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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事先没告诉她,他只说,“找个清静的地方认

    真谈谈。”她记得,她问他:“谈什么,谈结婚还是谈分手”他回答:“谈结婚。”

    这些对话,她原原本本的对着录音机复述了一遍。对这一次他的约请,她为什么会

    想到录音她说不出理由,冥冥的意旨,大概就是“鬼使神差”,就像现在,她怎

    么能够从河底浮到河面,又怎么能够离开河面飘飘然的回了家

    她不想追究自己为什么录音,怎么回的家。她得尽快让父亲知道,她的突然离

    家出走,是跟着谁走的,是为什么而走的。她不能再看着父亲为她一夜一夜的失眠,

    眼睛熬得通红,愁得人都干巴了。她是父亲的小女儿,父亲对她是寄予了希望的,

    说她比姐姐聪明,说她比姐姐有主意。可是,她让父亲的希望落空了,她的聪明,

    没有变为成就,她的主意,也没有变为生活,她的聪明和主意都用在了想方设法的

    “爱”他、千方百计的“等”他,结果,“爱”和“等”像团阴影把她完全的笼罩;

    结果,笼罩的阴影把她也变成了一片阴影。不是吗,飘然而归的“她”,只是她自

    己的影子,她已经无法把心里想说的话去告诉父亲。她不想说后悔的话,也不想说

    “对不起”这句话,当务之急,得让父亲知道她的去向、她的处境。

    录音机和录音带放在一只枣红色的小皮箱里,小皮箱在她的床头,小皮箱是挂

    锁的,开锁的钥匙在一个放首饰的盒子里,那是一只用树皮做的工艺盒,盒子在床

    头柜抽屉的尽里面,她把它藏得好好的,因为,那首饰盒里的项链、耳环、胸针等

    等,几乎都是他出国回来送她的小礼物,有这些“小礼物”陪伴,经常的拿出来看

    看,或者,经常轮流的使用,她对他的怨气会打消许多。床头柜也是锁着的。幸亏

    她在出门的那天,又一次的“鬼使神差”,让她把自己的一大串钥匙随手塞到了枕

    头下面,否则,她的钥匙就留在河底了。而在平时,她的这一大串钥匙从不离身的。

    她推门进自己的那小半间屋子。一目了然,她的屋子被人翻动过了。不奇怪,

    她这么多天不回家,父亲一定来过她的小屋里,希望找出一些能说明她所以不回家

    的迹象,但父亲绝对不会想到,只有在她的那些录音带里有着能够说明问题的“迹

    象”。

    可是,父亲完全的醒着,在他醒着的时候,她无法对他说话。她是“幽灵”,

    她是一片“阴影”,她不再是从前的她,她已经不能够随心所欲的说和做。这是因

    为从前的太随心所欲了吗所以,她的结局是接受这样的限制

    她来到父亲的床前,静静的看着父亲哀伤的目光和一下子全都苍白了的头发。

    她贴近父亲的胸脯,贴得紧紧的。在她长大以后,再也没有这样亲热的靠近过父亲。

    她把亲热都给了他,而把嫁不成的烦恼给了父亲。现在,可怜的父亲还在为寻找她

    而伤神。难道,她还不想对父亲说一句:对不起吗她听着父亲沉重的心跳,那咚

    咚的撞击声,包含着父亲多么深沉的苦痛,而且,这痛苦将永远留在父亲的心里,

    永远都抹不去了。她在这时才感觉到,她一生的失败,带给亲人的麻烦是这样的无

    穷无尽。难道,她还是不想说“后悔”吗

    说什么都晚了。现在,她满心希望父亲能闭上眼,安定的睡一会儿。因为,只

    有在梦里,父亲可以见到她,她可以把一切详细地告诉父亲。

    但是,父亲只是不停的翻身,不停的叹气,不停的咳嗽。

    墙上的钟,敲过半点又敲一点,接着是两点、三点,父亲还是翻身、叹气、咳

    嗽。她只得离开父亲,她得在天亮之前进入一个亲人的梦中,她必须和家里人见面,

    这是必须的

    只有去姐姐那儿了。

