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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息怒,张院长,这样好吗快中午了,有什么意见我们到饭桌上交流。”

    叶荐球余怒未消:“我都被你们气饱了,还吃什么饭”

    “叶市长怎么能不吃饭就走呢”随着一声尖细的招呼,门口闪进一张苍白的窄条脸,原来是贾荣接到徐淦棠的电话,匆匆赶来了。他先热情地握住叶荐球的手,又给徐淦棠点点头,然后对张继军皮笑肉不笑地说:“走吧,今天我请客。”

    “张继军,你必须作出深刻检查。”叶荐球撂下一句话,甩门而去。

    贾荣和徐淦棠陪着笑脸,鱼贯而出。季德泉看着他们的背影,轻轻叹息了一声:“院长,您何苦呢”

    张继军当然不跟他们去吃饭,他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他无法与这种人坐到一张饭桌上。与他们推杯换盏,对他就是一种耻辱。

    一刻钟后,那三个人已经坐到酒店的包间里了。贾荣讨好地把菜谱递给叶荐球,请他点菜,叶荐球又推给了他,“客随主便,越简单越好。”

    贾荣当然不是傻瓜,像张继军那样严格按“四菜一汤”的标准招待上级领导的呆子,悬赏十万也难找了。于是,贾荣点了鲍鱼海参,又要了一份红烧鳄鱼,对服务员说:“其他的菜,拣你们店有特色的上就行了。”

    徐淦棠从口袋里拈出一支烟恭恭敬敬地给表哥点着了,“每人再来一盅燕窝吧。”

    叶荐球一直僵硬如铁的脸这时也舒展开了,“够了,加两个青菜吧。咱们弟兄三个,也没有外人,就不要上洋酒了,还是喝茅台吧。”

    “那怎么行还是来瓶路易十三吧。”贾荣说。

    叶荐球说:“我总觉得洋酒有种怪味,不如茅台五粮液酒味醇正,在外人面前要摆排场,非喝洋酒不可,我们是自己人,就实实在在地喝茅台,也算爱国一回。”

    徐淦棠把每个人的酒杯都倒满了,“话说千万,不如酒杯一端,来,我先敬两位领导一杯。”三个人很痛快地就把杯中的酒喝了。

    贾荣小心地把一只鱼眼夹到叶荐球的盘子里,这是有讲究的,就是对客人高看一眼的意思。他仰脸看着主子,就像一条狗在等着主人赐给他一根啃剩的骨头,“我敬市长一杯,祝市长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官运亨通”

    叶荐球把酒喝了,“什么万事如意,你们别像张继军那样朝我心窝里插钢筋,我就心满意足了。”

    徐淦棠说:“张继军这个人一贯一根筋,您别与他计较,和这样的人生气太不值得。”

    “对,张继军让何副市长和梁昆仑宠坏了,从来就目无领导,狂妄自大,谁都容不下。”贾荣附和着,又给叶荐球倒满了酒杯。

    叶荐球端起了酒杯,咬牙切齿地说,“哼,他让我一时不痛快,我就让他难受一辈子你们瞧着,我会让他知道我的厉害。来,干杯”因为用力过猛,他手中的酒杯竟然碰碎了。

    叶荐球走后,张继军对季德泉说:“你回家吃饭吧,我清静一会儿。”他在办公室里呆了很长时间,检查,他是不会写的,他没有错误,为什么要检查呢要写,那就写辞呈。本来,他就厌倦了官场的勾心斗角,现在,又摊上姓叶的和贾荣这样的领导,要如履薄冰地过日子,倒不如清静地做个为病人解除痛苦的医生更有价值,这一回,他真的萌生了退出仕途浑水的念头了。

    第十六章4

    张继军沉浸在烦恼中,梁昆仑从北京学习归来了。他早已从首都的报纸上看到了张继军上书之事,他赞赏张继军的胆识,更佩服他为老百姓摇旗呐喊的勇气。回到卫生局上班的第二天,就约张继军去了金沙洲。

