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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那张家庶女只是用来迷惑你而已。”

    风念依从最开始的愤怒,到悲愤,到心死,到如今的麻木,整颗心仿佛浸在冰里,一点一点冷下去,只等待最后被冰封。

    然而此刻,她下意识地想起张清让夜煊带给她的信,想起那些似是而非的破绽,麻木的心竟有一种诡异的恍然大悟。

    她满脸呆滞道:“雍州之战呢”旧时明亮的眼睛中没有一点光亮。

    风倾衣仿佛没有看见她的表情,只淡淡一笑,道:“其实,我是想借你之手,帮我摆平江湖,就如我与你说的,近年来武林独大,竟然已经可以与朝廷叫板,如此下去,那还了得阎罗门奇袭各门派,只是给一个下马威,造成惶恐。而我需要一个力量一个时机能够将江湖中的大势力一举削弱,但朝廷已经没有多余兵力做这些事情,因为南北藩王还未解决。”

    风倾衣喝了口茶,润润喉咙,而后继续道:“而你是我最好的选择。首先,你拥有天下至宝。其次,你有能力做到。只是,这被无衣秦轩背地里动了手脚,我是未曾想过致你死地,因为你还有用处,故而我竭尽全力将你从鬼门关中救了回来。”

    风念依死死盯着对面人的眼睛,问道:“为何花大力气寻了水玉莲与火影果为我疗伤”

    风倾衣不慌不忙道,眼中满是寒芒:“你肯定疑问,我为何要与你一战其实,这只是为了全母亲的执念罢了。或许你不知道,我的母亲,风衣然,也是风氏家族的嫡女,只是,你母亲是风家家主之女,而我的母亲却是风家二房之女。”

    旧年里,风家对她来说是一个陌生的符号,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母亲说起风家之事。开始她以为母亲只是民间女子,因为在当时的世家大族中并未有风这个姓氏。后来,才知风氏是一个隐家大族,连延数百年,操控南地经济,却鲜少出现世人面前。

    之后,她慢慢知晓母亲似乎与风家恩断义绝,至于原因不得而知。而后,梁朝覆灭,风氏家族一夜之间消失,连一点痕迹也找不到。

    “你更不知道,我的父亲为了风依儿,抛弃了我的母亲,抛弃了我和无衣。母亲一生都活着风依儿的阴影里,死不瞑目我怎么可能放过你,风依儿的唯一女儿当然,我不会占你便宜,治好你的伤,然后实实在在地打败你”

    自认识他以来,第一次听他说如此多的话,可是,他说这么多都是为了使她更绝望,都是在恩断义绝之前施舍一个真相。

    呵,这一场泼天大谎呵

    前生,她以世家子弟、凭强腕手段,年纪轻轻便获得上将的殊荣,她以为她可以一生醉卧沙场、铁马金戈,不想信错人,遭遇背叛,毁了前程,毁了家族,断送的性命。

    今生,她步步小心,时时谨慎,虽是至尊公主,也努力让自己强大。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慷慨激扬、意气风发,获得圆满的幸福。到头来却是家国覆灭,身世飘零,陷入一场惊天阴谋之中。

    呵,什么是情什么是爱

    她不会问他“对我的爱是否是真的”这种傻问题,事到如今,真又何妨,假又何妨她倒宁愿是假的,至少他没有用自己的真情做筹码,否则会令她感到窒息般的可怕。

    她转了头,不去面对那个恨爱不得的男子,从喉咙中挤出一句话:“为何要杀了夜煊,他何其无辜。”

    “无辜不,只要背叛阎罗门,只有死路一条,给他多活了一年,已经对得起他了。”

    风倾衣仿佛觉得给她的打击还不够,抿上一口茶,抛出足够令她完全疯狂的话:“既然已经说开,我便索性告诉你宋瑾的事”