    姐姐和她截然不同。姐姐的生活平常、安定。姐姐的丈夫老实巴交,没有什么

    才能,可待人挺好。以前,她一直瞧不上姐夫,她一直为姐姐可惜,而且,她一直

    把姐姐的生活看作遗憾,像白开水一样。所以,她坚决不肯再重复这种平淡的生活,

    她拼命追求,追求他的才能,追求他的热情,追求他的视野,追求他的爱,她无法

    想象,如果没有他的一切,生活还有什么意思这就是她始终不愿说“后悔”、说

    “对不起”的原因。因此,姐姐常说她“很疯”,说她“心比天高”,就差这一句

    了:“命比纸薄”。姐姐说她什么,她都不生气。母亲死后,和姐姐的手足之情,

    是她内心唯一的依靠。她真希望能托梦给姐姐,说说她在大河里的感受,说说她自

    己实在不能解释的疑问:他怎么会冷酷到这地步,竟然把她一个人留在河底说

    穿了,他不能娶她,不想娶她,她心里都有准备,只是没有被他沉到河底的准备,

    丝毫没有过。不解决这疑问她死不瞑目,她飘忽的灵魂也不得安宁啊姐姐,你得

    帮我

    呼喊着冲进姐姐家里。可惜,她在那个世界里呼喊,喊声再凄厉,也穿不透阴

    阳之间的隔阂。

    姐姐睡着了,睡得很熟。睡着就好,睡着了,姐姐就能听到她的呼喊。只有在

    姐姐面前,她最放松最真实。

    他

    周寰生的司机被公安局拘留了。

    办公室主任在快要下班的时候来通知他,给他换一辆车,换一个司机。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他个人的还是交通事故”周寰生问办公室主任,询问

    的口气很平常。

    “不清楚。他是在家里被拘捕的,好像是深更半夜的时候。今天上午,我们接

    到公安局来的电话,他们简单通报一下情况,但没有说究竟犯的是什么案。”办公

    室主任摇摇头,“人心隔肚皮啊管车队的小庞对你的司机印象很好,说他特别爽

    气,工作特别负责,又肯帮助人,他调来以后,车队里的气氛好多了。刚才,我去

    通知小庞给你换司机,小庞也大吃一惊,他说,根本看不出他会干犯法的事。我想,

    会不会是因为赌博现在,搓大麻将的人,胃口大得很呀,输赢的钱成千上万的。”

    “据我所知,他不大搓麻将,他喜欢养鸽子,还参加了市里的信鸽协会。”周

    寰生说:“会不会家里闹矛盾”

    “家里的事,闹得再凶,顶多闹到居委会、派出所,不至于惊动公安局。公安

    局也不会随便拘捕一个人。”办公室主任看周副局长的神情有些担忧,顺便又圆两

    句:“不过,被公安局捉进去的人,关几天就放出来的也很多。有可能涉及到什么

    案子,请进去查两天,查不出什么瓜葛,很快就会放出来。现在,公安局审查案子

    很谨慎的。只要不是他自己的问题,他出来以后,还可以继续开车。你用他用惯了,

    如果觉得不妨碍什么,还让他给你开车。”

    “我无所谓,我不挑剔司机。”周寰生解释一句。

    “老局长如果退下来,他用的那辆奥迪”办公室主任当然最清楚、最敏感

    他的重点服务对象的变化动向,因此,他不失时机的表现一下。

    “奥迪,还是让老局长用,这是我的想法。”周寰生也恰到好处的表一下态度,

    而且,他的态度相当诚恳,“老局长就是离休了,他还是我们的顾问,他在位时的

    一切,最好原封不动。”

    “周副局长,你的考虑周到,很周到。”办公室主任流露了由衷的钦佩,并借

    题发挥:“你可能不知道,市委组织部派人来考察干部的时候,群众对你的反应最

    好,上上下下都说你好,年轻有为,德才兼备”

    “是大家鼓励我”周寰生心乱,没有情绪听办公室主任的恭维。“麻烦你

    告诉司机,今天我事情很多,还要写两份材料,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干完,让他先下

    班,我用车,我再呼他。”

