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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亡国差不多,于是,她噙住泪水而问:

    “三郎,背城一战,以待天下勤王之师长安城内粮食器用都充足,应该能支持”

    “不行,城太大了,无兵可守”皇帝沉郁地说。

    皇帝说得很肯定,长安完了。

    她不敢想,讷讷地再问:

    “我们出奔,放弃皇都我们还能回来吗”

    “安禄山是胡人,他猖狂一时,我们经过一个时期的整顿,应该能再打回来的”李隆基于喟叹中说,“玉环,你也准备一下,但不可和任何人说”

    杨贵妃第七卷20

    六月十一日,皇帝经历了混乱和低沉的早朝,情绪很坏,他回到勤政楼,召入高力士和龙武大将军陈玄礼,研究宫廷的禁卫情况。

    陈玄礼报告:禁军有骑兵三千五百人,闲厩有马九百匹,已悄悄集中,可以随从护驾西行。

    这一数目使皇帝为之愕然,脱口说:“这样少”

    “陛下,飞龙厩驾兵三百六十名已调出,由建宁王统领巡城,羽林军步骑一千两百人,经调出参加城防,金吾军由南衙”

    皇帝一挥手,制止他往下去,苦笑道:

    “我知道了,就如此吧,车辆检查一下,马匹也详细观察,汰去病弱,还有各苑的守卫不能动,北门禁军守城者也不能动你悄悄去做;同时,让新募的兵到市区路上走走,对外扬言,我会出驻渭南,迎战敌人”

    陈玄礼应了是,再说明已集中的从驾兵都是精锐的,人数虽然不多,但能力很强。

    接着,高力士把最新的兵情报告:安禄山的前锋将军崔乾佑虽然占领了潼关,但并未继续推进;他又报告:华州一带,官兵都已逃散,目前,只有渭南尚有官兵,所有前方消息,亦皆自渭南来,但渭南人心不稳

    皇帝缄默着,没有说话,这时,宰相那边也送来军情报告,皇帝看了一眼,交付高力士。在旁边的陈玄礼,似是忽然想到,他请示,是否可调骊山华清宫的禁军来,那边,有骑兵八百,步兵也有八百余人。

    “不行,西行入蜀,必须机密,任何在外面的兵都不能调动,而且也不能先向兵将们公开,只能说成备战”皇帝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只能有负百官庶民,否则会走不了”

    “陛下,估计何时出都”

    皇帝摇摇头,只说完成准备,日子不能定。

    就在此时,报告:杨贵妃和虢国夫人来了,陈玄礼便先辞出,高力士奉命到内侍省去联络内外。

    杨贵妃和虢国夫人,还有谢阿蛮及五六名随从女官和侍女,排场很大地入勤政楼见皇帝。

    皇帝明白,杨贵妃弄大群人在一起,是为了避免和虢国夫人谈私事。他看多日不见的杨怡,今天的打扮很鲜明,似乎兵败城危,都不曾影响她。

    皇帝邀她们入内室。虢国夫人再行一个礼,笑说:

    “多日不见姊夫了,外面乱哄哄的,我入宫来问姊姊,姊姊说不知道,着我来问姊夫。”

    “你在外面听到些什么了”皇帝佻巧地反问。

    “和我有来往的官员们,有些说皇帝会领兵出战,又有人说皇上会西狩”虢国夫人也机智地说,“我去访宰相,他太忙,找不着,我的宰相夫人嫂子又什么都不知道,我问她可知道潼关陷敌,幸而她说已晓得”

    皇帝苦笑着,目光流转中,终于说出:

    “外面也传西狩了,哦,西狩看来无可避免,我们已无兵可战,不过,叛贼也并不一定会来攻长安的,至今,贼军仍留在潼关。”皇帝无法隐瞒奔逃的事,说着,转向贵妃,“前方情形,今日较定,只是朝中却很乱今日,居然真有人要求我出征,他们以为我赤手空拳也能打仗,可笑还有几位官儿,兵临城下,尚絮絮不休地追究责任,空耗时间而不切实际。”

