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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魁点头。这洋商们也有问他近读何书的,也有问他可曾扳亲的。此时已有掌灯时候,万魁道:“你回书房去吧,恐怕关城。”笑官道:“城门由他,就陪父亲一夜也好。”正说间,宋仁远走来,众人问道:“所事如何”仁远道:“弟方纔进去,一一告诉包大爷,他说:老实告诉你说,里边五十万,我们十万,少一厘不妥,叫他们到南海县监里商量去看他这等决裂,实是无法。”一番话说得众人瞪眼。这笑官插嘴道:“父亲许了他,五十万待孩儿去设法,性命要紧。”万魁喝道:“胡说难道发到南海就杀了不成”笑官不敢言语,宋仁远也就去了。

    众商道:“苏大哥,事到如今,我们只听天由命了。”

    只见杜坏已到,扯着万魁道:“我们借一步说话。”万魁即同至西边小阁中坐下。杜垄道:“咱受了苏爷的赏赐,还没报效,所以偷空走来。此事上头原没有定见,全是包大爷主张。我想出一个门路,不知苏爷可能钻得着否”万魁急问道:“是那一位”杜坏道:“就是今日来的申广粮。他是我们老爷的师傅,最相好的,说一听二。

    若寻人去恳求他,三十万之数决可以了事。明日申公到这里喝酒,一说必妥。包大爷给他千数银子,也就是了。”万魁道:“承教多多,无不遵命。”杜坏道:“速办为妙。”径自别去了。万魁走出外边,众商问道:“这人又来则甚”万魁道:“这人一片好心,替我们打点,这会子看来有八分可办,但是此时且不要泄露。”因叫笑官附耳道:“你速回馆中去,拜求先生明日一早出城,到广粮厅去,恳求申大老爷周旋此事。你再到家中取了三十万银票,即同先生亲送与申公,托他代送,日后我自重报。”笑官连声答应去了。

    再说笑官的先生姓李,名国栋,号匠山,江苏名士。

    因慕岭南山水,浪游到粤。温盐商慕名敦请,教伊子春才读书,后因匠山表叔申公谪任广粮,即欲延伊教读。匠山不忍拂温商好意,因此连申荫之都在温家一处读书。这温商待先生的诚敬与万魁无异,匠山琴剑不觉稽畜了三年。

    这日,笑官出城探父,匠山在灯下与荫之等纵谈古今人品,这乌岱云如无闻见,温春才已入睡乡,惟有申荫之点头领会。

    正讲到前汉陈万年卧病,召伊子陈咸受教床下,

    语至半夜,咸睡,头触屏风,万年欲杖之,曰:“乃公教汝,汝反睡耶”咸叩头曰:“具晓所言,大要教咸谄也。”

    因说道:“万年昏夜时疾,其事丙吉固失之谄,而陈咸卒以刚愎败。士大夫立朝,惟执中为难,又不可学了胡广中庸也。”

    正说间,春才忽然大叫道:“不好了,早上姊姊捉一蝴蝶,我把丝线系在帘下,方才看见他飞去了”匠山道:“不要胡说你先去睡罢。”又叫岱云也睡。对荫之道:“春郎果然梦见蝴蝶,则庄生非寓言矣。”因各大笑。

    忽见馆童禀道:“苏相公来了。”那笑官走进书房,作了个揖站着。匠山问道:“你进城如何恁迟”笑官道:“父亲有话恳求先生,教学生连夜到馆的。”匠山问何事,笑官道:“申老伯系赫公师傅,里边有人送信出来,此事但得申公一言必妥。敢求先生明早到署中一谈,家父恩有重报。”说毕,连忙跪下。匠山扶起道:“你且说个原委,教我得知。”笑官便将关部如何要银子、父亲如何受豉、后来如何送信出来,一一告诉。匠山道:“可不是,你父亲受屈了,明早自当替你父亲一行,今日且睡。”不知匠山向申公如何说法,且看下回。

