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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家,只要能救活他,她膝头点地也可以。

    苗羽佳请童灵为她做翻译,把想法跟王京昀父母说一遍。

    王季国和孙容听完,交换一个眼神,一时没有说话。

    走廊静悄悄的,四人之间的沉默没有融进周围的安静,反而显得突兀。

    还是王季国先开口,犹豫地说:“从储州到北京,一南一北,挺远的啊。伤得那么重,过得去么。现在住的病房还是无菌的,我们看都不能进去看,能转得了的么。”

    苗羽佳开始比划,童灵同步翻译:“能不能转,先要看会诊结果,由医生来决定。”苗羽佳顿了一下,童灵也跟着沉默片刻,“那边的医疗水平毕竟高一些,希望你们能同意。”

    王季国叉起腰,腰带上的钥匙串跟着晃动,发出清脆的声音。平时一向主动拿主意的孙容,到了这会,也踟蹰起来。

    苗羽佳又拍拍童灵手背,示意她继续:“费用方面你们不用担心,我来”

    “哎,这话怎么说呢”孙容终于说话,语音带着浓浓的口音,“瞧不起我们家是不是”

    “不是不是”童灵不等苗羽佳打手势,忙辩解。

    孙容说:“我们家钱是不多,但是给儿子看病的钱,还是出得起的。”

    苗羽佳手语打得飞快,童灵一面看一面说:“阿姨,您真误会了。我们没有那个意思,苗苗的想法是,既然这个主意是她提出的,费用方面就应该她来负责。她和你们一样,也是为了王京昀好,反正钱用在王京昀身上,谁出都一样。”

    王季国和孙容一时无法可说。

    “至于要不要去北京,还得你们来决定。”

    “费用的事再说,先看能不能转吧,现在也别急着算来算去。”孙容放过这茬似的,“都是为了他好,只要他能好就行。”

    由于储州没有基地和设备,无法进行远程指导,医院只好开具邀请函,邀请北京方面医生到储州,参与会诊,指导抢救。

    从邀请函发出,苗羽佳便开始交接花店的日常事务。

    胡磊这几年技艺剧增,虽然还差点火候,撑下一个花店,也不成问题。

    “好有压力呢。”苗羽佳吩咐的时候,胡磊抚胸叹道,“不过啊,苗苗姐,你就放心好了。虽然不一定能够把花店发扬光大,但是一定不会砸了浮生花店的招牌,我保证。”胡磊拍拍胸脯。

    苗羽佳笑笑比划:“好。”

    王京昀受伤的消息在晚报上刊登过,苗羽佳没有明说,但严采霜多少也猜到一些。

    “老板娘,你要去多久”严采霜问她。

    苗羽佳想了想,轻轻摇头:“不知道。”

    快的话,很快;慢的话,难说。

    苗羽佳每天都会去看王京昀,而他每天的变化,就是那双脚丫子的姿势,他身上的绑带和导管,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过,数量依然庞大。

    他躺在床上,也许能够看见完完整整的她,也许被纱布和导管挡住了部分视线。

    但很多时候,那双眼睛,是紧紧闭上的。

    经过几天的会诊和抢救,王京昀依然没脱离危险,但处于平稳性状态,适合转院。院方开始紧急联系航班。

    苗羽佳提了收拾多天的大皮箱,来到蒋幼晴家。

    从先前的短信,蒋幼晴和周医生便知道了王京昀一事。对于此,他们只是比普通民众多了一份关心,担心苗羽佳会承受不住。

    苗羽佳把皮箱放在玄关,换了鞋子直接走向沙发。

    “我快要出发,来向你们告别。”

    蒋幼晴早有心理准备,可咩没料想来得那么快、那么突然。

    蒋幼晴说:“真要去”

    苗羽佳也不坐,站在沙发前俯视他们,点点头。

    这次面对面,比上一次多了一层生死,蒋幼晴比起上回少了几分凌厉,埋怨似的说:“语言又不通,你过去怎么办”

