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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珊兄,张先生想走听说吴稚晖要来做学监了,我们难道就这样罢”

    尖嘴猴腮的庶务主任脸上像戴了一副冰制的面具,说出的话又硬又冷。可是当他一接触到胡仁源的眼睛,又被那里的冷酷和绝望吓了一大跳。

    张思秋终于在不久前辞职了,看来庶务主任一职也快易人。听说李石曾一来蔡元培就想请他当庶务主任,只是因为李太热衷于留法俭学会等社会活动才暂时没有动身。

    他是个性情乖庚心存大志的人,几天来一直处于矛盾的困惑之中。

    他曾干1901年在上海南洋公学特班读书,又是浙江吴兴人,当时门门功课优秀的他,也和谢无量、邵力子、李叔同、黄炎培等一样,是深受蔡先生赏识的学生之一。按理,他们之间应有一种天然的师生之谊。蔡元培未进北大前,可以这么说。可是今天一道很深的裂痕已把他们分隔开令他难以接受的是外间传闻都把蔡的出山,说成是北大新生的开始。好像学校的一切**都是他和前任校长造成的。好像他们这些中国新式学堂出来的首批欧美和日本留学生,也成了思想顽固保守令人讨厌的旧学问。他曾和这两位失落的亲信秉烛夜谈,在新旧之争中难道自己的学术观点不也是倾向蔡元培一路的记得清末的京师大学堂时代,先后主持总教习的还有吴汝纶、张波浦,译书局总办严复和副总办林琴南,民国初年任文科教务长的还有马通伯等,在当时文坛可都是桐城古文派的中坚分子,所以主持北大文风的自然是桐城古文派令他想不通的是这种桐城古文独尊的形势是到了他执掌校政,夏元琛和夏锡琪分别主持理科和文科学长才明显扭转过来。是他费尽心机才请来了黄侃、马裕藻、朱希祖、沈步洲、钱玄同和沈兼士等章太炎门生到校,替代了林琴南等旧人。而且从政治倾向上看,他和民国初年进入北大的文科教员,大都是晚清从事革命活动而在民初倾向反袁的人。

    还有,他不止一次地向眼前这两位发泄过不满:

    “这北大红楼是在谁手里动工的为了向比利时贷那笔款子,真是费尽了心血呵”

    说实话,他窥视这校长的宝座已有多年,他原想通过几年苦斗,翦除异己,再找门路攀上一位北洋铁腕人物,名正言顺地实现这一美梦。在这群龙无首的中国学界,谁只要占领了这惟一的国立大学,就等于确立了学术上领袖群伦的地位。为了这一目标,他不惜手段地赶走了留学东京大学的前校长何燏时。唉这些天来,他真是越来越仇视策划蔡元培到校的沈步洲、范源廉、汤尔和以及那位人称“鬼谷子”的沈尹默。这位忘恩负义的吴兴小同乡,是他亲自把他请到了北大,如今却整天跟在蔡元培后面瞎摇羽毛扇。

    他冷冷地瞟了一眼老成持重的张思秋,有点歇斯底里地问:

    “我们究竟走错了哪一步棋又究竟败在何处”

    张思秋呷了一口主人家乡的顾渚紫笋茶,有点认命地苦笑道:

    “唉这些日子我算是想通应该说蔡的出长北大也是时代潮流的必然。他能请出陈仲甫、章行严一帮革命党,我们敢他敢让陈仲甫和胡适借新青年搞白话文运动,弄得满北京风风雨雨,我们可能还有,他那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口号最能迷惑青年学生,也必然会被北洋政府所不容。我甚至怀疑孙文给他布置了什么特殊使命呢暧古人说道不合不相与谋,还是认命趁早走吧”

    胡仁源不满地瞪了他几眼,铁青的脸痛苦地抽搐了几下。还是姓舒的庶务主任机灵,阴声阴气地冷笑道:

    “哼无毒不丈夫,我是不肯就此罢休的。这几天那些被解聘的英国教师急得像没头苍蝇,整天来找我讨主意。我让他们去向朱尔典告蔡元培。还有那几位探艳团的宝贝,加上一位林琴南的弟子叫张什么的,也正在密谋兴起一个倒蔡运动。我让他们找徐树铮做靠山,拿段祺瑞压教育部。还有预科学长徐大炮,正被我煽得在和蔡元培较劲呢。蔡说要改革预科,他说预科要**,甚至想成立什么预科大学。次珊兄,你就韬光养晦,等着看好戏吧我们是不会让这位书生气的对手过安稳日子的。”

    胡仁源终于长吁了一声,喘过气来。他不动声色地在客厅踱了几步,又冷冷地关照了一句:

    “不过也不要搞得太过分,他毕竟是我的先生哟,传出去彼此都没脸面。”

    说实话,这些日子他正在静观“府院之争”的动向。黎元洪和段祺瑞围绕对德宣战问题,正按各自的外国主子意图较劲呢听他的好友傅增湘说,段祺瑞搞了一份由大总统提交国会的对德绝交咨文,亲自带领内阁成员到总统府请黎元洪盖印,没想到黎元洪说:“此案当再考虑。”气得段祺瑞大吵一场,当天辞职去了天津。这一手果然将了黎元洪一军,连忙派总统府的秘书长张国淦去天津劝慰,并表示咨文可以盖印照发。据傅增湘分析,“府院之争”必两败俱伤,最后来收拾残局的只能是徐世昌。而傅增湘是徐心目中最好的教育部长人选。如真有这一天,风水将重新轮回到他的头上。

    在这春天的晚上,他就这样孤寂地静观着天象,期待着惊蛰的雷声或许能带来一丝转机。

    9

    蔡元培的车平时都是九点左右到校,今天却一早进了四公主府。他先去了东斋,又独自来到西斋的学生宿舍。听说宿舍墙上,甚至厕所里,学生互相攻击的匿名壁报很多,一看果然不假。他要在今天召开学生班长会议,这些不堪入目的“校园民间文学”,令他心情颇为沉重。

    当时的北大图书馆设在胡清的松公府旧址,前后占有三个大的庭院,雕梁画栋,古柏参天,非常富有一种幽古的中国庭园气息。这座旧时王府的第二进和第三进的屋子,有一部分正在装修成宴会厅。会议放在阅报室里开,当蔡元培和陈独秀步入会场时,他发现梁木上尚未剥落的深红色髹漆上,交织着碧黄色的云彩和玄黄色织锦的图案,上面积满了朽黯色的灰尘。那细纹的窗棂上也垂挂着几重尘丝和蛛网,而就在它的下面,却是黑压压挤满一屋的充满好奇心和求知欲的青年们。这些学生班长多数穿着褪色的蓝布大褂,有些肩上还缀着补丁,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俩。