    第二回李国栋排难解纷 苏万魁急流勇退

    飘然琴剑足艰辛,五岭周游寄此身。

    畜得青毡报知己,砚池泼去是阳春。

    裕国通商古货源,东南泉府列藩垣。

    已知干没非长策,小筑花田晚灌园。

    话说这广粮厅署在归德门外制府辕门右首。申公虽是个观察降调,却也不肯废弛公事,捕盗盘盐、海防水利诸务,极其勤慎。公事之暇,诗酒遣怀,署中高朋满座,诗社联标,这李匠山也不时兴会。这日清早,申公出署,由督、抚、藩、臬处转到运司署前,缘运司谈了一会军工厂船务,回衙已是已初光景。

    这李匠山已等候好一会了。申公来到后堂,匠山领着荫之、笑官上前相见。申公道:“贤侄师生济济,来得凭早。”匠山道:“有事恳求表叔,未免来得早些。”申公道:“匠山那有求人之事”匠山道:“小侄无非为他人做嫁衣裳而已。”申公笑道:“吾侄为人作说客,为官乎,为私乎”匠山也笑道:“侄儿为人作说客则为私,还要表叔为人作说客,然则为官也。”

    便指着笑官道:“这苏芳的父亲万魁,表叔向来认得的,近因赫关差新到,要他们代还京帐,昨日糟蹋了一顿,如今情愿输诚馈纳三十万两之数。因表叔是赫公旧交,转烦侄儿代恳。

    想来排难解纷,亦仁人君子之事。”言毕,这笑官忙跪下叩头道:“家父事在危急,望大老爷拯救,父子没齿不忘报也”

    申公扶起道:“世兄请坐。尊公急难,自当竭力周全,只是我与先生都非望报之人,洋行百万花边,不足供吾侬一噱耳。”

    匠山道:“表叔冰操,诚然一介不取,侄儿却要索他几瓶洋酒以遣秋兴。”申公道:“这么,我也当得分惠。”匠山叫笑官将三十万两银票送上。申公道:“今日请我赴席,一搭儿说去就是。”这笑官又叩谢了。

    匠山分付笑官先回,自已同荫之到上房去请了表婶的安,然后与幕友们闲谈不题。

    笑官出了粮署,叫轿夫抬到关部前,暗暗的告诉父亲,即便进城去。一路上思量道:“我父亲直怎不寻快活,天天恋着这个洋行弄银子,今日整整送了这十余万,还不知怎样心疼哩。

    到底是看得银子太重,外边作对的很多,将来未知怎样好。”

    又想道:“我也不要多虑,趁先生不在,且进内房与温姐姐顽耍,也算忙里偷闲。”一头想,已到门首,下了轿,走进书房。

    温、乌二生已上越秀山顽去了,笑官分付大家人苏邦道:“你到关部前打听老爷的事,再来回我。”又叫小子阿青回家去告诉太太奶奶们放心,遣开二人,自已卸了衣帽,穿上一件玉色珠罗衫,走出书房后门,过了西轩,进了花园。

    此时五月初旬,绿树当头,红榴照眼,他也不看景致,竟到惜花楼下。只见一个小丫头,拿着几枝茉莉花,叫道:“苏相公,我家小姐请你穿的珠串子可曾有了”笑官道:“小姐可在里边”丫头道:“大小姐在楼下,二小姐在三姨房内打牌。”原来这温商名仲翁。乃浙绍人氏。正奄史氏生子春才,妾萧氏生大女素馨,次妾任氏生次女蕙若。这惜花楼三间,便是二女的卧室。笑官十一二岁上走熟的,而且温家夫妇要将次女许他,因年小未及议亲,所以再不防闲了。

    这素馨一十五岁,知书识字,因慕笑官美貌,闻得爹妈要将妹妹配他,颇有垂涎之意。屡屡的与笑官挑逗。笑官年纪虽小,却也懂得风情,只因先生管束得严,还未能时刻往来,谈笑入港。这日走到楼前,只见素馨斜靠妆台,朦胧睡着,笑官忙向小丫头摇手,潜步至他身后,将汗巾上的丝线搓了一搓,向素馨鼻中一消。这素馨”呀啐”一声,打一个呵欠,纤腰往后一伸,这左手却搭到笑官的脸上,说道:“妹妹不要顽,我还要睡哩。”笑官将头一探,对着素馨道:“不是妹妹,倒是兄弟。”