    驱车赶到金沙洲,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两棵傲立苍穹的木棉树。花开花落总有时,不知不觉间,木棉树的果实成熟了,鼓鼓的棉桃慢慢地裂开了,洁白的棉絮随风飘荡,像片片纯洁无暇的雪花。

    站在这英雄树下,梁昆仑对张继军说:“你上书的事我都知道了,厅党组专门开会研究了你的建议,厅长也给我打了招呼,把你们定为省的医改试点单位,他等着你的惠宝经验呢,有压力吗”

    张继军轻叹一声,“还用说嘛,我都快扛不住了。不瞒您说,我这个院长是越当越吃力,也该让贤了。”

    “你小子先别诉苦,今天的话我怎么听着都不像你说的呢。我找你,是要你干活,给你压担子。干脆点,医院定为省试点单位,你有信心没有”

    张继军注视着梁昆仑,“你走那么长时间了,总该让我吐口闷气吧”

    梁昆仑笑了笑,“那你小子就诉诉苦罢。”

    张继军于是向梁昆仑汇报了他在北京学习期间医院所发生的桩桩件件大事。

    梁昆仑说:“我人在北京,家里的事情明白着呢。好了,**的天塌不了,干事业哪能事事如意,问心无愧就行。”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遇到困难就泄气,这可不像你。迎难而上、一往无前这才是我们当兵的性格。我始终认为你就像一棵傲然挺立的木棉树,是可以抵挡任何风雨的,何况,当狂暴的台风来临时,不屈不挠地站着,就是一种抗争别忘了,组织是支持你的。”

    张继军听了梁昆仑的肺腑之言,直觉得胸膛里奔涌着一股热流,他凝视着梁昆仑说,“我总感觉有一股妖风已经形成了潜流,要将我和医院一起吞没,所以我想到了激流勇退,你回来了,我也有了主心骨,但是,我怕拖累你呀。”

    梁昆仑朗声大笑了,挥手指向前方,只见南江的上空,是满天悲壮的落霞,梁昆仑坚定地说:“落日是悲壮的,日出是辉煌的,明天,太阳还会喷薄而起,南江的上空又是万丈光芒”

    第十七章1

    叶荐球与张继军正面交锋后,对市医院的事情更上心了。他指示医院尽快制定人才招聘计划,其实就是向张继军发出信号,他是支持徐淦棠的。张继军觉得与其虚张声势搞人才招聘,倒不如深化内部改革,挖掘内部潜力,在不增加医院运行成本的前提下调动医务人员的积极性,因此采取了敷衍应付的态度。

    徐淦棠渐渐嚣张起来,走起路来摇摆的幅度更大了。他发现张继军在“人才招聘”上按兵不动,忙跑去向叶荐球打小报告。他要拉燕翔云一块去见叶荐球,燕翔云怒不可遏:“我看那混蛋就恶心,你少烦我你也少跟他干伤天害理的事,小心得报应。”

    徐淦棠不知从那里搞到一箱“四季春”酒,据说可以壮阳,忙给他表哥送去。

    “张继军阳奉阴违,根本没把人才招聘的事放在心上。”徐淦棠奴才一样看着主子,进一步煽风点火,“他眼里还有你这位分管市长吗”

    “你别着急,有收拾他的时候。”叶荐球开了一瓶“四季春”呡了一大口,好像要迫不及待地验证它的功效。

    叶荐球热衷医院的人才招聘,除了显示他的态度以外,还有一份连徐淦棠都不能告诉的秘密。他收受了别人的好处,有现金,也有贵重物品,只好打着人才招聘的旗号往医院里塞人。为了达到目的,他不再逼着张继军写检查了,还屈驾来到医院,对张继军说:“我推荐一个人才,希望医院能收下。”他的这一举动,连徐淦棠都暗暗惊诧,他怎么脸皮比我还厚啊