    蔡元培有点激动起来,在这黑暗的世道里,每当面对这些莘莘学子,他的心就会燃起新的希望。

    “同学们,我来北大已有些日子但和诸位一起探讨怎样办好大学还是第一次。在坐的都是学校的精英,能来北大读书也很不易。关于办学宗旨,我在到校的第一天都说概括起来一是希望学生丢掉读书做官的思想,树立大学是研究高深学问之地的信念。二是想仿世界各大学通例,循思想自由原则,取兼容并包主义。今天我和陈学长一起,真心来和大家商量一个问题,我们究竟要把北大这所最高学府,办成一所什么样的大学我以为大学之大,不是校舍恢宏,而是学术气度广大。这些年来我在西方考察教育,发现各国大学风格颇有差异。像英国的养成人格,德国的专重学问和美国的兼及实用等等。而且我发现一所好的大学,都有她自己独特的校风和精神传统。那么,什么才是我们北大的校风和精神同学们今天不思考这个问题,我想再过五十年、一百年北大校庆时,我们的后人也会提出这个话题。我以为第一流的大学,不仅仅是肩负着阐发新学,昌明旧术之责任。也就是说,不能仅仅满足为社会提供有知识技术的专门人才。还应该是整个国家最高尚、最纯洁的学术圣地,是培养具有人类优秀品质和完美个性的“思想库”和“实验室”。这些天我很苦恼,常在问自己,你心目中的新北大究竟该是什么模样我以为一是应该有学术至上,思想自由的学术气度,大学应该是提倡极端的学术自由的最高机关。二是我比较欣赏洪堡在创办柏林大学时的人文教育思想,西方的大学有点类似教会,培养的学生具有较大的**性。我们的北大,也应该把培养具有**思想和自由意识的批判者作为奋斗目标。三是我历来主张教育要完全交给教育家去办,要保持**的资格,丝毫不受各派政党或教会的影响。看来在中国,一所新型大学的诞生,还要有一种敢于和封建**和黑暗势力誓不合作的精神勇气呵”

    阅报室里终于爆出热烈的掌声,同学们都被这精彩的演讲震呆他们千里迢迢地来这里求学,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么深沉博大的问题。陈独秀也以敬佩之情注视起这温文儒雅的身影,暗自在心里惊叹,想不到他已在思考要创建新的大学精神这一课题看来北大之大乃蔡元培先生的气局之大,将来要是谁忘记了蔡先生,不仅是北大的耻辱,也是整个民族的悲哀呵他自认为是个天才的鼓动家,原准备是要好好地登台演讲一番的。但是至少在现在,他已果断地打消了念头。好像又是理科的张国焘和爱凑热闹的罗家伦站出来高声叫嚷:

    “向蔡先生致敬”

    “欢迎蔡校长再作精彩演讲”

    会场潮水般地沸腾起来蔡元培感动地挥了一下手,用一种平静的语调继续说道。

    “可是今天我却看到一件不愉快的事,在我们的校园,在我们朝夕相处的同学之间,出现了许多互相攻讦的匿名揭帖。同学们,这种种揭帖,真是叫我这校长看了难受哟。我想要是看的人信了他们的话,那对立面几乎不能做人如果能设身处地想一想,又当如何我们见了别人的过失,应该用怜爱之情劝告他,这是同学的友谊。如以为不可规劝,也尽可对学校当局说,这才是人间正道。至于匿名揭帖,受之者纵有过,也决不易改悔。而施之者则为丧失品性之开始。我劝今后凡作过此事的,都要痛改前非。否则,我们刚才谈的整顿校风,建设新北大都无从说起”

    会场上鸦雀无声,许多同学垂下了脑袋。傅斯年的脸渗出了羞色,他的眼前闪现出一个长着一副小官僚面孔的脑袋。此人平时常做些令人讨厌的事,于是同学某君先在西斋贴出一张“讨伐”告示。两天之内,满墙之上出现了无穷的匿名文字,把此人骂了个“不亦乐乎”,其中也少不了他的杰作。在他的匿名揭帖中,表面上都是替此人大抱不平,实际上却在暗处挖苦地。这种春秋笔法深为讨伐者赏识,同学们在上面浓圈密点,批评狼藉。听说此公后来生了一场大病,神情也渐渐痴呆起来。今天听蔡先生一席话,真像经历了一次精神洗礼,只觉得整个灵魂正在向一种全新的境界升华。

    蔡元培见大家接受了他的建议,脸上焕发出一种慈爱之情。他兴奋地望着陈独秀,作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是陈学长建议我召开今天的会议,让大家回去发动全校同学,开展正当的娱乐活动,建立各种学术研究团体,以吸引求学之兴趣,培养德智体美的健全人格。这也是世界各国大学的惯例。下面我们欢迎他来演讲。”

