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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春光灿烂地笑了。

    “想什么呢”兰兰凑过来。

    “没什么。”鸿渐回过神来,搂着她打趣道,“我在想,人之初,性本贱你说你出国前也不爱吃鸭血粉丝汤啊,一提吃路边摊就说掉份儿”

    兰兰立刻去拧他的大胳膊:“借机骂人是不是说谁贱呢”

    鸿渐忙告饶:“我贱我贱”

    吃完饭,两人又去酒店开了间房,想分秒必争地再缱绻上几回。

    然而,当他们在床上激情热身的时候,鸿渐却怎么也举不起来,这在他俩之间可是从没有过的状况。他们试了所有能想出来的招数,可直到大汗淋漓也无济于事。

    鸿渐有些丧气,也有些愧疚地对枕边人说:“对不起,可能我最近太累了,连长刚让我带了一批新兵,都是生瓜蛋子,挺耗心思的。等你下次回来,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兰兰温柔地搂住他:“怎么跟我还说这个呢多生分呐怪我最近折腾你折腾得太多了,跟以后见不着你了似的。”说着,立刻在木床头上敲了三下。

    两人都笑了,离别的愁绪却并未被冲淡。没法缱绻,他们就揽在一处说话,从前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我在军校的时候,那么鸟不拉屎的一个地方,你老坐长途汽车来看我,给我带许多许多好吃的,回回呆到天黑了才走。你说你一个女孩子独身一人赶夜路多危险呐又长得这么招人让你别来,不然我在那和尚庙里没法安心念经吃素,你偏不听这些我一直都记着呢。”他把怀中人又紧了紧,补了一句,“没齿难忘”

    “你怎么跟七老八十似的少男少女的时候谁还不犯点儿傻呀”兰兰自嘲地笑笑,想想,忽然问了一句,“你那位最近怎么样啊”

    鸿渐消化了一秒钟,才确定她指的是晓芙。

    这在他们之间一直是个心照不宣的禁忌话题。

    他的脸色黯了下来:“不好。”

    他没细说怎么不好,这时候晓芙的外婆还没住院。他是不想把晓芙爸外遇的事给抖落出去。他这也算粗中有细,担心兰兰知道了以后告诉小金,一辗转,会传到司令员太太那儿。他想还是现在进行时的岳父岳母一定希望“家丑不外扬”,尤其是对熟人。

    兰兰倒也没有追问下去的意思,只是脸色也黯了下来。

    他抚摸着她瘦削的肩膀:“别乱想了,这儿的一切都让我来处理,你只负责明儿带个好心情上飞机就行了。对了,回沙漠见着拉登,别忘了提醒他,让他藏好咯,美国人还在找他呢”

    兰兰立刻瞪他一眼:“你现在怎么这么贫跟谁学的跟你说啊,我们公司的试用期是六个月,我也给你六个月。你要是表现不合格,我立马收拾铺盖,跟人去美国加州种葡萄,你后半辈子都别想再见着我”

    “我一定好好珍惜组织给我的这第二次生命”

    晓芙妈提出要晓芙来陪床,换作以前,晓芙肯定老大不乐意。然而,现在只要别让她在楼兰路那个家,去哪儿都行。一方面,她和鸿渐自那晚后,就没再说过话,确切地说,是她不和他说话。现在她一点都不想看到他;另一方面,她对离婚是稀里糊涂,整桩事如何进行,怎么跟父母交代,她统统没想好。

    她活了二十来年,高考数理化三盏红灯高高挂也没让她这么情绪低落过。她觉得自己就跟孙悟空似的,平时神气活现,嬉笑怒骂,觉得世间无甚大烦恼,直到如来神掌“啪”地一下把他拍在了地上的瞬间,才知道他孙猴子也有挣扎着爬不起来的时候。

    所以,虽然不愿意天天面对着曾骂她小讨债鬼的外婆,她也还是同意陪床。

    她拣了个鸿渐绝不可能在家的大白天,回楼兰路八号想取几件换洗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个包裹,她去卫生间浴室里抓了一包化妆品,想想,又自嘲地笑笑,放下了。她现在哪还有心思涂脂抹粉呢

    她在书房拣了两本书塞进包里,在医院闷的时候可以翻翻。路过鸿渐的手提电脑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就站住了。结婚这么久,她从不窥探他的私人物品。

    打小她就目睹妈在家里不定期搜查爸的口袋和书桌抽屉,有几次还明目张胆地当着爸的面,那时候主要是搜查爸有没有给农村亲戚偷偷寄钱的汇票。

    爸也曾抗议过,妈总轻飘飘地甩过来一句:“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担心什么”