    “哥哥”风念依无意识呢喃出来。

    “对,你的哥哥,前太子宋瑾,是被我折磨致死的。”风倾衣仿佛陷入疯狂的回忆中:“呵呵,第一眼看见他,我的全身就叫嚣着毁灭,凭什么他一出生就万千宠爱,凭什么他可以活得那么净洁无尘,凭什么他能有那么温暖而怜悯的笑容我不信,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之人,于是,我令他看世间最丑陋龌蹉之事,让他受鞭笞、刑烙、凌迟”

    “不要说了”风念依倏忽站了起来,抽出手中的剑,直直抵在风倾衣颈项处。她的眼眶再也抵不过酸楚溢出泪水,而愤恨的眼光,直接戳向风倾衣。

    这一刻,一股泼天大恨齐齐涌出,仿佛决口的堤坝,只要有一个小口,便再也拦不住汹涌澎湃的流水。

    这一刻,她恨他,从来没有过的恨。她不敢置信,她的哥哥,那个风光霁月的哥哥,会因为如此可笑的原因,死得如此的委屈。

    当年,她初落异界,带着残缺萎靡的灵魂,投身三岁孩童。面对这个陌生至极的世界,她迷茫无措,毫无热情,似乎找不到支撑活着的动力,甚至整整一年,都不曾言语。她曾多次听见有人嘀咕:公主生来就是傻子。

    父亲一见她就哀叹,母亲一见她就落泪,于是,她被安排在**的院子里,父亲再不让母亲见她。

    只有哥哥,比她大三岁的哥哥,一个六岁的孩子,每天来陪着她,和她说话,从不介意她的漠然,她的“痴傻”。

    只有哥哥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人,他的妹妹多么多么聪明,虽然他人从来不信。

    她的重新振作是因为哥哥,哥哥就像她生命中的一道光,照亮了她的前路。

    苍天如果有眼,怎么舍得让这样的人死于非命

    呵,风倾衣,秦丰,这就是她爱着的男子,如此的卑鄙下作,如此狠辣决绝

    风念依只觉整颗心被掏空了,空落落地疼。

    她闭眼深吸一口气,冷声道:“拿起你的剑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第三十九章山形依旧枕寒流

    元熙五年,十月十二,这个绝对被后人被江湖人铭记的日子。

    江湖翘楚、神仙眷侣,秦朝太子与梁朝公主,在白石顶上生死决战。

    这场决战据说打得天昏地暗、山河变色,没有人知道其中是如何精彩绝伦,只知白石顶上悬崖边的一块平地,被生生削去,只留下一片平整的缺口。

    也因为这个巨大的缺口,奠定了双风后来在江湖上的独尊地位,后人一提起双风,就两眼放光地讲述他们是如何如何削山移地。再加上他们之间凄楚得令人心碎的纠葛,更是让无数儿女揪心哀叹,恨不得改写结局,来一个圆满。

    于是,后来传出了许多个以双风为主角的故事版本,大多以悲剧收场,但人们不愿意让这段怨偶如此惨淡结束,便强制安排了大完满的结局。

    不管后人怎么传说,此时的白石顶上,只有风念依与风倾衣相对而立。

    寒风呼啸,雪落得更急,打在人脸上,生生的疼。

    偌大的的雪花簌簌下落,迷糊了天光山色,满天地的苍茫中,只能看见风念依的长剑在寒风中闪烁。

    突然,她动了,手腕一转,长剑被上抛,剑身与剑鞘分离,落下的那一刻,她接住了剑柄,而剑鞘被她扔进不远处的雪地里,入地三分。

    她握紧了剑柄,剑尖斜向下,静默片刻,道:“我这柄剑,名曰纯钧,剑身长三尺二寸四分,宽约一寸二分,重三斤七两,铜锡合金锻造,能断琐石,能剸犀甲,浑如水溢,焕如冰释,是世间尊贵无双之剑。”

