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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之后,我才明白过来,那红色的东西是文子,而四下窜散的是老鼠,那些老鼠是在扯咬文子的身体不知过去了多久,回过神来,我发现自己正蜷缩在白山神社内的防空壕里。收音机喧嚣地播放着大阪遭受空袭的新闻。明明不可能听见,我却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大地的轰鸣,哆哆嗦嗦,浑身颤抖。

    十五日早晨,疏散命令解除了。文子的遗体由警防团火化了。纺织品批发店的汉子并不哀伤,反而嫌恶土仓被血污弄脏。他们焚烧杉叶净室。一只小鼠被弥漫的烟雾熏得无处藏身,逃之不及,遭汉子一脚踩死。小鼠口吐鲜血,望着天空,眼中映出了晴朗澄澈的蓝天。

    十六日,父亲来了,向房东家询问了详情,整整一夜不言不语地抚摸着哭泣不已的我的头发。“是不是因为丧失了做母亲的自信,变得神经质了”审讯室昏暗下来,刑警耐心地等待着久子的回答,不时自言白语,低声嘟哝,“就连动物,为了孩子,母亲也会舍弃性命嘛。你是不是疯了”他用钢笔咯哒咯哒敲击桌子,喝了口茶,又问:“肚子饿了吧”

    久子动也不动,只是深深地呼了口气。

    父亲不曾问,我也未作辩解。十五年过去,我还以为自己已然忘却了,然而并非如此。伸子越来越接近文子当年的年龄,我总害怕会有黑影从熟睡的伸子身上四下窜散,留下一块红色的肉团,于是我片刻也不敢离开伸子。而且,伸子的睑,总是同文子那瘦瘪的、布满了脓肿和疮痂的面孔交叠一处;她的啼哭声,听上去就像文子因饥饿而奄奄一息的哀鸣。

    被老鼠啮去疮痂时,文子在呼喊谁被遗弃不顾,惨遭老鼠袭击而哭喊哀号时,她在向谁呼救是我。可我只顾自己逃命。两天后战争就结束了,如果那时我带上她一起出逃杀死文子的就是我对不起伸子的面容,看上去就像是文子,眼窝变成了空洞、浑身鲜血淋漓的文子。我用棉被死命地将她遮藏起来,一面不断地道歉:对不起于是就

    “你把伸子用棉被捂死,心情怎样啊她一定闷得难受,拼命挣扎吧那种感觉还留在你的手上吧小小的身躯在你手下拼命挣扎的感觉,啊你既然能够自首,说明你精神是正常的你为什么要杀她”

    “我想变成老鼠。”

    “老鼠”

    “我想变成老鼠,被人踩死。请浇上汽油,放火烧。那样的话,一定”

    刑警盯视着久子,不知道她要说出什么来。

    久子用手梳拢头发,叮嘱道:

    “请把我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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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戈舞曲

    长九尺宽十一尺的三坪“大的狭窄小屋,木板地面木板墙壁,南面六尺高处,开有一扇幅宽一尺的细长窗户,窗户上排列着向外伸出的铁条,间隔为两寸。天花板比窗户上端还要高出两尺,中央一只五烛光的电灯泡,由铁丝网罩护着。木纹灰暗,凸显图案处,则是漏雨的遗痕。

    西北角有一只直径一尺五寸、高二尺的木桶,一片已然绽裂破损、半叠大小的草席,再加上一本旧杂志,便是全部家当了。木桶旁边是门,仿佛连厚达两寸的门板也信不过,还斜着钉上十字交叉的木条。开在与眼部齐高处的小窗,是供有着“坦克”、“小胖子”、“娘们”等绰号和武术段位的教官们蹑手蹑脚地走近窥探用的,通称“阎王孔”。

