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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笔。

    姓名、性别、出生日期、民族,她写得快,也工整。到了婚姻这一项,她停下笔。

    “否。”王京昀在边上说。

    苗羽佳勾了“否”字。

    笔尖所到之处,王京昀都会及时报出信息。

    “工作单位、职业、通讯地址,跳过,”他说,“联系电话”

    他报出一串号码,苗羽佳写下,默念一遍,又记混了。

    苗羽佳插好笔,捏着病历本和他找诊室。

    王京昀主动跟值班医生讲了伤情:“就手肘这里擦了一下,应该没骨折。”

    苗羽佳站医生旁边,指了指王京昀的左腿。

    王京昀:“还有左膝盖。”

    他按医生要求卷起裤管,露出同样黝黑的小腿,流畅的肌肉看上去硬邦邦的。

    苗羽佳的牙科医生曾跟她说,男人腿毛长说明着雄性激素分泌多。苗羽佳不知道长短标准,但她看眼前的山药还挺顺眼。

    他的左膝盖外侧有一块巴掌大淤青,没有皮外伤。医生做了简单的检查,目测应该无大碍。

    医生说:“我给你开清创的单子吧。”

    王京昀:“好。”

    苗羽佳又掏出手机,打了几个字,递到医生眼皮底下。

    医生一顿,脸上讶然转瞬即逝,跟王京昀说:“你们要拍片也可以,单子我可以开。”

    “拍什么片”王京昀说,“不用”

    苗羽佳有些着急,以前上医院都是她妈妈陪着,从来没有试过这样和医生交流。

    她朝医生摆摆手,像是要说别听他的,怕他听不懂,又去打字。

    王京昀小声跟她说:“不用拍,别浪费钱。”

    苗羽佳直接让医生看手机。

    医生是个长相儒雅的中年男人,他来回看看苗羽佳和王京昀,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

    “姑娘也是为你好,去拍个片看看也放心。我给你开单。”

    王京昀没再坚持,也许知道拗不过这个固执的女人。他垂下眼,看着腿上的淤青发呆。视线边缘是一片绿裙角,他稍稍抬头,就见裙摆有几处黑斑。

    医生点了一会鼠标,打印机缓缓吐出两张黄色的纸。

    交了费,除了拍片,苗羽佳一直跟在他旁边。王京昀没有说话,她也没什么表示。

    或许是他觉得这样的交流方式太费劲了。在拍片室外等他时,苗羽佳不由想。

    拿到片子交回医生看,果然如预料一样,王京昀的腿和手臂都没事。

    苗羽佳不禁笑了。笑容浅浅,像干完活那一刻的放松,却是王京昀见到她以来的第一个笑,清清楚楚展现在他眼前,离他很近。

    出了诊室,苗羽佳问他住哪里,她送他回去。

    王京昀说:“新民路那边。”

    苗羽佳表情没什么变化,但不像知道的样子。

    “春风路往北走,到尽头拐四个路口。”

    苗羽佳看着花灰色的地板,点点头。

    这次,苗羽佳没有设导航,直接开了车。王京昀把她导回春风路,再到新民路。

    进入新民路,苗羽佳开得更慢,怕错过了地儿。

    王京昀:“前面三百米停就行。”

    苗羽佳沿路看,果然看到了有一个蓝底白字的竖牌子,上面写着“储州市特警支队”,上下还有些小字,她没细看。

    “我到了。”

    也许是错觉,苗羽佳感觉王京昀声音比刚才低沉。

    苗羽佳又点头,也只能点头。

    王京昀拿着胶片袋和病历本下车,关门前对她说:“路上小心。”

    背着光,昏暗再度笼上他的脸,眉眼线条模糊了。要不是后座躺着的单车,她会以为这是一场梦境。

    苗羽佳降下车窗,看着他走向铁门。

    他变了很多。

    这是苗羽佳对一晚上所有纷乱感触的初步概括。

    起码,从背影就能看出。以前他总是耸着背,站得歪歪斜斜,像棵被风吹歪的树。如今,这棵树长大了,变得更结实、有劲,像根须深扎的杨树,腰杆挺得笔直笔直。

    那棵树忽然折回来,冲着她喊:“哎,我的单车”

    白色的车子忽地起步,以刚才他从未见过的速度飞出去。

    “喂”