    叶荐球推荐的人叫聂波,卫生学校毕业后工作了两年,又报考了成人大专,今年刚拿到毕业证书。张继军让医院人事科组织了综合考评,聂波的业务实在太一般,也只有成人大专学历,算什么人才呢要知道,这里不是街道个体诊所,而是地级市的三甲医院收,还是不收按照张继军以往的惯例,他就一口回绝了。现在,他不想把医院的形势搞得更复杂,更不想让复杂的人际关系牵扯更多的精力,在向梁昆仑局长汇报后,医院还是违心地把聂波聘用了。

    面对张继军的妥协,叶副市长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以为张继军已经屈服于他的淫威了。哼,当年你像一只雄鹰,不声不响就叼走了我的天鹅,天下没有不用偿还的债,今天,你的命运掌握在我手中,你就还是一只雄鹰,我也要用暗箭把你射下来

    不久,叶荐球以深化改革为名,又向医院介绍来了一个江湖游医。这人留着一脸络腮胡,脑后竟拖着一条小辫子,不男不女像个同性恋者,自称刚从瑞士洛桑大学学习整形外科回来。“小辫子”把叶荐球的亲笔信递给张继军,“我想承包贵院的整形外科,希望能得到您的支持,利润分成和其他问题都好商量。”他觉得这张纸条便是通行证了。

    张继军把叶荐球的条子推回去,“请把证件拿来看看,我们开会研究再答复。”他没有直接拒绝“小辫子”,像这样的江湖游医,他见得多了。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留学归来的博士,可能连行医资格都没有,只要查看其证件,他们就怕原形毕露,会知难而退,免得费口舌。

    然而,“小辫子”仍不死心,还想用用叶荐球压人,“您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叶市长吗”

    张继军说:“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搞院中院或科室外包,政策不允许,你想承包科室,是根本不可能的”

    “上有政策,就下有对策,可以变通啊”

    “那办不到,在我们这里,原则是唯一的尚方宝剑,我们执行政策向来不折不扣,”张继军斩钉截铁地说,“我们不能因为一张条子就放弃原则吧,请另找地方发财。”

    张继军很纳闷,叶荐球作为分管领导,即使不清楚上级政策,也该知道科室外包是怎么回事啊科室外包那是医院的温床,人民群众深恶痛绝,形象地称之为“医院里的红皮毒瘤”。承包者以医院的名义接诊,目的就是赚钱,根本不会将医疗服务质量放在第一位。他们为了从病人的口袋中掏出更多的钱,才选择公立医院作为招牌,利用医院的信誉,来伪装自己,欺骗患者。科室一旦承包出去,无论管理还是医疗,都会存在许多问题和隐患。有些江湖游医承包了科室,将无病看成有病、小病看成大病、大病看成绝症,那是屡见不鲜。他们坑害了患者,他们的短期行为却让医院长期替他们背恶名。一旦发生了医疗事故或纠纷,他们就溜之大吉,留下一大堆遗留问题让医院买单。张继军将这些情况向叶荐球作了汇报,“科室外包干扰医疗秩序,为医院和患者都埋下了隐患,我们不能只考虑经济效益,而违背政策。”

    叶荐球无话可说,介绍“小辫子”到别的医院去了。

    张继军后来听说,“小辫子”给一位三流歌星消除“萝卜腿”,用的是注射肉毒杆菌素的方法,结果操作不当,女歌星不但小腿没瘦下来,而且溃疡发痒,苦不堪言,一气之下将“小辫子”告上了法庭,索要巨额赔偿。法院下了传票,“小辫子”却溜了,后来查明他的身份证都是假的。

    张继军没有答应“小辫子”,叶荐球强压住一腔怒火,他是非要把张继军扳到不可了。

    倒是贾荣为了要讨好叶荐球,在公开的场合多次说:“张继军就是思想僵化,固步自封,又狂妄无知,不敢深化改革,把送上门的财神爷赶跑了。”

    徐淦棠也在医院里制造舆论,“科室外包可以为医院创收,如今大行其道,医院可以冠冕堂皇地收取效益分成,既转嫁了风险,又增加了收入,何乐而不为张继军标榜自己坚持原则,将送上门来的好处拱手送了出去,他是只想为自己捞取政治资本,不为职工着想,跟着他干,我们的奖金福利永远搞不上去”

