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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人都试着维持严肃的表情。但是当灵柩开始用绳子吊入墓穴中时,他们看到威廉独自站在他母亲的墓旁,这时他们严肃的心情转变为极深的同情与悲哀。他们甚至不敢双眼直视男孩。

    在哀悼者的外围有三个农夫在相互耳语着。“我们必须为那个孩子做点事,”麦克莱纳弗轻声说道。

    “他有一个叔叔住在杜尼佩斯,”坎普贝尔告诉他。

    “马尔康有一个弟弟”麦克莱纳弗问道。

    “是一位牧师。不过先不要期望他们会处得来。我已经派人去请他来。”

    “如果他不来,怎么办”史迪渥特问道。他们三人想了一会儿。“麦克莱纳弗,你没有男孩,你也许可以考虑接纳威廉”坎普贝尔问道。

    然而没有人会想要领养一位过度悲伤、不听话的男孩。麦克莱纳弗看了看他的太太以及他的两个女儿。他的小女儿五岁,是一位有漂亮的红褐色头发的女孩。她紧紧抓住妈妈的手,就好像那两个敞开的坟墓是死神的嘴巴,他随时要将她的父母吞噬进去。

    然后那位小女孩做出了令周围的大人惊讶的举动;她走到正在啜泣的小威廉面前,手里握着紫色的蓟花要送给威廉。

    威廉的眼睛望着小女孩的双眼这两个孩子都是生平第一次感到哀伤。当场每一个人都注视着小女孩送花的过程;甚至连正在喃喃诵经的牧师都忘了他的祈祷词,他只好赶紧说出,“阿们。请安息。”

    当挖坟墓的人把泥土铲到灵柩的上面,坎普贝尔和他的儿子走向威廉,握住他的小肩膀。

    “来,孩子。来”坎普贝尔说道。

    他们全部走回华勒斯的农舍。在农舍的外面坎普贝尔塞给葬仪社的人最后一笔款项。葬仪社的人爬上牛车,正准备启程时,大家都看到有一个人正从远处骑马前来,于是每个人的动作都暂时停止了。

    那个身影愈靠愈近。原来是亚吉尔华勒斯,穿着黑色的牧师长袍。他的外表看起来并不是很和善,表情一直是愤怒的样子。

    “你一定是死者的亲戚了,”教区牧师问道。

    亚吉尔只是用眼睛瞪了一下那位教区牧师,那位牧师就告退了,然后亚吉尔跳下马来,注视着威廉。

    “亚吉尔叔叔”威廉问道。

    “今晚我们睡这里,但是明天你就要跟我回去。我们将会把你父亲的农场出租出去,相信会有很多邻人愿意租这个农场。

    “我不想离开这里,”威廉说。

    “你也不想要你的爸爸死掉,对吧,但是事情就是发生了。”

    正当哀悼的人们想要留下来,吃些他们所带来的东西时,一队英格兰骑兵骑了过来,是十二个佩有长枪的骑兵。骑兵的队长看了看丧礼用的旗帜。

    “这家有人去世了吗”骑兵队的队长问道。

    “我们刚举行了出殡的仪式,英格兰也有这种仪式吧”亚吉尔说。

    “现在英格兰和苏格兰同样有的现象是,叛徒们的土地都被没收了,”骑兵队长答道。他后面的骑兵听到队长的这个暗示,马上握好长枪,准备好战斗姿势。

    “我的哥哥和侄儿两天前因为载运稻草的车子翻覆而死亡,”亚吉尔解释道。“我们已经在他们的墓前举行了神圣的仪式,任何想去打扰他们安息的人将会受到永恒的诅咒。”这时候亚吉尔的双眼似乎正燃烧着他所提到的“永恒的诅咒”。“去吧你们再去把他们未寒的尸骨挖出来吧如果你们敢的话。”

    英格兰的骑兵队听了亚吉尔的话都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骑兵队长便带着队员离开华勒斯农舍。他们一离开,就有几位农夫往地上吐口水。亚吉尔瞪了瞪他们。

