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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自己的人。

    饭后,父女俩在小区楼下散步,陈美亚依然把头搁在爸爸肩上,懒懒地赖着,她说:“爸爸你很不坦白喔。”

    她的反应出乎陈昇意料之中,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平淡对待这件事,感到挺欣慰的,她都长这么大了,有些事不该一直隐瞒着,那是关于她母亲的秘密,虽然陈美亚一直没提,可他知道她一直耿耿于怀。

    陈昇向陈美亚解释过往的一切,情绪很淡,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以前我时常应酬夜归,大概你也有印象吧,我很少在家吃饭,每天三更半夜才回家,你可能都没怎么见到我。但我那时候的的确确是真的忙工作,为了我们的家庭打拼。你妈妈生下你之后就没有工作了,一心在家带你,可能时间比较多就爱胡思乱想,她疑心重,总以为我在外面拈花惹草,我在外面辛辛苦苦她一点也没体谅我,我当然有点情绪,她每天质问我去哪里,后来我不耐烦干脆不回答,我们开始吵架,弄得很不愉快。现在想想,我也没体谅她,每天在家等一个人回来,多难受,多心酸。感情啊,吵着吵着就淡了,后来甚至厌恶了。不同的是,我对她是真厌恶了,而她对我,是因为太爱,因爱生恨”

    “在一次酒会上我认识了柳茜,跟她一见如故,说是移情别恋也好,见异思迁也好,反正两个人相爱了。感情的事是很微妙的,我爱过你妈妈,可后来我爱柳茜。我跟你妈妈摊牌,提出离婚。那时候我们关系已经很僵,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我以为我能找到自己爱的人,你妈妈一样能够开始新生活,找到她的另一半。”

    “可并不是这样,你妈妈的情绪变得很不稳定,我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医生说她重度抑郁。那时候我不爱她,可我心疼她。我跟柳茜分开了,彻底失去联系。我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和你妈妈还能够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地走下去,我和柳茜的事就当一段插曲,我决意抛开。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爱你妈妈,看她为我变成这样子,我心如刀割。毕竟爱过,怎能无情”

    “你妈妈还是想不开,吃安眠药了结了自己的生命。这件事情足以让我内疚一生,所以多年来我都贸然一身。直到公司破产之后,柳茜从报纸上直到我的消息,她回来找我,她为了我终身未嫁,我又怎能再辜负她我一直没把真相告诉你,因为我心虚,你妈妈的死我逃脱不了责任,我怕你会恨我。”

    究竟对一个人的爱恨有多深才能有勇气结束自己的生命让对方内疚一生

    陈美亚走在大街上,这个真相出乎意料,她有点难过,为什么妈妈会这么傻可是陈美亚并不恨爸爸,爱一个人无可非议。如今他和柳茜能够再续前缘也是一桩美事,有情人终成眷属总比带着遗憾缄默一生幸福不过她有点不适应,多年来都是父女俩相依为命,现在多了一个陌生的女人,那毕竟不是她的妈妈,又怎能其乐融融

    街上的人很多,看着那些三三两两说着笑着的快乐她觉得更孤独了。她也想找一个陪陪自己,陪自己打一场羽毛球出身汗,或者一起去游泳清醒一下,就是有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不说话也好。可是没有。

    那天张哲明一声不吭就载陈美亚到机场,她的车还在工作室,陈美亚本想回家的,想起车还在办公室便绕道回去取车。陆亦宏刚下班,两人在楼下碰上了。黑暗里他并不确定是她,走近了才打声招呼。

    “似乎从没见过你这番打扮”陆亦宏的眼眸亮了一下,只是被浓重的夜色盖过了,陈美亚没看出来。

    “是有点别扭。刚从美国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陈美亚去美国的事只匆匆跟艺清说了一声,并没有告知陆亦宏,如今觉得抱歉,“我突然有急事去美国一趟,工作上的事情我会尽快赶上的。”

    “我们的时间很充裕,剩下的工作不多,大概半个月就可以完成。”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都三个多月了。”陈美亚是真的感慨,这几个月虽然都忙着工作,可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她多年的习惯,她的生活也因此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言语间,许泽来电。

    陈美亚还面对着陆亦宏,可她也没回避,直接拿起电话就按了接听键。

    “已经到了嗯,我很好再见”

    “看来许先生真是一个很好的男朋友。”

    陈美亚没上班的那天陆亦宏问艺清她去哪了,艺清说她去美国,还八卦地说了两句“听说许先生最近常去美国出差,她肯定是去找许先生”,所以陆亦宏猜到了来电的是许泽。

    陈美亚看着陆亦宏的眼睛,以前不经意目光相遇她都会马上逃离,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怕他看出她的心事,可现在她很坚定地看着他,反而希望他看出她的心思。

