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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又很注意保护形象,保

    护家庭,从不把欧阳带到自己私寓,也不去欧阳家里约会,他把地点选择在欧阳的

    单间,看似在剧团内不安全,实质上非常安全,两年来往中没有出过事。

    现在,欧阳怀玉给他开门,他翩然躺到了床上,笑道,“今天你的头发刚做过,

    真漂亮。”欧阳怀玉逢场作戏,“今天你的胡子刚刮过,也是真漂亮。”卞团长与

    她一答一唱,完成了见面仪式。

    卞团长说,“华东地区要搞一个青年歌手大赛,我已经把你的简历报上去了。

    由于是组织推荐,因此大赛预选你也免了,绝对优惠。”欧阳怀玉笑笑,“谢谢,

    叫你费心。”卞团长吻了她几下,起身穿衣服,忽说道:“有人说你在一家夜总会

    唱歌走穴,是不是真的”欧阳脸上立即稳住,淡淡地说,“只是朋友之托推辞不

    了,去顶替别的歌手唱过一回。”卞团长一边穿鞋子一边说,“那就好。你是国家

    二级演员,别去夜总会扒钱。”欧阳说,“你这双新鞋子好像不太合脚。”卞团长

    庸俗地笑道,“还可以。合不合脚只有肚子里明白,你说呢”

    类似骑士的健美者

    华灯初上时分,欧阳怀玉和于冰倩已来到海上迷宫娱乐总汇,两人径直去三楼

    小歌厅后面的化妆间,准备梳洗打扮一番,再出来向客人献歌献舞。刚刚在脸部抹

    好粉底,还没有着妆,娱乐总汇总经理的女秘书便来通知,说今晚节目有变动,改

    成杂技,你们二人的歌舞不上了,人回去歇着吧,报酬照付。

    女秘书传达完总经理口谕,又特地关照了一句:下一季度的签约问题,请两位

    小姐考虑一下,总经理这几天正在问此事。

    把秘书送走,两个人一下子没了主意,今天晚上怎么办天天像刨食的鸡子,

    几乎没空料理个人的私生活,想不到猛地一下子有了个完整的夜晚,可以休闲了。

    欧阳怀玉说,“冰倩,你今夜可以去会会未婚夫了。”“不,我哪也不去,回家睡

    觉。你呢欧阳”欧阳说,“我拿不定主意。老公和婆婆在家闲着,我不想回家去

    守着他们。”

    “那我先走了。”冰倩拿好手袋开了门。“我看你好几天没去上健美课了,怎

    么,把那个小不点的美男子甩啦”

    女友这个建议正中下怀。欧阳等冰倩走掉后,定了主意,今夜去会面情人宋小

    谷。其实宋小谷所在的体校离海上迷宫并不远,坐上出租不过付十几元的起步费就

    到了。宋小谷老家在苏州,独自在这儿任教,体校照顾他单身,拨了一间幽静的办

    公室给他住宿。欧阳常去那儿,与体校门口的老传达熟了,竟不明白她是个有夫之

    妇,暗地里认她是宋小谷的女恋人了。欧阳与老传达打了招呼,径去体校后楼找来,

    夜里的校舍十分宁静,后楼一片漆黑,四层朝南的那间门开着,宋小谷双臂抱着,

    像在等人。当他听见熟悉的高跟皮鞋有节奏的敲击楼梯,这个二十二岁的健美教师

    忍不住激动了,飞快地从楼梯扶手上飞滑下来,在黑暗中把她拦腰一抱,又快步奔

    上楼层,将她抱入房间,再一脚把房门踢上。整个过程仿佛中世纪的骑士智取美妇

    人,瞬间完成了英雄美人的厮见。

    欧阳在他的怀里娇喘吁吁。“你把我的骨头拆散了。”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头

    却对他丝丝缕缕地有情,她一下子涌上个念头,在丈夫姚双以及卞团长那儿,她拿

    不出这种情愫,可见,与宋小谷才完完全全是排斥了功利观念的情侣关系。从这一

    点出发,世俗婚姻之外的第三者情感世界中,的确也有一部分是出于真情。

    宋小谷在床上吻着她,一边伸手抚爱她的身体。也许出于一个健美教师的职业

    敏感,他的手停顿在她躯体的某一处,不无幽怨地说:“我敢肯定,这里已经有一

    点赘肉了。这是对你好久不进健身房的一种惩罚。”欧阳怀玉笑着逗弄他,“我对

    世间许多的惩罚毫不在意,怕的就是眼前的这一种惩罚,帮帮我吧。”