    “葬礼已经结束,你们回家吧”亚吉尔说。

    那天晚上在厨房里面,威廉和亚吉尔一起坐在餐桌前。亚吉尔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刀子、叉子、盘子都摆在正确的位置。

    “不是那根汤匙,那根才是舀汤用的,”亚吉尔指导着那男孩。“汤匙要往你的身体相反的方向舀上来。喝汤的时候,不要发出声音。”他们安静地吃了几分钟。然后亚吉尔叔叔问道,“那位教区牧师在举行葬礼时有没有提到复活二字

    或是有没有提到最后的审判”

    “他用拉丁语说话,我听不懂。”

    “nonloguislatinu不懂拉丁文吗好,以后我会找个机会教你。他有没有念福祷诗愿主赐恩于你,并且看顾你pa-trisbenefactut马尔康最喜欢这首了。”

    亚吉尔根本没有送孩子上床的经验;那天晚上在威廉的房间里,亚吉尔笨拙地站在一旁,看着威廉在洗脸台洗脸,然后爬上床去。亚吉尔的浓眉毛和薄薄的双唇互相往鼻子的方向挤压,似乎想要在那个鹰钩鼻的鼻尖处接吻,他的眼睛眨得很快,宛如一只刚被击中脸部的鸟,站立在那里傻傻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当天一整天的时间里,亚吉尔把每一件事都处理得非常完美,而现在却不知道如何送一个小孩子上床。“今晚有没有吃饱”他问威廉,威廉点了点头。“你已经洗脸了吗喔当然,你刚才已经洗了。”他皱了一下眉头,好像他已经抓到了威廉忘记做一件事。

    “我总是在快睡着时才做祷告,这样我整个晚上所做的梦都有上帝相随。”小男孩说。

    “谁告诉你这个观念”

    “我爸爸。”

    有一段时间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威廉在想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晚安,叔叔,”威廉最后说。

    亚吉尔喃喃自语的走出威廉的房间。忽然他又走进来,弯下腰来在威廉的头发上很温柔地吻了一下。

    亚吉尔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里,坐在壁炉的旁边,望着炉中的灰烬。他今天骑了一整天的马,从收到他的哥哥和侄儿的死讯就开始了。一整天他的心智都被一些实务所占据:如何使他哥哥的农场不要被充公,让他们好好被埋葬,还有为马尔康的小儿子威廉安排抚养的地方。他全做到了。亚吉尔华勒斯是那种一下定决心,就一定要做好才肯罢休的人。威廉将会跟他一起回去,这件事是定案了。亚吉尔从没有过孩子在他身边,或是娶过太太,但是亚吉尔是一位牧师,他的灵魂喜欢收养这一个活像小野马的男孩。

    马尔康是死了,没有任何人可以使马尔康再复活过来。当事情无法被改变时,人们只有勇敢地面对它。亚吉尔已经很勇敢地面对这件事。但是现在他坐在壁炉旁,一点睡意也没有。他回忆到许多年前,当他和哥哥马尔康还是小孩子时,到了晚上他们俩一起到阁楼上睡觉。亚吉尔坚持他的哥哥马尔康要像他一样,睡觉前跪在床边祈祷。他还记得马尔康跟他说,他决定上床以后再祷告,这样当他睡着后,上帝就会在他的梦境里看顾他。

    马尔康遗留下来的剑现在躺在火炉的旁边。亚吉尔把剑拿起来,使剑尖朝下,这样子剑的把手在他的眼前就像一个十字架。

    他开始念着祝祷诗:“愿上帝赐恩于你,并且看顾你”悲伤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下他的脸颊,然后他就在火炉旁哭了起来。

