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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两句话,还没等她走近就传来他的命令,“感冒茶在茶几上,你先喝完。”

    明明就是关心,还故作冷淡,陈美亚都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她蹑手蹑脚走到茶几旁,感冒茶还冒着热气,她捧在手心,轻轻抿了一下口,一股暖流通过肠道扩散至心窝。

    咦这不是他的杯子吗陈美亚又向四周看看,屋子里好像真的没有其他杯子,难道平时都不会有客人来吗算了吧,用他的杯子更好,杯子里还有他的味道呢。

    喝完感冒茶之后陈美亚有点不知所措,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回头看了陆亦宏一眼,一如在办公室时那么安静,她实在不知道他葫芦里买什么药,正打算开口,又被他捷足先登。

    “你先坐一会。”陆亦宏从不抬头看她,却似乎掌控了所有情况。

    “嗯。那我先去把杯子洗一下。”她实在无事可干,第一次到他家弄得满身狼狈还穿着他的衣服总不能大摇大摆打开电视机影响他工作吧

    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外面雷电交加,疯狂地怒吼着给雨滴擂鼓助兴,雨一直没停,越下越大,好似对这座城市不知有多大的怨恨,一定要将这座城市淹没才肯罢休。陆亦宏始终埋头工作,对陈美亚视若无睹,好像她根本就不存在,屋子里只偶尔有些按键盘的声音。

    陈美亚在沙发上静静地坐着,情绪也悄然发生着变化,刚开始有点喜悦有点愕然,现在是不安。她不是没有耐心,只是这种不知所以的等待销蚀了她的意志。她鼓起勇气走到他身旁。

    陆亦宏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窗户,“现在外面雨很大,开车也危险,等雨势小一点我再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

    陆亦宏不知道她住在自己楼上,似乎有点歪曲她的意思,他立马打断,“以后不要再追着我跑了。”

    “我不是追着你跑,我是”陈美亚想要解释,她的确是追着他跑,不过并没有追着他回家,情急之下她指了指楼上,“我住上面,1501a。”

    不过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陆亦宏已经说了以后不要再追着他跑,他的愤怒不是因为在乎,是讨厌,他讨厌被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这么缠着,还是一个刚跟前男友分手就急着投怀送抱不知羞耻的女人。他让自己上车督促自己穿衣服不要冷到还冲了感冒茶只是他不愿牵扯不清,由始至终他只想要相安无事地划清界线。嗯,他一定就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是自己愚蠢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态,曾经还以为他对自己有好感,只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陆亦宏眼中闪过一丝愕然,却没有像一般人表错情那样尴尬和抱歉,即便他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误会你了。那我就不勉强你留在这里了。”说完,他起身想要给她开门。

    陆亦宏在她身边走过,她却一动不动,“你没有误会”陆亦宏身子僵了一下,又继续朝门口走去,“走吧。很晚了。”

    “我爱上你了,陆亦宏。我看到你就会紧张会不自在,在办公室的时候我经常偷偷看你,会猜你在想什么,你没来工作室的时候我彷徨不安可是又没有勇气打电话问你为什么不回来,你说你喜欢华尔兹,我晚上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傻傻的在跳,你送我的小袖套我没戴,可是一直放在床头柜,想起来又看看,你叫我不要吃泡面,我有想要乖乖听你话,可我又想气气你看你是不是在乎我。我曾经以为你对我是有好感的,因为有好几次我们似乎都聊得很愉快。我好想好想要靠近你,即便你这么冷漠。我跟许泽刚刚才分手,不知在你眼中我有多么不堪,我对你真的没有奢望,只是默默的悄悄的爱,没想到会打扰你的生活,抱歉,我会离开。”

    陈美亚没有想要死缠烂打也没有期待陆亦宏的回心转意,只是结局注定不欢而散,让他知道也无妨,爱一人又不能说出口好难受的,让自己爱的人记住自己也是一种胜利吧说完之后她深呼吸一口气,朝门口走出去。

