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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问天身子停顿了一会儿,仿佛是狠下了某种决心,慢慢直了起来,然后起身,目光冷冷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这一次,众人却意外地保持了沉默,都下意识避开了那双坚定的眼眸。

    “我沈问天一生之中没做过半件贻羞师门之事,你们此番威逼无非是想知道魔珠的下落,妄图占为己有,魔珠是我妻子以性命才保全住的,至于魔珠现在何处,我原也知悉,但我绝不会告诉你们!”

    “可是!我也不希望师傅他老人家一百多岁还要和各位以命相拼,今天,我唯有一死来结束这场纷争,希望各位不要再为难我师门!”

    闻听此话一出,天极真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只听一声虹剑出窍,旂悲鸿不及反应,手中长剑以被沈问天拔了出来,以迅雷之势横在了颈边,剑入三分,鲜血飞洒。

    这一息之间发生的事,快到让所有人来不及阻止!

    殿堂后方,男孩怔然地望着这一幕,刹那间,仿佛周围的声音都变得那么遥远,只有记忆中那个一直陪伴自己成长的不朽之躯,缓缓倾倒!

    然后,从背后伸出的一只手掌温柔地遮住了他的眼睛,视线一下变得漆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失去了光明,他的心忽地就这么悠悠沉了下去,那么的深,那么的沉,永坠黑暗!

    男孩本能地想呼喊出声,却还有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那挣扎着呼喊的声音也就被捂在了口中,欧冶流云眼见师弟已经自刎,强忍着悲痛的心情把他拖离了偏门。

    “问天!”

    天极真人一声悲呼,凌空跃起,五步并作两步接住了沈问天倾倒的身体,悲声呼唤着:“问天!你为何要这么傻呢!”

    御剑门一众弟子唰地围了过来,沈问天虽离开师门五年,但他们情谊却不曾断开,旂悲鸿也单膝跪在了师弟的身旁,神色呈现一片悲痛,沉沉地垂下了头去。

    殿堂中,这等变故实非众人始料所及,正道各派掌门面面相觑,此刻脸色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哗声一片,天龙寺以远航大师为首,众僧人尽数低头,面有悲悯之色,低声颂佛号不止。

    顾清风海无涯等人已领教了天极真人如烈火般的真性情,担心他会因痛失爱徒而迁怒于众人,纷纷找了个借口,都想着赶紧离开御剑峰才好。

    御剑门众人都沉浸在一片悲痛中,对他们的敌意却是更重了,许多弟子原本已经入鞘的法宝仙剑又重新祭出,只等天极真人一声令下,只怕这些正道中人就要为爱徒殉葬了。

    顾清风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额既然沈七侠已然自尽,那么前事一概不咎了,我等告辞!”

    但天极真人却没有去理会这些逼死自己徒弟的人,原本七个弟子,如今连他最疼爱的七弟子也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正侵蚀着这位老人。

    旂悲鸿红着眼眶,对神色尴尬的众人,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恕——不——远——送!”

    逍遥阁、瑶池宫、异朽山庄、七绝殿四派最先离场,殿中最后只剩下了凌正钦和数百名御林军及远航大师一众僧人,拥挤的昆仑大殿又空旷了许多。

    凌正钦此行目的也算达到,虽然还是发生了一些变故,万幸是终究化消了干戈,他也能对朝廷有个交代,只是,沈问天的自尽着实让他感到惋惜,可惜了一代英才,竟是这般下场。

    微微一叹,凌正钦对天极真人道:“前辈!令徒的不幸本官深感悲痛,但人死不能复生,还请真人节哀,保重身体,无论日后御剑门在正道中处于何种地位,大秦王朝都始终与贵派共进退!”

    旂悲鸿起身相送道:“有劳凌大人转告皇上,我御剑门永感皇恩!”

    “告辞!”

    凌正钦诚挚地表明了朝廷的立场,也不便在此久留,便一招手,带着队列整齐的御林军离开了大殿。

    目送着朝廷的人马也出了大殿,现在场中只剩下了御剑门和天龙寺众人,旂悲鸿对一脸悲悯的远航大师道:“敢问远航大师,今夜大驾我御剑峰,可也是为了魔珠一事吗?”

    远航大师缓缓摇了摇头,惭愧道:“老衲原也是为妥善处置此等魔物而来,却不曾想令师弟性情如此刚烈,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老衲惭愧啊!”

