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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我会仔细保管的。想让我背下来,简直是异想天开。我的记性太差了,常常连我自己叫什么都忘了。不过尽管如此,您还是给我念念吧,我很愿意听。信大概写得很好。”

    唐吉诃德说:“你听着,信是这样写的:

    唐吉诃德致托博索的杜尔西内亚的信

    尊贵的夫人:

    最亲爱的托博索的杜尔西内亚,诚致问候。离别的刺痛,心灵的隐伤,已使我心力交瘁。如果你凭美貌对我睥睨,居高傲对我厌弃,以轻蔑对我热忱,对我打击厉害而又长久,纵使我饱经磨难,亦难以承受。噢,美丽的负心人,我爱慕的仇人,我的忠实侍从桑乔会向你如实讲述。我为你而生存。你若愿意拯救我,我属于你。否则,你尽情享乐吧。对于你的冷酷和我的追求,唯有以死相报。

    至死忠贞的

    猥獕骑士

    “我的天啊,”桑乔说,“我还从未听过如此高雅的东西呢。看您把您想的东西都写出来了。再签上猥獕骑士,多棒呀说实话,您简直就是神,真是无所不能。”

    “我的职业需要无所不能。”唐吉诃德说。

    “那么,”桑乔说,“您就把取驴的条子写在背面吧。您把名字签得清楚些,要让人一目了然。”

    “好啊。”唐吉诃德说。

    写完后,唐吉诃德把条子念给桑乔听。条子上这样写着:

    外甥女小姐:

    凭此单据,请将我托付你的家里五头驴中的三头交给我的侍从桑乔潘萨。兹签发此据,以此三头驴支付在此刚收到的另外三头驴。凭此单据及侍从的收条完成交割。立据于莫雷纳山深处。本年八月二日二十时立据。

    “好了,”桑乔说,“你就在这儿签字吧。”

    “不用签字了,”唐吉诃德说,“有花押就够了,跟签字的作用一样。凭这个花押,别说三头驴,就是三百头驴也能取走。”

    “我相信您。”桑乔说,“现在让我去给罗西南多备鞍吧。您为我祝福吧。然后我就走了,不打算再看您要做的那些蠢事了。我会把我所看到的一切都告诉她,一点儿都不会漏下。”

    “至少我想让你看看我光着身子完成一两个疯狂之举,桑乔,这很有必要。我半个小时之内就会做完。你如果自己亲眼看见,以后就可以信誓旦旦地随意添油加醋了。我想做的事情,肯定让你讲都讲不完。”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的大人,别让我看您赤身**,我会很伤心,肯定会哭的。昨天晚上我哭那头驴,哭得脑袋够难受的了,我不想再哭。您如果想让我看你再抽点疯,就穿着衣服做点简单有用的吧。况且,我现在需要的不是这些,而是早点回来。我一定会带来您希望和应该得到的消息。如果不是这样,那就让杜尔西内亚夫人小心点儿。她的回信要是不合情理,无论向谁我都可以发誓,我一定会连踢带打地从她那儿逼出个适当的回答来。哪儿有像您这样著名的游侠骑士无缘无故地受罪变疯,就为了一个别让我再说夫人什么了。上帝保佑,别让我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来。我干这个在行她是不知道我的厉害要是知道,肯定怕我”

    “依我看,桑乔,”唐吉诃德说,“你也不比我明白多少。”

    “我可不那么疯,”桑乔说,“我是生气。不过咱们先别说这个啦。我回来之前,您吃什么呢您也得像卡德尼奥那样到路上去抢牧人的东西吃吗”

    “您别担心这个,”唐吉诃德说,“即使有吃的,我也只吃这块草地和这些树给予我的绿草和果子。我修行的关键就在于不吃东西,而且还有其它一些受罪的事情。再见吧。”

    桑乔说:

    “可是,您知道我担心什么吗我怕回来的时候找不到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太隐秘。”