    风倾衣也去了剑鞘,同样将剑鞘埋进雪地里。两个剑鞘相依而立,原本只见鞘头,不一会,连鞘头都被大雪覆盖。

    他将剑横在身前,淡然道:“我这把剑,名曰赤霄,剑身长三尺,宽一寸二分,重五斤八两,以七采珠、九华玉为饰,寒光逼人、刃如霜雪,是上古白帝怒斩白蛇君临天下之剑,故曰帝王剑。”

    风打在寒剑上,发出“叮叮”的鸣声,仿佛这两把出鞘的名剑已经迫不及待。

    “至今,相识六年,交手数次,却未曾真正痛快打上一场,可对”稍稍,她道。

    他微挑了眉,亦道:“至今不知是你凤霄决厉害,还是我的龙隐决厉害。”

    她道:“剑已出鞘,不死不休”

    他道:“请多指教”

    那一刻,她手中的纯钧以一个绝美的弧度划过长空,瞬间风停雪止,整个天地都似乎冷凝,只有她衣角无风自转,而后,清风细末由纯钧而起,这时发发觉,白石顶上的狂风暴雪都被纯钧压抑,化为一股剑气。

    “风霄决第一式,风起浮萍”已经聚集一起的庞然大物,以纯钧为原点,向风倾衣压去。

    他们原本相距只有五步之遥,可是仿佛隔着天涯海角,那边山呼风啸,风倾衣这边却平静至极,但他的眼中似乎含了雷霆万钧:“龙隐决第一式,潜龙在渊”

    他手中的赤霄悲鸣一声,自下而上,化作一道寒芒,在庞然大物压进的那一刹那,从下面钻入,直抵纯钧,两剑相碰,火花四溅。他亦紧跟其后,抓住赤霄,一个游龙摆尾,迫使纯钧改变轨道。

    风念依眉眼一扫,身形一动,避开赤霄锋芒,纵身一跳,跳出十丈高,挽了十道剑花,风聚云涌,势如山崩。她大喝一声:“第二式,鹏抟扶摇”便向风倾衣而去。

    风倾衣以脚下的雪地为基点,身似游龙,行迹飘忽,雪沫被他搅得四处飞扬,十丈之内剑意四溢,霸气内含,“第二式,白龙鱼服”

    二人一击即退,绝不留战,皆退后十步。

    风倾衣没有停歇,脚步一点,迎身而上,只见他喝道:“龙腾虎跃”便腾跃几步,如虎踞,如龙盘,在睥睨之间,帝王之威尽释。

    “寒鸳悲鸣”而风念依却退却如山气势,身形舞动,纯钧哀鸣,如失去伴侣的寒鸳在独自翩然起舞,神情哀伤。

    白石顶上黑云压顶,远处的水云却似乎都停滞了。

    这一刻的风卷雪狂,使得白石顶可见度极地,外人甚至难以在此睁开眼一看究竟。只有纯钧、赤霄剑光闪烁,锋芒尽出

    如此情况持续一刻钟有余,待风散云清,白石顶上终于清明起来,却再不见二人踪迹。

    突然,“砰”的一声,崖边传来声响。

    原来不知何时,风念依和风倾衣离了地,直接依附在悬崖峭壁上。

    崖壁上都是嶙峋怪石,地势陡峻,但二人却如履平地,在悬崖峭壁上抓、跳、飞、转身,上上下下,招式又快又猛,你来我往,各不相让。

    风念依原本左手抓着石壁,右手拿着纯钧刺向风倾衣喉咙,不想赤霄向胸口而来,她避之不及,下意识用左手格挡,这一放手,始料未及,虽然躲开了赤霄,但她的身子也直直往下面坠去。

    风倾衣愣了愣,收了赤霄,迅速纵身抱住风念依,另一只拿着赤霄的手将剑插进石壁中,最后,二人堪堪在百米之下停住。

    风念依抬首,看着眼前人,喘息问道:“为何要救我我们是敌人。”

    风倾衣抱着风念依的手紧了紧,却平静道:“因为我不想胜之不武。”