    “好的,我马上去通知他,一会儿就把这个司机的呼机号码告诉你。”办公室

    主任有眼力,看出周副局长有点心神不定。当领导的确实忙,尤其老局长快退位,

    有些工作已经在转移给这位周副局长了。他说走就走。

    办公室主任一走,周寰生顿时感到一阵虚脱,浑身像根布条一样的发软,手脚

    冰凉,额上冷汗淋漓,他跌坐在椅子上,头晕得像乘上了一架在剧烈的气流中打旋

    的直升飞机,他闭上眼睛,两只手紧紧抓住椅子把柄,仿佛一松手,就会被旋转的

    飞机摔出去。他从来没有过这样不堪一击的虚弱、紧张和慌乱的表现,因为,这

    “一击”非同寻常,这“一击”是彻底完蛋。但他毕竟不是不堪一击的。他伸手把

    桌上的保温杯抓到手上,杯里的水温吞吞的,他一口一口的喝,把这一股从内心深

    处涌出的强烈的紧张和惊慌一点一点的压下去,并且,他借着慢慢喝水的过程一点

    一点的说服自己:他们抓司机,不会因为有证据。他们不可能有证据。她的出现,

    只能说明她的下落,并不提供“凶手”。想到“凶手”这两个字,他的心不由的抖

    了抖。他是怀疑对象,这一点毫无疑问。问题是证据。一定是她家里人提供了一些

    情况,公安局考虑到暂时不便对他这样一个干部采取过激行动,才决定拘留司机,

    看看能不能通过他的司机找到一些线索或证据。凭着丰富的工作经验,他设身处地

    的分析公安局拘留司机的原因,他认为自己的分析有道理。只要司机不松口,他们

    无法得到线索或证据。他断定,司机不会轻易松口,死也不会松口的,这不是随便

    认个错的事,一松口,死定了;不松口,死无对证。他稍稍缓解了突然袭来的紧张

    和慌乱。可一旦进了公安局,司机是否有足够的坚强支撑住自己“死不松口”呢

    他可以担保自己,却不能担保别人。翻来覆去的想,缠绕着他的紧张和沉重便忽上

    忽下。他明白,他得咬紧牙关,他得挺住,他正面临最严峻的关口,只要过去这一

    关,事情被归入“无头案”,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真是严峻的关口啊1

    门外的走廊里响起了下班铃声。紧接着,是一阵一阵纷沓的脚步声。渐渐的,

    门外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周寰生一动不动的坐着,聚精会神地听门外的动静,心里突然变得空洞,像挂

    下一片幕布白茫茫的。面对千钧一发般的严峻,他却有点茫然无措。平时,无论碰

    到什么情况,他心里总有着一个明确的支点,所以,不慌不忙的。可这会儿,那个

    一向在支撑他的“支点”消失了,他感到头脑模糊,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也许,

    什么也不应该做,他得坚决的认定:一切与他无关。不能轻举妄动,他叮嘱自己:

    这样的时刻,无论做什么或不做什么,都至关重要

    外面的走廊已经完全的安静了。他估计,其他的办公室空了,不会有人有事再

    来找他。他这才拨通“清仓公司”的电话,想从她姐夫的嘴里打听情况。电话接通,

    但是,她姐夫不在,接电话的是公司的张副经理,她原先在外贸局下面的一家丝绸

    服装厂跑供销,很能吃苦,人又厚道,成立“清仓公司”,周寰生推荐了她,试用

    一星期,得到一致的好评。对这个公司,周寰生是寄予希望的,搞好了,可以充分

    的利用废物产生惊人的效益。

    “周副局长,亮亮下午就走了。”张副经理用小名称呼总经理,这也是对周副

    局长表示的亲切,她当然听说了周副局长与他们经理有一层不能言喻的特殊关系。

    “他瞎忙些什么了”周寰生故意用这样的口气说话。

    “这两天,忙他家里的事。”

    “家里有什么事”

    “你真的不知道”张副经理的眼神半信半疑的,“他小姨子失踪了”

    “这是早几个星期前的事了,这两天有什么新情况”周寰生的语调充满关切。

    “找到尸体了,而且,在她的抽屉里翻到一盒录音带,是她失踪那天录的话。

    听亮亮说,是他妻子夜里做梦,梦见她妹妹了,她妹妹对她说,不要把她抽屉里的

    录音带弄坏。他妻子醒过来,就神神叨叨的重复夜里梦到的情形,一口咬定,是她

    妹妹托梦给她,吃过早皈,不去上班了,赶到她父亲那儿,把她妹妹的床和抽屉翻

    了个底朝天,翻出所有的录音带,一盘盘听。”

    “听到什么了”

    “亮亮没说听到什么,这两天,他嘴巴很紧,问到关键的问题,他就是摇头。

    我猜想,录音带里肯定有线索今天下午,亮亮陪丈人老头又到公安局去了”

    张副经理传播这些新闻很津津乐道。

    “”周寰生捏紧电话,长久的愣着,思绪被什么鲠住,似乎忘了他在和别

    人通话。

    “周副局长,你看我尽说废话,把正事给撩了。”张副经理听周副局长没了反

    应,她这才醒悟到自己的“津津乐道”显然是喧宾夺主了,“你找亮亮有事吗”

    “喔当然有事。”周寰生努力地调整自己,即兴的说了点“正事”:“这

    次华东交易会开得很成功,我们要乘着这个劲,和邻近的几个省市加紧联系,包括

    你们的清仓工作,你们要把脚步跨出去,可以引进别的省市外贸生产的转销品和多

    余物资,这样,货源丰富了,顾客就踊跃,我们再请一些记者帮你们炒一炒,把清

    仓公司的声誉搞大,生意就推波助澜的跟上去了。”他不喘气地说,说完,他却不

    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周局长,我会把你的指示传达给我们公司的每个领导,你对我们的特别关照,