    1坪,面积单位。1坪约合33平方米。

    通过阎王孔往外看时,由于门板太厚、走廊太窄,仅仅能望见对面囚室门口的一小块墙壁。体力尚存时,只需紧紧抓住窗口向外弯曲的铁条。尽管手腕几乎断裂,吱吱作响,但按照引体向上的动作要领引颈望去,便可以看见咫尺之外农家的院落,再往前,则是绵延的水田,尽头却被淤滞的水流那慵懒的光阻断。然而被收容进这里的人,还没来得及对那片景致产生厌倦,只需两个星期,便先自丧失了体力,窗户便成了单纯的采光口。

    在这三坪的房间中,十六个人起住坐卧均觉拥挤,如此难免磕磕碰碰。这些人中最大的十七岁,最小的十一岁。收容时间最长的为一年半,那头儿也似的威势,就体现在其不同寻常的消瘦上。从后面看去,屁股好似上了年纪的大象的皮肤,皱纹累累。双腿无异于两根竹竿,只是将竹节换成了膝盖。脚背肿得发胖,表皮上仿佛有鼻涕虫爬过,滑腻腻的,交错着发出钝光的纹路。在细脖子的支撑下,无法再缩小的脑袋大得异样。

    “看得见屁眼吗看得见屁眼的话就要死喽。”少年不时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褪下裤子,扭头向后。

    一旦屁股上的肉全部掉光,肛门裸露可见的话,营养失调就到了极致,不出半月,便将一命呜呼。此话也不知道是谁先说起来的,已成了这家收容所内口口相承的传说。

    听少年的口气,仿佛事不关己。见众人沉默不言,他便说道:“对不住了。叫你们瞅这么脏的屁股。”仅仅起身站立,他便已气喘吁吁,旋即崩溃般倒地躺下。

    最新的伙伴是三天前关进来的高个子。将少年从拘留所运到鉴别所,再运到枚方少管所分所来的卡车,总是在深夜时分抵达。少年们小心翼翼的步履,教官们亢昂兴奋的骂声,先来的人们对此十分熟悉,黑暗中被惊醒时,心中都是同一个念头:千万别将新来的分配到我房里来。这全是因为房间太狭窄。

    秋日的黄昏,天上那些许的蓝色刚一消失,便得熄灯就寝,起身坐着时问题还不算大,一旦躺下身子,则不管情愿不情愿,不是你碰着了我,就是我踢到了你。纵然也不乏恫吓新来者、勒索钱财的乐趣,可是眼下,盼望避免沙丁鱼罐头般拥挤一处的心情远为强烈。

    然而,偏偏就在这间屋子的门前,响起一声“请多多关照”。随即一个高得出奇的人便被搡进门来。不知是因为尚未习惯黑暗,还是原本就反应迟钝,他接连撞到了两三个挤得严严实实的少年。如果粗声喝骂,教官立马就会飞奔而至,所以众少年压低嗓门围着高个子,连声怒斥,吓得他动弹不得。他终于在木桶一一尚未察觉那其实就是便桶一一旁边狭窄的空隙处抱膝坐下,口中还悠然说道:“俺被拍了电影了。从法庭出来的时候,被拍进新闻简报里去了。也不知把俺拍成啥模样了。”

    “你都干啥了”高志问。既然拍了新闻简报,那一准是重罪无疑。

    “俺偷了水井上的水泵。”高个子答道,“装在大板车上拉了就跑,不想留下了车轱辘印,一下子就被逮进来了。”

    “你这头傻驴甭他娘地乱放屁了天六一带小流氓出身、年龄最大的樱井厉声斥骂道。

    “这儿有虱子,请你忍耐忍耐。”年仅十一岁却染上了梅毒淋病的小鬼头戏弄道。

    其实也无所谓忍耐不忍耐,老规矩,不出三天就能产生免疫力,既不肿也不痒了。而跳蚤臭虫的蠢蠢蠕动,毋宁是待在此地最大的慰藉。

    高志在约一个月前被送来此处。他被押上带篷的卡车,从颇为眼熟的守口警察署门前经过,在车中摇荡了约莫三十分钟,方来到坡道上。从鉴别所一同被押送来的六个人,个个沉默不语,护送的两个警察也缄口不言。正当他心内开始发慌,不知道自己要被送到哪儿去时,车子猛然停下。高志跳下车来一看,只见黑夜之中,一座森严的大门发出吱吱的声响,缓缓打开,里面是陈旧的木结构建筑。

