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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呐水井坏了,俺不让他们打,都到咱院里可不行,他们呢说你们老板都让打你怎么不让打,我呢说打可以,你叫你们老板来,同意了俺也同意。他们老板来了,说呢你把目光放长远一点,要是你家井坏了不也得到我家打水么。我说呢俺们家两个井,两台泵,小的坏了还有大的,大的是新买的不会坏,如果坏了还有储存的十几桶水,俺们才不上你家打去呢。”小红一来就向金子念叨。  “后来呢”金子问。  “这不,都叫我赶出去了。”  “你还是应该让人家用的,街坊邻里的,远亲不如近邻嘛。那都走了,怎么办”金子说。  “那怎么办走了就走了呗,那也没法叫去。”正说着,她五岁的儿子跑来抱着金子的腿。她举起手做要打人状:“回去我叫你回屋去听见没有”声音巨大无比。  小孩看着小红并不动,还把头躲在金子的腿后面,顺便还蹭了一下鼻涕。小红抄起一个笤帚就朝小孩屁股上打去,小孩跑远了。她手里的笤帚还没放下,小孩又嬉皮笑脸地回来了。“看我今天打不死你”小红厉声喊着,手里换了一个火筷子。火筷子的威力实在巨大,小孩应声倒地,大哭起来。小红一个箭步跳上前去:“哦哦,不哭,不哭,妈妈下次不打你了,你听话妈妈就不打你了。”  “打了就别哄,你这样哪成啊。”金子说。  “你给我起来,回屋去,再出来看我不打死你。”小红顿时把那孩子往地上一掼。  “气死我了,说什么都不行,就得打,有时候打都没用。我可不心疼他,说打就打,往死里打。”小红忿忿道。  这时候,小孩拖着院子里一条大狗一条小狗的耳朵来了,当着金子的面又踢又打。还抱住狗头把耳朵折过来。  “哎,不许打小狗。”金子说。小孩就跟没听见一样。  “你聋了是怎么了不许打听见没有,回屋去,你找我又打你呢”手里的火筷子又扬了起来。小孩又跑远了。  “小花的腿怎么弯了”金子看见小花跑步的时候和平时不一样,一蹦一蹦的,两条前腿弯得像腰鼓。  “不会是我用门夹的吧,它老跟在我后面,一不小心就夹它一下,一不小心就夹它一下。完了呢,我还没看到,它叫我才知道夹住它了,不过,我想要是我夹的总不能那么对称吧,正好夹到一边一个腿还都是那地儿。”小红笑起来。“那天我把小黑关财务室了,第二天我不是不在吗关了它一天两宿,小陈说好像狗叫,我说你听岔了,结果到我上班时一看,还真关里面了,它老跟着我还不出来。对了,把它和小猫关一块了,你猜怎么着,呵呵,第二天一看,小黑怕小猫。本来它不是老欺负小猫么”正说着,小孩又来了,在离他们两米的地上趴下,玩石头。  “他趴地上你怎么不叫他起来呢”  “他早上说肚子疼,他趴地上凉快。烦人。”  “我还烦呢,这晚上家里只我一个人不更烦啊。”金子说道。  “咳,那有什么。要我我就不烦,自己待着清净,就跟我打孩子似的,他们都说你怎么那么狠啊,我说我就狠,我就不心疼。我们那儿有个大夫可灵了,那天我头脑子疼,我找他看,他说是不是你操心的事太多以后酱油瓶倒了你不要扶。嘿,回家以后,酱油瓶倒了,我真的没扶,我的头脑子立刻不疼了。我告诉你啊,俺家小王每次回家来弄得衣服脏,我给他洗吧,就烦,尤其上面的油点什么的,我都懒得洗。累得我这腰都直不起来。”  “有洗衣机吗”  “有。”  “那你不用怪谁啊。呵呵。”金子故意气她,让她站着说话不腰疼。  支出凭单上出现了一个老虎签过字的陌生名字:刘虹虹,生活费壹仟陆百元。  “这是谁啊”  “是我。”小红说道。“你们不是老叫我虹虹吗,我就改了。”  原来叫刘国红的小红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刘虹虹。  “你要想改得上派出所去呀。”金子说。  会计发现一张以小红的名义新开户的银行卡,还附着一张三十万的存单。金子问这是什么卡。  “这个俺也不知道,得俺老板说了算,俺只是办事的。”小红说。  金子鼻子都气歪了,别说这里有金子全部的血汗钱,更别说金子还占有绝对的股份了。  接下来又是小红丈夫采购用的收据,光收据就两万多,全是白条没有发票。问她还振振有辞,说什么要是开发票买东西就不会便宜了,这事老板知道。  会计让小红分门别类地写在单据后面用于车间还是工地施工的项目名称地点,以备进行成本核算。“车加用什么意思”大家面面相觑。“就是车间用的零件。”小红回答。  金子还看见另一张写着:通县用地安门用五棵松用轮胎用。  金子每次对账都会头疼,因为永远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出现,总是一堆乱账。而且小红是老虎的表亲妹妹,怎么也不能说她呀,让金子总想知难而退。  两天以后,小花的死爆发了一场绝对的家庭大战。  “那么好的狼狗,昨天,小花病了,我让他们开我的车带它去看。打了点滴,今天死了。”老虎一回家就说。  金子沉默不语。  “说是狗瘟。这环境也太差了。”  “两条狗不都养在小红家吗她怎么看的。”  “这和她没关系,她昨天还给狗吃了四个鸡蛋呢。”  “你为什么老护着她,她总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知不知道”  “她对公司没做过任何亏心事。”    走出法院大门,金子不知道要去哪里,她说她可以和老虎最后一次去他们的房子里看看吗那是他们的花园。  “我走了。”金子说得面无表情。  “你去哪儿”  “我能去哪儿”  “那我走。”  “走吧。”  “这可是你说的。”  “是。”  老虎摔门而去。  金子望着这个曾经繁花盛开的屋子,这个曾经花费了她和老虎半年心血,这个曾经让老虎充满自豪的地方已经荒芜得落满了灰尘,这里曾让多少人向往,这个钢筋水泥丛林里的花园:屋里曾经绿树长青花团锦簇,屋外曾有鸽子翩翩飞舞自从那株生长了三十年的芦荟断掉了以后,所有的植物都相继死去,于是这房子便没有了生机,只剩下一些罗马柱和藏满了灰尘的欧洲雕刻以及那些曾经色彩纷呈的沙发,它们默默摆在那里鉴定着这里短暂的历史。如今,窗台上落满了鸟粪。就是这样,什么是永恒没有答案。金子没办法独自在这里超过一个小时,事实上她和老虎在这里的时间从没超过两个小时,这是一个虚幻的世界,这里冷得让人直想逃走。  金子最后在这屋里转了一圈径直走了出去,她并不留恋这里,在这里没有她和老虎的回忆,除了一些做得逼真的假花什么也没有。生活让人好累。金子漫无目的。  电梯到了一楼,门开了,一个女孩儿提着采购的年货回来了,金子忘记了,今天是正月十五。后面还跟着两个女孩儿,提着满是饮料和水果的袋子还有白菜粉丝和羊肉对她们来讲,这该是一个热闹的晚上吧。金子看着她们苍白的涂满脂粉的被冷风冻得发紫的脸以及深色的口红和浓重得描得很重的眉毛,还有黑色的风衣判断着她们的年龄和职业。她们看上去和金子一般大,或者还小些,这些外地小姐都是这样,因为职业的缘故会比看上去更显成熟,举手投足间流露出风尘的味道,可是,在这一刻,她们是快乐的,互相分享喜悦的。  “你们可不可以带我一起”金子说得很迟疑,声音小得她自己都听不见。“我今天晚上刚好没事。”  三个女人面面相觑,金子也不想打扰她们。她们有她们的世界,这个世界是不为女人所知的,除了她们自己。可人和人之间有什么分别吗都是付出和得到的关系,或许是自己或许就是她们,只是来得更隐晦一些。