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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瑟的秋风吹在荒凉的古道上,层层落叶吹得像无数翩跹的蝴蝶。虽然只是入秋不久的天气,但靠近北方且地势高耸的间云城已吹起了凛冽刺骨的寒风,刮在人脸上跟刀割一样。使平日里就显得冷清的城门此时更是显得无比寂寥。

    但也并不是完全没人的,今儿个一大早就远远走来了两个人影。走得近了就发现是一男一女,衣襟上落满灰尘,手上牵着两匹低着头显得无比疲惫的马,在群山的背景中一步一步的走近古旧的城门,靴上飞扬的尘土散开,那脚步声就像是虚空中冥冥奏响的鼓点,一开始只在乌云中沉闷的翻滚,就像暴雨前只能隐隐听到的雷声。这是一切故事的起点,在最开始时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一天有两个这样的年轻人,在长途的跋涉后进入了这一座荒凉的边城。

    走近之后那青衣公子就抬头望着城门发出了感慨:"飞车三万里,白云入孤城。这就是间云城了。"他的嗓音极是清润,应是读书人念书的嗓音。清秀的脸上一双温雅明净的眸子,仿佛时刻带笑般让人不自觉的产生亲近之意。

    旁边的白衣女子只是爱理不理的嗯了一声,看了一下四周就有些不耐烦的问道:"那夏国的人呢,来了没有?"她的脸庞被厚实的帽子捂得严实,双眼处还带着一副银色的面具,只抬起头时会看到她开裂的嘴唇和苍白秀气的下颌。单薄的背脊上背着一副弓箭,铁质的长弓就像一只庞大的黑鹰伏在她的背上。

    青衣公子厘镜笑了笑答道:"他会在山神道那等着我们,山神道位于间云城后,我们还是先进城吧。"白衣女子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牵着马就跟着厘镜走了进去,守城的也只有一个老兵,掀了一下眼皮看了两人一眼就让他们走了进去。城中也是一片萧瑟的景像,间云城地势崎岖,虽是东陆与北原的交界地,但因有有"草原之牙"之称的郎扎隆山从中阻挡,这道天然的屏障使来往的商贩望而却步,也只有一些自祖上就于此定居的人还仍是留在此处。

    青衣公子厘镜一路上笑呵呵的,也不顾白衣女子心不在焉的态度就说起了这座城的过去:"间云城还是四百多年前平野皇帝在位的时候修建的,本是作为一座哨所,但时间一长平野帝也就意视的这座哨所并没有什么作用就废弃了。《越戎卷》中也说过间云城是:‘西北荒凉之地,往来者鲜外人矣,难觅兵士也。’只是没想到后来武烈皇帝会打通了山神道,东陆和北原的交往再也不用往南绕过宏隆水野,间云城一下成了军事要塞,一时间驻守它的将士最多达到了上千人……"厘镜的三叔公就在少年时驻守过间云城,老人家一辈子也忘不了这片边塞"北天穹窿星如斗,孤风随过万山惊"的苍凉空茫,时常念叨着让厘镜的父辈也是听着间云城的美景与传奇长大。所以厘镜在进入这座城时却有故人重逢的感触,听了很多遍的城,如今真的入了城门,扎扎实实的踩上了这的土地。

    厘镜的目光望向这座荒凉的古城周围围绕的群山,眼中突然出现出一阵细薄的微光,手指着一座山峰绵延无尽,顶端积着稀薄雪光的大山说:"阿葵,你看那就是郎扎隆山,草原语的意思是‘天幕’。那座山的背后就是广袤的草原。那里的青草无际,上面奔跑着无尽的牛羊,毛发纯白就像飘来的大片云朵。东陆的皇帝长年渴望着草原上的牛羊皮货,草原的君主也渴望东陆的珠宝绸缎。但都被这一座山所阻隔,像天幕一样的山把大陆分成了两个世界……""我们就是要去那里吗?"阿葵显然不太关心这座山有什么意义和叫啥名字,她只是觉得那座山爬起来绝对不容易。而这次他们就是带着西翎朝皇帝的任命,前往那片很少为东陆人所踏及的广袤草原。在他们的前方,就有这么一座必须要经过的山。所以她望向天际下的朗扎隆山时也微微皱了眉头。

    "有山神道,我们会很快过去的。"厘镜倒不再意她的打断,笑了笑说道。

    "不是还有飞花楼的人吗?也不知道追没追来,段无垠他现在也肯定不好过,要从南边的宏隆水野进入草原,这不是要经过飞花楼他们的老巢吗?"阿葵的声音闷闷的从半遮住脸的衣服里传出来,怎么听都能从那冷淡的语调中听出一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他们是九月初九离开的平襄,一路上就经历了三十二场追杀,领口处都绣着西翎第一大杀手组织飞花楼标记的白色花瓣,但也不知道都是飞花楼的人还是有些是浑水摸鱼,但可以肯定想他们活着走不到北原的人一定不少。