    那天晚上,威廉在睡眠中仍然做着更多的恶梦。他又一次地站在谷仓的门口,望着被吊死的贵族的脸。然后有只满是伤痕的手臂从他身后伸了过来,抓住他的肩膀。威廉吓了一跳,不过那双手臂是轻轻的握住他的肩膀。他转过身来,看到了父亲和哥哥。他们的身体受了伤、血淋淋的,微笑着望着威廉:他们还活着,威廉流着高兴的泪水,想要跑过去抱他们,但是他的父亲伸出了手阻止他跑过去。威廉无力地挣扎着。他的父亲和哥哥走过他的身旁到那些吊死的贵族旁边。那里还有两个空的吊环。就在那个男孩哭肿的眼睛前,他们把头伸进吊环里,然后就上吊了。威廉的悲哀爆发了;眼泪如洪水般流了下来,接着他惊醒过来,满脸都是泪水。

    原来是一个梦他心里仍然很不舒服,仍然非常的悲痛,他坐了起来,爬下床去找他的叔叔。

    威廉走下楼去他叔叔睡觉的房间。他推开门,看到床根本没有人睡过。他再走到厨房,那里也是空无一人。有一段时间威廉甚至想着是不是他的叔叙已经不要他了。然后威廉隐约中听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声音从远处由风传送过来的声音。他走到窗户旁边,只看到一袭月光。他推开窗户,那个声音变得更清楚了:苏格兰风笛的声音。

    威廉点了一根蜡烛,将门打开。风灌了进来,把蜡烛吹熄。但是他听到更大声的风笛声。

    这时候威廉只穿着睡袍,赤着脚,觉得很冷,但是他还是走出门去。风笛声变得愈来愈大。他走过晕黄色的月光,跟着风笛声走向墓地他停下来,犹豫了一会儿,然后逼着自己继续往墓园走去。

    他走到了位于山顶的墓园,这里埋葬了他所有的祖先,他看到了一幕很神秘的景象:二十四个住在附近的邻人,他们是农夫也是战士,穿着苏格兰裙,聚在一起。在他们中间站着几个风笛手,吹着一首古老的苏格兰挽歌。这是一首充满悲哀及救赎的调子,在现今的社会里还流传着,曲名为“莫大的恩慈”azinggrace。

    接着,威廉看到他的亚吉尔叔叔站在火炬所照亮的地方的边缘。亚吉尔叔叔一定也是因为听到风笛声才走到那个地方。但是他握着那柄父亲所遗留下来的宽刃长剑做什么呢

    威廉走到叔叔的旁边。亚吉尔望了望他,但是一句话也没说。

    “他们正在做什么”威廉小声的说。

    “他们正用他们自己的方法在跟你父亲说再见用不合法的风笛演奏不合法的曲调。”他们看到那些农夫们围绕着坟墓,音乐似乎在农夫们的血液里流动着。有一些人在喃喃地祷告,一些人在啜泣;一些人则动着嘴唇但是没有用手划十字,似乎正在念着复仇的诅咒。亚吉尔轻声地说,“你父亲和我也曾经看过别人用这种方法来埋葬你的祖父,他也是死于英格兰人的手里。”

    威廉从叔叔的手里取过那把长剑,试着要举起它。亚吉尔轻轻地将长剑取了回来。

    “你先要学习这个,”亚吉尔说道。他用他的指尖轻轻地敲了一下威廉的额头。“然后我会教你耍剑的方法。”

    亚吉尔很熟练地举起那把长剑。它在火把的光辉中更为闪亮了。音乐继续进行着;音符与火把冒出的白烟缠绕在一起,然后在空中滞留了一会儿,随着苏格兰高地的微风飞向夜空的星光。

    隔天早上,威廉和亚吉尔叔叔坐在一辆农场用的马车里离开了他父亲遗留下来的农场。威廉将他的个人物品全包在一个小包裹里,放在他的膝上。马车发出嘎嘎的响声,上面还装载着他父亲部分的遗物,一个装有母亲结婚时衣物的木箱子,以及那一把父亲征战时所使用的长剑,用一条毛布包裹着。

    威廉偷偷地瞄了一下亚吉尔叔叔,生怕他自己万一再回头看他的故乡时,叔叔会不高兴。他们顺着山谷连接外界的一条道路到达山顶。拉车的马匹松了一口气,因为从现在开始路就平坦起来,马车的行进也比较平顺了。