    王京昀追了十来米,没追上,还吃了一嘴尾气。

    、7第六章

    苗羽佳回去还是靠导航。

    逸翠园算比较高档的小区,治安也相对较好。按说把单车留在车里完全没问题。苗羽佳没多想,还是觉得放楼上稳妥些。

    少了一个人,把单车搬下来费了不少劲。苗羽佳停车时行车记录仪显示十一点半过,平常这个时间点她已经睡着,此刻又出了一层汗。

    电梯只有她一人,门壁映出她和单车的影儿。里面的女人肤色白皙,两颊微红,鬓发有几缕领路,但双眼神采奕奕。

    苗羽佳比了比车座,已经到她腰部。想象他单脚撑地,她并不意外地发现王京昀的腿真长。

    公寓是三居室,除了卧室和书房,还有一间作插花用,阳台自然是一片小花园。

    苗羽佳把单车推进花房,靠在一瓶虬枝旁边。她退了几步端详整面墙,多了一台单车也并不感觉突兀,当然,撇开那根耷拉下来车链子不说。

    她低头看向裙摆,上面黑色的线条一段段,像毛笔在莲叶上随意挥就的痕迹。

    这是真的。苗羽佳弯了弯唇角。

    苗羽佳心里琢磨着这盘赌局,醒得比以往早很多,离花店开始营业时间还有四个钟。

    昨晚她查了市二医院到新民路的驾车路线,最短路程压根不用经过春风路。

    女人直觉准,应该归功于她们的敏感与细心。苗羽佳不能说话,便在听和看方面特别用心。

    那一下油门真没踩错,苗羽佳打心底这么想。

    可万一王京昀真是无心提起或许因为某条路正在修路,只能绕行原因不得而知,他要怎么找得到她。

    苗羽佳陷入沉思。

    脑海中浮现那个蓝底白字的牌子

    莲湖会所一案出动了特警,他没准能从同事口中知道这事,或许能拿到她地址。那天谷一凡想帮她推掉警察的例行询问,她还是积极配合了。她跟案件无关,询问内容也很简单。她打手语,在医院牙科工作的童灵帮作翻译。

    苗羽佳开车去花店路上,又做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

    看见前面的红灯,苗羽佳皱了皱眉头。

    如果王京昀七天内没有找到她,那就由她去找他好了。

    过了上班高峰,斑马线上人少了些。也许是上午的关系,他们大多行色匆匆,可能睡过头的上班族,拖着购物车的大妈,赶往各自的目的地。

    七天会不会太长了

    苗羽佳松开刹车,楼房夹缝里的阳光像光刀一样扫过车身。

    要不三天好了。

    严采霜请了假,店里只有苗羽佳和胡磊。

    橱窗边空出一平米左右的一块地,专门用来摆放插花作品。无论店里多忙,苗羽佳必会三天一换,花样不重复,并会取上名字和配上相应的文字。时间一长,客人都喜欢来店里转一转、看一看,甚至有花店从业者慕名来拜师,让苗羽佳办花艺教室。

    然而很多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因为和苗羽佳交流困难。

    那些人在背后谈论起浮生花店的老板娘,都会不约而同降低音调,用带着触犯禁忌又怀着敬意的口吻说

    那个漂亮的老板娘是哑巴。

    而胡磊是唯一留下来的一个,他手语打得比苗羽佳的还溜。

    至于原因,他不说,苗羽佳也没问。

    八月不是蓝花楹的季节,苗羽佳采用了永生花。原本蓝色的花经过处理,变成了淡紫色。整盆花主打粉红和粉紫,十分少女的颜色。

    胡磊凑过去,咦了一声,说:“用了那么多蓝花楹,这主题是等待吧。”

    苗羽佳拈花的手一顿,轻轻蹙了蹙眉头。

    幸好客人来了,胡磊及时走开。

    胡磊热情招呼客人,解说声不断,苗羽佳都听进去了,可却像一个字也听不懂。她捏着笔,对着桌上的卡片发呆。

    插花作品的名字栏写了“等待”,究竟等待什么,宾语像一场模糊的梦境,无法描绘。

    她干脆放下笔,去为客人包花。

    今日难得忙碌,苗羽佳准备开始扎制下午最后一束花束,红阳已西斜。

    胡磊说了句“欢迎光临”,苗羽佳背对着柜台选花,没有留意。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找苗羽佳,她是在这么”

    回答的是一条平缓低沉的男声。

    胡磊飞快打量他一眼,男人肤色偏黑,不嫌弃热似的,穿了黑短袖黑裤子。

    来花店快三年,胡磊还没见过谁来指名找“苗羽佳”,为花艺而来的人,从来都说找“花艺师”或者“老板娘”。

    男人身板虽壮,但五官端正,面相一点也不凶。

    胡磊啊一声,朝对角线的角落大声说:“苗苗姐,有人找你。”

    苗羽佳回首,又看见了那道黑乎乎的身影,像只大狗熊,可动作却一点也不笨重。

    预期场景提前上演,她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手里的花剪还没放下,剪刀口甚至还微微张开着。

    王京昀阔步走近。苗羽佳上身依旧一件白短袖,墨绿色的围裙,这次没有穿长裙,黑裙及膝,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腿。