    苗羽佳应得简单明了,“请一个手语翻译。”

    蒋幼晴搜肠刮肚了一番之后,说:“店里的事怎么办,全都交给别人么”

    “胡磊和采霜都值得信赖,交给他们,没问题。”

    “去到北京你住哪里”蒋幼晴说,“从小到大你就没自己一个人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这次我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还有他的爸爸妈妈一起。”

    这么一说,倒教蒋幼晴觉得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小白兔被狼叼走了。

    苗羽佳难得停顿一下,“我在医院附近租了一套房子,不怕没地方住。”

    房子是苗伟祺给她租的,苗羽佳隐去这段没提,甚至也没说曾经和苗伟祺联系过。

    苗羽佳的对答如流呛得蒋幼晴一时无话,周医生也不好接话,屋子一下沉入难堪的静默中。

    久久之后,只听蒋幼晴一声轻叹,她手肘支在膝盖上,两手扶着额头,呈现一种挫败的姿势。

    “小苗”蒋幼晴没有瞧她,弓着背的样子让人想起佝偻的老人。

    苗羽佳忽然想起,她妈妈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呢。

    “妈妈不是非要拦着你,你也是一个成年人,会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有时我们拦也拦不住。但妈妈不想你走我的老路,妈妈就想问你一句”蒋幼晴抬头,一圈红色勾勒出那双与她相似的眼,“为了一个男人,抛下自己的事业和家人,跑去那么远的地方,值得吗你完全可以把他交给他爸爸妈妈,我相信他们也会好好对他。”

    蒋幼晴的好声好气,让苗羽佳的一颗心也跟着沉静下来,平和的心境渐渐滋生出另外一种情绪。

    苗羽佳走过去,跪坐到沙发前,像进行某种仪式一般。

    从仰视忽然变成俯视,蒋幼晴身子不由往后缩了缩。

    “妈妈,”苗羽佳在手语里很少这样称呼她,“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不是抛下你们和事业,我只是暂时离开,还会回来,我的根是在这里,连着你们的。除了你们,他也很重要。他现在情况很不好,如果我能帮到他、我能陪伴他,我却没有这样做的话,以后想起来我会非常后悔。你当初也一直陪在我身边的。”

    苗羽佳缓了缓,“你说了要给我们一年考验,一年之后我一定带他回来看你们,好吗”

    蒋幼晴别开脸,掩着嘴哽咽起来。

    苗羽佳只是拥抱了一下她,站起来,跟周医生挥挥手,拖着沉甸甸的皮箱离开了家。

    、60第五十九章

    储州飞北京,三个小时,这场接力,苗羽佳前所未有的胆战心惊。

    其实她并不能为王京昀做什么,甚至她和他的血型不相符,全程都由医生护士看护。

    王京昀被推出病房的时候,身上盖了一层白色被子,只有脑袋露在外面。王京昀还处于感染期,之前一直在病房,还未能探视,这是这些天苗羽佳离他最近的一次,但也隔了一墙的医生和护士,从外边看他一眼。

    王京昀醒着,目光不知落在何处,他脸上的伤比较少,结了几块痂,像画家围裙上的颜料痕迹。苗羽佳只见他眨了一次眼,病床便被匆匆推走,王京昀的脑袋被医生挡住,她跟在后面,只能见着铁杆上悬着的血袋和吊瓶。

    苗羽佳不确定,他有没有看到她。但没关系,他应该是知道的。

    机舱里,他们又分开了。

    苗羽佳脑子乱糟糟,东一片西一片的印象碎片,不停切换。

    她担心机舱内的气压会不会让王京昀的伤口崩了,血浆会不会不够用,飞机的颠簸会不会让他更痛苦医生已提前告知,不会有太大问题,苗羽佳依然咽不下这颗定心丸。

    苗羽佳又忽然想到,以前苗伟祺把她送去医院,除了懊悔,是不是也是类似的心情。

    无助、迷茫、只能干巴巴等着,不敢往好处想,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飞机遇到气流,轻微颠簸,苗羽佳一颗心也悬到嗓子眼,堵得胸口发闷。