    “您做好记号,我也不会离开太远。”唐吉诃德说,“而且您回来时,我还会登上这些高高的石头望您。不过要想不迷路,最保险的办法就是你采些金雀花。这里有很多金雀花。你走一段路,撒一些金雀花,直到走上平原。这些金雀花可以当路标,你回来时就可以按照忒修斯迷宫线路1的方式找到我。”

    1根据希腊神话,忒修斯进迷宫杀怪物时,公主阿里阿德涅给他一个线球,并教他将线的一端拴在迷宫入口处。忒修斯放线而去,杀死怪物后又沿线返回。

    “我会这样做的。”桑乔说。

    桑乔采了一些金雀花,请主人祝福他,然后向主人告别,两人还淌了几滴眼泪。桑乔骑上罗西南多,唐吉诃德千叮咛,万嘱咐,让桑乔像他本人那样照顾好罗西南多,要走平路,要按照他说的那样,走一段路就撒一些金雀花。唐吉诃德还想让桑乔再看他发点疯,可是桑乔已经走了。走了不过百步,桑乔又折回来,说:

    “大人,您说得很对,虽然我已经看见您在这儿抽了不少疯,可还是再看一次好,这样我就可以问心无愧地发誓说看见您抽疯了。”

    “我早对您说过嘛。”唐吉诃德说,“您等一下,桑乔,我马上就做。”

    唐吉诃德迅速脱掉裤子,只穿件衬衣。然后二话不说,先跳跃两下,接着又翻了两个筋斗,来了个头朝下、脚朝上的姿势,露出了自己的隐秘部位。桑乔实在不想再看了。他一勒罗西南多的缰绳,高兴满意地掉头而去。这样他可以发誓说看见主人抽疯了。我们先让他赶路去吧。他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第二十六章 唐吉诃德为了爱情在莫雷纳山修行细述

    再说那位上身穿衣下身光、翻了几个筋斗后倒立的猥獕骑士,见桑乔不愿再看他抽疯,已经离去,只好独自爬到一块高岩石顶上,继续思考一个他百思而不得要领的问题,那就是应该学习罗尔丹暴戾的癫狂呢,还是仿效阿马迪斯的凄恻痴迷哪个对他最好最合适呢他自言自语道:

    “即使罗尔丹像传说的那样,是位英勇善战的骑士,也没什么了不起。他已经掌握了魔法,谁也杀不死他,除非从他脚尖插进一根大针,而他又总是穿着七层铁底鞋。尽管他对付罗纳尔多德尔卡皮奥的计策被对方识破,没有起到作用,但最后他还是在龙塞斯瓦列斯山把罗纳尔多德尔卡皮奥扼死了。

    “且不说罗尔丹的勇敢,先说他的精神不正常吧。他的确精神不正常。他在泉水边发现了一些迹象,并且听一个牧羊人说,安杰丽嘉同那个摩尔小子,即阿格拉曼王的侍童梅多罗,至少睡了两次午觉。他认为这是真的,他的夫人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当然马上就疯了。可是我并没遇上这样的事,怎么能去学着他的样子发疯呢我敢发誓,托博索的杜尔西内亚这辈子从未见过一个穿着摩尔人衣服的摩尔人。她至今仍守身如玉。如果我对她有什么怀疑,自己变成狂暴的罗尔丹那样的疯子,那显然是对她的侮辱。此外,我还看到高卢的阿马迪斯精神正常,并没有变疯,同样获得了多情的美名。按照故事上说的,他的意中人奥里亚娜鄙视他,让他未经许可不要在她面前露面,于是阿马迪斯隐退到卑岩,与一位隐士为伍。他在那儿哭天号地,求上帝保佑。后来老天有眼,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帮助了他。事实如此,我为什么要费力劳神地赤身**为什么要去伤害大树呢它们又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为什么要搅浑这清清的泉水呢我渴的时候还得喝呢。