    王京昀觉得跟上级报告也没那么紧张,一时无语。

    可他知道,要是他不先开口,他们都会一直沉默下去。

    “”王京昀声音比刚才更沉,“你有空么”

    明摆着一句废话。王京昀看着她拿剪刀的手,还有摊满东西的工作台。

    苗羽佳可能也觉察到剪刀的锐气,忙放下,站了起来。她反射性想打手语,一只手举到半路,又颓然垂下。

    胡磊偷偷看了几眼,拿不准主意是否过去。那人跟老板娘相识,如果像谷先生那样,就不需要他们做翻译。

    然而苗羽佳朝他招招手,胡磊只好过去。

    苗羽佳开始向胡磊打手语,她手指纤长,比出一个又一个手势,王京昀一个也看不懂,只觉得像在玩挑花线。

    她打完可能算一句话的手语,胡磊便看向他,说:“苗苗姐让我跟你说,麻烦你等一下,她要包好这束花。”

    苗羽佳也看着他,点点头。

    王京昀撞进她的视线里,愣了一下,说:“不急,你先忙。”

    胡磊让他先坐着,小茶几就在花台旁,他稍微偏头就能看到苗羽佳的侧影。

    桌上的玻璃花瓶插了几枝花,王京昀叫不出名字,只觉颜色凑在一起挺和谐。苗羽佳手里拈着一枝,咔擦咔擦剪去花梗上的小刺,插。进玻璃花瓶看样子一瓶子的花都是要包装起来的。

    那双素净的手,像到了真正的用武之地,此时比打手语的时候更要灵活。

    胡磊给他端来一杯水,又回到柜台电脑后面,显示器挡住他大半个脑瓜。

    花店三十多平方,苗羽佳和他在这个角落,好似被隔出来的一个小世界。

    音乐舒缓,满屋子淡香,转眼又见那个人,王京昀像在训练场摸爬滚打一天后冲了个澡,每个毛孔都被涤荡得清清爽爽。

    苗羽佳把花束扎制完成,花了二十来分钟。

    她捧着花站起来,刚才太专注,仿佛这时才想起多了一个他似的,苗羽佳眼里有明显的停顿。王京昀并不懂花艺,唯一的判别标准就是顺不顺眼。

    牛皮纸简约,衬得花朵愈发娇然。王京昀打心眼里觉得比在路上看到的好看,不艳俗。

    苗羽佳其实想问他好看么,但没默契,又苦于表达,便干脆把花交给胡磊。

    王京昀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看见她从柜台边回眸,忙起身过去。

    出了花店,室外风还暖着。

    王京昀说:“一起吃个饭吧。”

    苗羽佳点头。

    王京昀又说:“想吃什么”

    苗羽佳低头在手机上打字。

    鞋跟不算高,苗羽佳在他面前视觉跟昨晚差不多,但因为光线良好,她的眉眼显得离他更近,脖颈上那颗平安扣泛出凉凉的光泽。

    “晚上还上班么”

    苗羽佳不太清楚他们的作息。

    “不上,”王京昀说,“我不赶时间。”

    苗羽佳仔细看着他,想要瞧出破绽似的。比起昨晚,他身上那股酒气没了,还带着若有若无的肥皂香味,但眼里的血丝,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疲惫。

    她不知道他急匆匆赶来,是为了他的单车,还是为了她。

    苗羽佳指了指对面街一家湘菜馆,名字没啥特色,跟随处可见的湘菜馆一样,她和童灵去过一次,价位亲民,环境还行。

    王京昀说:“好。”

    一直到饭馆里坐下,王京昀和苗羽佳都没有任何交流,确切说无法进行交流。

    王京昀把菜单推给她,说:“你点。”

    苗羽佳不推让,点了两荤一素。

    等上菜的间隙,王京昀看着她放在桌面的手机,问出了盘绕心头半月多的疑惑。

    “你怎么说不了话了”

    他问得小心翼翼,还带着踟蹰,怕哪个词错了,一句话变成无形的针。

    想了想,他觉得改成选择疑问句也许更好:“生病了么”

    苗羽佳微微偏头,像在思考,瞬而点头,手指印在自己的喉咙上。

    苗羽佳想起谷一凡刚知道她说不了话时,脸上表情悲悯,像承受痛苦的人是他。

    而王京昀只是点点头,表情没什么变化,单纯表达他知道了。

    男人情绪藏得比女人深,尤其眼前这个一身黑的,一腔情绪都想融进了眼里那两点浓浓的墨点之中,叫人分辨不出。

    王京昀又问:“你来储州多久了”

    “好几年了。”

    “大学也是在这里念的么”

    这问题让苗羽佳愣了一下。他看似问得不经意,也许还是想逼近某个问题的答案。

    那会,眼前的男人还是一个少年

    “苗羽佳,你想考哪儿的大学”