    在这里,威廉忍不住望了故乡最后一眼。

    正文叛军

    更新时间:2006111410:49:00本章字数:79674

    几年以后,一艘英格兰的旗舰停泊在法兰西加莱海峡的一个码头。在那个时候,法兰西西南方的土地完全被英格兰的国王长腿爱德华控制着,照理说,这艘船只并不需要太多的戒备,然而这艘船只却配有为数众多的军队。有一半的士兵穿着隆重的礼服,另外一半的士兵则是穿着打仗时穿的战服。穿着礼服的军队站立在主甲板上,而穿着战服的军队则是部署在其他的甲板上。在岸边与外海中则停泊着三艘战船,是英格兰舰队中最快速的,它们正在防备海盗的侵犯,以及任何当天想要挑衅的各国船只。

    一位站立旗舰的主桅上负责守望的士兵正用心地望着陆地那一边,当他喊着,“来了,来了”士兵们赶紧从旗舰的下层甲板跑了上来,而仪队则整齐地排列在主甲板的栏杆旁边。

    六个法兰西的骑士,穿着轻骑兵的服装,从远处骑了过来,后面跟着一辆马车,马车顶的四个角落插有织着金色鸢尾花形纹章的旗帜,从远处奔驰过来。四匹金黑色的骏马嘴里吐着白沫,身上流着汗水,一看就知道奔驰过一段满长的时间。马车的轮子辗过码头的长木板时,发出嘎嘎的响声。车后还有六个骑士跟着。

    整个车队冲到了旗舰的旁边后,才紧急地停下来,旗舰的舰长快速地从连接旗舰与码头之间的长条木板走到码头上,脱下自己的帽子,行了一个大大的鞠躬礼。侍从随即从马车的后面跳了下来;其中一个跑去把车门打开,另一个则在车门口放置一个金色的阶梯。从马车里第一个走出来的是法兰西国王的弟弟,也是一位王公贵族。这位亲王大约三十八岁左右,有着金色的头发,脸长得很俊帅;他身上衣服华丽的程度竟让那些船上的英国士兵瞪大了眼睛。

    但是这些被亲王的服饰吓傻了的英格兰士兵并非为了要看看亲王才飘洋过海。他们是为了现在才从马车里优雅地走出来的伊莎贝公主,她是法兰西王的女儿,也是英格兰王储的新娘。

    在海上,旗舰的舰长曾经见到过一轮金色的太阳,在一整晚的暴风雨之后,缓缓地自乳白色的多佛海岸升起。他也曾经在一个又黑又静的夜里,看见过银河很清晰地反映在海面上,致使他的船只看起来像是只悬挂在星空中的飞船。但是当他第一眼看到这位未来的英格兰王后时,他的呼吸暂时停止了,打从心底知道,他现在所看见的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这时候这位蓝眼睛的公主正向她的叔父吻别,轻轻地越过长条木板到船上来。

    她的名字是伊莎贝玛丽亚,乔瑟芬纳克礼士蒂纳玛革莉塔罗香布莉喔等一等,她的名字的数目比她的年龄还多一些而且这些都还只是她的名字而已。她家族的姓以及头衔多得念起来比拉丁文的弥撒诗歌还要长。这也难怪,在他们那个时候,一个人所拥有的姓名很可能会决定他是否能继承某某人的遗产,因此多一个名字等于是多一个获得地位或财富的机会。这位法兰西公主曾经受过多种语言教育,她在接受语言教育的过程中,表现出极大的天赋。虽然也接受过音乐教育,不过她的音乐天赋就少了一些。最令人惊讶的是她没有接受过政治教育,但是在往后的日子里,人们才知道她是最有政治手腕的政治家。然而目前她只是一个美丽的女子,由于她所拥有的身份以及头衔,迫使她即将航过英伦海峡到一个陌生的国度去。