    面对热烈的掌声和一双双期待的眼睛,陈独秀终于按捺不住地站了起来。他不愧是一位青年领袖,眼神里总是闪射着咄咄逼人的豪气。

    “同学们,在正人君子眼里,我陈仲甫可能是个危险分子,是个乱党。大家都知道,我是被蔡先生的精神感召来北大的。是来办刊物,搞白话文运动,传播新思潮的。刚才听蔡先生一席话,真是如坐春风呵先生那有所不为,无所不包的气局实在令我感动。我想按蔡先生的理想,教育应该是指导社会的,而非随逐社会的。所以我们的北大,还应该是创造国家的新文化,建设科学和民主新社会的发源地。将来从我们这里走出的学生,应该是有一种气象,有一股敢和黑暗势力抗争的力量和牺牲精神的。为了这一天,同学们应赶快行动起来,去创造一种全新的精神生活。去运动场、去结社、去办刊物、去研究室、去雄辩、去开展一切有益身心的活动。有什么好主意,今天就可以谈。因为站在你们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我们的蔡先生”

    台下的情绪终于被他鼓动起来了,年轻人开始交头接耳,跃跃欲试。一位五大三粗的山东学生先跳了出来。

    “蔡先生,我们一直想组织北大学生技击会,还想请您担任名誉会长。更希望能拨出几间房子做活动场所,不知意下如何”

    蔡元培会心一笑,眯细眼睛反问道:“想要几间房子”

    他先是一愣,然后瞪直眼狮子大开口;

    “五间”

    “可以考虑我还打算逐步建台球室、乒乓球室、游艺室、体操场、游泳池。如有兴趣,我还想买几匹马供你们训练马术。论人数北大最多,但历年华北运动会我们却派不出人,真是笑话呀。这样吧,你们先自发组织,然后再改为由学校组织。我想最迟在明年就可由校方组织学生军和体操两部,学生军部请富有军事知识的导师任教。将来无论哪个系的学生,都必须认定两部中之一为必修课,每年春季还要开全校运动会。你看可以”

    傅斯年听得心怦怦直跳,忙向顾颉刚、范文澜使眼色。见他俩同意就抢先举起了右手。

    “蔡先生,我以为作为煌煌上岸的北大,应该有一份刊物,是否就叫北京大学日刊,向师生公布每天的文告和新闻。另外,我们也一直想办份新青年式的学生刊物,不知可以”

    蔡元培一看是胖胖的傅斯年,心里就乐

    “行名字也取得很好嘛。不过要办一份学生刊物可不容易,如经费、稿件、发行、名称等等。这样吧,待你们想好了再来细谈一次。我倒真想看到有几份学生刊物,仲甫也好多几位诤友和同道。”

    陈独秀挺有兴趣地说:“我打算从下半年起,就把新青年办成北大同仁刊物,欢迎大家踊跃投稿呀”

    罗家伦也不甘示弱,从人群后面站了起来。

    “蔡先生一直提倡以美育代替宗教,我想请校方多搞些音乐和绘画讲座,并请名家来开几场演奏会。”

    见蔡元培连声赞扬,一位叫周谷城的同学也提议想倡办一个“雄辩会”。话音刚落,忽闻门外传来一声喝彩:

    “说得好”

    只见一位穿黄马褂,个头细挑的公子哥儿,昂步走进会场,稳稳地朝两位先生作了个大揖。有人悄声告诉蔡元培,“他是李鸿章的嫡孙,理科的高材生。”

    见他气度不凡地扫视着会场,朗声说道:

    “今天我正好路过此地,想不到里面那么精彩。这些年来,兄弟一直在研究洋务运动和中国的前途。今天我也声明想办一个洋务运动研究会,好另外,我个人要求参加你们那雄辩会。真理不辩不明,为什么中国的洋务派与日本同时起步学习西方,日本的明治维新成功了,中国的洋务之梦却破灭还有,要救中国,中体西用究竟还灵不灵蔡先生,我以前一直认为中国只有三个伟人。一位自然是恩祖父李鸿章。甲午海战中北洋水师全军覆灭,他仿佛成了千人唾骂的民族罪人。可是你们知道当他以74岁的高龄,带着以夷制夷的使命,率领一个庞大的使团去游说欧美各国时,却受到了意想不到的盛大欢迎。在参加沙皇尼古拉二世的生日庆贺时,他被荣幸地排在七十多个国家使团的前列。尼古拉二世给了他特殊的礼遇,授予他一级二号勋章,大小两枚,都镶嵌着晶莹夺目的钻石。而给予别国皇帝、首长的,无非是一些红蓝宝石的勋章。当他抵达柏林时,发现德国人更敬重他。在下榻的最豪华的凯撒饭店里,只见寝室的墙壁上,左边挂着他的画像,右边是德国前首相俾斯麦的头像。德皇威廉二世亲自陪他观看军事训练,称他为东方的俾斯麦。当他的船抵达横滨时,尽管日方多次邀请,这位固执而自尊的老人却坚决不肯上岸,最后自锁其门以示拒绝。他自马关条约签定后曾发誓日后永不踏上日本国土一步,他多次告诫我们,永远不要相信日本人,这是世界上最下流无耻的民族。在他弥留之际时,曾老泪纵横地对家人说,我是大清朝的功狗呀记住,弱国无外交我已尽了最大努力来修补这条破船换作别人去谈,损失还要惨哩

    “我尊敬的第二位伟人是梁任公,他敢于和那位老朽康南海决裂,提出的新民说真是令人耳目一新呵至于第三位伟人则是屡战屡败的孙文,但我只佩服他的精神,那种为再造共和如印度国父甘地般的坚韧和气度。今天,听先生一席谈,我觉得您将成为本世纪中国最伟大的教育之父。愚昧而孱弱的中国需要新的孔子,来造就中国式的剑桥和哈佛。而对我的祖父却第一次动摇了信念,他当时和曾国藩在扫清太平军后,如能毫不犹豫地挥师北上,一举荡平满清王朝,历史不早就翻开崭新的一页了他是一位有血性懂权术的政治家,为何会对那位西太后唯唯诺诺不敢越雷池一步”

    他的脸因深深的失望而苍白无色,他又一次低首行了个大揖,缓缓地步出了会场。

    蔡元培却激动地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动情地瞥了一眼因兴奋而满脸放光的陈独秀,好像在心里说:“看这就是我们的北大,我们的学生”

    最不知趣的还是张国焘,不知是那根神经搭牢了,也想一鸣惊人。见他神情得意地环顾左右,异想天开地说:

    “我想组建个学生政党,我们也去运动个国会议员做做,还好选蔡校长当大总统呢”

    蔡元培的脸突然变了,冷冷地瞪了对方一眼,不悦地说:

    “我回国后从不预闻政治,北大也不是官僚养成所。想做官,趁早走”

    张国焘尴尬地僵立着,还想解释几句,却被一阵嘲笑轰下了台。

    就在这天上午,校长室门口来了一位绍兴口音的青年学者。一见蔡元培又不在,显得很失望。他叫周作人,刚来北京就挺不顺畅。他昨天已来拜访过蔡先生,还喊了一辆包来回的洋车。赶到马神庙时,得知先生不在,便问了他的住址,准备上他家里去。没想到因为听错了,又走了冤枉路。他怏怏不乐地留下一张便条,顾自回绍兴会馆去他暂时住在补树书屋里,周树人为二弟让出了西边一间房。虽是亲兄弟,性格却好像要脆弱和敏感一些。相传他出生的前夜,夜游回来的阿叔曾在周家台门内看见一位白须老和尚,以后他也常以托钵的僧人自居。他刚进门不久,周树人就兴冲冲回来手上捧着一堆线装古书,后面跟着一位肩荷青布包袱的中年人。

    “启明,快来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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