    这些话也传到了张继军耳朵里,他连反驳的兴趣都没有了,任由他们大放厥词。人如果沦丧到睁眼说瞎话的地步,你再与他们计较还有什么意义呢可是,尽管张继军没有跟他们计较,叶、贾、徐联盟还是又出手了。

    第十七章2

    徐淦棠仗着背后的靠山,这次可是赤膊上阵了,肆无忌惮地散布张继军和余淑敏关系暧昧的谣言。

    他来到小儿科,对在场的医生护士说:“谁不知道余淑敏和张继军的关系连我这当副院长的,都要看她的脸色。这娘们傍上张继军,就是医院的皇后娘娘”

    他正眉飞色舞地喷着唾沫,从门口经过的余淑敏破门而入:“徐副院长,又在讲故事呢”

    徐淦棠惊得眼都直了,他故作镇定地说:“我我什么都没说,大家都在这里呢,我是不是什么都没说”

    “你说了就是说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呢”徐淦棠做梦也没想到,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秦大海竟然站出来为余淑敏作证了。

    “是呀,你既然敢说了,大家也都听清楚了,怎么就不敢承认呢”易梓花也开口了。

    余淑敏气愤地说,“你三番五次造谣中伤我,我都忍让了,还以为我不知道走,找领导去,我让你再说个够。”

    徐淦棠像一条断了脊梁骨的赖皮狗,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余淑敏跪下了:“我该死,我不该信口雌黄。我求你了,请你原谅我这一回,好吗”

    “不行,徐淦棠,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你跟我去见医院领导,把你干的好事说清楚”说话的不是余淑敏,而是怒发冲冠找上门来的燕翔云。

    燕翔云的一个同事在妇产科生孩子,她过去看望,走到走廊里,就听两个小护士在交头接耳:“小章真可怜,上回自杀受了那么大的罪,现在又流产。”“听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徐院长的。”燕翔云不禁放慢了脚步,她们不认识她,继续说:“徐院长真不要脸,纠缠一枝花挨了打,又把小章的肚子搞大了,他老婆就不知道吗”燕翔云闻言,气得七窍生烟,强忍着把带来的营养品送给同事,就去找徐淦棠了。

    徐淦棠像脱了套的兔子,没命地逃走了。燕翔云指着他的背影大叫道:“徐淦棠,我跟你离婚”

    张继军赞成燕翔云与徐淦棠离婚,因为他们的婚姻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早点离了,对她也是一种解脱。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与一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同床共枕,无异是一种痛苦的身心折磨。可是,郝秀莲与他的观点就不一致,女人考虑问题的视角与男人不同,她们考虑更多的是孩子,徐帅帅正在读初中,如果父母离异,对他的伤害将是巨大的,甚至会影响到他一生的幸福,所以郝秀莲还是劝燕翔云要慎重考虑。

    燕翔云与徐淦棠分居了,他们开始了漫长的冷战。

    第十七章3

    徐淦棠面临着婚变威胁,没心思给张继军捣鬼添乱,医院一时风平浪静,张继军又可以有精力投入到工作中了。

    童秋菊的病明显好转,已经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肿大的关节也不像过去那样僵硬了。她的逐渐康复令科研小组的医生感到高兴和振奋,他们看到了攻克类大骨节病的曙光,这光芒将照亮成千上万患者贫穷暗淡的生活。张继军再次派科研小组赴连瑶山区考察这种地方病,从土壤、气候、水质、生活习性等方面展开更深入的调查。临行前,张继军对他们说:“这次的调查一定要深,要细,要全面,我们要拿出成果向新世纪献礼。”

    两周后,考察组风尘仆仆从连瑶回来了,他们马不停蹄,抓紧时间整理资料,根据调查数据和这些年的实践经验,撰写了论文连瑶山区类大骨节病的成因与治疗初探,发表在全国有影响的地方病探索杂志上。