    缠绵了一阵,不觉已夜间十一点,到了平时欧阳应该回家的时辰。宋小谷起来

    烧咖啡,两个人坐着一口一口小小地啜饮,都把眼睛看住对方,似乎尚不解渴,等

    待的爱情豪饮。

    “你说说看,”宋小谷端着咖啡,“我们在一块时,我老想着这么一件事,那

    就是我比你整整小了五岁,有一种秤砣压不住秤杆的感觉。”

    欧阳怀玉忍不住笑起来。“我懂你的意思,总有一天,我会从你身边抽身走的。”

    “什么意思”宋小谷追问。

    欧阳叹了一口气。“我们这一场造情,至今已一年多了,其实这是一场造孽。

    我希望有一个真正的女孩子来捕获你,这才是你的正道。”

    “为什么呢”

    “因为我很快就会老的,”欧阳怀玉一口喝干了咖啡。“今年你才二十二岁,

    这是一个产生幻觉的年龄。”

    抓住回头客

    在海上迷宫娱乐总汇的签约献艺歌手中,欧阳怀玉是一个受到听客喜爱的女角,

    她的“回头客”不少即喜欢某一个女角的听客事后再来消费。如此,她总有一

    小批固定的听客,有了这些人捧场,即便出现几个陌生客人的发难,捣乱,她的阵

    脚也不会紊乱。

    三楼的小歌厅也就巴掌那么大,是一个小小的袖珍剧场。通常情况下,她穿裙

    子登台,把那几页“菜单”放在一个托盘,一只手提着裙据,一只手拿着托盘,在

    听客席间绕场数周,徐徐而行。所谓菜单,也就是她平素擅长的那百多首歌曲,听

    客可以任意点唱。欧阳唱歌,冰倩则替她伴舞,彼此互为照应,各各相得益彰。

    在这种类似旧社会“唱堂会”的表演中,昏黄的唱台四周装了几盏脚灯,头顶

    有暧昧的几圈光束射向她,一切恍若梦境。欧阳马上会和自己供职的剧团的演出进

    行对比,在那些公开的演唱会上,观众主要对象当然是工农兵学商,台上所有的灯

    开得亮亮的,自己用不到媚态百出,用低俗的动作去挑逗观众,与此同时,她也用

    不着托着菜单步入听歌席,去乞讨别人的点歌。在那黑黝黝的听席里,常常有行为

    不轨的动作与她纠缠不休,一些不规矩的男人在黑暗中用陌生的手亲近她,让你一

    阵阵地恼火。她之所以能够在娱乐总汇当签约歌手,之所以能忍受那么多的无聊和

    骚扰,一句话,仅仅是看在钱的份上。报酬是优厚的,她在这儿唱一夜的收入,超

    过了正规剧团一个月的薪水。

    由于昨夜在情人宋小谷那儿受了点凉,她感到嗓子有点喑哑,以至于听众席中

    那位常来给她捧场的江苏启东的建筑包工头,忽地大感兴趣,一等她收嗓止唱,便

    大呼小叫起来。

    “这个天涯歌女,实在有味道,唱得半哑半明。欧阳小姐的唱法又变了,

    真是戏路很宽哪。”

    邻座一个做水产生意的老板嘲讽他,“这半哑半明的,其实我们都懂。欧阳小

    姐把哑的那几句留着,特地等你上台去伴唱哇。”

