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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天,孩子们都回到了老宅。李晓莉把鸭儿、坠儿叫到鸭儿的屋里,谈起麦子的事情。李晓莉说她不承担对后婆婆的抚养义务,她犯不上。坠儿说八字还没一撇呢,人家来了也不一定有这个意思。鸭儿认为有这个意思也未必是坏事。李晓莉说现在看着不是坏事,过两年两个老的都落了炕,还不得我们大家轮着来伺候从财力到精力,都得大家摊,若是对孩子们有养育之恩,我们没的说,问题是她跟我们压根不搭界,我们欠着她是怎么的。坠儿考虑得看父亲的意思,父亲要是愿意,谁也拦不住。李晓莉说但至少得提出大家的看法。坠儿想还是顺其自然。李晓莉坚持不能顺其自然,得防患于未然。

    李晓莉让鸭儿待会儿挑头说,在这关系到大家利益的关键的时候,只有大妞出面最合适。

    鸭儿说,我不说。

    坠儿说,我也不说。

    在一边玩的咪咪说,我说。

    麦子在厨房擀面,梁子在厨房照了个面,说面好香,问是什么面。麦子说是杂面,是把黄豆、绿豆、云豆、更豆,各种豆跟荞麦磨到一起的杂面,这种面营养价值最高,听人说多吃这种杂粮能降血脂,降血糖,降胆固醇,在日本这种面的价钱是一般精白面的十倍。梁子说他有个想法

    麦子说,你没说我就知道你想什么。

    梁子说,大妈,您也想到这儿了

    麦子说,他日本人活得金贵,咱们的人就不金贵

    在大学里读研究生的斧子说粮食归国家统购统销,二叔想从山东往北京倒粮食怕是犯禁。梁子问说话的是双胞胎的哪一个。斧子让梁子以后记住,那个一身名牌、说话爱打手势、啤酒肚渐渐发起来的是刨子;这个一脸穷酸,说话底气不足的就是他本人,斧子。

    梁子说,怪的,我说刨子说不出这么不懂政策的话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粮食市场早放开多少年了,你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念书念得不食人间烟火了。

    梁子很有经济头脑。梁子说他要搞杂面,就搞杂面的深加工,比如杂面方便面,杂面挂面,这样比纯杂面销路要好。麦子说,就把厂子办在俺乡里,俺们有了砖厂,再办一个面厂,捎带手的事情,反正都是俺那儿的特产。

    梁子说关键是得找投资。斧子说让刨子投,刨子有钱,现在他肥得厉害。

    老王家一家人难得地围着桌子吃饭。

    王满堂说杂面味儿不错,就是有点拉嗓子。梁子说这是粗纤维,对身体再好不过。

    李晓莉给鸭儿使眼色,鸭儿装没看见,李晓莉又拿眼睛瞄坠儿,坠儿摇头。这一切小丫头咪咪都看在眼里。李晓莉在下面用脚踢鸭儿,鸭儿把脚挪了,李晓莉踢在王满堂腿上,王满堂奇怪地停下筷子看李晓莉。

    李晓莉遮掩说,我让梁子给您再捞一碗面。

    王满堂不满地哼了一声,鸭儿低头不语。小丫头咪咪忍不住了,大声说,我不要后奶奶

    众人纷纷停了筷子,看麦子,麦子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梁子啪的打了咪咪一巴掌,让她不要胡说。一咪咪哭了说,她们都不说,我只好说。

    麦子搂过咪咪说,都别说了,妮儿,不哭,不哭。

    王满堂对咪咪说,你给我住声

    咪咪不敢再哭泣。

    王满堂说,还没怎么着呢,就坐不住了我今天给你们说明白了,我的事,你们几个谁也不要管。

    李晓莉说,您这话说得早了点儿,现在不管,将来呢

    王满堂说,我将来也不会靠你我早看出来了,事儿都是你挑起来的,你还踢我,说什么盛面,瞎话倒来得快你这样怎么在你的孩子跟前当老家儿

    麦子说,柱他爹,你别说了,你给孩子留点脸。

    王满堂说,今天咱们家除了那个败家子的门墩跟国外的老大,你们几个都在,往后你们谁要敢在我跟前指手画脚,搬弄是非,趁早别进我的门。

    李晓莉嘴里嘀嘀咕咕。

    王满堂说,这里头好像就你不服气,跟你说,我这话就是对着你说的。

    李晓莉恼羞成怒,将火发向梁子。李晓莉说梁子,你他妈真窝囊

    梁子说,我我怎么了

    李晓莉站起身拉起咪咪就走。麦子还想拦,王满堂说,甭拦她,让她走。

    斧子来到麦子的身后说,奶,您甭跟这样的人一般见识。

    王家的纠纷坚定了麦子回山东的决心,她决定马上就走,不再给王家添乱。将王满堂洗好的衣服叠好,放在箱子里,又把自己的东西打成一个小包,麦子走到大妞的像前,用袖子擦拭镜框。

