他只想看书修行,否则他也不会来都城,也不会认识月如烟,更不会请求月如烟带他来这里。

    她沉默,挥动手中腰带,将叶彻两条胳膊绑起。

    他无法挣脱,腰带上似乎蕴含着特殊的力量,让他挣脱不开。

    因为她使用的是水月鞭法,柔而不轻,很简单就束缚住他。

    随后也不顾他的挣扎言语,一把解下他的腰带,将他的双腿绑住。

    但随后她还觉得有些瑕疵,回头看向梳妆台上的绒绸,回身取来,塞到了叶彻的嘴里。

    任凭叶彻千般叫嚷,她也感觉世界终于安静了。

    她将叶彻提起,放在了桌子上,把油灯放到梳妆台上。

    又洗了把脸,便哼着小曲上楼休息了。

    叶彻神情平静,双目无神,他感觉自己来这里似乎并不是那么好

    ……

    ……

    藏书楼内,那一座无人问津的书架下,有着两盏油灯。

    灯火摇曳,照亮着两盏灯之间的少女,那少女静观手中书籍。

    良久,她抬起头,看向窗外被残云遮住一半的明月,口中喃喃:“不是说会来么?”

    她听到了叶彻和月如烟在这里的全部对话,知道叶彻是个很爱读书的人。虽然她不知道叶彻是怎么进入这里的,但她很想见见这个和自己一样爱读书的少年。

    片刻后,她起身离去,带起一阵清风,将两盏油灯吹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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