    开门的时候陆亦宏对她说:“你确定你爱的是我而不是回忆”

    他的语气似是在责备,责备她将他当做另一个人的替身;又似是在警醒,让她这只小羔羊迷途知返

    陈美亚没有回答,每个人都问她这个问题,她自己也反复问过自己无数次。没有答案如果他不像苏子睿,她也许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他可是没有如果,他像苏子睿这是事实。至于是否他口中的替身她也不明了,可有一点她很确定,她爱他。

    关了门,陆亦宏却不像刚刚那么冷静淡然,满脸失落和忧伤,他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回想着几天前张哲明跟他讲的话。

    “你知道陈美亚为什么会爱你吗”张哲明拿出一张照片,那是他们赢了篮球赛后四个人的合照,苏子睿搂着陈美业的肩膀,几个人笑得无比灿烂。

    “陈美亚喜欢他,可他死了。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自己跟他有多像苏子睿死了之后,陈美亚一个人去了美国,断了跟所有人的联系,后来是许泽找到了她。她酗酒,许泽陪在她身边帮她戒酒。你见过她手上的伤痕吗她自己割伤的,因为酗酒弄得神志不清。她掉到湖里差点死了,是许泽把她从死神那里拉了回来。她家里破产,许泽让她跟他一起住,照顾她。许泽跟她已经很多年感情,他拯救了她,也成就了她。如今不过是一点小误会,我希望你知难而退或者说是为你们三个人好,避免无谓纠缠”

    之前陆亦宏一直疑惑陈美亚的反常,第一次见面她不停地哭,原来不是因为伤口疼;在服装秀见到的时候她那么慌张,原来不是因为要面对很多人走秀;还有那次停电她抓着自己的手差点吓哭,差点被车撞到的时候她那么依依不舍得伏在他身上,原来都只是因为自己长得像她以前的男朋友,她对苏子睿用情太深了,他还记得在那棵大榕树下,她那么坚定地写下“苏子睿和陈美亚永不分离”,她的眼眸闪亮而深情,即便他离开多年,也从无人越过苏子睿在她心里的位置

    知晓了这一切缘由,陆亦宏真的心疼她,她有意无意的靠近陆亦宏是知道的,不过他却无法向她伸出手,张哲明说得对,许泽才是她的未来,而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去争取,虽然陈美亚说爱他,可这样的爱太牵强了,是建立他长得像她以前男朋友的基础之上,多唏嘘他无法承受替身的角色也不想陪她一起错下去,他知道她总有一天会迷途知返回到许泽身边的。所以,狠心一点,对大家都好。

    “滴滴滴滴”寂静的屋子里回荡着清脆的声音。陆亦宏回头一看,一个黑色铆钉双肩包挂在椅背上,有节奏地滴水。

    她刚刚似乎什么也没拿就走了,钥匙也没在身上,她肯定开不了门,可是她也没下来拿钥匙陆亦宏只觉得她傻,立马抓着包走出去。

    陈美亚在门口抱膝坐着,头埋着膝盖上静静落泪。是的,我们都早已过了那个嗷嗷大哭、哈哈大笑的年代。心头纵有百般愁绪也只能催出一股热泪,在脸颊上流淌然后被风干,无声无息,就连楼道上感应灯也感应不出来。

    电梯门打开了,灯也亮了,陆亦宏缓缓走到陈美亚跟前,她缩成小小的一团,像一只受了伤的小雏鸟,他很想抱着她让她不要伤心,可是只能淡淡地说:“你的书包忘拿了。”

    陈美亚企图站起来,却发现双脚早已麻痹,陆亦宏伸手去扶她,她绕过他的手把着力点落在墙上,自己站了起来。她装作不经意把脸颊蹭到衣袖上,拭去四处奔流的泪痕,不让彼此难堪。