    每逢这时,爸都叹一口气,无可奈何地对一旁傻呵呵站着看热闹的女儿说一句:“你长大了可别学她,干这么俗气的事儿”然后,就挂着一脸眼不见心不烦的神色,背着手走开了。

    虽然爸动不动就冲她吹胡子瞪眼,但在这件事上,晓芙也觉得妈的行为很上不得台面。那时候,谁也没想到,妈会在十几年后的这个冬天翻出了意外的收获。

    这一刻,晓芙的手像被谁强拉住了似的,按了开机键。等运行到开机密码的时候,她愣了两秒,试了试“lanlan”和“zhoulanlan”,都不正确;

    她想了一下,输入了鸿渐的那一串密码“810222”,也不正确;

    正要放弃,打算关机的时候,她的手又鬼使神差地触碰上了键盘。

    、“四条腿”的“最后通牒”

    这一次,她输入的是“lanlan810222”,屏幕运行了一会儿,黑了一秒,迅速跳入了桌面。

    晓芙的心也在那转瞬即逝的一秒黑了。

    她拿着鼠标,在电脑的各个文档里纵横驰骋,终于发现了一个存储了千余幅兰兰照片的文件夹。里面有她一人对着镜头巧笑倩兮,也有她和鸿渐两人对着镜头或甜蜜拥吻,或造型搞怪的合影,照片的背景有居家的,有某风景名胜的,有大街上随走随拍的

    晓芙的内心澎湃无比,她看到的不是一堆照片,而是一部普普通通又温馨无比的恋爱史。她和鸿渐是不曾有过这些回忆的。她不觉得照片上的女孩是个入侵者,反倒觉得自己是个专坏人好事的大电灯泡,像条银河似的横亘在这对相亲相爱的情侣之间。

    就在那一瞬间,她坚定了离婚的意念。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等同于弱智。那么按照这个逻辑,不在恋爱中的女人智商应该不低,大概是荷尔蒙过于平静,她们可以理性思考的缘故。晓芙就在这理性的一瞬间思考了一个问题:她到底爱不爱照片上这个男的她发现,她不知道答案。她又思考了第二个问题:爱是什么她发现,她还是不知道答案。

    自他提出离婚伊始,她并没有一种撕心裂肺之痛,只有种让人釜底抽薪的不安全感。她觉得自己像个站在车水马龙的路中央,又丢了手中导盲棍的瞎子一样,满心的委屈、急躁和恐惧,却又不知道恨谁骂谁叫谁。

    重症监护室的病人家属的所谓陪床,其实白天是陪,晚上只能在医院的躺椅上睡觉。

    一到了晚上,晓芙就抓了件外套,去监护室门口的长椅上躺下,走廊里的灯光直射在她脸上,她便把外套上的帽子翻过来扣在脸上。然后开始数羊,数到第四十一只的时候终于进入了梦乡。

    她梦见自己站在一座独木桥前,桥下是湍急的河水,那淙淙流淌的声音听得她心里直发憷。桥对岸站着一群人,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有她爸妈,司令员和太太。大家都鼓励她说:“晓芙你快过来,这桥我们这么多人走着都稳妥得很,你就放心大胆地过,啊鸿渐一会儿就来跟你会合了”

    她鼓起了勇气上了桥,谁知刚过一半,桥断了。她“噗通”一声掉进河水里,这河水跟一般的河水不一样,很热,她扑腾了半天也上不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她,把她弄出了水面,她大大地吸了一口气。那手拽着她往岸的另一面游,她努力想回头看看是谁,可就是看不到

    然后就醒了,醒来就吓了一跳。她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蹲着一个皮肤黝黑的白大褂,正面容严峻地看着她。她赶紧坐了起来,他也站了起来,身高肩阔,像座雷峰塔似的立在她眼前,白大褂的领口里露出陆军军装的领章。他的身后还站了一群年轻的白大褂。

    “你就是二号床的家属吧”那人忽然问,声若洪钟。

    小刘医生忙上前介绍:“这是我们马主任。”又向马主任介绍晓芙:“马博,这是刘志兰老太太的外孙女儿。”后来,晓芙才明白“马博”是“马博士”的简称。

    谁知道这个马主任很不领情地回头瞪了小刘医生一眼:“我问你了吗”

    小刘医生忙闭上嘴,后退一步。

    马主任几乎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对晓芙说:“我想,刘医生昨天已经和你说过了,病人已经没有危险了,完全没有必要再住在重症监护室请你配合我们工作,中午十二点以前必须让她搬去普通病房把床位让给更有需要的病人”

    晓芙仰望着他,有点跟不上思路。那人已经迈着铿锵有力地步子走开了,后面的一群白大褂赶紧跟上。

    她这儿脑子正稀里糊涂地转弯的时候,那人忽然又转过了身,扯开洪钟似的嗓门,隔着小半条走廊冲她说:“下回睡觉的时候,别拿外套捂着脸,容易窒息”

