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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澜把头埋于张良胸膛之中,用近乎怯弱的语气说道:“不要一生,不要一生………

    “不会一生的,因为你不会消失的,一定不会!” 他温柔地抚着她的发,梳理着她被风凌乱的青丝。

    “到了。” 张良忽而落在一间客栈门前,将月澜放下。

    说着,他走进了客栈,因为满脸胡子体型偏大的男子闻声而来,见到来者,便向张良极为勉强地作了一揖:“子房,这么晚了,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张良儒雅的回礼,谦逊道:“也不是何大事,就是子澜她近日想来墨家,但现下天色已晚,便想将她安置于你这,若是不嫌麻烦,就……”

    不等张良说完,庖丁立刻接着道:“不嫌麻烦,颜姑娘想住几日都不碍事!”

    “那就谢谢庖丁前辈了。”

    张良与庖丁的对话,月澜早已无心去聆听,她只知道,当他离去之时,便是他们永不相见之时。

    可她放不下,真的放不下……

    也不知何时,张良在她心上已烙下如此深刻的痕迹,即使要强行擦去,也会留下被烙过的伤疤。

    不要走,快点跟他回小圣贤庄,阴阳又如何?正邪亦又如何?他不是不在意吗?那你又为何在意呢!

    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响起,让她头痛万分。在某一瞬间,她的心也如同被绞。

    唔……

    渐渐的,她的视线模糊起来,身子也开始软化,欲要倒了下去。

    “子澜,你……” 在她的印象之中,只听见了这3个字,之后的一切,她都记不得啦。

    她只记得,她倒在了某人的怀中。

    当月澜再一次醒来之时,已是清晨。但在这个早晨,听不见鸟儿的吟唱,也看不见树枝的绿色,几乎是死寂的枯黄色。

    她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好无力气,连坐起,都要费如此大的力。

    此地应该是墨家了吧,可周围都是寂静的,安静的,令人发慌……

    “ 咔哧。” 是木门打开的声音。月澜望向窗外,却见到一位身着素衣的清丽女子。她端着刚煎好的汤药,朴素中又不失风雅。

    “端木蓉姐姐。” 她吃惊地看着端木蓉,以及她手上的那碗汤药。

    来就来嘛,端着药是几个意思?

    “岚儿,你总算醒了,你可知,你昏睡了3日,从未醒过,阿雪都急坏了,你说你也是,明明受了刀伤和内伤还要忍着风寒,纵是金铜之身,也经不了你这番折腾!你到底想把你的身体垮成什么样子?”

    端木蓉本就是“医仙”,当然见不得别人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絮絮叨叨起来,这让屋外偷听的某人镇住了。

    他家蓉儿,从来没有这样关心过他,她唯一关心的男人,就只有盖聂……

    大家为他默哀吧,一个盗王之王,偷得了所有东西,却怎么也偷不了她的心。

    正当屋外某人心里把盖聂100遍啊100遍时,就听见屋内月澜不咸不淡的说:“让你们费心了,澜儿惭愧,药先搁着,我出去一趟,待会回来再喝吧!”

    “可待会儿……”可待会汤药凉了,就过效了。端木蓉望着走向门外的月澜,不禁摇头。

    “丫头,去哪呢?” 盗跖见月澜出来,问道,可月澜无心理会,淡然道:“盗跖首领还是不问的好。” 说完便离去了。

    小丫头似乎,心情不太好呢……

    她也想开心,终是开心不起来。不知为何她的心一再揪痛,就仿佛被人撕扯一般。她的心,像是回到了三年前,那个月夜。扶苏公子亲口告诉她,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时的疼痛难忍。

    泪,迎风而下,发,随风凌乱。也许,她做的决定,对张良是不公的,但,终是为了他好。

    总算,她再一次尝到了失去心爱之人的感受,那感觉依然是难受的,不同的是,这次,是以温暖告终的诀别,没有无奈,没有凄凉,更没有仇恨……

    她不由自主地抬手触碰了嘴角,那里属于他的温度已经消逝在空中,三日了,她昏睡了三日,不知在这期间,他过得如何?是一如既往的授课?是望月深思的想念?还是,还是墨家儒家两头走,默默照顾她?

    她还记得,初次遇见他是在荷塘边,那时的他,是如何的如沐春风,尔雅得体,还有他的腹黑,温柔……

    她看到了,她悲泣时他紧锁着像“川”字的剑眉;她伤心时,他眼角流露出的担忧之色;她快乐时,他不经意间微扬的嘴角。

    可她知道,那一切不会永远属于她,她只会是他人生中投入海中的一颗石子,起初荡起涟漪,然后就渐渐的平息,永不再泛起……

    她真的好想同他厮守,相伴到老。可心里的一个声音一直提醒着她,他们终归并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必不能一起共度浮华。

    月澜仰天、闭目,泪水又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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