    “没齿不忘的阿马迪斯啊,值得曼查的唐吉诃德竭力学习。过去有句话,现在可以用于此,那就是事业未竟人欲动。我并没有受到托博索的杜尔西内亚的睥睨,我说过美学家、文艺理论家。早年受德国社会学家齐美尔、韦伯的,只是与她天各一方。来吧,干起来吧。想想阿马迪斯做过的事情,我该从何学起呢不过,我知道他做得最多的就是念经,祈求上帝保佑。可是我没有念珠,该怎么办呢”

    这时候,唐吉诃德想起来该怎么办了。他从衬衣的下摆扯下一大条,系成十一个扣,其中一个特别大,他就拿这个扣当念珠,念了无数次“万福玛利亚”。他又苦于找不到一个隐士,以便向他忏悔,并且从那儿得到安抚。于是他就在这块草地上遛来遛去,在树皮和细沙上写写画画,尽是描述他伤感的诗句,有些还赞颂了杜尔西内亚。可是后来能够完整保存下来,并且能够看得清的只有下面这几句:

    高树参天青草绿,

    灌木丛生遍山地,

    倘若你们不笑我,

    请听我圣洁的怨泣。

    我的痛苦纵有天大,

    但愿不会扰你心,

    为我分忧也悲凄,

    远离托博索的杜尔西内亚呀,

    唐吉诃德在此哭泣。

    最忠实不二的情人

    隐匿在此受淬砺,

    竟不知何为缘起。

    沉湎于悲哀的爱情,

    泪水横流,

    远离托博索的杜尔西内亚呀,

    唐吉诃德在此哭泣。

    四方征险,

    奔走于高崖绝壁,

    诅咒她心肠如岩石,

    壁立千尺路崎岖,

    叫我忍受不幸倍感悲戚。

    爱情并非如柔带,

    却似皮鞭向我抽击,

    远离托博索的杜尔西内亚呀,

    唐吉诃德在此哭泣。

    看到诗中杜尔西内亚的名字前面还加上了“托博索”,人们不禁哑然失笑。他们猜测,唐吉诃德以为提到杜尔西内亚的时候若不加上“托博索”,人们就看不懂他的诗。唐吉诃德承认确实如此。他还写了很多诗,刚才说过,除了这三首外,其他的都字迹不清或残缺不全了。唐吉诃德在此写诗,在此叹息,在此呼唤农牧女神和森林女神,呼唤河流里的女神,呼唤以泪洗面的回声女神,请求她们回答他,安慰他,倾听他的诉说,以此消磨时间。在桑乔赶回来之前,他一直以草充饥。如果桑乔不是三天,而是三个星期才回来,唐吉诃德肯定会饿得判若两人,连他的生母都认不出他了。

    咱们暂且把他这些唉声叹气的诗放在一边,说说正肩负使命的桑乔吧。他走上大道以后,就循着托博索的方向赶路。第二天,他来到了他曾经不幸被扔的那个客店。一看到客店,桑乔就觉得自己仿佛又在空中飞腾,不想进去了。其实这个时候他能够也应该进去,要知道现在正是开饭的时候,而且桑乔也想吃点热东西。这几天他全是吃冷食。在这个愿望驱使下,他走近客店,可是对是否进去仍然犹豫不决。这时从客店里走出两个人,认出了他,其中一个对另外一个说:

    “你看,教士大人,那个骑马的人是不是桑乔潘萨咱们那位冒险家的女管家说,他跟主人出去当侍从了。”

    “是的,”教士说,“那匹马就是咱们那位唐吉诃德的马。”

    原来这两个人就是桑乔家乡那次查书焚书的神甫和理发师,因此他们一眼就认出了桑乔。认出桑乔和罗西南多后,他们又急于知道唐吉诃德的下落,于是走了过去。神甫叫着桑乔的名字说:

    “桑乔潘萨朋友,你的主人在哪儿”

    桑乔也认出了他们。桑乔决定不向他们泄露唐吉诃德所在的地方和所做的事情,就说他的主人正在某个地方做一件对主人来说十分重要的事情。他发誓,就是挖掉脸上的眼睛也不能把实情说出来。