    “此时需要皇帝干纲独断”虢国夫人正经地接口。

    李隆基摸着胡须而苦笑,时事危急,他这个皇帝在朝堂已无干纲独断的能力。然而,这又是他不愿说的,此刻,他在感慨中移目向谢阿蛮,惨淡地说:

    “歌舞升平的好日子过去了”这一句似自语,没有人接口,皇帝在说出后,也觉得太哀飒了,他转而问:“玉环,是在此地吃午饭呢,还是回去”

    “我们随便,如果你要召见人,我们便到别处去。”

    “不,今天不会有特别的事。”皇帝说了一句违心的话,其实变故随时都会发生,他本身也有很多事,不过,面对着这三个女人,缅想宫中行乐的往事,李隆基不免于恋念,目前,随时都可能离开长安,只有现在,还能把握,他在异样的心情中要求把握现在。于是,他再说:“近日少有闲时,阿怡也少见,你们就在此吧阿蛮,你先奏一曲琵琶,我们稍微轻松一些”

    没有人有听乐的兴趣,可是,大家又明白奏乐是因为无话可说,谢阿蛮去取了琵琶,随手调弦,奏出松香调的转关,那是近乎萧索的乐曲。

    李隆基心情很乱,故作侧耳倾听状,杨贵妃则被低缓的调子触起了惆怅,她举手命停。

    琵琶声停,谢阿蛮茫然相看。

    “阿蛮,奏一支轻快的曲子好吗”杨贵妃笑着说。

    谢阿蛮领悟了,赧然转向皇帝:

    “陛下,恕我不知进退”

    “这也不能怪你,”皇帝平淡地说,“这时候,谁又能轻快得起来”他说,回顾贵妃,“你的笑,也很沉重呀”

    这是现实,安禄山的军队,像一片巨大的乌云,压在人们的头顶,不仅笑是沉重的,连呼吸也沉重了。

    杨贵妃因为皇帝一语而不能自制,她叫出一声:“三郎”声音微颤,欲语还休。

    此时,谢阿蛮正理弦,较高音律欲重奏,旁边的虢国夫人忽然双眉一扬,提高声音说:

    “你们,快要新亭对泣了,困坐愁城,何补于事”

    杨贵妃第七卷21

    “对”李隆基苍凉地吐出,转而说:“愁的时候愁,乐的时候仍然应该乐,暂时放开,你看阿怡,此时有些像女侠客。好吧,此时反正无事,传贺怀智来,听琵琶,阿蛮奏的实在还差哦,再把张野狐、马仙期也找来,让他们合奏”

    “我建议,加上一个李龟年,再加一个雷海青”虢国夫人说,“那会更热闹一些。”

    不久,勤政楼上的气氛为音乐所改变了,大唐宫廷中五位著名的乐工合奏了正黄钟宫的丹桂引,接着,又转奏轻盈飘逸的南吕宫的凌波曲散序。

    五位乐工情绪一样是低沉的,但他们很快潜入音乐的节律中,浑忘身外事。谢阿蛮以自己原已在手的琵琶相和,但只几下,她把琵琶递给了贵妃,自己走向马仙期身边,取了铃,用一根细玉棒轻轻敲打着为节应。

    凌波曲散序之后,杨贵妃信手挑拨,继续奏出正曲的引子,乐工们随之而演奏。

    虢国夫人徐徐起身,走出屏风,到长廊上,倚着栏杆而听乐,她在恍惚中出神。

    一阵吱吱的蝉鸣由外来,扰乱了室内的乐奏。

    虢国夫人皱皱眉,正欲回身,才移步,她又发觉被蝉鸣所扰乱的乐奏,别有一种意境,不调和的音韵,具有乱的美,她想:“这是合乎时代之音啊”于是,她停下来,领略乱的意境的音韵之美。