    “阿弥陀佛!”众僧人又是一阵佛号低颂。

    旂悲鸿本就无意责难于天龙寺,便好言道:“大师不必自责,天龙寺与我御剑门一向交好,今日之事罪不及众位大师,此刻天色已晚,各位大师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如若不嫌我御剑门居所简陋,请随我到客房暂歇一晚!”

    远航大师看向了正值悲痛难当的天极真人,心中虽有所迷惑,却也不好在此刻坦诚相陈,只好对旂悲鸿施以佛礼道:“如此!有劳旂施主了!”

    旂悲鸿引路道:“大师请!”

    天龙寺一众人离开殿堂后,此刻大殿中已无外人,欧冶流云牵着男孩从大殿后方走了出来,从层层包围的御剑门弟子中,男孩一眼就看到了父亲的身影,他的血染红了大片的青砖,使得刻印在地上的“舞剑”二字如血铸的一般。

    男孩大步飞跑到近前,扑倒在沈问天的尸身前,哭着道:“爹爹,你不要死啊!不要丢下岳儿啊!”

    天极真人把男孩抱在怀中,慰声道:“孩子!你爹已经走了,以后师公就是你的亲人,御剑峰就是你的家!”

    男孩摇了摇父亲已渐渐冰冷的身体,此情此景,早已把男人有泪不轻弹的教诲忘在一边,泪眼满含无助地问:“师公!他们为什么要逼死爹爹!”

    天极真人微微轻叹一声,男孩默默地伏在师公的怀里,两行眼泪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滑落,就是从这一刻起,他纯净无暇的小小心田缺了一角,从此不再完整。

    御剑峰的山脚下,四周火把缭绕,四派众人并没有急着离去,静静地望著御剑峰,奈何沈问天已死,自然也不好再对御剑门咄咄相逼。

    顾清风苦笑着道:“真是没想到啊,我们大家不远千里赶来这御剑峰,却连魔珠什么样子都没见到!”

    海无涯冷哼道:“天极老道的徒弟倒是有骨气,他这一死真是一了百了!”

    异朽山庄众人中一名前额凸出的男子走到慈尊边上,低声道:“庄主!难道我们就这样走了么?”

    慈尊看了那人一眼,还不及说什么,九缨仙子就冷嘲道:“难不成你还要杀上御剑峰昆仑大殿去吗?”

    “有何不可!”风无声负气道:“御剑门这百年来处处欺压我们四派,总有一天定要向他们讨个公道。”

    顾清风笑道:“说的好!”

    慈尊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负手望天,虽然表面上异朽山庄是保持中立,但其实却是在不动声色的观望,有便宜就占,占不到便宜就看热闹,结果这场热闹就从头看到了尾。

    顾清风忽地转过脸来,对九缨仙子众人道:“我倒是听说了一件事,据说沈问天还有两个遗孤,女孩日前已被魔宗劫走,男孩应该就在这御剑峰之上!”

    海无涯一怔,这逍遥阁神通不小,居然能打听到此事,而且如此知悉得如此细致,当下也信了几分,便道:“真有此事吗?倒不知顾掌门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的?”

    顾清风眼中隐隐有精光闪动,道:“我自然是打听来的,至于消息是否属实就不得而知了!”

    九缨仙子面冷如霜,显然对魔珠一事还在耿耿于怀,却也对顾清风的为人有些抵触,冷言道:“有没有留下遗孤很重要么?人都已经逼死了,顾掌门不至于连孩子都不放过吧,还是说顾掌门想借此挑拨我等夜探御剑门,若是如此的话,我可没那么无趣!”

    经九缨仙子这么一说,海无涯也不是傻子,心里冷笑一声:这顾清风真不是好东西,从在昆仑殿起就一直在暗中挑拨,可见他是有多想染指魔珠?

    顾清风若无其事的样子,又是一笑,故作惋惜道:“仙子误会了!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既然大家对魔珠都断了念想,今日就此别过吧,只是经此一事,恐怕我们已经跟御剑门结下了仇怨,日后难以做人啊!”

    说著,众人转过头去,缓缓地向身后凝望,夜色中,那座高耸巍峨的御剑峰,直插云霄,威武得几乎不可一世,隐约能看清白云环绕,仙气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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