    “不,不,”理发师说,“桑乔潘萨,你如果不告诉我们你的主人在哪儿,我们就会想象,其实我们已经想象到了,你把他杀了,或者偷了他的东西,否则你为什么骑着他的马现在你必须交出马的主人,要不就没完”

    “你不用吓唬我,我既不杀人,也不偷人东西。谁都是生死有命,或者说听天由命。我的主人正在这山里专心致志地修行呢。”

    然后,桑乔一口气讲了主人现在的状况和所遇到的各种事情,以及捎给托博索的杜尔西内亚的一封信。他还说杜尔西内亚就是科丘埃洛的女儿,唐吉诃德爱她一往情深。神甫和理发师听了桑乔的话十分惊愕。虽然他们听说过唐吉诃德抽疯的事,而且知道他抽的是什么疯,但每次听说他又抽疯时,还是不免感到意外。他们让桑乔把唐吉诃德写给托博索的杜尔西内亚的信拿给他们看看。桑乔说信写在一个笔记本上,主人吩咐有机会就把它抄到纸上去。神甫让把信拿给他,他可以很工整地誊写一遍。桑乔把手伸进怀里去找笔记本,可是没找到。即使他一直找到现在恐怕也不会找到。原来唐吉诃德还拿着那个本子呢,没给桑乔,桑乔也忘了向他要了。

    桑乔没有找到笔记本,脸色骤然大变。他赶紧翻遍了全身,还是没找到。于是他两手去抓自己的胡子,把胡子揪掉了一半,然后又向自己的面颊和鼻子一连打了五六拳,打得自己满脸是血。神甫和理发师见状问桑乔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个样子。

    “怎么回事”桑乔说,“转眼之间我就丢了三头驴。每头驴都价值连城。”

    “这是什么意思”理发师问。

    “笔记本丢了,”桑乔说,“那上面有给杜尔西内亚的信和我主人签字的凭据。主人让他的外甥女从他们家那四五头驴里给我三头。”

    于是桑乔又说了丢驴的事。神甫安慰他,说只要找到他主人,神甫就让唐吉诃德重新立个字据,并且按照惯例写在一张纸上,因为笔记本上的东西不能承认,不管用。桑乔这才放下心来,说既然这样,丢了给杜尔西内亚的信也不要紧,因为他差不多可以把信背下来了,随时随地都可以让人记录到纸上。

    “你说吧,桑乔,”理发师说,“待会儿我们把它写到纸上去。”

    桑乔搔着头皮,开始回忆信的内容。他一会儿右脚着地,一会儿左脚着地,低头看看地,又抬头望望天,最后叼上了手指头。神甫和理发师一直等着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

    “上帝保佑,神甫大人,魔鬼把我记住的信的内容都带走了。不过,开头是这样写的:尊鬼的夫人。”

    “不会是尊鬼,”理发师说,“只能是尊敬或尊贵的夫人。”

    “是这样。”桑乔说,“然后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心受创伤、睡不着觉的人吻您的手,忘恩负义的美人。关于他的健康和疾病,我忘了是怎么说的。反正就这样一直写下去,到最后是至死忠贞的猥獕骑士。”

    神甫和理发师对桑乔的好记性比较满意,对他赞扬了一番,又让他把信再背两遍,好让他们也背下来,找时间写到纸上去。桑乔又说了三遍,还乱七八糟地胡诌一气。最后他又讲了主人的情况,可是没说自己在客店被人用被单扔的事情,而那个客店他现在也不想进去了。