    大唐皇帝可能因于她,也走了出来,缓步到虢国夫人身边,一阵蝉声骤起倏歇,接着,又有蝉鸣。

    “这蝉鸣很讨厌”皇帝在她的身边说。

    她已发现皇帝,此时回顾,快速地接口:

    “是啊像安禄山”

    李隆基为此而嗟叹了,他感慨地说:

    “阿怡,你这句话有哲学的意蕴,室内的乐声被蝉声所扰乱,确有像安禄山扰乱我的皇朝”说着,人倚栏,伸出右手,大袖向外一挥,好像那是驱逐蝉鸣或者安禄山。

    虢国夫人看着,嗤地一笑,低说:

    “陛下,凡是扰乱人的东西,都是不容易赶掉的”

    又是一句具有蕴蓄意义的话,皇帝微喟,缓缓说:

    “唔,也是,我们只能慢慢地说。譬如蝉,再过半个月,秋天来了,他们也就会渐渐完了”

    “安禄山也一样,此时急,也没有用处,我以为,驾幸巴蜀,号召天下勤王,安禄山之乱,并不难平,问题只在此一时而已。皇上,妇人之言,也有可取吗”虢国夫人平静而娓娓地谈天下大事。她入宫,本是有所为的,如今,借蝉鸣着意,显得很自然。

    皇帝看着她而苦笑,再缓缓说:

    “你讲的不错,只是,此一时很难度过唉往巴蜀实在是惟一的出路了,不过,反对者又很多,人们不了解情势,空口言战,这时候,若在处理上一有舛错,便容易发生内变。”李隆基隐隐泄出一些心事,接着轻笑,“阿怡,当你做女侠客状时,俊而秀,使人欢喜”

    她微微噘嘴,欲言又止,因为,近时的皇帝,对她已少失了那股似馋的热情,而在此时,私情又无从谈了。何况,她本身对皇帝又是无热情的,不过,她私心希望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热情和眷恋。

    皇帝听着一阵又一阵的蝉鸣,看着天宇而道出:

    “阿怡,无论如何,好日子总是已过完了”他稍顿,接下去道:“我们在长安,不知还能再住几许时,这样曼妙的乐奏,也不知道能听几回。一旦长安陷贼,又不知会有多少人遭殃”

    “所以,我以为早一步走,可以少一些损失,也不致使人太狼狈”

    “就是早一步走不容易啊,宰相建议立刻走,我拒绝阿怡,太平皇帝容易做,一到乱世,做皇帝就不容易了,我又何尝不想乘贼众尚休兵潼关时走呢只是,不容易啊我也知道,到仓皇出奔的时候,会有许多人走不及”

    “可能连我也会走不及,是吗”

    “你,唔那就搬入宫中居住吧”他稍有一些飘然的神色,“胡乱地入了宫也好倘若你不及走,一旦被俘,安禄山也会大喜过望”

    “皇上,这是你应该说的吗”她脸色稍沉。

    “阿怡,偶然说笑,何必生气呢”皇帝笑起来。

    她睨了他一眼,风华依然,但是,她的笑意一掠而过,转而庄重地说:

    “倘若这样拖下去,我被俘也不是奇事,不过,我的皇帝陛下,如果我被俘,绝不会受辱的,我总会了结自己”她的双眉向上扬,“我受大唐国夫人的供奉,不会辱没这头衔,到时,我一死以殉”

    “噢,阿怡,不要讲这些了,局面虽然不好,想来也不会到如此狼狈的地步”她没有接口,倚栏杆,转而望苑中路,此时,苑路上,有两名男子,缓缓地行来。

    皇帝在稍后也看到了,但看不清,他问:“是谁”

    “好像是颖王和恒王两位殿下”