    英格兰的长腿爱德华之所以会遴选法兰西公主为他的媳妇,乃是因为他希望借着与法兰西公主结为姻亲,将来英格兰与法兰西能合并成为一个国度,由同一个国王所统治。而法兰西国王接受了英格兰王储的提亲,也是因为他希望有朝一日法兰西能统治英格兰。他暗忖着,因为长腿爱德华已经老迈,而爱德华王子又太懦弱,他将来接收英格兰的机会将会因为他的女儿出嫁到英格兰而增大。

    现在张满帆的英格兰旗舰快速地在海上航行着,伊莎贝站在船上栏杆的旁边,深深感受到身为一个女子的无奈。从以前到现在,她所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力。她在未到达英格兰之前,早已经是位公主;也许她到达英格兰嫁给英格兰王储后,会成为一位更高贵的王妃。人们看到她必定是要很恭敬的行礼,遵循她的指示,并且设法满足她的每一个奇想。但是现在的重点是,她即将到一个陌生的国度里去跟一位陌生的王子结为夫妻。关于她这桩婚姻,从头到尾没有人征询过她的意见。实际上她一点权力也没有,连自己的婚姻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身为一个女人,似乎已被注定生命中只能有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又是别人帮她选的。她是一个处女御医已经证实了这件事一旦她结了婚,她将会被禁止与其他男人发生任何亲密的关系。如果她违反这条律法,那么她就是不贞。

    正站在她旁边的是贴身侍女尼可拉蒂,同时也是她能倾诉任何秘密的好友。尼可拉蒂有着乌黑的秀发以及美丽的黑眼睛。伊莎贝有时候希望她自己有尼可拉蒂的头发和眼睛。没有别的原因,这位法兰西公主只是希望有时能当当平凡人。

    那天是一个晴朗的日子。阳光非常的明亮。伊莎贝望着地平线以及她的新家。有人说,在一个晴天里,你可以从法兰西的沿海眺望英格兰。由于旗舰快速地前进,船身摇晃得厉害,她抓着风帆下面的绳索,眼睛远眺着她的新家英格兰。尼可拉蒂看了看公主,发现她的表情是哀伤的。她记得以前公主的脸部经常挂着微笑,但是自从公主听到自己要被嫁到英格兰去之后,就没有快乐过了。不过尼可拉蒂知道,公主仍然会为她自己的命运奋力一搏。要是只看到伊莎贝公主的细小的蜂腰以及大大的双眼,有人会觉得她活像一个洋娃娃。但是当你注视到她眼睛的深处时,你将会知道你铁定会知道她不是一位普通的女子,她会做出一些她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

    “到目前为止你觉得如何”当她们乘坐的马车驶过伦敦的圆石子街道时,尼可拉蒂问道。她们在进入英格兰走了两天后车子才到达伦敦城。虽然已经看到了许多有关英格兰的事情,但是看到伦敦城只有十分钟。伊莎贝知道她的朋友问的是伦敦;她已经很习惯尼可拉蒂问问题的模式。

    伊莎贝微笑了一下。“像一个梦。”

    “简直就是一场恶梦。”

    “你是指它不像巴黎,是吧”

    “这个城市臭死了。”

    “巴黎也有臭味,只是我们在那里住那么久,已经习惯了。”

    “巴黎的臭味是花朵烂掉的臭味,而伦敦的臭味是鱼烂掉的臭味。假如你比较喜欢鱼腥味的话,我也没办法。”

    伊莎贝笑了。即使是坐在这种很不舒服的马车里,雨又不停地下着,马车又因为泥泞的道路而走得拖拖拉拉,尼可拉蒂还是能不时的带给她温暖及欢笑。“没错,伦敦是脏,而且看起来灰****的一片,”伊莎贝说道,“但是伦敦的人民满能吃苦的。你有没有看到那个站在桥头的男人他正站在雨里,已经站了好几个小时了,我猜,但是他仍然站在雨里想办法使桥上的交通畅通些,使我们能很快的过桥。他早就在那里等了,因为他知道我们的马车就快到达。这些人真是有效率。”

    “也许他们是笨吧。他可以先在旁边的旅店里暖身,等看到我们出现时,再出来也不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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