    晓芙下意识地一摸自己的头、脸,全是汗,不由自忖:刚刚梦见溺水的时候也不知挣扎了没有要是挣扎了,那蛙泳初习者般胡乱扑腾的糗样也不知被多少人瞻仰过了

    形象尽毁她不禁叹了口气。

    对面长椅上坐着的一个大妈,也不知道是哪床病人的家属,等那一拨白大褂走远了才和晓芙悄声说:“他长得可真吓人,像座大黑塔”

    一宿都没睡个踏实觉的晓芙绷着脸和赖在重症监护室的外婆说:“人家科室主任亲口放话,您中午十二点之前必须搬出去,搬去普通病房把重症监护室的床位留给更有需要的病人”

    正在床上抹天九的外婆一听老大不乐意了,把牌一推:“我不搬叫你妈来和他们说”

    “我妈单位这两天盘点,没工夫来”

    “那叫你大舅妈来”

    “我大舅妈地球都给您搜遍了,愣找不着人再说她儿子今年考研,哪有时间管您呀”

    “那你给我去去告诉他们你公公是谁”

    “外婆,这可是军区总医院。我公公也就是个军分区司令员,不是分军区司令员您要在他管辖的那个小分军区总医院,我公公还说得上话,在这儿,他算何方神圣哪世道不一样了,您一供销社退休会计,能在军队医院有张像样的床躺着,就知足吧啊您出去看看外头走廊里头睡了多少病人人家医院床位是真的紧张。”

    “我不管我可是出了钱的跟他们讲,不就千把块钱一天吗我儿子出得起这个钱那个四条腿也就欺负我那死老头子不是部队里头高干嗳,不让我住重症监护室”

    晓芙一头雾水:“四条腿是谁”

    “你轻点别让人听见”外婆压低了声,道:“那个主任不是姓马马不是有四条腿”

    “外婆,这可是部队医院,不是地方医院,医生都是军人,您可别给人乱找茬”

    “今天除非我死,不然谁也别想把我弄出去”老太太说着就直挺挺地躺了下去,也不知是跟谁赌气。她倒没再犯病,大概是知道这招在晓芙这儿不管用。

    晓芙一脸的息事宁人:“得我不跟您争这个中央文件的有关精神我已经传达了,您要是坚决不肯执行,就等着四条腿亲自来请您吧啊别怪我没提醒您,那人长得比李逵还李逵,抓您准定比抓小鸡还容易您可别弄得跟钉子户似的,到时候让人给您断水断电”

    快到午饭点的时候,晓芙日益平静的思绪让鸿渐的一个电话给破坏了,当时她正在医院水房打开水。她没有去接。然而那手机响个不停,她索性关了机。

    手机终于安静了,晓芙的心却不安静了,行为开始倒错起来。她忘了把热水瓶口内的软木塞塞上,直接合上盖子,刚拎起要走,一壶开水忽然汩汩地从瓶口流出,她吓了一跳,手一松,那热水瓶就在地上爆裂了。她的反应还算快,大大地往后跳了一步,才没烫到自己。

    等她失魂落魄地拎着新买的暖水壶,回到病房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又将她生生拽回了现实。

    、外婆和樱桃

    外婆仍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任凭小刘医生和一个小护士在那里俯身好言相劝,她也依旧闭着眼纹丝不动。马主任在一旁蹙眉观望,矗立的身影和窗外的雪松正好成了一前一后的两条平行线。看见晓芙进来,他冲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去走廊里说话。那手势里透着大大的不快。

    果然,晓芙刚一在走廊里站住,他就质问:“我早上怎么和你说的这都已经十二点半了,她怎么还不动窝这是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是救死扶伤用的不是什么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你想花钱住多久就住多久”

    晓芙本来心里就堵得慌,哪受得了这些,所以立刻就回敬他:“我知道您是主任我尊敬您公事公办,一视同仁,讲究原则的作风但请您也尊敬一下我们病患家属,我可不是您手下的实习医生也请您理解一下我的难处,我外婆她住进来的时候就没什么大毛病,她是心病一年总要闹上好几回您以为我愿意这样,放着家里好好的床不睡,窝在医院的凳子上过夜陪着她瞎胡闹,乱折腾她这样您也看到了,我都劝了她一早上了,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她愣是不听。我有什么办法”说到后半段,越说越委屈,嗓子便有些发哽,眼泪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赶紧埋下眼帘走开了。

    剩下马主任一个人在那儿发懵,他显然没料到这么一出。

    她进女厕所找了个小隔间,把自己锁进去。一边抹着不争气地直往下掉的眼泪,一边想,真是流年不利,这段日子竟遇上些衰事。好不容易找到了个以为能躲清净的地方,又遇上这么个瘟神唉,人倒霉的时候,果然喝凉水都塞牙缝,放屁都砸脚后跟