    “呵,你的亢龙有悔还是如此。”

    “青鸾泣血,不过尔尔。”

    他们在悬崖峭壁上,已经不知道下来多少米,只知道似乎离崖口颇远。

    但悬崖底就是深不可见,只有白雾茫茫,而上面也被浮云遮蔽,不见天日。孤寂而冰冷的崖壁上,只有他们。

    她道:“似乎,我们从来没有用最后一招对决过”

    他道:“不错,因为凤飞九霄与龙德在田都是你死我亡的招式,一旦出手,生死由命”

    “既然如此,就让凤霄决与龙隐决比个高低吧”说着,她旋身而出,足尖在石壁轻点,向上跃去,几个落脚,便消失在云层里。

    他叹息般的一笑,收回赤霄,也同样跃了上去。

    “凤飞九霄”这一招式,讲究形、势、心、道,要如凤般高傲华贵,有君临天下之势,可观人间兴衰,能问天地沧桑,静则白绢素画,动则绚丽斑斓,大开大合,波澜壮阔,最后以十字佛印手法收尾。

    而“龙德在田”正好相反,讲究君王之雷霆雨露无所不在,徐徐以图,恩德广被,能掌天下权,亦能做天下人,真正做到“大声稀音,大化无形”。

    双风二人从开战到如今,已经过了数百招,持续时间长达两时辰,皆呈现疲态,但依旧气势如初。

    白石顶上,气壮山河,天地变色。

    没有人可以想象,当“凤飞九霄”与“龙德在田”同时运行,会出现什么后果。因为风霄决与龙隐决本同出一脉,孰高孰低难以决断,这最后一招更是两个顶点的极端,相互制约,相互激发。

    风念依拂了拂额前的碎发,深吸口气,稳住颤抖的手。而后双手握剑,结佛字印在胸前,迅速以雷霆之势,向风倾衣胸口刺去。这招是借神佛雷鸣之力,直击心脉,摧毁对手。应对这一招的只要“龙德在田”的拈花含笑手。

    其实,到此一步,她已经知道两人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只要风倾衣使出拈花含笑手,结局无法更改。

    她已经看不清眼前,白雾茫茫,昏天暗地,一切只凭着直觉。

    “砰,噗,砰”三个巨响过后,视线变得清明起来,风念依回过神,发觉自己没有想象中的严重伤势。

    怎么可能山都被削去了,她怎么还没事风念依摸摸喉咙,一切正常,并没有因拈花含笑手的最后一击落在喉头而受伤。

    突然,她的脸色瞬间失去血色,因为她看见风倾衣无声无息地横躺在不远处,纯钧剑直直插在胸口

    青衣上鲜血直流,四溢的鲜血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分外刺眼。

    那一刻,她的头脑一片空白,什么报仇,什么怨恨,她一点都想不起来,甚至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公子,公子,公子”

    “风念依,枉费公子一片痴心,你怎么下得去手”

    “姑娘,快救公子,姑娘”

    “主子没命了,我要你血债血偿”

    是谁在哭喊是谁在叫骂

    血满地的血

    风念依神情恍惚地后退一步,突然跑了上去,一把推开来人,伏在风倾衣身边,用手试探他的脉象,气息还有,但很微弱。

    用什么药百毒丹伤寒丸外敷药

    她慌乱地掏出一大堆药,不,这个不是,这个不能,这个也不是没有可用的药,她却执意要从中找出一个所以然来。

    “没用的,姑娘,已经没用了”耳边响起这样的声音。

    是谁说的,肯定有药可以治的。

    “风念依,没有药,没有药可以治,你听到没有”一只手拍掉所有的药,一个声音在狠狠怒吼。

    风念依呆了呆,闭眼想要挡住将要流出的眼泪,可是泪水依旧漫出眼眶。

    她跪在雪地上,轻轻地抱住那个双眼紧闭的头,一手想要止住那四溢的鲜血,一手缓缓地抚上那张苍白的脸。

    “妖妖,倾衣,你醒醒啊,我是念,我是卿卿,你睁眼看看我好不好”她哽咽道。

    或许是听到她的呼唤的声音,风倾衣果然慢慢睁开了。他看见风影、看见了风城、看见了杜沧,他们都是担忧至极地望着他。然后,他看见,他心心念念人,他的姑娘在哭泣。

    他扯出一个微笑,即使这个微笑让他心口疼得厉害。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用拈花含笑手为什么将胸口直直送上来”