    “哎,她没事吧,是不是晕车脸色不太好啊。”孙容用方言偷偷问王季国,她和苗羽佳隔了一个王季国。

    王季国瞥了一眼苗羽佳,低声说:“你自己问不就知道咯。”

    孙容瞪他,“你离得近”。

    王季国只好转头,温声问苗羽佳,一开口还是方言,末了又用不标准的普通话重复一次:“是不是不舒服,看你脸色不太好。”

    苗羽佳没注意自己一直咬着唇,忙摇摇头。

    “哦,没事就好。”王季国说,“以为你晕车了。”

    苗羽佳再度摇头。

    她和王京昀父母交流不多,之前基本上是通过童灵,像这样三人单独在一起,还仅仅是一个开始。

    救护车开进了停机坪,苗羽佳下了飞机,远远便望见挡风玻璃前那张粉纸的纸牌,写着王京昀的名字。要去的是304医院,几个穿军装的战士来把王京昀的病床扛下飞机。王京昀已经闭上眼,病床的后端挂着同样的粉纸黑字的名牌。他被推进救护车,苗羽佳感觉谁把自己手上的接力棒抽走,掌心空空,一时恍惚,又对下一棒充满期待和不安。

    苗羽佳和王京昀父母坐后一辆车,跟着一路鸣笛的救护车。

    北京与南方那座省会自然不可同日而语,繁华,也喧闹。

    这趟出来,没有丝毫来到大都会的兴奋感。

    苗羽佳一下车,更感觉到那股冷冽,干燥得要将肌肤绷裂了。

    所幸王京昀体征还算稳定。

    苗羽佳和王京昀父母办完手续出来,外头已经华灯初上,飘着雪,白蒙蒙的一片。

    王季国两手揣兜里,缩着脑袋说:“北京真冷啊”

    他只穿了一件厚夹克,估计是在储州时最厚的衣服了。

    “冻得手指头都要掉了。”孙容也是同样喃喃,一面把棉衣的帽子兜头上,搓搓手,塞进衣兜里。

    在门口等了一小会,一辆商务别克停下,车门开闭,走下一个穿棕色大衣的年轻男人,后面跟着一学生打扮的姑娘。

    “您是苗姐吧”男人客气地笑,明显的北方口音,递上一张名片,“苗先生叫我来接你们的,你们喊我小马就好。”

    小马又介绍后面那姑娘,小张,手语翻译。

    王季国和孙容面面相觑,询问性地看向苗羽佳。

    苗羽佳比了一个上车的手势,小马过来帮他们搬行李,招呼着说:“叔叔阿姨,快上车吧,外头冷。”

    “哦哦。”王季国和孙容都有些被这阵势吓到,又交换一个眼神,连应两声,才猫腰钻进车里。

    先前苗羽佳只告诉他们,住的地方她找好了,没想还有接送的。

    这待遇,倒像是游子归乡一般。

    “住的地方就在旁边的水文社区,很近,走路十来分钟就到了,方便。治安什么的也不用担心,都有保安值班。”

    小马边开车边说。

    老社区,抬头可见布置得有些混乱的电线,六层楼,他们住五层的一套二居室。相较于建筑外表,屋内装修还算不错。

    “屋里的东西都按苗先生吩咐的换了一遍,床铺、锅碗瓢勺、盐油酱醋什么的,都是新的。”小马边带他们参观边说,从厨房出来又拉开冰箱,又教他们怎么开暖气,“家电什么的都是好的,可以用。”

    孙容也东瞧瞧西瞧瞧,拉拉王季国的袖子,小声问:“这么好的房子,月租得多少钱啊”

    王季国说:“肯定不便宜。”