    “就储州的呗,太远了我妈舍不得。”

    “哦。”

    “怎么,你也想继续念书了不是说毕业了还给你舅搬煤气么。”

    “我怕我考不上。”

    少年的声音忽然低下来,弱得不像从他结实的身体里发出的。

    那是苗羽佳第一次听到王京昀中气不足的声音。

    回想往事,苗羽佳记忆最深的,不是他最勇武的时候。

    因为帮兄弟打架,落单时候被人打得手骨骨折也不哼一声的少年,将弱点袒露在她眼前。

    真实,也狼狈,那都是因为她。

    苗羽佳将手机推给他。

    “不是,我出国了。”

    、8第七章

    服务员把菜端上,王京昀和苗羽佳停止了交流。

    王京昀早饿了,大口刨饭。苗羽佳尝了一口菜,味道依然寡淡。

    苗羽佳吃得慢,咀嚼半天才添一口。

    王京昀想有可能菜不合她胃口,这饭店,倒像是特意为他而挑的。一顿饭花了不到一百,都不够昨晚看病费用的一半。

    王京昀付了钱,苗羽佳又将手机递过来。

    刚才面对面坐着,苗羽佳总需要将手机先掉个圈,才给他看。这会,他特意站在了她旁边,只要一侧头,就能看清屏幕。

    “单车。”

    王京昀才想起此行目的,说:“好。”

    王京昀跟着苗羽佳走回停车的地方,从后窗觑了一眼,座位已回到原来的状态,他的单车显然不在车里。

    苗羽佳没有急着开车门,手机侧过给他看。

    “在我家。”

    “”

    王京昀只好坐上了车。

    苗羽佳没有开音乐和收音。也许是沉默太压抑,或者车开得很慢,容易让人耗尽耐心等待,苗羽佳把停稳在她家楼下的时候,发现王京昀睡着了。

    王京昀双手抱在胸前,头稍稍歪向窗户,车开前他稍微后调了座位,两条腿微张,形成一个棱形。

    就一个睡着的人来说,王京昀的表情还是严肃的。他眉头微皱,嘴唇紧抿,像睡前还有什么糟心事,只是囫囵一睡,随时要醒来。

    职业的关系,王京昀的皮肤看上去比一般男人的要粗糙、皮实,但干净。这种黑不溜秋的粗糙在苗羽佳眼里平添了几分原始的阳刚,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性感。

    路灯遥远,男人的侧影变成了一副黑色的剪影,色彩单调,但线条有张力。

    想起他略带猩红的眼,苗羽佳猜他单纯只是累着了。

    王京昀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当然,那是他的电话。

    他肩膀颤了颤,带着初醒的片刻懵然,抹了一把脸。苗羽佳缓缓从手机上抬头,看了他一眼。

    “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

    吴阳的电话,王京昀接起。

    “昀哥,今晚还回来么”

    “回,不回住哪。”

    “还以为你回家了呢,”吴阳说,声音有些兴奋,“回来方便带几盒炒粉呗,有人请客。”

    换做平时,王京昀一定会问他又是哪个倒霉蛋打牌输了。这回,他只是简单应过:“行。”

    王京昀挂了电话,把手机塞进裤兜。手机放右边,他欠身时,上身斜向苗羽佳,她手臂处似乎感受到微妙的气流压迫。

    看了一眼窗外,前面停着一辆捷豹,旁边一排行道树,路边没有行人。王京昀不知道这是哪个小区。

    “对不起,”王京昀转头跟她说,“刚才睡着了”

    “单车在楼上。”

    苗羽佳的表情隐匿在昏暗中,简简单单五个字,猜不出语气,王京昀不知道她是不是恼了。

    屏幕上时间22:17,看样子他睡了快一个半小时。

    “太晚了,我改天再来拿吧。”

    听他这么一说,大概是忌讳深夜到一个女人家,也有告别的意思,苗羽佳忽然觉得自己莽撞了,从一开始就是。

    她只好点点头。

    可惜苗羽佳只猜对了三分之一。

    王京昀说:“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找你。”

    苗羽佳又点头。

    王京昀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苗羽佳也锁了车出来,和他隔了一个车身。

    “你上去吧。”

    还是点头。

    但凡一个女人开始默言,只会点头应对,那代表她真恼了。

    可这条经验没法用在苗羽佳身上。

    王京昀默然叹气,扭头向前走。

    小区很安静,听不见大马路的车声,走道边不少好车。

    王京昀人高腿长,步子也大,没多久走出几十米,身后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在静夜里有点瘆人。

    脚步声急促,朝他逼近,那是平日里几乎听不到的高跟鞋声音,王京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是谁。他倏然站定,豁然回首。

    那个身影几乎扑到他身上,王京昀机警地扯开了。

    触手是一段柔软冰凉的手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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