    “谢谢。”陈美亚不愿看到他,也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的窘迫,她抢过书包,没有抬头,转身从书包掏出钥匙打开门。

    陆亦宏在她门前站了一会,转身踏进了电梯,目光仍落在她家的门缝中,直到电梯的门缓缓闭合,她家的门缝依旧没透出一丝光线,哪怕是昏暗的

    陈美亚走回房间,躺在洁白的床单上。这一次,她连小台灯也没开。光线会刺痛伤口,而黑暗能吞噬一切

    那些换了一身衣衫、变了一个发型就企图回到过去的人都是悲哀的许泽如此,陈美亚亦然

    、路人一

    小时候我们开心就笑,难过就哭,喜欢的东西就伸手去要,讨厌的东西想也不想就扔掉。随着年岁增长,我们一边崇尚着真性情,一边学着不漏声色地伪装。

    第二天陈美亚和陆亦宏都照常上班,礼貌地打招呼,若无其事地开会讨论。微笑不是一个最好的表情,却是一个在任何时候都不会错的表情。虽然笑容是僵硬的,是堆积在脸上无法漾开的刻意,虽然你我方寸之间是无法逃避的尴尬,可是又怎样呢谁叫大家高情商之人,工作得有工作的样子。

    一个星期之后合作的项目完满地画上了句点,比预期还提前了几天,这样也好,彼此再不需要伪装,再不用尴尬。

    曲终人散

    工作室里,同事们给陆亦宏办了个小小的欢送会,吃吃喝喝,打打闹闹,偶尔还煽情一下。在这场欢送会上,雀跃的悲伤的都不是主角本人,对他而言这里只是一个暂时的工作点,就如徐志摩诗中的“轻轻的我来了,轻轻的我走了,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陈美亚和陆亦宏保持着一段距离,没有远离,当然也不会靠得很近。中间隔着几个对陆亦宏心存爱意的女同事,几个女同事把他围得紧紧的,可能是想着以后也没什么联系,大家都豁出去了,叽里咕噜跟陆亦宏说个不停,好像要把这几个月以来闷着的话都吐出来才舒服。陈美亚自然不会表现得很热情,她在低头吃东西,偶尔也看看陆亦宏,他心情挺好的,跟同事们谈笑风生。

    突然,小赵郑重地“咳咳”两声,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女同事们都心知肚明,彼此交换眼色期待着小赵的严刑拷问。

    “陆总,你就告诉我们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陈总老是卖关子,故弄玄虚。要是有的话我们也只好死心;但要是没有的话”艺清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这个问题已经萦绕着她们四个多月了,众同事齐声欢呼,陆亦宏下不了台,笑笑着举起双手,“我投降了。我目前没有女朋友,并且不打算找女朋友。”

    还是跟上次回答陈美亚时一样,不过这次陈美亚听着却有点心痛,好像陆亦宏不是在回答其他的女同事,是刻意对她说的。

    “哪有人还说不打算找女朋友这么拙劣的借口呀大家可是只听到陆总还没有女朋友喔。”大伙儿都乐呵起来,小赵继续说:“不瞒你说呀陆总,我们全体女同事都对你虎视眈眈。”看来都是些勇敢追爱的新时代女性。

    “不管是已婚的还是未婚的。”小高揶揄。

    因为工作室里也的确有两个已经结婚的女同事,她们也乐此不疲地加入“陆总八卦协会”,一群女同事一找着空闲就在一起议论陆亦宏,然后又争风吃醋。这实在惹得男同事妒忌,不过抬头一看陆总的风姿只能低头掩面叹息,自愧不如啊。

    “不不不,得除了一个人,我们陈总对许先生可是矢志不渝”

    “陈总,你看叶总都结婚了,什么时候轮到你”