    等她整理好面容和情绪,再回到病房的时候,她也看到了她没料到的一出。

    外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戴上了老花镜,聚精会神地倾听正举着她的片子的马主任细心给她细细讲解。马主任一改冷面神的形象,和老太太并肩坐着,一口一个“老人家”地称呼她。

    外婆这块顽石显然已经让松动了,只是还挺不放心似的问:“那要是我搬去普通病房,夜里忽然犯病了,没人管我怎么办”

    “老人家,普通病房的病人,我们一样对待您确实有点冠心病,但没什么大碍只要留院观察就可以了”

    外婆已经双脚在地上找鞋了,嘴却还硬:“我可不要你们给我省钱啊”

    她一抬眼,注意到了一旁瞠目结舌的外孙女,不由得意洋洋起来:“你听听,大夫亲口说的,我心脏有病”又跟马主任诉苦:“我这些儿女孙辈,一个个养了都没用他们都不信我心脏有病”

    马主任不知如何作答,便缄默着。

    晓芙难为情得要命:“外婆你怎么什么都说呀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老太太不依不饶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人老了,可怜哪久病床前无孝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他们拉扯大,他们嫌你就跟嫌馊稀饭似的没意思真没意思”

    鸿渐是在外婆搬去普通病房的那天晚上来的。

    才一天的功夫,晓芙已经觉得自己快被外婆折磨得精神分裂了。

    老太太让安排进了一间双人病房,病床靠窗。下午,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暖融融地照在她的病床上,照得她心情大好,隔壁病床上躺着的半植物人似的老头也没影响到她的情绪。她还难得夸赞了晓芙一句,说三个外孙女当中,晓芙最好养,从小到大,吃得香,睡得沉。感冒发烧,都是睡一觉就好,连打针吃药都不用。

    然而,这份好情绪并没停留多久,到了晚饭的点,她的情绪又败坏起来,因为她不喜欢医院送来的饭食,说那是喂猪的,说五九年,她们供销社的大锅饭都比这个香。

    晓芙问她:“那您要吃什么”

    她知道外婆挑食又磨牙,但想她也顶多就会说:“我想你妈烧的菜。”之类的。谁知道老太太思索了半天,吐出两个字:“樱桃。”

    这话一出口,晓芙愣了半天不说,连隔壁床正埋头划拉饭的病老头的护工都惊讶得抬起了头,晓芙连那护工嘴里咀嚼了一半的食物都看得一清二楚。

    晓芙尽量心平气地和她讲道理:“外婆,这大雪天的,我上哪儿给您找樱桃去”

    老太太不假思索地说:“过年的时候,欣欣给我买了这么小半斤,说是在什么小日本的超市里头买的”

    欣欣是晓芙的大表姐,是老太太的第一个孙辈,出生的时候顺产,也没发生什么产房停电的突发状况。她又给老太太生了第一个重孙辈,还是带把儿的。所以虽然都是女孩,老太太对欣欣是另眼相看。

    晓芙立刻也不假思索地回道:“我知道那个日本超市,在城西,打车来回的时间,都够坐高铁去趟上海了再说,这时候是上下班高峰期,我也打不到车”说着,就坐在床边唯一的一张凳子上翻看起了杂志。

    外婆立刻就笑道:“哎哟,姑娘,我没让你去啊你急什么不是你问我想吃什么我就那么一说”又转脸向隔壁病床的护工笑道:“唉,这人一老,就没出息害馋痨让小辈们笑话”

    晓芙不理她,把手里那本杂志翻得哗哗响。

    鸿渐就是这个时候拎着大包小包进来的,晓芙先是一怔,然后继续埋头看手里的杂志,看了半天还在看同一页。

    、陈世美和耶稣

    外婆赶紧招呼:“哎哟,孩子你来啦”

    “啊,外婆,早该来的。没请到假我妈去下面看我爸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俩特地嘱咐我给您老带声好”

    外婆的脸立刻笑成了一朵花,说了一大串令晓芙肉麻的感激话。

    鸿渐搁下东西后,四下里张望了一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老太太眼尖,立刻冲椅子上的外孙女儿说:“你看看她,还不赶紧起来给人让个座鸿渐大老远的从郊区来,就让人站着不来人的时候,屁股上就跟长了钉子似的,也没见你坐;一来人,屁股上就生了根了。”

    虽然鸿渐说:“没事,我站着就行了”晓芙还是起身站到了一旁。

    鸿渐对外婆嘘寒问暖的时候,晓芙试图打开靠在墙角的折叠床当椅子坐,那折叠床已经有些年头,也不知被多少病人家属折来叠去,已经不大灵活了。晓芙一使蛮劲,折叠床非但没打开,反而“啪”地夹住了她的左手大拇指。十指连心,她痛得快失了声,眼泪都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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