    “我跟他分手了。”她淡淡地说,可其中掺杂了好复杂的情绪,对许泽的愧疚,或许还有一丁点对陆亦宏的期待。

    陆亦宏有点愕然但依旧沉稳平静,礼貌性地回应了一句,“那真的很可惜。”

    静默了一下,陆亦宏又说:“那我先走了。”他从她身边走过,她抓住他的手臂,不是很用力,却是很坚定要将他留下,她背对着他,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我从不窥探别人的**。”陆亦宏巧妙地回绝了她,一点也没戳破,不过大家也懂得是什么意思了。

    陈美亚的手慢慢松开,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他轻轻一摁就灭了,她没有再说下去。有些事情说得太清楚便连假装的余地都没有了。

    早已料到这般结局,但她还是无怨无悔选择了这条路。孤注一掷是冒险,但全神贯注心无旁骛去爱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美妙

    又是一个失眠夜转辗反侧只会心烦意乱,陈美亚走上跑步机,出汗总比流泪要好些。跑完步之后她趴在床上,耳朵贴着床垫倾听自己急促的心跳声,“碰碰碰”,在漫长的生命旅途中迸发出无穷的力量,世界上有什么乐章能比这活跃的心跳声更能鼓舞人心

    陆亦宏一切如初,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即使是和陈美亚独处的时候也并无异常,照样礼貌地说,礼貌地笑,礼貌地冷漠,礼貌地保持距离,不知他是真不在意还是假装不在意

    夜里,陈美亚肆无忌惮地想他,白天她得克制自己,可还是不自觉抬头看他,他皱一下眉头她会猜他在想什么,他去茶水间她的目光会追随着他的背影。原来假装不爱一个人比假装爱一个人困难多了还好,陈美亚也没有很失落,爱一个人并不代表就要拥有他,能看着能念着也是一种幸福。跟许泽的过去仍时常在脑海中冒出来,对许泽仍有很沉重的负罪感,她也没力气重新出发去追寻一段缥缈的感情,或许只会伤害自己伤害别人,默默地静悄悄地爱着也挺舒服的。

    许泽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高强度工作是治疗情伤的良药。可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睡觉前他都会把戒指拿出来呆呆地看一会。刚和陈美亚一起不久他就买了这只戒指。好多次他都想要向她求婚,只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又被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他很想要打电话给她的,只是他有他的自尊,有他的骄傲,最主要的是,他知道死缠烂打也无补于事,所以他会选择一声不吭地逃到美国来。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冲动,吵吵架就吵着闹着要分手,可一旦说分手必定是深思熟虑的,已是不可挽救的结局。

    表面上每个人都孤立地活着,可内心的千丝万缕早已将三人缠绕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他深爱着她,而她翘首企盼着另一个他,谁能若无其事,不过是无可奈何你有你的难言,他有他的苦衷,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日光,裸的真相或许比欺骗更令人绝望

    、孤身二

    “你要跟许泽分手,你吃错药了吧是许泽,你跟他一起五年的许泽,你怎么可以这么狼心狗肺陈美亚,你今晚必须出来给我如实交代许泽不舍得骂你,我扇你两巴掌让你清醒一下。”叶暮气冲冲地挂了电话,陈美亚能想象到她在电话那头一边抚着胸口一边喝水镇静下来。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似乎真的很有必要跟他们两口子一个交代,之前四个人的关系如同亲人一般,如今其中两个闹别扭,他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不闻不问。不过虽然叶暮电话里很凶,陈美亚也没觉得有压力,叶暮对她关心极了,责骂的语句里满满是爱呢事情发生好一段日子了,她反倒乐意跟叶暮说说,叶暮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她们之间的友谊不会变的,这点陈美亚倒是笃定。

    跟陆亦宏一起工作几个月今天是陈美亚第一次比他早下班,以往他临走前都会跟她道别一声,她在踌躇要不要跟他道别,想着越是避讳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算是礼尚往来也好,最后还是敲了他办公室的门。

    陈美亚微笑着说:“今天换我先下班,不陪你加班了。再见。”

    “好的,再见。”陆亦宏笑笑,不能说他的笑容虚假,只是没有多大的情绪,纯粹出于礼貌。

    陈美亚转身便关上门,觉得有点索然无味,看着他的神情觉得有点自讨苦吃。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到楼下去取车了。

    在郊外开车挺爽的,一马平川。五点多,太阳正下山,阳光太刺眼所以陈美亚带着墨镜飞驰,她突然觉得当赛车手挺酷的,肯定很刺激。以前叶暮拉她一起去蹦极去跳伞她死活不肯去,觉得费钱费力自讨苦吃吓出一身冷汗,现在倒有不同想法,刺激的冒险的感觉应该很好。想着想着已经到了市中心,下班高峰期又是塞车,多有耐心都会被着长龙消磨殆尽。她看了看手表还以为要迟到了,不过她们一直都是先到先等,最多被叶暮骂两句,没多大的事。