    于是听席上的无聊客纷纷起哄,讪笑不止,欧阳自然不能回避热闹,只能在脸

    上强打起风流,拿起话筒,扭动腰肢,一步三袅娜地走过来讨好那个水产老板。老

    板呢,多少也具备怜香惜玉的品质,不过分地刁难女歌手,欧阳冲他媚笑,他也跟

    着媚笑,欧阳跟他友好地拉手,他也跟着拉得起劲,嘴里不再讲捣乱的话。欧阳想,

    这样的听客,还算是有素质的。

    给欧阳伴舞的冰倩,活儿也不轻,欧阳唱到蝴蝶的内容,冰倩便要配合做飞翔

    的蝴蝶状,欧阳唱到失恋的词句,冰倩便要一次一次倒在唱台上,就地装死,以体

    现恋爱的绝望与痛苦。但相比之下也有好处,伴舞者属于哑剧表演,可以不去和听

    席中的客人应酬,不像欧阳怀玉那样,要过多地顾全听客们的脸色。

    冰倩今天明显感觉到欧阳嗓子的暗哑与疲惫,见她唱罢天涯歌女,又有熟

    客点了小放牛、人面桃花、夜半思君等,心中很有几分不忍,于是冰

    倩趁她去后台换服饰的空隙,拿了话筒,娉娉婷婷地牵了裙角,向座席内的五十余

    位听客行了个微微的屈膝礼,说今晚欧阳小姐其实嗓子受了风寒,害怕怠慢了各位

    老板,所以下面请各位赏脸,由我为老板们表演几段舞蹈吧。

    座上的一些老客都觉得新鲜,台上这一对美丽的女搭档在一块联手献艺,也都

    一二年了,还不曾见过这位沉默的伴舞女郎开过王口。今日恍然道出几句台词,再

    加上冰倩一颦一笑中自有一种难以解读的风情,看台四周的老板们顿时雀跃。还是

    江苏启东的那位老板活跃,连呼:欢迎舞娘,欢迎舞娘。其他老板谑问他:怎么叫

    舞娘呢,此话怎么讲启东老板向左右邻座抱拳致敬:不瞒各位见笑,俺娘年轻时

    也在上海、南京一带跳舞卖艺,因此村里人都呼她叫舞娘哩。老板们听罢兴趣愈浓,

    一起哄笑:那么,今夜你又赶来捡便宜,要找一个“妈”带回去是不是这可没那

    么容易,得问问人家冰倩小姐,有没有兴趣认你这个干儿。

    外头台上台下胡闹,正在台后屏风内更换服饰的欧阳怀玉,面对镜子不觉暗自

    苦笑。

    当年的职业舞女

    第二天一早,入睡很浅的欧阳怀玉便苏醒了。窗帘微微发白,通常她不会在这

    个时辰醒来,因为七点还不到。为了对付突发的感冒以及头疼,她昨夜从海上迷宫

    回家后,特地服了安眠药,没想到效果并不理想,人反而醒得更早了。

    侧着身子打量同床共枕的丈夫,才发觉一个人入睡时的面貌是最难看的。姚双

    的脸红红的,仿佛一个沤烂的苹果,鼻孔大得如同两个烟囱,鼾声令人生厌,并且,

    隐约有一丝口述从嘴角流出。在欧阳怀玉看来,人性最卑琐的东西不是从犯罪场面

    中暴露出来的,而恰恰是从每个人最不设防的那个动作睡觉中一览无余地暴露

    出来的。

    自然,我的睡态寝貌也是丑陋的。她想。

    欧阳独自起身,想上卫生间,忽然看见门口外放着一双黑色的绣花女鞋,原来

    婆婆正在里面。自从三年前嫁到这儿,婆媳之间对使用卫生间有一定的默契,即谁