    苗羽佳走过来,小张帮忙着翻译:“叔叔阿姨,苗姐说让你们先歇着,她出去一会就回来。”

    王季国连应:“好,好,你们忙。”又冲着苗羽佳,“辛苦了。”

    苗羽佳出了门,小马说:“苗姐,有事就给我发短信。苗先生都吩咐过了,您别客气。”

    苗羽佳点点头,比划着,小张又说:“苗姐问附近卖衣服的地方在哪里”

    “行,我带你去。”小马笑着说,“刚来北京不习惯吧,我也是南方人,刚来北京也冷得受不了。不过在室内都还好,有暖气,就是室外,雪化了那会特难受。”

    小马一路话多,即使苗羽佳默言,他也不觉尴尬,导游似的,很热心。

    回来已经将近十点,路上人车少了许多,只有站岗的路灯,冷冷清清。

    小马要帮忙提袋子,苗羽佳拦下,掏出钱包,朝小张比划。

    “不用,”小张也不翻译,直接说,“苗先生已经付过钱了。”

    苗羽佳眼神像被冷风冻住了一会。

    小马也反应过来,重复:“苗姐,不用给钱的。”

    苗羽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收起钱包,提着大包小包下了车。直到她上了五楼,才听见车引擎的声音。

    苗羽佳不是会想太远的人。

    她从未想过有天和苗伟祺的关系还能有所缓解。

    说不上是原谅他,但现在他的弥补起码没有让她反感。

    也许擦过生死边缘,对现下的感恩会将过去的仇恨挤掉一些,只有那个人成为焦点,其他的都淡漠了。

    王京昀父母还没睡,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不像苗羽佳的妈妈和周医生到了这个时候,都会换上家居服或睡衣,王季国和孙容只是换了一身旧一些的衣服,权当家居服。

    屋里开了暖气,映着明亮的灯光,暖融融的。

    “回来了啊。”王季国还是用普通话。

    苗羽佳点了点头,把其中一个大纸袋递给他,又将另一个给孙容,剩下手里两个,放了一个小的到茶几上。

    “哟,这是”王季国打开,从疑惑到惊讶。

    苗羽佳也不知道他们能否看懂,慢慢比划几下。

    袋子里是一件羽绒服,王季国的是蓝黑色,孙容的是泥黄色,都跟他们今天穿的衣服色调相近,另外还有毛线绒帽和围巾手套。苗羽佳又翻出几瓶润肤霜。

    那意思,不用比划也一目了然。

    王季国和孙容对视一眼,孙容没说什么,低下头翻看着衣服,王季国露出这些天来第一个笑。

    “谢谢啊,小妹有心了。”他就这外套套上羽绒服,抚平褶皱,说:“还挺合身的。”

    也许是普通话说着别扭,这回是地地道道的方言了。

    苗羽佳摇摇头,王季国说:“你也累了,早点睡吧。”

    待苗羽佳回了房,王季国手肘撞撞孙容胳膊:“怎样”

    “什么怎样”孙容明知故问,也试穿上羽绒服。

    虽然跟她今天穿的相似颜色,但苗羽佳挑的衣服款式好,很衬身材。

    王季国说:“看上去精神多了。”

    孙容埋怨的一眼,说:“就你会拍马屁。”

    王季国:“我说的大实话。”

    孙容又转着前后瞅瞅,压低声:“这衣服,肯定不便宜啊。”

    口气跟之前谈论房租时候的有了些微变化,之前是受人恩惠的诚惶诚恐,现在多了一些心疼。

    苗羽佳洗了澡出来,孙容已经回屋,王季国从沙发上站起,问:“明天想吃什么早餐”

    王京昀父亲只比她高一些些,两人几乎是平视。苗羽佳看着他深深的皱纹,想着要怎么比划。

    “面条吃么还是喝粥”

    苗羽佳忙点头。

    “那就煮面条了”