    同事们的八卦天性实在强烈,问题的跳跃度也高,稍有不留神几乎被杀个片甲不留。

    陈美亚勉强回应了一句“事业为先”,对于她和许泽的事只字不提。

    幸亏同事们也只是好事八卦,没长什么心眼,一点也没觉察出陈美亚的情绪。他们又把话题转移到叶暮头上去了,说叶暮就是人生的大赢家,有事业又有个这么好的老公,现在都有孩子了。大伙儿沉醉在叶暮的光芒之下没多久又把注意力转移到陆亦宏身上,大家问他什么时候能再见,什么时候大伙约出去玩,问他会不会再跟陈总合作

    同事们都很热情地闹腾着,陈美亚没怎么注意听,偶尔听到陆亦宏低沉的声音,她知道他也只是在应付着大家,不扫大家的兴致而已。

    欢送会尾声的时候,小嘉拿着一束花走近陈美亚,“陈总,由你来代表我们给陆总送花,刚刚我们在茶水间争来抢去也没得出个结果,由你送最合适,大家都没意见。你们合作这么长时间,肯定也很不舍吧。”

    陈美亚笑笑着接过花,她缓缓走向陆亦宏,短短几步的距离走得好吃力,她想靠近又害怕靠近。

    “祝你工作顺利,事业更上一层楼。有空多回来看望一下同事。”她还是有分寸的,至少在同事们眼里她今天并无异常。

    “谢谢。”陆亦宏接过话花,笑了笑,很礼貌,很绅士,却没有情绪,没有离别的不舍,也没有被现场欢快的气息所感染。

    不知何时小高已端起照相机,“陈总陆总拍张合照吧。1,2,3茄子”

    “我也要和陆总拍照”

    “我也要”

    “我也要”

    多亏了一班雀跃的同事,两人之间所有尴尬的间隙都被他们七嘴八舌填补得滴水不漏拍完照之后陈美亚就默默地走回自己办公室,同事们还在苦心想着各种拍照姿势,摆出最灿烂的笑容,她却不想再回头,不想再见到他的脸,欢笑的平静的或是冷漠的都好,反正永远触不可及。

    陆亦宏的东西不多,一个小纸箱就绰绰有余。陈美亚坐在他对面的办公室,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没特意看他,不过也知道他在收拾东西,她想起之前想要特意去他办公室让他看看自己的新发型,其实真是多此一举。他离开的时候好几个女同事都送他到楼下,依依不舍挥手作别。

    人去楼空之时陈美亚也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她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他的车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街角,她在心中轻轻跟他道了一声再见。除了一些突发状况以外,大多时候她还是平静的。她转过身回到办公桌前继续工作。

    前段时间忙,叶暮又请假,工作室新招了两个设计师,现在展览会结束了,跟陆亦宏的合作已经告一段落,陈美亚也没急着将所有的大案子都揽回自己身上,只挑了两个比较有难度的案子其余的分给同事做,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工作这么久好像都没这么自由过,天天都能准时下班。

    一个人的时候会发现一天24小时还挺长的。她每天下班就去超市逛一圈,买些新鲜的食材回家做饭。生活的列车改变了轨迹,生活习惯也有所变化。之前为了给许泽惊喜硬着头皮学做饭,学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也不是那么难。现在倒挺乐意做饭的,虽然只是自己做给自己吃,不能说是打发时间,充其量算是陶冶性情。学会杀鱼是一种成就;滚烫的油滴在锅上蹦蹦跳跳、唧唧喳喳是一场视觉盛宴;揭开电饭锅,米饭的香气扑面而来,升腾的水蒸气又是一次很好的美容护理;吃到自己亲手调味的冬菇蒸鸡会不自觉心情愉悦自古以来对女性最高评价都是“入得厨房,出得厅堂”,学做饭也算是不辜负生活吧