    在里头使用,谁就在门外放一双拖鞋,这个制度贯彻许久一直是执行得好的。然而

    婆婆有时候要闹一点便秘的坏习惯,这就要让欧阳等得受罪了。

    不错,婆婆的这双黑色绣花鞋很有一点年头了。不,事实上婆婆根本不止一双。

    但她独独嗜爱这种绣花拖鞋。曾经听到街坊邻舍老人们的闲言碎语,说婆婆解放前

    在上海的百乐门舞厅当过职业舞女,还给资本家当过小老婆,终因没有为其生育而

    被遗弃。而丈夫姚双则是解放后婆婆嫁给一个药店小职员后结下的果实,果实既已

    结成,丈夫也就瞑目归天了。婆婆自此守了近四十年的寡。街坊普遍认为,她是一

    个性情乖戾,小有变态的老妇。还有一种传闻弥漫在公寓的左右邻居中,即老邻居

    们一致公认,婆婆共有三双黑色丝绣拖鞋,被她爱若珍宝,据称是其解放前当职业

    舞女时青睐她的那个资本家派人赠送的,也就是后来娶她当小老婆后又遗弃了她的

    那一位。耐人寻味的是,一个富翁倘若赏赐物品给其宠妾,尽可以有百干种的选择,

    却为何不挑选值钱的珠宝金饰,而偏偏要以三双绣鞋相赠呢

    围绕婆婆的流言继续深化下去。原来这位资本家对女性抱有恋足的怪癖,他的

    **实施对象往往是妇女的秀足,偏偏婆婆当年一双金莲恰是少有的婀娜与缠绵,

    引起资本家的狂喜,除了赠其不少金银饰品外,专门遣人去上海老城厢的一个清末

    老鞋匠那儿,定做了这三双黑色绣花拖鞋。“文革”时红卫兵上门来破四旧,曾欲

    放火焚烧鞋子,不料婆婆把一小罐煤油当头浇在身上,然后怀抱六只拖鞋,闭起双

    目,盘腿一坐,只等红卫兵举火。那些十五六岁的孩子,何曾见过这等场面,脸上

    大骇,逃之夭夭,而婆婆的表现顿时声名远扬。

    在这个清静的早晨,欧阳怀玉面对这双几近半个世纪的绣花拖鞋,横在卫生间

    门前,她产生了某种幻觉,忽然觉得婆婆是一个在天上飞扬的很有本事的舞娘。

    卫生间里慢慢探出一只脚,准确无误地落入鞋壳。接着又是一只。姚母拢住头

    发,从里头出来,她的一头白发经自己双手的一番拨弄,已经黑漆漆的了,就像她

    那一对素来喜欢挑剔的黑眼珠一样。姚母感到不解,因为以前儿媳在外边候厕,都

    要表现出一点烦躁,在门外不停走步或跺脚,干扰她在里头做的好事,而今天,儿

    媳却在门外显得平静,安然。这倒让她老人家歪起脑袋,要猜一猜了。

    姚母趿拉拖鞋,瞥了儿媳一眼。“让你久候了,对不起。”

    欧阳怀玉笑道,“我刚才出现幻觉,看见你的绣花拖鞋自己会动会走路,朝一

    个方向飞快地奔跳,我追也追不上趟。”

    姚母蓦然也有了兴致。“是朝什么方向呢”

    “是朝一个舞厅的方向,”欧阳怀玉说。“它飞跑过去,是为了让一个舞会皇

    后能够穿上它。”

    一瞬间,姚母好像受到了感动,她嘴角牵了牵,接着又牵了牵,冷淡地趿拉着

    拖鞋,在原地走了几步,微笑地、同时又有点自嘲地说。

    “这东西,真那么值钱么”