    梁昆仑听取汇报后表示祝贺,贾荣却阴阳怪气地对叶荐球说:“这一回张继军更有资本,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在清阳市的何代市长也听说了,当即给张继军打电话:“你从插队时就发誓攻克这种怪病,悠悠三十年,不容易呀”

    自从童秋菊神话一般出现后,张继军时常回忆起在红瓦寨插队的日子。岁月蹉跎,往事如同清冽冽的河水,轻轻地淌过记忆的河床,缓缓地流过心头,绽开一片片细碎的涟漪。

    知青点的房子是贫下中农用泥砖和竹木建造的,上面盖着用竹片固定的一层层茅草。一天中午,突然狂风大作,地上的枯草落叶随风翻卷飘荡。屋顶的茅草像被掀开的书页一样,一层一层顺着屋顶往下卷。几个女知青急得不知所措,一个劲地喊:“快抓住,快抓住”

    说时迟,那时快,张继军猛地跳起来,他想抓住屋檐的槽边爬到屋顶压住茅草。可是,风太大了,他双脚悬空,就像荡秋千一样吊在那里,把大家都吓坏了。

    知青们喊的喊,叫的叫,乱了一阵,才想到找梯子。

    这时童大叔扛着梯子赶来了,他把梯子竖在墙上,张继军踩上去,大家喊着让他快下来,他却纵身一跃,翻到屋顶上去了。

    知青们见状,也都顺着梯子爬到屋顶,他们手拉手趴在那里,用身体压住茅草,就像卧着一排英勇的伏兵。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风势渐渐弱了,他们才小心翼翼地下到地面,爆发出一片胜利的欢呼声。

    红瓦寨的村头有一棵老樟树,树的旁边是一方荷叶田田的池塘。碧绿的荷叶像一个个翡翠玉盆,挨挨挤挤地拥满水面,当荷花开放的时候,就像一朵朵红霞飘落,微风拂来,一池的红霞便摇曳起阵阵清香,令人心旷神怡。张继军记得,傍晚收工后,童秋菊总爱坐在樟树下,望远方的夕阳和归林的飞鸟,看跃出水面的鱼儿,闻香樟树醉人的芬芳每当这时候,张继军就觉得自己是在欣赏一幅彩墨丹青,那树、那水、那花、那人,都美得令人心醉

    还有记录着他们情感经历的那棵红豆树,更是深深地扎根在他的脑海里,成为珍贵非凡的记忆。天地悠悠,情何以堪那天,张继军和童秋菊一早就上山采药去了。乳白色的晨雾从树林中腾起,像一团团棉絮在山腰间飘动。薄雾缠裹在树叶和草尖上,形成了晶莹的露珠,嘀嘀哒哒地落下来,空气里弥漫着清凉触鼻的青草气息。他们沿小路走到那棵红豆树下,鞋和裤脚都被露水打湿了,头发也湿漉漉的。他们站在树下,一起朝东方遥望,希望能看到太阳冉冉升起。可是,太阳好像躲进了山峦深处,始终没有露面,雾也没有散去,而是更浓密了。虽然没有阳光的照射,天气却异常的闷热。“不好,可能要下雨。”童秋菊凭在山里生活的经验判断,浓雾和闷热就是暴雨来临的前奏。

    上一次山不容易,他们不想轻易下山,冒着迷路的危险钻进了树林中。还不到中午,天地间却像扯开了一张巨大的黑幔,变得阴森而恐怖。一声霹雳突兀地响起,大雨像一片巨大的瀑布,铺天盖地地倾泻下来。闪电,时而用它耀眼的蓝光,划破厚重的黑幔;时而消失在黑幔后边,天地合成一体,山石、树木,一切都被滂沱的大雨淹没了。继而,闷雷在低低的云层中间轰响着,从山坡上滚过,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危险我们找个山洞躲一躲。”童秋菊说着,拉起张继军朝一处悬崖跑去,她知道那里有个可以避雨的山洞。

    到下午四点多钟,黑云开始显出疲乏来,雷声也小了。终于,雨停了,可是,咆哮的山洪夹杂着巨大的石块、泥土像脱缰的野马,奔涌而下,把山谷里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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