    “整队成两列横队不准磨磨蹭蹭”四辆卡车上跳下的都是少年,虽然奉命整队,但个个莫名其妙,不知所措。站在教官身旁的那位运气不佳,只听见一声闷闷的声响,整个人宛如一根木棒子似的被击倒在地。于是众人仿佛挨了电击,慌慌张张地排起队来。

    “报数”“稍息”“立正”战争结束已经两年,可是喊口令却犹自是战时军训的风格。三位教官昂首挺胸、威风凛凛的架势,也同当年军方派来负责军训的军官们毫无二致。

    “你们目前要在这里锻炼一段时间,大家都要做好思想准备,彻底改造。听见了没有”

    瞪着众人的脸大声训话的,便是“坦克”。而尖声吼叫“脱光衣服”的,则是“小胖子”。

    少年们个个像流浪儿或野孩子一般,但满是污垢和汗水的裤子仍被剥个精光。众人不免感到害臊,用手遮住羞处。

    “别学女人的臭模样”教官拿棍子挑起众人脱下的衬衫、裤子和内衣,逐一检查。

    “带行李的家伙,出列”

    听到命令,唯一的财产是帆布旅行袋的高志向前跨出一步。

    “里面装的什么”

    “换洗内衣。”

    其实还有一些不便明言的破烂货。然而教官只是恶狠狠地瞪了高志一眼,没再多问。少年们交上去的包袱、手提包等共五样行李被没收。教官点名毕,他们便这么赤身**地端坐不动。

    这些少年都是小流氓,曾经坑蒙拐骗,敲诈勒索,在焦土废墟的黑市上横行霸道,可眼下却似乎被教官们的气势压倒,不敢私语一声,规规矩矩地坐在地板上,不安地环视四周。不明就里的建筑、昏暗的灯光、高高的天花板,墙壁都是板壁,看不到像模像样的房间。唯有教官们拖鞋的回声惊天动地,听上去十分不合时宜。

    十二三岁的孩子搬来铁桶,放在队列的尽头。“米饭”众人立时喧嚷起来。孩子冷笑着正欲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将铁桶移到了端坐不动的少年们伸手够不着的地方。当他再次从黑暗的走廊里走出来时,双手抱着铝制的饭碗。

    “反正是剩饭,请大伙儿甭发牢骚。”他直接就拿着碗来舀,汤里面掺杂着几粒米,递给每人一碗,还剩下四分之一,就这么搬回去了。

    说米饭,那是夸张。大伙儿大眼瞪小眼:就算在拘留所里,还置有面包或是麦饭、面疙瘩汤、有点嚼劲的盒饭吃呢无奈之下,众人只得鲸吞般大口喝汤。

    “凡是违反规则的,一律关到禁闭室里去”“坦克”鼓起腮帮子吼着几点起床,几点开始干活。不知是没听明白关禁闭是什么意思,还是听见“坦克”的腔调回想起学校生活,顿生亲热之情,一个人扬声问道:“禁闭室是怎么回事”

    “坦克”一把揪住那少年略有些长的头发,脚步声震耳欲聋,将他拖到走廊深处。“就是这里这里就是禁闭室给我记牢了”

    咣当一声,好像门开了。大概是吓得不轻,十五六岁的少年竟然幼儿般哭出声来,旋即那哭声就变得十分微弱了。众人明白,那是因为禁闭室的门已关上,也明白了此地是何等的森严。

    “逃跑、反抗、不服从命令、勒索钱财、私下斗殴打架,统统都关禁闭怎么样,你想被关进去试试吗”“坦克”问队列中身材最为高大的少年,见少年抽搐似的摇着头,他冷然一笑。

    “站起来穿衣服报数”