    她其实已看清,技巧地用了好像一词。

    颖王和恒王两位皇子,行近了一些,也已看到了皇帝,于是,他们在楼下苑路遥拜。

    “上来吧”皇帝以轻扬的声音说。

    李璬和李瑱相偕入宫请见皇帝,目的为探听父皇对时局的决策以及自处之道。但是,他们上了勤政楼,被扬动式的乐声所包围了,一时错愕,环境也使他们不能发言。

    杨贵妃第七卷22

    乐声,对两位心事重重的皇子有扰乱的作用,他们不了解父皇在这样的时候还有听乐的心情。

    皇帝自然地让两个儿子参加,恒王李瑱和谢阿蛮的目光相遇时,表现了惆怅。

    不久,午餐了皇帝又让两名儿子留着。同时,在午餐时,再有梨园的男乐工四人和女乐工六人加入演奏,由张野狐领班,马仙期为副,组成了正式的室宴乐奏。

    午宴的中途,高力士来了,皇帝命他入席,但高力士以已吃过饭而辞,他留在外间。

    饭后,皇帝转到起居间,召入高力士询问。

    “宰相来过,对我说,渭南的一支兵逃走了,宰相派去的一员郎将,还有两员参军事,今日上午仍在那边,但请求退入李福德军中。”

    “哦,那是很急了”皇帝的神色凝重,“消息相通如何”

    “到今午,依然每一个时辰有一次,但是,我派去的人来密告,李福德那一群人慌得很,随时有可能一哄而散”高力士忧郁地接下去,“陛下,华州、上洛、同州、河东等地防御使和州官、吏兵都已逃散,皇上似宜早为之计”

    “可恨河东、上洛,相距潼关尚远,他们就逃唉,力士,你召颖王入来”皇帝说。

    当高力士去时,李隆基命侍从取笔纸写下:“以颖王为剑南节度大使。赴镇,令本道设储待。”

    李颖很快地进入了,皇帝将手诏交予,命他立刻往见宰相,储今日下午准备好,来得及便赶在下午出城,不然,明日一早出城。皇帝再说:

    “你不可和人提及,悄悄离此,也不必再入辞时局很急,我决计幸蜀避锋,你的责任很重,剑南一道将会为复兴的基地,你为大使,宰相为使,崔圆为副使,你从速前往,命崔圆整顿甲兵,储备粮帛用具,万事都要储快进行,求精确,求妥善”

    “是,臣儿竭尽所能”李璬下拜,再问:“父皇何时命驾幸蜀”

    “我不能确定日期你见宰相去吧,看情形,你今天会赶不及。”皇帝回顾高力士,“你自羽林骑中选派四十骑护送颖王赴任就明早出发”

    于是,李璬拜辞,高力士命一名内常侍和两名内侍引送他自侧门而出赴中书省那是有监视意义的。

    皇帝沉吟着,再命高力士去少府巡看,装运财货。

    “陛上,到如今不能再拖时间”

    “我知道,回头再说吧”

    皇帝再回到前面,乐工们分批进食,乐奏未止,但当皇帝坐下,要和恒王说话时,乐工们得指示而停止,皇帝只问问恒王一般情形,然后,指派他入宿中书,命内常侍宣诏命李瑱自然发现李璬必已另有任务而先走,他也辞出;杨贵妃起身,请皇帝去休息。

    李隆基点点头,贵妃送他向西翼那边走,在信道上,大唐皇帝低说:

    “玉环,风雨就会来了”

    她努力忍住自己的惶恐,不发问,送皇帝入西翼屋,指派了侍女意儿领班服侍皇帝,便回入。

    乐奏已停,但仍有单奏,杨贵妃看了虢国夫人一眼。

    “花花,怎样”

    “自然不听了,谁又有心情再听呢”虢国夫人凑近一些,“贵妃,国忠以为应立刻就走,皇上迟疑不决”

    贵妃以一个手势制止,低说:

    “到飞霜殿去再说”

    当她们欲离去之时,贺怀智请谢阿蛮先容,求见贵妃,他是代表梨园子弟来请示的,梨园子弟也在惶乱中,他们同样也听到了皇帝会逃亡到西蜀的传说,贺怀智请贵妃指示,梨园中人如何应变,因为主管方面全无表示。

