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D></TD></TABLE>

    “我打算在下一期每周评论发表一篇新旧思潮之激战,再将荆生加按语作为导读。痛斥旧派心怀鬼祟,不敢光明磊落站出来较量的恶劣行径。哼旧派就是旧,连与人论争都找不出新办法。文的只有隐在背后没妇骂街,武的也只有捧出伟丈夫,想用**新思潮。可是今日之中国已不完全是他们天下了,相信社会自有公论。”

    刘半农怒气冲冲地将一张神州日报塞给钱玄同,说:

    “这以记者通信名义造谣的张鸰子,不就是那位在新青年上发表我的中国旧剧观的张厚载记得我们多次劝过适之,现在好了,你为他担保,执意要发他的文章。然而人家并不感恩图报,照样给林琴南做内应,照样骂你狄莫,甚至还骂得更刻薄呢。这难道就是你与旧势力妥协周旋的报应”

    钱玄同本来一肚子怨气没处发,这下也干脆先往胡适头上泼来。见他站起身子教训道:

    “这张厚载的造谣文章本来不足以污我新青年,但我要奉劝老兄一句话:老兄对于中国旧戏,很可以拿他和林琴南的文章、南社的诗一样看待。老兄的思想,我原是很佩服的。然而今天我却有点不以为然你对于千年积腐的旧社会,未免太同他们周旋我再正告一句,你如再和他们周旋,我声明退出新青年也声明与你从此绝交”

    胡适真正地尴尬了,他惊愕地瞪大了求援的眼睛。怎么回事呀,自己已被人骂成可怜的“狄莫”,内部又开起声讨会来不过他内心已隐隐不安,甚至有些胆怯。就在前几天,他还将张厚载的生活**一文,硬塞进了新潮。文章一出来,他的处境可想而知

    沈尹默的脸色已有些紧张,他因害怕陈独秀,只是小声地提醒高一涵:

    “看来我们一反击,他们就会请出徐树铮搞文字狱,后果不堪设想呐”

    周作人嘲讽地反问了一句,虽然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害怕还没骂到你呢”

    会议决定各自准备声讨文章,在新青年、每周评论和新潮同时发表。周作人也为他的兄长认领了一篇杂文,他知道这位师爷气十足的兄长,对这类围剿国粹派的活儿是从不拒绝的。

    钱玄同住在琉璃厂西北园的北京高师教职员宿舍里。他当时也同时在这两所大学教点书,故有不少轶闻。他的太太徐夫人,长年生病,当然是旧礼教下成立的婚姻。但他尽力医治,每天在外上完课,必须先赶回家省视后再出门。故老友中间便流传起“无事三十里”的成语,言其在北京城内来回路途之辛劳。他向来不在外拈花惹草,有人劝他纳妾,他却一口拒绝道:

    “新青年技张一夫一妻,岂有自己打自己嘴巴之理”

    就在前天下午吧,他和刘半农又去了补树书屋。一去就生了根,聊到周氏兄弟请客去广和居吃炸肉丸子,还喝得酩酊大醉方才罢休。

    那天夜里,钱玄同就大谈了一通自己的婚姻观,弄得周豫才也触景生情,好生感叹,心里酸酸的。他是这样解释“三纲”的:

    “三纲者,三条麻绳也,缠在我们的头上,祖缠父,父缠子,子缠孙,一直缠了二千年。新文化运动大呼解放,就是要解放这头上的三条麻绳可是我们自己头上的麻绳千万不要解下来,至少新文化运动者不要解下来,再至少我自己就永远不会解下来。为什么我不想让反对派找到口实,如果凭借提倡新文化来自私自利,新文化运动还有何信用告白于天下所以我自己拼着牺牲,也只救青年,只救孩子”

    他们边喝酒边谈天,谈到林琴南的小说,谈到国故月刊,谈到刘师培和黄侃正在加紧筹备的国粹学报。豫才见他和仲甫还有蔡先生,对刘师培的国学颇有好感,甚为恼火。他不呼其名,而称之为“侦心探龙”,还说这是当年他做端方探子时就取好的尊称。还借着酒兴宣称,要全方位进击,打倒国粹派。可不,今天他刚进家门,还未和三位公子亲热一番,就收到了老兄来信。听说他又写小说了,孔乙己已快写完,又打算写一篇药。可信中的火药味却比小说要浓多了,令钱玄同看得目瞪口呆。