    然后五人一组带走了。高志被带到跨廊对面的建筑,站在二楼尽头的十八号房门前。打开门锁之前,教官先用手电筒从阎王孔照进去观察一番,再将门推开一半,从背后猛然一把将高志搡了进去。高志一个趔趄,身后响起沉重的锁门声。那时房间里只有八个人,多少还有点宽裕。等到眼睛习惯了从高窗射进来的月光,他才横躺下身子。

    “这里有虱子,请你忍耐忍耐。”小鬼头似乎挺开心,率先跟他打招呼。

    待到静下心来,便觉得饥不可耐。高志这三天仿佛在随波逐流,先是拘留所,再是法院、鉴别所,最后来到这间真相莫辨的集体牢房,变化之快令人眼花缭乱。他不免感到吃惊,茫然地被拖曳着前行,忘记了腹饥。

    分明新增了一个高志,可室内全无骚动的迹象,不知是已然司空见惯,还是早就心灰意冷。面对高卧不起、管自沉睡的老房客们,高志心想,看来此行告一段落,暂且得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了。就在此时,他陡然感到腹空难忍。对于腹饥,高志早已习以为常,于是将力气集中到横膈膜,收缩胃囊,让方才的汤水顺着食道爬上喉咙,在口中弥散开来,舌尖怅然地体味那已然溶化、若有若无的饭粒。猛然间,他嗅到一股萝卜的气味,这才明白刚才吃的那玩意是在萝卜汤里倒进剩饭做成。

    高志仿佛牛一般,会反刍吃下的食物。此时这样做,与其说是因为腹饥,毋宁说是眼前没有食物令他心慌。不不,当嘴巴里含有食物,大口咀嚼,感觉有东西通过咽喉时,心情是宁静从容的。然而任如何猛吃,总也没有吃饱的感觉,哪怕是将堆成山的面包独自一人全部吃光,可吞下最后一块面包后,立时便会觉出无边无际的不安和恐惧。兴许是为了缓解这恐惧,马年生的他竞学会了牛的习惯,而这习惯,大概始于一年半之前,昭和二十一年的初夏。

    高志就读于大阪郊外的中学。午间休息时,大伙儿都横躺在校园尽头的土堤上吃午餐。同班同学多为农家子弟,带来的都是煎鸡蛋、咸鳕鱼子、腌海带、咸梅干等令人羡慕不已的便当,旁若无人地大快朵颐。唯独高志没有吃的,声称去学校的小卖部买十元一盘的红薯面包,可他并没有那个钱,只能拼命吞咽喷涌而出的唾液,仰望着天空的云彩。

    蓝天之下一望无际的水田,被划分成四方形,处处闪耀着白光,那是引水入田,准备栽秧。听到旱灾、台风这类与稻作相关的消息,他好似贫穷的小雇农,忧心不已。

    正望着,人们已经吃完便当。其中尤为阔气的一群人自新学期伊始便组织了一支乐队,开始排练了。手风琴笨拙地奏出刺耳的旋律,小号走腔走调的乐音随风飘散。听着听着,胃囊急剧收缩,舌尖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碰到了三四颗大豆碎粒。这是早晨出门时,妈妈装进牛皮纸信封里递给他的,说是虽然当不得饭吃,也可意思意思。上课时,高志宛似吮糖般一粒一粒含在口中,固然是害怕咀嚼大豆的声音太响,但更是珍惜口中含有食物时的感触,这种心情十分强烈。许久,他才万分珍惜地将大豆碎粒收藏到胃囊里去。

    用牙齿嚼碎已经泡得发软的大豆,享受它芬芳的气味,吞咽下去。猛然有更多的碎粒逆涌上来。这大约是食道的形状使然。嚼碎的大豆凝固于流线型的扁圆的食道中,这样就能清晰地产生吃东西的感觉。吞咽下去之后,高志再次努力,尝试着尚不熟练的反刍。然而大概是大豆碎粒已为唾液和胃液消化尽,这时却再也没有东西回到嘴里了。饥饿感立时袭来,身心再度枯萎,而手风琴仿佛在嘲笑他,反复奏个不停。