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房间里没什么布置,屋里最明显的家具是一个斑驳了油漆的粉色梳妆台,上面凌乱地散放着杂牌化妆品,房间里没有床,地台上的卧具没有人收,阳台上有一株奄奄一息的芦荟,叶子已经被掰得所剩无几。沙发上蜷缩着一只灰猫,看上去懒散而没有生气。  金子默默洗着白菜,有一搭无一搭地回应着她们,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她们的话,方言让金子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也许她们是刚从某个地方结伴而来,她们挣的钱还不够回家。在金子的想像里她们本该常常出入美容院,她们独自幽居在京城的某个角落,她们身上总携带着七八张信用卡,她们出手阔绰,她们妩媚她们妖娆她们也冷漠。但今晚,金子没有遇到这样的女人,如果是这样,也许,金子可以一直住在那里,然后体味人生。因为金子在某些地方与她们相像,或许是所有女人都有这样的特质生活就像是戏剧,这一出落幕,那一场又开始上演。  锅里蒸腾着热气,迷茫了她的双眼,白菜烫出了金子的眼泪,从老虎走开的一刹那,金子也随之消失了  电梯门关上了,也关上了她们的欢声笑语,一切都是幻觉。金子的确想张嘴说话,但能表达的只有她求助的眼神,她对着电梯默默地站了一会儿,想知道这三个女子住在哪层,也许还可以敲开房门,加入她们,可金子没有,她甚至没看电梯停在了几层。也许在那一刻,金子还有一线希望,她以为老虎会在楼下的车里等她,老虎不会走远。  送年的鞭炮声在金子耳边响个不住,也许在这样的晚上通常人们都会欢聚一堂。迎着暮色,金子走在街上,她期待着会有汽车驶过,这里曾经是一个垃圾场,这里曾经是荒郊野外,金子希望这里也许曾经是一个坟地,聊斋里的故事也会发生在女人身上。  金子回到了父母家里,拿走了她许久不用的笔记本电脑,变故发生得这么快,快得她来不及掩饰自己的表情,她依旧不敢看他们,他们还殷切地盼望老虎会来吃年饭,在这个春节开始,金子还没有回过家。金子只是刚刚才从老虎的老家回来,如今却形单影只了。  金子提着笔记本走在黑暗里,没有目的地。  给丸子打电话已经成了奢望,从什么时候开始,丸子已经不再接她的电话了,从自己炫耀老虎的时候还是展示自己的新车的时候。再也没有麦地小溪小鱼小狗,篱笆上的牵牛花开,堤坝上柔软的羊齿苋早已是梦里千回的事,那个以她为傲肝胆相照的丸子呢那个明眸皓齿冰雪聪明的丸子呢那些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日子呢没有了丸子,金子不再喝酒。

    第一部看不出年龄的男人1

    金子把车开得摇摇晃晃仿佛喝了酒一样,“你爱不爱我都叫人伤心”金子翻着她的旧电话簿,不停地问查号台这些电话都变成了什么号,可是由于年代久远,早已是物去人非了。“喂”金子试着回忆着一个电话。  “啊,你谁呀”  “是我。”  “你打错电话了吧。”  “没有吧。”  “错了。”  “那你看看电话号码,就没一点儿印象吗”  “没有。得,别开玩笑了,你在哪儿呢我找你去。”电话里的那个男人突然正经起来。  “你在哪儿呢”  “在车上。”声音里带着些烦躁的沙哑。“你怎么了我也许能帮你。”  “你是阿明吗”金子开始有些怀疑了起来。  “啊,怎么了你怎么了”  “你真的是不是我打错电话了吧。”  “那你是谁啊”那男人反问道。  “”金子不说。  “我真打错了吗你是”金子突然哭了起来。  “你没事吧,你怎么了,你说吧,我也许真的可以帮你。”  “我呜”  “得,要不半小时以后,我在东四环的燕莎打折店门口等你。要不,你方便在哪儿,你说。”  “我离亚运村近,但是,我不知道去哪儿等你。”  “那半小时以后我到奥体东门等你。”  这是个看不出年龄的男人,嗓音沙哑而低沉,背头,并有着意大利式的卷发,黑色风衣,素气而干净,目光坚定而温暖,看上去就像是黑社会的,而且一定是黑社会的,可黑社会为什么会有让金子感觉温暖的东西呢也许,金子是女人,而这男人身上有让所有女人着迷的东西,是金子说不出来的。他一定是坏人,但是一定是和老虎不一样的坏人,老虎是让人没有安全感的坏人,是会伤害你的坏人。而眼前这男人是那种你知道他行为不轨却心甘情愿跟着他的男人,他和你在一起就会给你温暖,这种温暖可以照耀你所有独守的时间,纵然你知道他正和别人缠绵。他会爱并尊重所有女人。他从天而降。  “小妹妹,你要去哪里我带你去啦。”声音里带着懒懒的南方口音。在金子看来,她仿佛是小红帽而他是大灰狼,这样形容他一点儿也不过分。小时候,妈曾叮嘱过她,路上遇到的叔叔给糖吃,一定不能,坚决不能接受,否则会被穿上猴皮送到马戏团里去。想像着看见观众席上妈和姐正兴高采烈地看着马戏却不能相认的景象,金子就会流泪。  “我去牛街。”金子实在想不出自己要去哪里,牛街是个让人怀念的地方,那里有皮皮的宽厚的笑还有金子的天真烂漫。  “那你跟着我啦,我慢点开。”  他不是灰狼。  “你到目的地了。我还要回去,我约了朋友,你记得回来的路吧。”  “不记得。”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呢找你的朋友”  “没有,没有朋友。我来找我的回忆,只是,天黑了。”  “哦,那你回家去吧。你的家在哪里呀”  他是灰狼。  不能告诉他,他会吃掉外婆。  “我没有家了。”金子说着大哭起来。“你带我回家。”  “小妹妹,这样可不好玩。你多大了”  金子哭得摇摇晃晃,“你带我走吧,去哪里都行。”即使是他把她卖到南洋,再卖掉她的车,不是吗她包里所有有关车的手续都在,就仿佛有预感似的。  “为什么呢”  金子不答,只哭得厉害。  “看来,你是不能开车了,你把车找个地方放下,我送你回家吧,但你要记得你车在哪里。但你家在哪里”  “没有家了。”  “那你要去哪里”  “你带我走吧。”  车子没有开动,金子哭得鼻涕眼泪浸湿了自己的手绢。女人哭泣的时候总要有男人的肩膀可以靠,只要是男人谁的都可以。可金子不行,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行,她永远不会在陌生男人的肩头哭泣。  “不要哭了嘛”  “呜呜”  “那你哭吧。”  过了很久,金子一直在啜泣。  “那你饿了吗我带你吃晚饭去吧。”  金子摇摇头。  “那我们去前面那个地方坐一坐总可以吧。”他指着前面不远处闪烁着暗夜霓虹的地方。  金子点点头。  这是一个装修粗俗的半地下茶室。他们坐下来的时候,他要了“大红袍”,金子在强烈的灯光下有些睁不开眼,他看出这一点,他调暗了灯光,他在金子对面的茶几边坐下,点燃了一支烟。  “你总该说点什么吧”他说。  “你可不可以把刚才那个姐姐介绍给我认识。”金子竟然说出让人出乎意料的话。  “哪里的姐姐”那男人很是吃惊。  “就是刚才你打电话找人,那人不在,而接电话的姐姐说他死外面了的那个。”  “为什么”  “因为我想她现在肯定一个人在家,我很想去她家。”  “”  “我叫刘瀚澎,我是一个结了婚的人,今年三十岁。”他吐了口烟。  金子泪眼朦胧地望着他:“那么年轻,可你不像。”  “是啊,都这么说。可是,前几天我要离婚了。”他又吐了口烟,看看天花板。