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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为孤单?

    孤单者,心往之而身独也----无论多么心往,也不过是单向的依赖,结果只能是无人问津。

    象琦便是一个孤单的人。

    “给我们的小队起一个名字如何?”

    无人回应。

    象琦悻悻而归。

    那一日,掌门沉痛地道出这次任务的利害之后,自己便义愤填膺地接下了这个拼死老命的任务,现在想来,那时掌门循循善诱的嘴脸颇有些假惺惺的味道……象琦悔不当初,自己委实是做出了一生中最为错误的选择。对于丢命自己倒也不大在乎,但是,每每想到如果自己临死前旁边是这么一群孤言寡语心向各处的人,刺骨的凄凉便贯绝全身……

    北水鸣也有意让彼此之间心照神交声气相投,毕竟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出门在外家伙几个关系好了也好办事。不过,若想让北水鸣随便说上两句话,那是天方夜谭。

    掌门为北水鸣一行精心预备了一个豪华盛大的饯别仪式。此次是秘密行动,饯别仪式想必也就来一杯酒客气客气,但众人还是太小看这场盛宴了。

    只有三个人参加了仪式----掌门、副掌门、百护长张统士。且不提总长,连无护长都缺席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不过这场面,用仪式来称呼似乎已经不合适了。没错,这只是单纯的送别,如同夕阳西下,一个失意落寞的诗人渐行渐远,身影逐渐淡没,临别前,友人赠予诗人一杯酒,再三叮嘱,一路小心。不过,这个仪式甚至连此都不如……

    临行前,百护长忽然开怀大笑,笑得直打跌。

    “怎么,感觉我们会失败?”北水鸣淡淡道。

    “啊?不不不,怎么会呢,啊嗤嗤嗤……”正说着,百护长禁不住又笑了,“我只是想象不到你们几个珍奇之物凑在一起并肩作战的样子啊!嗤嗤……”

    百护长又面带嘻笑地凑到象琦跟前,低声耳语道:“嘿,小子,你以后的日子怕是就不好过喽!”

    象琦满背都是冷汗:“啊……是吗……”

    “象琦这抹油过不了多久怕是就要后悔了吧?”掌门暗笑。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象琦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早晨的山野中,春风和煦,鸟声啼啼。

    有些性急的雄性林鸽们,已鼓起勇气跃跃欲试,准备一展自己的歌喉。它们松起颈上的羽毛,颈部胀出一个半球,背羽隆起,尾羽如同散开的折扇,豪放的咕咕之音高高扬起,奏响了春日醉人的山野恋歌。每展一次歌喉,它们便傲然地扫了扫身上的羽毛,仿佛万物皆为臣服于自己羽下的尘埃。

    而有些幸运的朋友,已经找到了自己终身的归宿。

    一对令人眼红的新婚夫妻已开始在巢中献上自己最初的一吻----雄方闭上眼睛,微微启唇,“你明白的。”雄风似乎在如是对雌方说。雌方见状,略有羞涩,难以动唇。雄方没有动作,只是继续紧闭双眼等待雌方馈赠给自己最为甜蜜的一吻。雌方抖抖身体,壮起胆子,“那么,我来了。”夹杂着一丝微颤,雌方的喙缓缓向雄方接近……

    嗖嗖!

    这对未圆之镜应声破碎,它们的咽喉就此被死神的镰刀划破。身边的伙伴被惊得四散奔逃,还未完成的仪式被两个不速之客瞬间毁灭。

    雄方没有想到,那是自己生命中最后一次闭上双眸。雌方付之一笑,我没有后悔哦。随之,雌方的双眸也渐渐合上。

    不久,白色的烟雾徐徐升起,一股刺鼻的香气扑面而来……

    “队长,这你都能射中!”象琦挥舞林鸽叫好,香气随风弥漫。

    “只是抓住了空隙而已。”北水鸣本不想说话,但禁不住象琦在对面不住地吵吵嚷嚷。

    林鸽本十分警觉,反应灵敏,瞬间的异光怪音便能引起它们的骚动。而对于北水鸣而言,自己不过是抓住了林鸽最为松懈的那一瞬并将飞镖送入了他们的心脏而已。

    爱恋,有时也是生命的坟墓。

    象琦尽量使自己习惯说话时没人搭理,不然的话一路下去自己恐怕真的吃不消。不过,见这四人吃得津津有味,象琦心中倒是有几分快意,虽然烤林鸽并不需要多少技艺。但……象琦摸摸自己的腹。真是可怜这五对鸳鸯夫妻了,在它们鸽生中最为**的那一刻,帷幕被无情地扯下了……

    “北。”寒萧然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掩唇一笑,并改口道,“队长,前方十几里便是凌郡了,我们下一步该如何?”