    桑乔还说,只要他能带回托博索的杜尔西内亚的好消息,唐吉诃德就会着手争取做国王,至少得做个君主,这是两人商量好的。就凭唐吉诃德的才智和他的臂膀的力量,这很容易做到。到了那个时候,就要为他桑乔完婚。到那时候他得是鳏夫,这才有可能把王后的一个侍女嫁给他。侍女是大户人家的后代,有大片的土地。那时候他就不要什么岛屿了,他已经不稀罕了。桑乔说这番话的时候十分自然,还不时地擦擦鼻子。看到他的精神也快不正常了,神甫和理发师又感到惊奇不已。连唐吉诃德带的这个可怜人都成了这样,唐吉诃德疯到什么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神甫和理发师不想费力让他明白过来。他们觉得桑乔这么想也不会碍什么事,索性就由他去。他们还想听听桑乔做的蠢事,就让桑乔祈求上帝保佑他主人的健康,而且很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主人就像他说的那样当上国王,至少当个红衣主教或其他相当的高官呢。桑乔说:

    “大人们,如果命运让我的主人不做国王,而是做红衣主教,我现在想知道,巡回的红衣主教通常常给侍从什么东西。”

    “通常是教士或神甫的职务,”神甫说,“或者是某个圣器室,收入不少,另外还有礼仪酬金,数目跟收入差不多。”

    “那么这个侍从就不能是已婚的,”桑乔说,“至少得帮着做弥撒吧。如果是这样,我就完了。我已经结婚了,而且连字母都不认识几个。万一我的主人心血来潮不愿意做皇帝,却要做红衣主教,就像游侠骑士常常做的那样,我该怎么办呢”

    “别着急,桑乔朋友,”理发师说,“我们会去请求你的主人,劝他,甚至以良心打动他,让他做国王,而不做红衣主教。他的勇多于谋,所以做国王更合适。”

    “我也这样认为,”桑乔说,“虽然我知道,他做什么都能胜任。我只是想祈求上帝,把他安排在最适合他的地方,也把我安排在最有利可图的地方。”

    “你讲得很有道理,”神甫说,“你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基督徒。不过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让你的主人从他正在做的无谓的苦修中解脱出来。现在已是吃饭的时候,咱们还是先进客店去,一边吃饭一边想办法吧。”

    桑乔让他们两人先进去,自己在外面等着,以后再告诉他们为什么自己不进去,以及最好不进去的原因,可是,请他们给他带出点热食来,再给罗西南多弄些大麦。神甫和理发师进了客店,理发师很快就给他拿出来了一点吃的。然后,神甫和理发师又仔细考虑如何实现他们的计划。神甫想起一个既适合唐吉诃德的口味,又能实现他们意图的做法。神甫对理发师说,他的想法就是自己扮成一个流浪少女,理发师则尽力装成侍从,然后去找唐吉诃德。假扮的贫穷弱女去向唐吉诃德求助。唐吉诃德是位勇敢的游侠骑士,肯定会帮助她。这种帮助就是请他随少女去某个地方,向一个对她作恶的卑鄙骑士报仇。同时,她还请求唐吉诃德,在向那个卑鄙骑士伸张正义之前,不要让她摘掉面罩,也不要让她做什么事情。唐吉诃德肯定会一口答应。这样,就可以把他从那儿弄出来,带回家去,设法医治他的疯病。

    第二十七章神甫和理发师如何按计而行,以及其他值得记述的事情

    理发师觉得神甫的主意不错,于是两人就行动起来。他们向客店的主妇借了一条裙子和几块头巾,把神甫的新教士袍留下作抵押。理发师用店主挂在墙上当装饰品的一条浅红色牛尾巴做了个大胡子。客店主妇问他们借这些东西干什么用,神甫就把唐吉诃德如何发疯,现正在山上修行,所以最好乔装打扮把他弄下山来等等简单讲了一下。店主夫妇后来也想起,那个疯子曾经在这个客店住过。他做了圣水,还带着个侍从,侍从被人用被单扔了一通等等。他们把这些全都告诉了神甫,把桑乔极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全说了。

    后来,女主人把神甫打扮得维妙维肖。她让神甫穿上呢料裙,裙子上嵌着一拃宽的黑丝绒带,青丝绒紧身上衣镶着白缎边,大概万巴王1时代的装束就是这样的。神甫不让碰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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