    他听见他的姑娘这样问他。他想说,因为他所有的目的都是这个,他想说,因为他不想伤害她。他想告诉她真相,让她不必内疚。他想告诉她他其实没有事,让她不要哭泣。

    可是话到嘴边,根本开不了口,于是他只好努力维持着微笑,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她。

    风停,雪停,黑云四散,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厚厚的云层中漏出一丝日光。

    他想,天气真好。

    他想,他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他想,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了。

    巧手妙夺天宫客,翻云覆雨等闲间。

    山山岁岁寒流枕,只羡鸳鸯不羡仙。

    、第四十章玲珑股子安红豆

    因为高耸,白石顶的天气总是变幻莫测。

    这时正在慢悠悠地下着白雪,鹅毛般的雪轻飘飘在空中飞舞,它是落得那么从容,那么飘逸,似乎在进行一场优美而盛大的表演。

    一片一片又一片,打落在人身上,不久便堆满了身。

    白石顶上几人,却仿佛是一尊尊雕塑,没有人动,更没有人理会快湮没他的雪。

    凤城、风影、杜沧,默然而立,眼神哀伤。

    在他们中间,是风念依跪坐在地上,怀中抱着风倾衣。

    因为冰雪之天,风倾衣胸口的血不再流了,但风念依却更加绝望,因为她只觉抱着的是一个冰冷的躯壳,没有任何活人的生气。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风倾衣会倒在她的面前,毫无声息。

    从相识起,风倾衣便给她强大、自私、手段狠辣、万事从容的印象,无论眼中多么慈悲怜悯,无论笑容是多么温文尔雅,无论外表给人多么风尘物外,都只是他的伪装,欺骗世人的伪装。他能在一个谈笑间毁了一个连绵百年的家族,他能为了一个目的不惜葬送万千人性命,他也能翻云覆雨掌控天下。似乎,世间万事,在他面前,只是一场游戏,云淡风轻地操纵一切。

    她以为她经过这么多事,终于看清楚了他,这个只手天下的掌权者,拥有帝王一切的特质,心野、心大、心坚、心狠、心黑。到头来,却发现她什么也没有看清。

    她以为自己在心死之后能从容面对你死我亡的局面,但当那人真正躺在在面前,她却发觉她只有从未有过的恐惧,她根本接受不了。

    远山连绵,云停水峙,透过雪帘,一副万里江山图跃然眼前。

    这曾经是她万里江山

    这如今是他万里江山

    可是,这江山,这天下,这江湖,与她何干

    他要江山,给他如何他要江湖,给他罢了,他要梁朝巨宝,送他又何如

    她只要一个他而已

    她从来没有这么清楚知道自己的诉求。

    白雪将双方牢牢地连在一起,他双目紧闭,她低头痴看,仿佛这样的姿态与生俱来,他们的世界没有人可以打扰。

    眼泪已经流尽,她从来没有流过这么多眼泪,仿佛要将前世今生所有的眼泪流尽。

    可是,只有想起,他的最后一眼,闭眼的最后一眼,他眼中流转着温柔而深邃的情谊,他双唇微微呢喃的“我爱你”,她便只有流泪。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停地问,问他,问自己。

    没有人可以回答她这个问题,这方天地只有哀伤在流转,这一刻,死亡在众人心中镌刻着一个深深的印记。

    忽然之间,雪停了,刚才偌大的雪花,只在刹那之间便停了,双风上空的云层豁然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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