    后来经过打听,高志方知这曲子是假面舞会,一支探戈名曲。自此以后,每到午休时,他便站在走廊眺望。

    “拉手风琴的那个小子,手指头那么细,简直像个娘们。”

    “那个敲鼓的家伙啊,他爹是个黑市暴发户。就是他出钱买齐乐器的。”

    同学们也在遥遥眺望,怀着妒忌风言风语议论不休。高志对这些议论毫无兴趣,一心一意地等待着那支假面舞会。

    许是意识到有人在观看,那装腔作态的男生,用那与男人身份委实不相称的纤细得出奇的手指按动手风琴键盘。随着他的手指翻飞,高志的胃壁突然一阵紧缩,脱脂大豆、凉拌红薯叶、红薯干,妈妈那一片片的爱心,自己感恩戴德地在上课时吞食下去的东西,便又回溯到口中。

    “怎么样,你也来一起干俺们还缺个拉小提琴的。”黑市暴发户的儿子根本不曾料想高志竟是在学牛样,大模大样地问道。可高志毫无此意。他曾听爸爸说过,拉小提琴会将松香粉末吸入肺里,染上肺病。

    爸爸是个船医,在往来于南洋群岛的客货船上工作,每月回一次位于大阪和神户之间的鱼崎的家里探亲,每一次都会带回木瓜、芒果或者船员钓的鲈鱼作为礼物。高志很少见到他。爸爸胖胖的,缄默寡言,所以见了面也难以亲近。只有一起洗澡时,高志才仿佛变了个人,跟爸爸聊天。尽管爸爸只是哼哼哈哈地颔首,高志依然觉得高兴,真一句假一句地信口开河:在国民学校相扑对抗赛上自己连破对方五员大将,去三宫看电影时小流氓缠上来寻衅,反被自己摔得人仰马翻等等,全是不擅打架的高志凭空编造的梦话。可爸爸却毫不怀疑,总是打从不离身的黑皮包中拿出印有外国宾馆名字的活页日记本,一丝不苟地记录下来。

    甜食点心之类在市面上销声匿迹后,爸爸回国时总会带来上海产的、画有女子站在码头上伸手迎接乘船人的巧克力,据说是飞行员们吃的。与其他孩子相比,高志幸福得多。

    昭和十五年,举行天皇纪元两千六百年纪念大典的时候,爸爸头一回休了一个多月的长假,跟街坊邻居一起载歌载舞。人高马大的他身穿统一式样的和服,舞姿出入意料地优美,高志看得目瞪口呆。然而他却不像别的孩子,不好意思缠着爸爸要这要那,而只管一味跟妈妈撒娇。

    昭和十八年岁暮,妈妈对高志说:“爸爸要好长时间不回来,你让爸爸给你买样东西呀。”也许在战事日趋激烈的情形下,妈妈已然预感到,在与地狱仅一纸之隔的运输船上工作的爸爸可能死去,才会如此怂恿高志。而高志怯生生地要爸爸买的,是一辆价值两块钱的电动玩具汽车。第二年春天,爸爸在特鲁克群岛的近海,跟船只一起葬身鱼腹了。

    “你爸爸没有了,你更得好好学习。”在披挂着黑色丝带的爸爸的遗像前,妈妈告诫高志。

    然而高志并不觉得格外地哀伤。他觉得胖胖的爸爸像一只狐,而眉毛稀疏、每日用眉笔描眉的妈妈像狸。有一次他到省线本山车站附近去捉知了,看见一个下车的男子的肥胖背影很像爸爸,然而爸爸不可能在这儿,他疑惑地尾随其后,直至看到那人走进家里。仔细辨认过,的确是别人。高志半开玩笑地将此事告诉了妈妈,妈妈大为光火:“哪有孩子竟然会认错爸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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