    素馨红了脸,道:“兄弟,你几时来的”笑官道:“来了好一晌了。”小丫头道:“他方纔来的。”素馨请他坐下,问道:“今日怎的有空儿进来”笑官道:“今日同先生出城,我先到家,渴极了,进来要茶吃。”素馨道:“难道外边没有,可可的跑里边来要”笑官道:“里边的好些。”素馨即叫丫头去泡茶。又笑道:“一样的茶,有甚好歹”笑官道:“姐姐的东西,各样都好。这桌上半碗茶,我先吃了罢。”素馨道:“是我吃残的。”即伸手去夺碗。笑官早已一吸而干,说道:“虽是姐姐吃残,却有点儿口脂香味。”素馨道:“你太顽皮,将来年纪大了,还好天天说顽话么”笑官道:“大了纔好顽呀。”素馨道:“前日听见你家伯伯替你对亲了,还好同我们顽么”笑官道:“那个我不依,必要姐姐这样人对亲纔好。”

    素馨道:“不要喷蛆,我要打的”笑官走近身来,猴着脸道:“但凭姐姐捡一处打。”素馨道:“谅你这皮脸也禁不起打,饶你罢。”笑官扯着他的手道:“不怕,我偏要你打一下。

    姐姐这么藕样白、绵样软的嫩手。”搁在自己脸上,左手却伸进素馨右边袖里。

    这暑月天气,只穿一件大袖罗衫,才伸手进去,已摸着这个光光滑滑、紧紧就就的小乳儿。素馨把身子一缩,道:“孩子家越发这般罗皂了”笑官即放手,却勾住他的肩膀说道:“好姐姐,我们那边去顽顽罢。”素馨道:“不要说顽话,外边有人来了。”这笑官将脸靠着香腮,正要度送,那丫头茶已送到,素馨连忙推他坐好,问丫头:“怎么去了这些时候”丫头道:“他们都在姨娘房里看斗牌,这茶是才泡起来的。”素馨道:“太太没有问什么”丫头道:“太太问谁要茶,我说苏相公从园中来要茶吃。太太说:这孩子不读书,又躲进来了。你叫他再坐一坐,我有话问他,”素馨道:“兄弟,你到前头去去再来罢。”笑官道:“我不爱去,他叫我坐坐,我就在这里坐一天。”因对小丫头说:“你到前头去,看太太顽完牌我再去罢。”那丫头真个去了。这笑官走到素馨身边道:“好姐姐,你慧舌生莲,香甜去处赏我尝一尝罢。”便像要拢上身的光景。

    这素馨虽然心上爱他,却怕有人撞见,说道:“这个只怕使不得。”因挽着他的手叫:“兄弟,我陪你前头去,先生若不回来,晚上说话可好么”笑官再三的央告,先要亲一亲,素馨真个由他噙着樱桃,试其呜咂,又伸手去胸前细细的抚摩了一会儿。依他的愚见,毕竟要摸脐腹下去,素馨好意便肯。两人携手望前边来。正是:从此薄他琼液味,陡然偷得女儿茶。

    却说温商次妾任氏,乃是蕙若生母,这日大家在他房里斗混江。史氏输了几块洋钱,正要换手,只见笑官同素馨走进,叫声”伯母”,作一个揖。史氏道:“大相公,不要这样文绉绉,快来替我翻本。”这两位姨娘也都寒温了。

    史氏即扯笑官坐在萧姨娘肩下。这蕙若却立起身说道:“我身子困倦,不顽了。”史氏叫素馨补缺。蕙若说声”少陪”,花摇柳摆的去了。史氏问笑官道:“大相公我听得你们老爹受屈,怎样了”笑官道:“今日为着这事,同先生去张罗了半天,己有九分停妥了。多承记挂。”这里三人入局,史氏旁观,一会儿喊道:“不打热张打生张,大小姐要赔了”一会儿又说:“萧姨娘,十成不斗,心可在肝儿上”又一会儿喝采道:“好个喜相逢,大相公打得很巧”这萧氏歪着身,斜着眼道:“大相公这样巧法,只怕应了骨牌谱上一句:贪花不满三十哩。”笑官掩着口笑,素馨却以莲勾暗蹑其足。真是有趣:赌博赌博,盛于闺阁。饱食暖衣,身无着落。