    北水鸣没有回应。

    此地为宿博岭,不从属于任何势力,是一个无法地带,常有来来往往的商队经过此地进出凌郡,商队交易的多是统皇域内的布匹茶叶和北族的羊肉马匹等。十六年来,常来骚扰舞旋国边境的、号称是马背上的大汗的北族,已被统皇打击得服服帖帖,被迫俯首称臣,双方的商队从此便挂上铁钩。

    而凌郡,属吴州管辖,是敌人的门户,也是进入吴州的第一道坎。过了凌郡,便是瀛郡,北水鸣曾因调查任务到过那个地方。他清楚地记得,刚入瀛郡的时候,自己眼前如同换了一个世界。平心而论,影罗门那地方……根本无法与瀛郡相比啊。

    只凭瀛郡是一座城市,便能将影罗门甩出十万八千里。这似乎也没办法,地盘狭小,险川峻岭,城市这东西根本无从谈起,当年群雄兼并的时候掌门怎么也不搞块富饶之地……

    当时北水鸣的确是长了见识----各种商贾穿梭往来,驮运货物的骡驴紧随其后;闹市之中行人络绎不绝,各色商品琳琅满目,讨价声、叫卖声、呼喊声此起彼伏;大街之上酒楼林立,人烟如云,坊肆穿插纵横,大路旁搭了各种草棚铺席……更为要命的是,据说统皇所在的都城伺水,比此地还要繁华!

    掌门猜测粮草极可能在瀛郡附近或干脆就在瀛郡当中,北水鸣毫无异议。于此同时,掌门还给他透露了一个截然相反的情报----无护在统皇域内的所有调查分队都报告,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换句话说,统皇无论是粮草还是兵马,都没有行动的迹象。这实在耐人寻味,兵家有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既然统皇已决定开战,粮草定然也部署完毕,可这儿连士兵的影子都没见着,简直怪事一桩。不过,从统皇决定开战到没有动静,这些情报掌门都深信不疑,单视十六年前统皇搞的那一出好戏,掌门也没有怀疑的胆量。

    这是一个可怕到极致的男人。掌门虽从未与此人谋面,但已对此人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简傲绝俗,孤立群颠,却又从不知顾忌为何物,不拘泥于繁琐的形式,毫不吝于放出各种手段。掌门最厌恶这种劳什子,世界上最为棘手的敌人便是自己本身,而这个男人,简直就是自己的同类!

    不过,现在掌门压根不用想这些有的没的,想多了也无益,反正烧粮草现在是北水鸣的活儿了,让那小子自己一个人头疼吧!

    “还在想粮草的问题?”不知何时,寒萧然已在北水鸣身旁坐下。

    北水鸣点头,但依旧一言不发,仰视着水洗的天空。

    “还是顺其自然吧。”寒萧然继续缓缓地说道。

    北水鸣眉梢微挑:“你又算卦了?”

    “只是没有卦盘。”

    “不是这个问题……”北水鸣挥挥手,“罢了,什么卦象?”

    “水在火上,既济。”寒萧然补充,“此卦利于出行,但须注意些周遭之事。”

    象琦差点没把那对鸳鸯夫妻一口喷出来,寒萧然说的不是废话么?这就好比一算卦的告诉你,将来你定当家财万贯,只要你能发财。

    “我对六爻卦无甚了解,不过。”北水鸣转过话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既济卦是初吉终乱吧?”

    世上无论何种卦象都没有凶吉之分,既济也是如此。当它携来好运的同时,或许也隐匿无数凶机。

    “这不是我们打开第一扇门后才须考虑的吗?”寒萧然眉间露出一丝笑意。

    “你还记得我们的初遇吗?”北水鸣话语中的嘲讽纤毫毕现。

    “那一次算是我的失误吧。”寒萧然坦然。

    北水鸣耸肩:“也罢,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吧。”

    黄昏。

    天空彷如一位雍容华贵的公主,身披菊红色的纱衣,在雕梁玉宇中缓缓挪步,步伐优雅从容。烛火渐渐微弱,娇嫩玲珑的身影幽幽地在逐渐昏暗的烛光中黯淡。

    “李空。”象琦忽然叫道。

    “嗯?”李空转头应声。

    “你确定我们马上就要到小镇了?”象琦有些不安,“我怎么感觉……前面的路还很长?”

    姬榆瞥向象琦,这个一无所长而又怨声载道的男人,为何会混进这个小队中?

    “不用急。”寒萧然回过头替李空答道,“我曾来过此地,不出须臾我们便能到了。”

    行在一字排头的北水鸣忽然停下脚步。

    “瞧,小镇到了。”北水鸣淡淡道。

    “真的么!”象琦喜出望外,兴奋地把头扭了过来,“那我们赶紧……这哪门子的小镇啊!”

    方才四人的注意力都在象琦身上,浑然没有注意到身前骇人的景象,因而当四人转过头时,都被深深地震骇了。

    简直是满目疮痍。

    土地如同被巨猛野兽暴狂地撕挠过一般,露出狰狞的面孔,在夕阳的铺衬下,面孔更为可憎;地上触目皆是无数破落不堪的树木,而其中有些似乎曾被庞然大物碾过,已经碎如细沙;树枝树叶尸骨成山,一片狼藉。此番景象,竟延伸至五人的视野尽头!

    五人又前行了一段,视野中的树骸愈来愈多,直到这条被不速之客开出的无名之道的尽头,树骸已成山般堆积,而方才所见的树骸数量与此相比,就有些相形见拙了。

    “你们认为,这可如何解释?”北水鸣眉头紧锁。

    众人屏息,似乎有股未名之物生生堵在他们的胸口中。

    风声呜咽,沉寂犹如铁索,死死地锁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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