    约定的时间是七点,陈美亚到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不过叶暮还没来。位子是叶暮提前定好的,还是那个小包间,以前他们四个人聚餐的位置,是他们几个的老地方。等人不比塞车,至少能舒舒服服坐着放空自己,所以她不会急不可耐,一个人发发呆也没什么不好的,恍恍惚惚过了一段时间,她看见外面就餐的人都少了。已经八点多了,迟到也有个度吧,再说她也饿了,于是便打电话给叶暮。

    “家里突然来了好多亲戚,什么七大姨八大姑的,我光忙着招呼他们都忘记跟你说了你自己先吃过两天我再找你兴师问罪”叶暮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然后又一溜烟跑了。

    陈美亚都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忙音,她摇摇头,对叶暮她也生不起气来。她草草吃了点东西就走了。本来是挺饿的,还点了好几个菜,都是她平时喜欢吃的,可不知为何不想下筷,感觉还不如在家吃个泡面。

    走出餐厅之后她也没别的地方去便打算回家了,市中心车位紧张,她的车停在很远的一个停车场,要走好一段路程。在街上漫不经心走着的时候经过一家店,招牌很闪亮,有点刺眼那种,她不经意望了一眼,店名叫“忘不了”,是个纹身店。

    思虑再三、蓄谋已久往往不能成事,有时候头脑一热、一冲动反而直接了当。陈美亚也不知哪来的念头,当时陆亦宏跟她提起纹身的时候她一点也没当真,其实现在也没想清楚,只是脚不自觉往店里挪。

    “嗨,美女。”纹身店的老板是个酷酷的小伙子,黑色裤子,黑色衣服,还戴着黑色的头巾,胸前挂着个骷髅骨头的项链。进门之前陈美亚还先入为主觉得他像个街头的小混混,可走近了看到他澄澈的笑容倒觉得他活泼轻快。

    “我想要纹身。”陈美亚不太坚定地说。

    “想要纹什么图案前男友的名字吗”小伙子笑笑地说,拿着纹身的工具走过来招呼她坐下。

    “是我额头上面写着失恋两个字吗还是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是经验。”小伙子人小鬼大,好似看遍世间悲欢离合,他纯熟地在桌上摆弄着工具,“想要纹在什么地方,先消毒一下。”

    陈美亚迟疑着伸出左手,搁在桌子上,挽起衣袖,在陌生人面前揭露自己的伤疤她终究不太宽心,她说:“在这些伤疤周围纹几朵玫瑰花,把这些伤疤遮盖着,别那么显眼。”

    “哟看来是个凄美的故事。”小伙子打趣地说,他似乎是第一个看见她的伤疤不吃惊的人,陈美亚对他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她漫不经心地看着他手上的工具,竟有些退缩,弱弱地问了句,“会不会很痛”

    “不痛又怎么能刻骨铭心”小伙子随意说出,却好像道出了一个真理。

    虽然已经做好了痛的心理准备,可陈美亚还是忍不住流眼泪,怕会影响效果她又得乖乖地不乱动,只得咬着嘴唇,差点把嘴唇也咬出血。她想看又不敢看,只得别过头去,不时用余光看看,催促小伙子快一点。小伙子净说些轻松的话,也不安慰她,这些情况她见多了。

    好痛好痛神经一直紧张所以累得像刚跑完一场马拉松,出了满身汗。最后,陈美亚泪眼婆娑看着手上几多玫瑰,甚是满意,裂开嘴笑了。一眨眼,眼泪没留住滴了下来,她也觉得此时的自己好滑稽。

    付钱的时候那小伙子说店里有个规则:凡是美女消费可以打8折。因为这个陌生的小伙子,她的心情一下明亮了起来。想着纹身结痂之后就可以穿短袖的衣服,她又去疯狂扫了好几套鲜艳亮丽的衣服买衣服的时候陈美亚又胡思乱想,如果以后真的能跟陆亦宏在一起他会不会给自己设计衣服呢那样子的话她衣柜的衣服都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多美妙

    去纹身是脑子一热,毫无预兆的,至于剪头发,也真的是最最偶然最最意外的决定

    大夏天的,她还穿着长袖的衣服,平时坐在办公室里坐着没感觉热,刚刚从商场出来手上挽着好几袋衣服,简直热得受不了。尤其是那一袭长发,虽然长发飘飘,妩媚撩人,可如今沾在脖子上是在难受巴不得“咔擦”一下,剪断烦丝三千根