    男女杂坐,何恶不作不论尊卑,暗中摸索。

    任他贞洁,钗横履错。戒之戒之,恐羞帷薄。再说赫关部从到任以来,日日拜客请酒,督、抚、司、道已经请过,诸人也都回席,这日单请府、厅、州、县。早上起来,坐了八人大轿,摆着全副执事,天字码头拜客,顺道拜会申广粮,却未会面。

    回署后,番禺县马公禀称:“下午勘验,不能赴席。”赫大人着人分头邀请广州府木公、佛山厅卜公、澳门厅邓公、广粮厅申公、南海县钱公,又有外府州三位,是肇庆府上官益元、潮州府蒋施仁、嘉应县时卜齐,共是八位。开桌四席,主人横头陪坐,梨园两部承应。

    午后,申公先到,赫公接进后堂坐下。赫公道:“今早学生专诚晋谒,师傅在运司处未回,足见贵衙门应酬甚繁,闲话也难凑巧。”申公道:“多谢坏光,有失迎迓。风尘俗吏,殊累人也。”赫公道:“前日匆匆,没有询及近况。世兄多少年纪了”申公道:“目前景况不过清贫二字。小儿荫之,年已十六,现在从师读书。”赫公道:“师傅谪官,将来很可恢复。学生遇有便处,定当出力一谋。”申公道,”这仕途升降,久已不在心窝,只要不误我的酒场诗社许多狂兴就是了。

    今日却有一俗事商酌,想来无不可言。”赫公道:“不知何事委办”申公道:“就是那洋商苏万魁的儿子,现与小儿同窗读书,昨日再三恳告,说他的父亲已自知罪,情愿以而立之数纳赎。准情酌理,似乎尚在矜全之列,不知钧意若何”赫公接口说道:“学生不晓得他与师傅有交,因他过于小觑关差,所以薄豚几下。既蒙台命,怎敢不依学生即叫人释放便了。”

    说毕,传话出去,开释众洋商。申公也就将银票递过,赫公举手称谢,将票装入一个贴身的火浣布小荷包里面。外面已报广、肇二府到了,赫公接进。须臾诸客到齐,歌舞生春,烟花弄景,直到二鼓将残,众人方散。赫公独亩申公至内书房,洗盏更酌,并叫家姬们浅斟低唱。正是:酒人无力已颓然,红袖殷勤劝席前。

    不识华堂旧歌舞,白头可肯说青年。

    再表众洋商放出班房,送了杜垄五十元金花边、包进才一千两细纹,这包进才晓得事已停妥,随分笑纳了。万魁别了众人,坐轿进城,先到李先生处致谢。此时匠山已回,诸学生也都在座,万魁走进书房,叩谢匠山道:“若非先生肝胆照人,小弟焉有今日”匠山道:“朋友理当,何必言谢。此事全仗吾兄之银、家表叔之力,我何功之有”万魁道:“先生高怀峻品,小弟何敢多言,只好时时铭刻便了。但小弟尚有一事相商。”

    匠山道:“破格之事,可一而不可再,吾兄还当自酌。”万魁道:“小弟开这洋行,跟着众人营运,如今衣食已自有余,一个人当大家的奴纔,真犯不着,况且利害相随,若不早求自全,正恐身命不保。”匠山大笑道:“吾兄何处得此见道之言,这赫关差看来倒是你的恩师了。如今怎样商议”万魁道:“小弟愚见,意欲恳求先生向申公宛转辞退洋商,若关部不依,拼着再丢几两银子。先生以为何如”匠山道:“急流勇退,大是名场要着。但是辞商一事,不便再求家表叔转弯。就是辞退要有一个名色,才不是有心规避。”万魁道:“还求先生指示。”