    社会交际与贞节

    吃罢早饭,欧阳感到头疼依旧,嗓子也是隐隐地发痛,觉得需要上医院了。她

    在剧团特约公费医院坐着量体温时,透过走廊很容易地看见了大街上的广告招贴画。

    画面很夸张,一个并没有多少知名度的男歌手,骑着一头蒙住双眼的瞎驴,手

    擎话筒,头发长垂,以此模仿美国歌星迈克杰克逊。广告称他为广东第一流签约

    歌星,上海是他北上的第一站,欢迎新老发烧友前来指教。

    下面还有该签约歌手鸡爪一般的签名影印。

    欧阳嘴里含着体温表,突发奇想,此人有没有资格像我一样,可以享受公费医

    疗的待遇呢这个走南闯北的签约歌手,看模样是位被唱片公司买断的个体户,不

    像专业文艺团体的样子。再看看其票价,也是便宜,分五十元、四十元、二十元三

    档,对消费者比较谦虚。也许此人也在头疼,患感冒,可他得不到公费医疗的待遇,

    当然,他可以很有钱,但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皇粮就是皇粮。她在医院记帐时还抱着优越感这么想。

    当她跨出医院时,记起了,应该还去看一看心理医生。她又去重新挂号。大概

    心理疾病还未被国人所普遍承认,因此这个门诊始终处于“曲高和寡”的处境,每

    个月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病员来访。心理科的挂号费也远远高出其他科目的牌价,

    一律三十元,因此难怪在老百姓心目中有一条就医的标准只有真正的精神病患

    者才有必要来这儿就医。

    医疗房间位于偏僻的西楼,毗邻医院收尸的太平间,平常杳无人迹,有一老一

    少两位正副教授看病。年长者,一三五坐堂,年少者周二周四坐堂。欧阳怀玉与年

    少的那位单姓医生相处不错,有两年多的交情了,她坚持每月造访一次,总有或多

    或少的心得。

    欧阳推门进去时,单医生正一脸忧戚,一副认真相,研读周易详注一书。

    他对她点点头,示意这位小有名气的女歌星坐下。

    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

    单医生莫名其妙地念念有词。

    欧阳忍不住笑,“什么意思,先生。”

    “刚才接到老母的一个电话,说老父肺部又不好了,又要往医院送了。”

    “令尊今年高寿”

    “七十三。唉,我刚才念过了。七十三。”

    欧阳怀玉坐下来,打量这位可以信赖的,甚至能够向他通报私生活的三十岁的

    心理医生。其实早在十年前,即欧阳才十七岁在音乐学院当学生时便认识单医生了。

    那一年春天欧阳在和弦乐系的一个北京籍学生热恋,一不小心就让自己怀了孕,而

    单医生恰恰分在妇产科实习,负责对她的人工流产。做完手术后他安慰她:仅仅付

    出一点点痛苦,却能够换来自由,我看你就别哭了吧。

    她当时就对他破涕而笑。

    欧阳的思绪又回到十年后的眼前,她拿出病历卡,放到单医生的案头。

    不想单医生无奈地朝她摆摆手。“今天我的心理也有病,所以小姐你呢,免看

    了。”

    欧阳说,“可我挂了号了,并且你知道,看心理门诊单位是不能报销的。”

    “啊啊,我明白了,”单医生听出了她话语中的调侃成分。“的确,在目前的

    中国,无论在哪一个单位,没有人敢于承认自己的心理有病,好像心理疾病比精神

    病都严重多了。”

    “是的,仅次于艾滋病。”

    单医生点头。“因此,这种病是必须自费的。那么好吧,请你自诉病状。”

    “不过单医生,”欧阳怀玉忍不住笑起来。“尽管我常来你这儿看病,但我并

    没有认为自己真的心理有毛病。”

    “这个我绝对理解。好了,你说病历吧。不,不是病历,你说你的感觉吧。”

    “好吧。我想你大概能理解,出于为了生存得好一点的原因,我夜里常常去一

    家娱乐场所唱歌赚钱,我当签约歌手。可是,最近我有两个心理恐惧,并且常常做

    恶梦,就是在白天,思想也容易走神,甚至出现幻觉。”

    “别急,慢慢说。”

    “谢谢。第一,在娱乐场所唱歌,有时出于需要,曲子唱得擦边球一些,

    服饰也穿得浪了一些,露了一些。”

    “我能理解,也就是开放了一些。可那又怎么样了呢。”

    “我担心警察会以风化问题拘捕我。我为此常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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