    还是点头。

    “好。”他也点点头,回了房里。

    和平共处的第一晚。

    苗羽佳想,这应该是一个好兆头。

    王京昀还没过感染期,苗羽佳和他父母去医院只能听医生汇报病情,再从窗户外面看看他。

    小张会替她翻译一些话,告诉他,但总有些话,当着第三人的面羞于表达。

    苗羽佳和小张在电话边时,王季国和孙容总会默契地走远一点去。

    “我现在和你爸爸妈妈住在一起,相处得不错,你不要担心。阿姨是个很可爱的人,不太跟我说话,都是叫叔叔帮传达。有一次她偷偷跟叔叔说,说我瘦,吃得少,是不是嫌她做得菜不好吃。她做的菜很好吃,我也想学,但是怕放咸了”

    王京昀喉管还插着呼吸机,依旧不能说话。护士将他的床头摇高一下,苗羽佳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了。点头还有些辛苦,胳膊也不能挪动,王京昀微微眯起眼,是想笑吧。

    苗羽佳摸了摸鼻子,眼睛有些涩。

    她很想拥抱他。

    而她也说出来了,无声无息地,用只有他能看懂的语言。

    王京昀眨了眨眼,定定看着她,嘴唇艰难地一翕一合,脸颊的痂随着被扯动,看着很疼。

    我也是。他在说。

    王京昀应该还想说什么,但讲不出了。

    苗羽佳点头,她听懂了。又挥挥手,是告诉他,睡吧。

    王京昀慢慢又合上眼,护士将他的床头摇下,背对着她们,又开始检查他的伤口。

    小张只有苗羽佳去医院的时候才出现,久而久之,也跟孙容熟稔起来。

    一天趁着苗羽佳去洗手间,孙容忍不出问:“小张,你是专门做这个的吗”她指手语翻译,普通话不利索,孙容说得有些慢。

    小张笑着说:“不是,我还在念书呢,兼职,兼职而已。”

    “那你们这个,钱是怎么样算的啊”

    “按小时收费。”

    “那多少钱一个小时”

    小张有些不好意思,说:“也没多少,就比做家教多一点。”

    “哦”孙容有些茫然,其实并不知做家教能拿多少。“哎,小张,这个手语,学起来难不难啊”

    小张嘴快:“阿姨您要学啊”

    这回轮到孙容有些别扭了。

    “也不难吧,我是去聋哑小学当志愿者时候培训学的,也就一个月左右,”小张说,“学语言都是靠多看多练,用得多了,自然就顺溜了。”

    小张想起什么,从挎包里翻出一张朴素的宣传单,递给孙容说:“阿姨您要学的话,可以去这里。”嚣张戳戳上面的地址,“基础手语,免费,教课的是手语志愿者,每周六一节。”

    “好,我再看看。谢谢啊。”

    孙容讪讪接过那张纸,要收进口袋时发现王季国怪好笑地盯着她看。

    “做什么”孙容换回方言,横竖别人听不懂,也不用压低声。

    王季国戳戳自己太阳穴,说:“想通了啊。”

    “”孙容瞪一眼,一只手要敲他脑袋似的,隔空砸了砸。

    、61第六十章

    春雪消融,枯枝吐绿,苗羽佳手中的缴费清单积了厚厚一沓,王京昀病情渐渐好转,换到单人间的普通病房。

    刚才他父母在的时候,苗羽佳站床尾观察他好一会。

    王京昀脸上的痂掉了,留下浅色的印记像宣纸上晕开的水印一样,还未完全消除。看上去瘦了一些,脸颊线条棱角愈加明显,木雕出的一般。屋里暖气大,王京昀只穿一件宽松的病号服,被子盖到腋下,他背部伤口还粘连着,没法完全坐起,只能倚在升高一些的床头。搁在被子上的一只手,手背还连着输液管。

    眼神相触,一时谁也没主动开口。

    苗羽佳之前说想拥抱他,当没了那层玻璃,人站到他面前了,却是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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