    跟陆亦宏电梯偶遇还没有发生过,他在市区上班,陈美亚在郊外上班,如无意外出门的时间肯定是不同的,回家亦然。但因为是上下楼的关系,陈美亚会觉得他很靠近,她坐在书桌旁工作会想他是不是也在下面相同的位置坐着工作,她睡着的时候会想他是不是也在底下睡着,她在家里走动的时候会想他是否能够听见她的脚步声。不过有时也会因此而孤单,就像去海洋公园一样,觉得自己置身于海底世界中,跟所有的海洋生物都好贴近,但是永远隔着一层玻璃,玻璃是透明的所以会给人想象,但本质是跟一堵墙是一样的,是无法穿透的坚固。因为距离近所以她有些遐想,而事实是无论远近他对她而言都是摸不着抓不住的缥缈。

    有一次夜晚陈美亚站在阳台上看到了他,从15楼看下去模模糊糊的,他正朝门口走去,她只看到他的背影却感觉很安慰。爱一个人不需要卑微到翻看他的垃圾桶去了解他的点点滴滴,心中念着,偶尔能看见足以

    周末悄然而至,这是陆亦宏离开后的第一个周末。她不想加班,把工作都分给属下去做。不像许泽,她不想用工作来麻醉自己,多点空余时间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才好。她想要打电话问问叶暮有没有什么好看的电视剧介绍,追剧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事实上她从未追过电视剧。在美国的时候忙于学习忙于兼职忙于恋爱,工作的时候更不用说,以前叶暮看韩剧哭得死去活来或是看综艺节目捧腹大笑她都毫不动容。

    刚想拿去手机就听到手机响了是张哲明的来电。

    “这个周末有空吗”张哲明问。

    “有空。你找我有事吗”

    “我这两天要出差,叶暮自己一个人闷着,你过来陪一下她,我现在去你家接你。”

    还没等陈美亚说好,张哲明已经挂了电话。有时候横行霸道、任意妄为恰恰是伟大友谊的最好证据。幸好陈美亚也好想见见叶暮,以前一起住一起工作,早晚都见,现在她结婚怀孕了又不来上班,她有点不习惯身边没有她的声音。好多天没见了,她有好多事想跟叶暮说呢

    收拾了两件衣服陈美亚就到楼下等着。叶暮在家闲着无聊也跟着张哲明出来转转,两个人都还没见过陈美亚的新发型,不免吃惊。

    “分手不是你先提出的吗怎么还大受打击把头发剪成这样”张哲明始终耿耿于怀,为许泽打抱不平。

    陈美亚瞪了张哲明一眼,并没有说话,不过又下意识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叶暮扭过头来,笑着说:“的确有点奇怪,不过看两天就习惯了。”她给陈美亚递上手中的话梅,她最近特爱吃东西,到哪里都没闲着。

    见陈美亚没回应张哲明又继续嘲弄她:“你失恋了估计周末也没什么事,过来陪一下叶暮,也让叶暮陪一下你,不至于一个人孤零零的”

    “我这个当事人都放下了,你至于这样吗张哲明”陈美亚不耐烦地说。

    “那是因为你无情。”张哲明也不拐弯抹角,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对陈美亚实在愤怒。

    “是啊,我无情无义,你有情有义,所以我很悲惨,你很幸福。”陈美亚只是淡淡地说,没什么情绪也不激动,她一点也没跟张哲明生气。

    不过叶暮却实实在在感觉出这不是开玩笑的态度,说不定越说越过火,她狠狠敲了一下张哲明的头,“你要是敢欺负她,我就欺负你。”张哲明乖乖地住口。

    叶暮又转向陈美亚,开始别的话题,“他平时都不让我自己一个人出去,非要等他下班才能出去透透气,还说要给我请个保姆,你说我四肢健全、口齿伶俐,身后跟着个四、五十岁的阿姨帮我拎东西合适嘛这两天我们一定要出去疯狂购物,我最近都变胖了,天天在家里坐着,感觉还不如回办公室工作,怀个孩子可真不容易”

    一段时间没见,叶暮口舌功夫见长,唧唧喳喳、唧唧喳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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