    中国国粹、虽然等于放屁、而一群坏种、要编丛刊、却也毫不足怪。

    该坏种等、不过还想吃人、而竟奉卖过人肉的侦心探龙做祭酒、大有自觉

    之意。即此一层、已足令敝人刮目相看、而猗欤羞哉、尚在其次也。敝人

    当袁朝时、曾戴了冕帽出无名氏语录、献爵于至圣先师的老太爷之前、阅

    历已多、无论如何复古、如何国粹、都已不怕。但该坏种等之创刊庇志、

    系专对新青年而发、则略以为异、初不料新青年之于他们、竟如

    此其难过也。然既将刊之、则听其刊之、且看其刊之、看其如何国法、如

    何粹法、如何发昏、”如何放屁、如何做梦、如何探龙、亦一大快事也。

    国粹丛编万岁老小昏虫万岁

    豫才怎么啦这是尖刻、刻薄还是阴毒反正刘师培从没遭受过如此毁灭性的攻击。如让他的羸弱之躯读到这段文字,恐怕早已七魂出窍,一命呜呼钱玄同又一次感受到这位没落的世家子弟的厉害。从他的笔下,总是能隐隐感觉到古越人那种耿耿于怀的复仇意识。

    看来对付林琴南,也得有这种犀利的战斗锋芒。

    6

    林琴南已有些招架不住

    他做梦也没料到,一篇游戏之作会遭到天南海北如此强大的反击。他的案前铺满了张厚载收集来的各种报刊,每周评论还连续两期开辟对于新旧思潮的舆论专栏各四版,转载各地报刊的文章。他被多数报刊指斥为“学术界之大敌,思想界之蟊贼”。最令他万箭穿心的还是两篇亦庄亦谐的嘲讽之作,真看得他血压增高手冰凉,差点背过气去。

    先是一篇署名二古的中学教师写的评林畏庐最近所撰〈荆生〉短篇小说。这该死的穷书生,像批改中学生作文那样对荆生作了逐段逐句的评点。胡说这篇文章结构平直、文法舛谬、字句欠妥。评语是:

    此篇小说其文之恶劣可谓极矣。批不胜批,改不胜改。设吾校诸生作

    文尽属如此,则吾虽日食补脑汁一瓶,亦不足济吾脑力,以供改文之用。

    然吾读林先生所译之茶花女遗事及他种小说,尚不如是,岂年衰才尽,

    抑为他赝作耶

    后是海上名家苏曼殊的文章,这位陈仲甫的死党,洋洋洒洒地写了一通胡话,尽揭他的老底。说是看到二古先生批改荆生的自白,不禁哑然失笑。二古先生真是诲人不倦呀,在此春光明媚之时,不去栽花弄草,却来改此奥文,也太有点好为人师吧并说他可以解二古先生谓林好前后文字不同的道理,因为林好作茶花女遗事时,正好死了老婆,心中悲伤,于是朋友劝他试译茶花女移情。此时林纾心境正与小说环境相似,故有神来之笔。但小说印出后,风行南北,林氏大悟,知道译小说原来可以致富。所以此后的译著,虽汗牛充栋,但心境毕竟不同了,正如林老夫子自道:“吾性但欲得金耳”,所以从此江郎才尽,再也作不好文章啰。

    林琴南毕竟年事已高,遭此打击,已手足无措,神情也渐渐呆滞起来。他靠在椅背上沉思良久,仍无对策。还是张厚载机灵,又在旁使劲地为他打气:

    “琴师一不做二不休,再来一篇。干脆把事情闹大了,徐将军才好出面说话呀”

    林琴南想想也是,但心里又有点胆怯。新派的势力也非同小可呀他老眼泻出了一丝关切,不无担忧地说:

    “擒贼先擒王,再写就直指蔡元培可这样一来,你在北大的日子就不好过为师真有点与心不忍呵”

    张厚载又想起了去年的那则“双簧戏”,摆出了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说:

    “琴师古人有食其食者,不避其难之说。又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之古训。弟子为捍卫师道尊严和纲常礼教,已决意豁出去了”

    林琴南老脸怆然地拉住他的手,无声地饮泣起来。

    林琴南自然不像时人所说的那般江郎才尽。师生俩用完午餐,由这位弟子扶他上床小憩了片刻,他就情切切地扑进书房,伏案一挥而就。

    张厚载捧读时大声叫好,这篇文言小说题为妖梦,说的是一位叫郑思康的陕西人即思念东汉大经学家郑康成之意,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大胡子请他同游阴曹,说阴曹里发生了大灾难,一伙不法之徒生而作恶,死亦不改,把个阴曹地府闹得天翻地覆。说话间,他们来到一所“白话学堂”,门外大书一联云:

    白话通神,红楼梦,水浒,真不可思议;

    古文讨厌,欧阳修,韩愈,是什么东西。

    校中有三个“鬼中之豪杰”,校长叫元绪元绪为龟的别名,论语注中有“蔡,大龟也”之语,自然指蔡元培,教务长叫田恒影射陈独秀,副教务长为秦二世胡适也。这位郑思康跟着大胡子进得学堂,至第二门,匾上大书“毙孔堂”,也有一联:

    禽兽真自由,要这伦常何用;

    仁义太坏事,须从根本打消。

    郑思康观后大怒,对大胡子说:“人们都说阴曹有阎罗,阎罗又在哪里”

    大胡子说:“阳间没有政府,阴间哪来的阎罗”

    不一会儿,田恒和秦二世一左一右陪着元绪出来接见。田秦二人满口诋毁伦常,赞扬白话文,元绪却点头称赞不已。郑思康气得不行,赶忙辞出。突然一个能吞食月亮的神工直扑白话学堂,抓人就吃,随即排泄。积粪如丘,臭不可近。最后作者评论说,吃了这些无五伦之禽兽,化之为粪,宜矣

    林琴南这回可是谨慎多了,没有马上让这位弟子送报馆。他想了想说:

    “文章备着,咱们先礼后兵,由老夫先给蔡元培写封劝降信。不成再后发制人”

    张厚载连声答应,他见老师累了,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告辞而去。

    7

    北河沿的桃花映红了一池春水,蔡元培应**的邀请,在这芳草地上送别了第一批赴法勤工俭学的湖南学生。

    这真是一群奇特的留学生呵蔡和森的一家都来妹妹蔡畅英姿勃发,母亲葛健豪已五十多岁,也决心去当“拄拐杖的老学生”。由于**、蔡和森的发动,湖南学生热情最高,陆续抵京已达四五十人,比各省的都多。但由于李石曾和法方的准备工作不到位,大家空等在北京,不免情绪波动,甚至对蔡元培为首的法华教育会口出怨言。又是**日夜奔走,帮助做好了劝慰和安顿工作,代表湖南学生向蔡元培建议,先开设了赴法勤工俭学预备班,又亲自出马跑出国护照、旅费筹措和行装的制备等事务,总算圆满地促成了这项功不可没的新生事物。第一批湖南学生将于3月12日,从上海启程前往法国。**也将离开北大,随行去上海送别后返回长沙。

    **依依不舍地与蔡元培在河边散步,他们彼此已很熟悉。前不久,蔡元培、胡适、陶孟和还应邀与留学生中的新民学会会员座谈过呢。

    蔡元培望着这位因劳累而消瘦的湖南人,深情地说:

    “润之,这次你可是立了头功哟。你还为我的华法教育会起草了一份赴法勤工俭学计划书,大家都夸你思路敏捷,有很强的组织能力。哎你为何不去法国”

    **深思熟虑地说:“我对我的祖国还了解得不够,我决心立足于土生土长的这片土地,把精力花在探求各种救国真理上。蔡先生我在北大勤工俭学的半年里,思想和眼界都完全进入了一个新的天地。我参加了新闻学研究会和哲学研究会,参与了筹建的少年中国学会和北大平民教育讲演团,认识了许多师长和进步学生。北大给我的精神财富,真是终生难忘呵这次回湖南,我就打算用北大学会的方法,先创办一份刊物。就叫它湘江评论吧有可能,我还想尝试办一所平民的自修大学。”

    他因急于赶去理科聆听李大钊的演讲,只能匆匆地与这位困难时收留了他,又给他无穷精神力量的长者告别。当他沿杨柳依依的小路走出很远时,突然又回转了头。呵慈祥的蔡先生仍站在原地凝视着自己。他感动地举起手掌,泪水模糊了眼帘。

    李大钊像是专门为他送行似的,赶在今天为新闻和哲学两个研究会作关于俄国革命的演说。当他走进理科第16教室时,教室里早挤满了人,台上传来了一个浑厚而有力的声音。他年轻而充满激情的心,又被那个饱含魅力的声音带到一个崭新的理想世界里。工农夺取政权,当家作主,走俄国人的道路。这在中国还是想都不敢想的梦幻,而在邻国却已变成了事实。尼古拉二世被拖上了绞刑架,新生的苏维埃共和国,终于在巴黎和会上率先宣告,结束沙俄时代在中国签订的一切不平等条约。中国的知识界,为此对十月革命后的俄国充满了好感。

    李大钊其实只长他四岁,但正是这位亦师亦友的人成了他最初的思想导师。在图书馆的半年里,他们常在空余时一起畅谈,多数是对方倾听自己讲述对社会,对人生和对学术的见解,并帮助解答一个个疑难问题。而每次交谈总是十分投机,都会有新的论题和新的收获。记得在一个难忘的冬日,谈话从下午延续到晚上,两人都忘记了吃饭。**第一次向他的先生畅谈了自己的身世,剖白了心路历程