    这是使杨贵妃最感苦恼的事,她皱着眉说:

    “时局很紧,我们在潼关打了败仗,那是大家都知道了的;只是,皇上幸蜀,仅有建议,朝中提出讨论,是不是真会赴巴蜀,我到此时还不知道,昨天和今天,朝中都在为皇帝出征而布置,皇帝也做出征的准备,屯驻渭南,集兵反攻潼关;幸蜀,暂时总不会吧你们放心,不必去听谣言”

    当应付了乐工之后,虢国夫人瞥了杨贵妃一眼说:

    “玉环,环境会移人,连你也学会了骗人”

    “花花,我怎能向他们实说呢我若说我们根本无兵可战,宫中岂不立刻大乱了再者,到底怎样,我也不明白,你问我,皇帝为何还不走,我一样回答不上啊”杨贵妃痛苦地说,“我们去飞霜殿”

    她们下勤政楼时,恒王李瑱并未走,他托了内侍传请谢阿蛮小语,阿蛮答应送贵妃一程再溜出来。

    在苑路上,虢国夫人问谢阿蛮有什么事,她指出那名说话的内侍有些鬼鬼祟祟。

    谢阿蛮率直地说了,杨贵妃挥挥手:“那么不必送我了,你去吧,可别耽得太久”

    “阿蛮,你有婕妤身分吧怎的再和皇子鬼混”虢国夫人笑斥,“太不成体统了”

    “我只是空名儿,婕妤待遇而已,并未列入宫眷名牌内,只有一个骗人的空名,为什么不能走动贵妃还许我出嫁哩”谢阿蛮笑着行礼,转回勤政楼。

    在飞霜殿,贵妃的另一位姊姊韩国夫人和杨锜的妻子太华公主在等待着她们也是来打听讯息的。

    杨贵妃无可相告,她只能说,如果有急事,必然尽力以最快的方式通知,她又请太华公主照顾杨铦的寡妻杨铦,在不久之前偶然得病而死去,兵乱正甚,他的死也被忽略了,他死前的官职是殿中秘书监,死后,连恤典亦未曾议,可能是杨国忠不愿在此时多提自己的家人。杨贵妃也不曾出宫去吊唁,兵乱以来,她已避免出去。

    杨贵妃第七卷23

    客人不满足贵妃空泛的承诺,她们留着,又有客人到了,是万春公主,杨国忠的儿子杨昢之妻。大唐皇家婚姻伦常之乱,就在这几个人身上可以看出,太华公主是万春公主同年纪的妹妹,但在婚姻上,妹妹嫁叔叔,姊姊嫁侄儿。不过,李唐皇家从不重视这些。万春公主说明。原是万安公主相约入宫的,结果,万安公主又另有约,所以直接来了,她来,为丈夫所托探听消息。

    接着,有传报:玉真公主和万安公主到访万安公主也是女道士。

    飞霜殿忽然热闹了起来,而杨贵妃则心慌着,那许多人来,自然都是来请示进退的,她吩咐备小食接待,借故拉玉真公主入邻室,请求相助,她直率地说出西狩巴蜀,在形势上为必然的,但她确实不知道行期以及究竟如何决定。

    “玉环,逃难是人人都料得到了,问题是时间,你看情形,会在什么时候”玉真公主坦率地再问:“是不是怕引起慌乱,你不便说”

    “不是,我真的不知道”杨贵妃几乎想哭,“就我所知,皇上也没定,他他还想出师”

    “出师是不可能了,我知道有人想皇兄去涉险,唉,这也不必提了,玉环,让我实说,要走,真得赶快了还有,我入宫门时,遇到如仙,她们那群人很可怜,乱哄哄的当口,简直没人理,她们也总是妃嫔,你照顾一下”玉真公主说着,长叹息,“玉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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