    我们不会辜负的。今年,我们的利润指标是二十万,这是很保守的,我的估计,一

    定会超额的。”张副经理信心百倍。

    “二十万是有点保守了,翻个倍,四十万差不多。”周寰生命令自己用心听对

    方的话,可不能说出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给人留下疑虑。“我相信你们能够完成这

    个数目,等着听你们的好消息。就这样吧。”他只想立刻放电话。言多必失。他的

    脑子有这么一角在任何时候都保持着高度的清醒。

    一结束这个电话,他心里就翻腾起来,张经理说出的“录音带”问题,使他马

    上想到,司机的被拘留一定是与“录音带”有联系。她在录音带里说了什么他约

    她出来,为了不让她有疑心,他对自己的每一句话都再三斟酌过,每一句话都是好

    言好语的,她能怀疑他什么接她上轿车,他看不出她有任何防范显然,她在

    “录音带”提到了他的车,他事先是对她说过,不坐火车,也不用她开车她把

    这些情况自言自语地说给了录音机,一字一句的保留在录音带上了。他以为自己的

    考虑是滴水不漏的,却偏偏没想到,她会防备他,还动用了录音机。她还会说些什

    么不管说什么,司机被拘留,说明司机被怀疑了。而怀疑仅仅是怀疑,只要司机

    不开口,所有的怀疑都无法确定。因此,对他最大的威胁就是司机了。

    司机究竟会怎么样

    司机,是他妻子竹韵如千里迢迢的从农场给他物色来的。为替他安排这样一个

    贴心的司机,竹韵如真是下了大力气,硬是把司机一家三口的户口通统的从农场调

    进城里。如今,工作不难找,最难解决的还是一个户口。这份恩情,重如泰山。周

    寰生掂量着:无论从哪方面分析,司机都不会供出事情的真相。当然,这是一厢情

    愿的分析,这分析在一般情况下是合情合理的。可是,司机被拘留了,情况已经不

    一般了,司机能否经受住不一般的处境呢

    这疑问太重大,犹如一个大铁砣,死死的卡着他喉咙,压着他心脏,使他沉闷

    得透不过气。这一生,他的经历够曲折的,他都不屈不挠的挺过来了,但是,把过

    去所有的曲折通统加起来,都比不上眼前这块“铁砣”的沉重,他感到自己简直承

    受不了了,精神要垮、要崩溃。

    周寰生瘫在椅子上,心里是那样的虚弱那样的无助。确实,面临这样的绝境,

    他能求助谁没有人能够分担他。他让自己就这样可怜巴巴的瘫着,像个残兵败将。

    不管像什么,他只想让自己充分的显现出内心深处的软弱、沮丧、消沉、绝望等最

    糟糕的情绪,而在平时,他只能表现才华、能力、热情、坚定、沉着等良好的素质,

    即使回到家里,他也有责任在身,也得表现。所以,这个晚上,他既不想回家表现

    责任,也不愿继续工作表现沉着,此时此刻,他是真实的。

    夜色很浓了,把整个办公室都染黑了。不开灯,就这么黑着。这伸手不见五指

    的黑暗,和他的心境吻合。他不得不承认,在他心底深处,是有这样一块黑暗的东

    西存在的,只是别人看不见而已,只是他自己也很少面对而已。对她的爱情和残忍,

    就是光明与黑暗的斗争,结果,他心底的那块黑暗露头了,占据上风。他说不清自

    己是怎样被那块黑暗占了上风的,就像现在,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愿意让黑暗整个

    的笼罩自己。也许,这就是报应。她消失在黑暗中,黑暗同样要吞没他。他要挣扎,

    他得爬出黑暗。问题是,他躲得了这已经占了上风的黑暗吗

    周寰生一鼓作气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打开嵌在办公室墙上的日光灯,又拧亮办

    公桌上的一盏台灯,整个屋子顿时大亮。他站在光亮中,情绪才振作了一些。

    她

    她熟悉这个城市,自从学会开车,她心里便印下了一张城市的地图,每一条大

    街,每一往小道,每一幢大厦,每一处小景,她几乎都到过,她都了如指掌。有了

    手里的方向盘和脚底的离合器,世界好像缩小了。她喜欢开车,开一辈子都不过瘾。

    可是,离开大河又一次的回到城里,她已经无法再摸一摸方向盘或踩一踩离合器了,

    只能呆呆的看着一辆一辆的大车小车穿梭着从她身边驰过。她在马路中央,像个警

    察似的迎送一辆辆的车由近而远由远而近。源源的车队,犹如源源的河水,没有头

    也没有尾。车的流动和水的流动又有一样的速度一样的动感。车开得飞快的时候,

    的确像急流涌进一般,让人激动,让人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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