    他说,他是一个在湖南闭塞的山村长大的农家子弟。虽然家境小康,但自幼劳动,亲眼目睹了农民食不裹腹,衣不遮体,以及长沙饥民暴动惨败的现实,产生了一种朦胧的救民于水火,解民于倒悬的反叛思想。经过与父亲的斗争,直到十六岁才得以读完私塾。读孔夫子的书没有兴趣,但师命难违,竟也能背诵如流。他最喜欢读的书是描写杀富济贫的水浒传。以后又立下了“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的誓言,抗拒了父亲安排的经商之路,先到湘乡读了半年“洋学”,开始接受了康、梁变法维新的思想。又来到长沙继续求学,武昌起义后立即剪去辫子,投笔从戎,当了半年湖南新军。由于文章写得好,以第一名考取省立中学,但生性洒脱不羁,不愿受刻板的课堂规矩束缚,半年后退学,又在省立图书馆自修了半年,接受了进化论思想。二十岁那年,考取了湖南第一师范,认识了杨昌济、徐特立等一批思想进步、道德高尚的好老师。但他仍然是个具有反叛性格的“特殊学生”,学习以自修和选修社会科学为主,对自然科学一点不感兴趣。前期很重视国学,即中国古典经籍的研究。后期特别喜欢哲学,曾手抄杨昌济翻译但尚未出版的西洋哲学史七大本,所写的读书笔记共积有一大网篮。

    但他更喜欢参加社会活动,常向同学们解释时局的发展,被大家誉为“时事通”。他还创办过工人夜校,热心为失学工友服务。在南北军阀混战时,他带领同学们护校,竟缴了一支溃军的枪械,同学以双关语谑称他为“毛奇”。他还喜欢漫游,搞社会调查。一个暑假,以“打秋风”送字的方式,不费一文钱,与好友周游了洞庭五个县。此外,他还带动同窗和朋友,实行冷浴、冬泳和露宿等抵抗自然外力的活动,创办了新民学会,在日记中写下了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的豪迈誓言。

    记得李大钊当时就很震惊他的胆魄和知行结合的实践精神。称赞他是湖南学生中的杰出领袖,已经具备了干大事业的良好素质。

    师生分手的时间终于到当他随李大钊走进办公室时,李大钊意味深长地捧出早已备好的三本书,作为临别时的赠礼。

    他激动地将手在长衫上擦了一下,接了过来。见一本是考茨基的阶级斗争,一本是**宣言节译本,还有一本是英国人写的社会主义史。

    感情丰富的**顿时激情澎湃,一种强烈的使命感油然而生。他望着这位思想导师,感激地说:

    “在北大我有两大收获,一是认识了天下第一楷模的守常先生,并通过您接触了许多思想激进的人物。二是参加了许多有意义的活动,学到了许多新思想、新知识和新才干。这对我将来的人生,是一个关键性的转折,或者说是一个决定性的开端。”

    当他走出北大红楼,即将离开这新文化运动的腹地时,天上飘来迷濛的细雨。他的视野突然开阔起来,潜在的诗人气质,使他仿佛看到自己正在走向现代中国的历史大舞台。走向一条职业革命家的崎岖之路。他再一次取消了出洋的打算,情急急地想赶回湖南,去实现自己的许多非常实际的构想。

    8

    当巴黎和会正进入艰苦的幕后外交和拉锯战时,北京学界却爆发了一场轰动全国的“林、蔡大战”。起因当然还是那位老朽林琴南,他又在3月18日的公言报上,迫不及待地发表了那篇致蔡鹤卿太史书。以公开信的形式,向蔡元培和北大直接进攻。而这份由安福系政客操纵的报纸,在登出林氏公开信同时,又加刊一则请看北京大学思潮变迁之现状的报道。说北大自从蔡元培当头后,文科学长陈独秀以新派首领自居,教员中与陈氏沆瀣一气者,有胡适、钱玄同、刘半农、沈尹默等。称他们主张废国语而以法兰西文字为国语,攻击新派的主张怪诞不经,无异于洪水猛兽云云。

    历史决定了蔡元培必须无法回避地走向前台公开应战。

    自上午开始,校长室里的来访者就络绎不绝。有同情的,有愤懑的,也有打圆场安慰几句的。直到学士居的小伙计,送来几样素菜时,耳根边才清静下来。他有些累了,拿出锡制酒壶,想独自喝上几盅。正在这时,陈独秀又领着钱玄同和刘半农闯了进来。

    陈独秀橹起衣袖,手指着他的两位哼哈二将,袒露出一种草莽之气:

    “蔡先生,想不到那位老朽还敢叫板。这事你不要管了,由我们几位帮你做掉他”

    刘半农也跃跃欲试,又想玩一回“双簧戏”过把瘾

    ...  </P></TD>

章节目录

北大之父蔡元培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书林文学只为原作者陈军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陈军并收藏北大之父蔡元培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