“我都有两个孩子了,一个六岁,一个三岁。”  “还是不像。”  “不像吧。”  “都请律师了,可是,关于财产分配问题,我自己都搞不清我有多少钱,银行有多少存款,大概算了一下光律师费就需要先付两万多。”  “为什么会离婚”金子低下头。  “说不清楚,大概是我老婆老看着我,和我打架,可我又太不自觉吧。”  “你怎么了”  “我一直都没怎么,虽然以前有过事情发生,可我现在也没怎么,说实话,追我的姑娘真的太多了,成打成打的。”  “这个我信。”  “你听说过鑫千里吧。”  “嗯。”  “那是我开的。”  “我知道,连锁店遍布京城,去那里吃饭的人很多。”金子说着依然没什么表情。  “你待会儿可不可以跟我去办件事情”  “什么事”  “陪我去我最近的一个店里拿点儿东西。”  “好。”金子有些迟疑,不过,反正她也不想活了,即使有些什么事情发生就随它去吧。  “那咱们走吧。”  这是一个**装修的三层酒店,飞檐和雕梁让人有种头晕目眩的金碧辉煌,“鑫千里”三个字显得格外醒目。金子想在酒店外面等他,以免引起误会,但是他还是极力邀请金子一起进去。  的确是老板,所有人立刻变得毕恭毕敬起来。他径直上了三楼,身后已经有了一大群追随者了,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有话要说,大概是汇报工作吧。  金子跟在后面,一袭黑色柔软的羊绒大鸟、同色深v字领紧身薄毛衣,轻薄的暗紫色羊绒围巾上隐约印有藤蔓和蘑菇图案,一只镶有金绿色、暗粉色以色列人造玻璃宝石的古铜色发卡把头发别成一束。这样的装束显得金子愈加孱弱,仿佛一个飘来飘去的影子。  到了三楼,那群人径直进了一间屋子,金子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她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靠墙站着。没谁注意到她,也没谁用猜测的目光打量过她。刘瀚澎去别的屋子经过她身边的时候顺便招呼了她一下,那时,金子觉得自己很像他手下的任何一个员工。金子只好走进那一屋子人的房间。尽管她脸上写满了不安,倒是也依然没人注意到她。而那些人一个个等老板签过字就走了出去。  金子只好坐在一个灿烂的水族箱边上的沙发上,假装看鱼。而刘瀚澎正在班台后面翻箱倒柜。  这时进来一个体态肥硕的女人,头上烫的小碎花由于缺乏打理的缘故已经蓬到天上去了,脸上有一个明显的手指肚大小的痦子。金子不小心瞥了她一眼,生怕她注意到自己。她的确看到了金子,金子冲她点了点头,勉强笑了一下,她也就没再看这边。  “弟弟,我跟你说,姐姐为你可是两肋插刀不是我说你,你看王总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我也是为你好,弟弟,姐姐有什么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姐姐眼睛跟明镜儿似的,我就看不惯财务上的”金子看她群情激昂地说着,吃惊坏了。金子透过鱼缸,悄悄看了一眼刘瀚澎,他还是那样没有任何表情,好像有一点点想听的样子,但金子觉得,像是为了一种尊重表现出来的耐心,倒是没看出什么敷衍的表情,可那一种表情倒仿佛对这样的言论早就司空见惯了似的。“我们那儿一会计。”刘瀚澎对金子说。字正腔圆的京腔京韵,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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