    匠山沉吟一会道:“你横竖打算丢银子,何不趁关陇地震,城工例加捐本班先用,你是个从五品职衔,丢了万数银子,就可以出仕了。只是捐班出身,也同开洋行一般,上司一个诈袋,但到掣选时候,去不去由你自便。我们商量,先一面着人进京加捐,然后禀退商人,他再没有不许你做官、硬派你为商的道理。这不是又光采又稳当的事么”一席话说得万魁色飞眉舞,说道:“先生高见,小弟茅塞顿开,敢不努力”正说间,温商回家,特地进来看万魁,慰问一番,分付备酒压惊。摆上一张紫檀圆桌,宾主师弟依次坐下。万魁说起不做洋商及加捐之事。

    温商道:“这事甚好,只是仁兄恭喜出仕,我们就会少离多了。”

    万魁道:“那个真去做官,不过借此躲避耳。”那春才插口道:“苏伯伯,不要做官”匠山笑道:“春郎,你怎么也晓得做官不好”春才道:“前日我看见运司在门前过,这雄纠纠的皂班、恶刺刺的刽子手,我很有些怕他,如若做了官,不是天天要看他凶相么”温商道:“可算呆话”匠山道:“此话呆而不呆。这些狐假虎威、瞒官作弊的人,却也可怕。”万魁道:“据小弟愚见,不但不做官、不为商,要在乡间择一清净地方,归乎农圃以了此生。”匠山道:“此乐不可多得,苏兄不要太受用了。”大家谈笑畅饮了一回,万魁起去。

    明日,备了礼物叩谢申公。单收了洋酒点心、贺兰羽毛布十匹,其余礼物一并赵璧。万魁过意不去,特地造了一张玻璃暖床、一顶大轿,着儿子送去,再三恳求,申公勉强受了。一面打发家人赍银进京加捐,他在花田地方买了地基,起盖房屋。

    真是钱能通神,事无不妥。不止一日,家人报捐事毕,由盐务千里马上寄回部照。万魁看过,因写了一个禀帖,自己到关部投递。这包进才送进禀帖,赫公看:具禀商人苏万魁为恳恩准退洋商事:商于嘉靖三年二月充当洋行经纪,五年八月遵太清宫斋坛例,捐纳盐提举职衔。今因关陇地震,城工许一切军民人等加捐先用。商向日维诚,观光有志,已遣人进京加捐本职先用,领有部照。窃思役系办公之人,官有致身之义;身充商户,何能报效国家惟有仰恳宪恩,俯赐柑核,开除洋行经纪姓名,另行佥点,俾得赴部候铨,则感戴二天,涓涘图报矣。再,商子芳,年十四岁,系广州番禺县附生,例不应顶补,合并声明。为此具禀。

    这赫公是个爽快朋友,看完了,即提笔批了”仰即开缺另佥”六个字。进才回道:“这个,老爷且不要批准,他因前日吃了亏,是有心规避,还可以刁蹬些银子。”赫公道:“我那管他有心无心,这洋商的缺,人家谋干不到手,他不要就罢了,那个强他况且朝廷城工紧项,正要富商踊跃,我们怎好阻挠”

    分付将原禀发出。万魁在外边正怀着鬼胎,一见此批,满心欢喜,即忙回家。正是:我今游彼冥冥,弋者更何所慕。

    众商见万魁告退,也就照他的样式,退了几个经纪人名字;要想充补的,因进才唆弄,掯勒多钱,也都不敢向前。

    有人题于海关照壁:

    新来关部本姓赫,既爱花边又贪色。

    送了银仔献阿姑,十三洋行只剩七。

    万魁别了关部门前众朋友,到布政司后街,叫轿夫先回,走进书房,向匠山说明此事。又道:“小弟已于花田觅一蜗居,不日就要移居了,小儿仍侍先生读书。”匠山道:“苏兄果然有此高致,定当奉送乔迁。”万魁道:“那时定当叩请文轩,光辉蓬荜。”拱手别去,跟着两个家人步行回去。

    打从仓边街口经过,只见街上一簇人乱嚷,一个喊道:“怎么,欠了饭钱还要打人么”一个说道:“俺银钱一时不凑手,你领着众人打我,难道打得出银子来”一个道:“他还这等嘴硬,兄弟们,大家动手”这班烂仔都一齐上前。那人呵呵大笑道:“不要顽,你们广东人,海面上也还溜亮,登了岸是不中用的”这些人叫道:“他这侉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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