    一想到这厘镜的嘴角就勾起了一丝莫名的笑,看来平襄城中的暗流已经是等不及浮出来了,不过那传说也实在是诱人,足以让本来就处在风雨飘摇中的西翎朝中的众人不惜一切去抓住这么机会。一想到这他不禁低叹了一声:"龙神啊……"他们跟段无垠分成两路,他和阿葵前往平襄,而段无垠前往了南岭的方暹古国一带,约好于朗扎隆的山脚下见。在临行的前夜段无垠还在扎一个破风筝,大咧咧的坐在门槛上,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脚还痞气十足的抖动着。

    厘镜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信任那个不靠谱的江湖术士,都说咒师是阖央大陆上最恐怖的一群人,但段无垠就是那种你打他一巴掌他还会把另一半脸都凑上去的人。但这个人是厘镜最好的朋友,让他全心信任的朋友。

    "无垠我安排了人一路护送,这些人应该能帮他避开追杀的人,另外……"厘镜的声音被前方传来的一阵鼓声所打断,前方的集市上竟聚集了一拨的人围在那,本就没有多少的摊贩也收拾东西围了过去,人群中还不时传了阵阵喝彩的声音,几截白色的长袖在人群中翻飞的仿若莲花盛开,鹤起盘旋。

    厘镜不自觉的就笑了,对着旁边的女子说道:"阿葵,我们也过去瞧瞧吧。"女子仍是没说什么就跟着走了过去,围观的人们也没有太在意这两个外乡人,仍是兴致勃勃的看着眼前的表演人群中央的空地上是三个女子在跳舞,穿着白色的纱衣,袖口领口处都订着白色的亮片,每一个回旋跳跃之时这些亮片在阳光下就像飞旋的蝶群。而且这些女子的脸上都戴着白色的面具,唇脚用朱砂笔勾出一个艳丽的笑容,眉梢也是用艳红的朱砂高高勾起,看起来十分的喜庆欢快。

    这三个跳舞的女子旁边还有一个击着腰鼓的女子,身量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身白色短打,扎着双团髻,发髻上系着大红的飘带。手拿两柄白色绸扇,扇柄上也是系着大红飘带,挥舞双扇的同时又以扇柄击鼓。她的脸上也同样戴着面具,只不过是白底红纹的狐狸面,狐狸的嘴向一边咧开,露出一个歪斜的笑容。

    击鼓的女子是一边跳一边唱,清灵灵的嗓音山溪一样明澈欢快遇山就走山行道哎遇水就过水下河哎打雷就在路上住起风把天吹出洞哎走遍繁城变孤坟不愁没有亲与朋哟不怕山高水又长喽"原来是河丘的偃师,竟也是到这儿来了。"离镜已经看到那些舞女露出的胳膊都是呈一种灰白色,就像刷上的一层白漆一样。而且她们的舞步也是带着一丝僵硬,再加上这首歌厘镜就知道这个击鼓的人是一名偃师。

    偃师本是河丘一名械师的名字,与妻子感情深厚,只不过后来妻子因一场重病去世。偃师思念成狂竟运用机械之术造出了与自己妻子一模一样的人形傀儡。只不过傀儡终不能成人,他为此呕心沥血几十载也没有放弃自己的执念,到后来一心钻研傀儡之术并传给了自己的弟子,傀儡之术就此在世间流传。只不过偃师们收徒传艺有两个奇怪的条件。一是必须经历丧亲之痛,二是在学会基本技巧之后就要独自在世间行走,熟悉一千个人的音容笑貌才算是艺成。所以偃师总是流浪一样卖艺行走,身边也只有傀儡相伴。

    击鼓的女子舞着白绸扇走到了厘镜他们这一处,红色的绸带和白色的扇面交织起落,随着鼓声愈发县得急促的舞步,白色的长袖已成了一片翻涌的浪花,只让人觉得满天都是白色的影子。

    离得近了击鼓女子发髻上的红飘带差点都扫到厘镜脸上,那张歪斜的狐狸脸嘴角好像咧得更开了点,面具后的一双淡褐色眼睛对着厘镜轻眨,狐狸一样带着狡黠的笑意。

    没等厘镜看清楚她就又移动了脚步回到跳舞的女子旁边,收起扇面只以扇柄击鼓,扇柄是上的红色飘带不停的飞跃落下,划出的弧度美丽的宛如蛟龙飞舞。

    跳舞的女子随着渐变的鼓声舞步也变得愈发轻快,脚步慢慢合拢,白色的长袖聚在一起后又突然散开,两边的女子同时伏地,中间站着的女子两袖如蝶翼一般散开,白衣飞落露出斑斓的里衣,上面绘着一只垂死的伽楼罗金翅鸟,笔法粗劣只是以浓重的笔墨渲染这悲壮的一幕。

    金色的伽楼罗向天长鸣,两翼无力下垂,那舞女的脖间还戴着一颗青色的玉珠,正好是对着伽楼罗大张的嘴部。厘镜一看到这一幕瞳孔就瑟缩了一下,笑得愈发意味深长,阿葵的手也是暗自就握到了自己的长弓上。

    旋转的舞女在最后的一个动作停止之后就静立在了原处,击鼓的女子笑嘻嘻的向周围的人要着打赏。厘镜他们就在原地看着她,一直到人群散去,她轻击着鼓点指挥傀儡离开的时候才又回头看了厘镜一眼。那眼神就跟她脸上的狐狸面一样,狡黠而又带着某种莫名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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