    陈美亚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震惊,更为自己的行为感到震惊。她坐在梳妆台前,端详着镜中自己的“**头”,虽然剪完之后发型师老是在吹嘘**头是今年最时尚的发型来抚慰她受伤的心灵,她现在还是不太能接受她说要剪短可没想过会变成齐耳朵这么短,也没想过把刘海放下来,发尾还电卷了一下,蓬蓬的,真的就像个**一样幸好,两只大眼睛还滴溜溜的,尚有一丝青春的味道,不然真的毁了。看看看着,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时尚得让人胆战心惊

    算了吧。反正也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换个发型换种心情

    可陈美亚万万没想到这个发型竟是这么引人注目第二天她一进办公室,先是艺清目瞪口呆,愣了一下随后又笑了笑:“陈总真是青春洋溢,差点都认不出你了。”

    小赵听到艺清这么一说立马别过头来瞅瞅,八卦是女人最大的天性,她也凑热闹插个嘴:“看来陈总内心还是蛮少女的嘛”

    小高又聚过来,“陈总这么一造型,秒杀办公室里所有女同事。”

    “陈总好比一妙龄少女啊”

    一瞬间,工作室里闹哄哄的,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兴高采烈。尤其是以小高为首的几个男同事,把陈美亚捧上天的同时趁机将工作室里的女同事贬得一文不值。之前陆亦宏刚来的时候他们被奚落得巴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如今大仇得报,大快朵颐女同事们生气归生气,口才再好也没法辩驳,在这么个美女老板面前谁都黯然失色。陈美亚以前可是a中响当当的校花,虽然她从未在人前吹嘘,可她是那种一看便知绝非池中之物的美,看第一眼很美,看一百眼依旧很美,远看美近看也美,真人美上镜也美,不过她本人却对自己的容貌没多大感觉,可能就比普通人出众一些,她一点也不自恋。

    同事们讨论得好激烈,陈美亚仿佛觉得自己才是局外人,她一笑而过,说:“难道我在你们心中很老了吗”

    说完之后她自己也顿了一下。是啊,她今年才26岁,大学毕业才三年,还是花样年华,办公室里还有几个人比自己年纪大呢是因为开了这个工作室后被人称作陈总所以感觉自己很老吗或是因为经历过太多

    同事们当然又很捧场地回应,“看上去就是十八岁,一点也不老,全身都是青春的味道”

    越说越夸张,陈美亚没好气,她虽像朵花儿那样娇艳灿烂,可老板的气势也不缺,“好啦好啦,玩笑到此为止,得收收心工作了。”

    同事们意犹未尽地回到座位上,陈美亚也走回自己办公室去。有了自己的个人办公桌真好,可以安安静静地工作,也可以开开小差,感觉有自己的私人空间。第一份工作的时候她也是从格子间开始的,虽然办公室不算吵,可总有人走路或是低声说话什么,设计得要心静,她总感觉被打扰,而且自己的一切东西都暴露在别人眼底下,很没安全感。她那时就总盼着能升职,有个人的办公室,小点儿也没问题。可到最后还是没盼到自己的办公室,不过现在反倒自己当老板了。

    回到办公室后,她习惯抬头看看对面的陆亦宏,可是今天他没来上班。别人是工作越到后期越忙,而他们两个因为前期很拼又预留了些时间,越到后面反而越轻松。陆亦宏好像也把精力放回自己工作室那边去,最近也不是天天过来,有时过来就在这里呆半天又回去了。因为没有影响到跟陈美亚之间的合作,他自然也不会跟陈美亚报告他的行踪。她有点失落,本来她还有点期待他看到她的新发型会有什么评价。

    晚上,又只剩下陈美亚一个人留下来加班,她一个人又懒得去外面吃饭,只好随随便便去茶水间冲了个泡面当晚餐,不过她还挺喜欢吃泡面的,吃习惯了。端着泡面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陆亦宏办公室的灯亮了。

    他回来了,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呢可是要说什么呢怎么这么晚还回来你吃饭了没回来肯定是为了工作啊这个点除了自己谁还会没晚饭,真要是没吃难道问他要不要一起吃泡面吗陈美亚在自己办公室门前停了一下,想到的都是些无趣的话,不如不说。虽然她挺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发型然后评价两句,可也总不差这一会儿。况且自己手上还捧着个泡面呢,这样子走进去多傻。她就这样子呆呆地想了无数个理由把自己劝回办公室去。

    回到办公室里陈美亚又看了陆亦宏两眼,他仍旧低着头工作,她索性不看他,低着头大口大口吃泡面,吃着吃着又偷偷瞄了他一下,又是失望。可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理性上明白有些事是不可能的,可在心灵深处却总怀抱一丝希望,心火不灭,所以一次次失望而归,可即便是这样折磨自己也不愿狠下心干干脆脆做个了结,早死早超生。

    吃完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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