    相片中的大妞温和地看着麦子。

    麦子说,这儿是你的家,俺还是回去,回去了。

    拴驴和俩双胞胎看见麦子收拾的行李,都很奇怪。拴驴说,咱们来时不是说好了,完了事俺先回去,你再多待几天嘛,怎么俺还没说回你就说回了

    麦子说,姑奶奶老了,老了的人就恋家。

    斧子说,奶,您别为昨天的事生气,我始跟我叔不是都没说什么吗

    麦子说,奶奶刚强了一辈子,奶奶不贱。

    斧子说,奶,您别往心里去,咱老王家也不都是后窝的,还有我爸和我们呢。

    刨子说斧子这话说得不合适,斧子说又没外人。刨子指着墙上大妞的相片对斧子说,咱那位奶奶对你也不错,可没把你当前窝的看,你说话不能昧良心,我看你是念书念糊涂了。

    斧子说,我一点儿也不糊涂,你是一直在这个院里长大的,你是嫡系,我怎么说也是外围。

    刨子说,一边待着去,整个一个不熟。又对麦子说,奶奶,昨天我有事,没顾得上过来看您,今天我开来了车,带您上八达岭转转去。

    麦子说,逛什么八达岭,就是一片山罢了,要说山,咱们老家有得是。你们都忙,都有自个儿的事,俺在这儿待着让你们都不得安生,俗话说客走主人安,你们安了,俺也安了。

    拴驴说**都说了,不到长城非好汉,咱们不能当孬种。麦子说没上过长城的多了,都是孬种拴驴说,您就不想看看长城上那砖,看看那砖的成色

    麦子说,你看就行了,俺还是想回去。这回去以后,俺就把砖厂全交给你,俺也该好好想想俺自个儿的事了。

    斧子对刨子说奶还生昨天的气呢昨天李晓莉欺负咱奶,不让咱奶在王家当奶。

    拴驴说,不让当奶也是奶

    刨子说,你让我说什么,该说话的是爷爷,连咱爸都没说话的份,你们在这儿瞎搀和什么。

    拴驴说,俺也看出来了,你们家那些后窝的不大欢迎俺姑奶奶。俺看,俺姑奶奶还是回去跟着俺过,在俺那,姑奶奶活得舒心、充实、自在

    斧子说,你懂什么这是名分

    麦子说,你们都别说了,俺不爱听。

    年轻人还是要上八达岭。问及王满堂,麦子说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上市政府递状子。刨子问他爷爷要告谁麦子说告政府。刨子说这老爷子是闲得厉害了,没事找事呢。正说着王满堂疲惫地进屋,将手上的黑人造革兜往桌上一扔说连传达室也没进去,大门口有兵拦着,一听说是送状子的,让去信访办公室,信访室在哪儿他找了半天没找着。麦子说政府已经定好了的事,不容易再改,别瞎费精神了。王满堂说那不一定,五七年打了那么些右派,不是也都改正了吗刨子说那也有个过程,对任何事情总得给别人一个认识过程。

    王满堂说,我等他们认识过来,那个古建群就没啦我现在做的就是要把中间这个过程揪下来,让开头和结尾接到一块儿。

    刨子说这不可能,王满堂说可能。刨子告诉王满堂这个商业大厦将由他二姑坠儿来设计,光设计费就快上千万了,您这一揽把二姑本人连她们单位的财神都给踢飞了。王满堂说甭管谁设计,不能建就是不能建。既然是坠儿他们设计的就更好说了,他马上就上设计院。找坠儿去。

    拴驴说今天上长城,明天再去找坠儿。王满堂等不了明天,说明天成王府就没啦。刨子说,爷,您上坠儿姑姑那儿我不拦着,可您得打的去,西北郊哪,您挤公共车,晚上也到不了。说着掏出几张票子给王满堂,作为“的”费,王满堂不客气地收了。

    斧子说,我今天是特意请了假陪您和我奶奶上长城的。

    王满堂说,我又没让你请假,我不领你这份情。

    斧子说,我发现您越老越倔。怪不得我三叔老跟您打,现在看也不能都怪我三叔。

    王满堂急急火火地要上设计院了。临走对麦子说,我上坠儿那儿去,晚上就回来,你给我熬粥,烙肉饼。

    麦子说,熬绿豆的吧,绿豆粥下火。麦子将王满堂送至房门口说,他爹,你好好照顾自个儿。

    王满堂说,我什么时候没好好照顾自个儿了,还用你提醒。

    刨子说老爷子认准了的事,你就让他干,千万别拦,你越拦,就跟上了发条似的,他越上劲。

    斧子说,说不定他哪天要给景山的亭子加个罩呢。

    刨子说,只要国务院批准。

    拴驴还是一门心思上长城,催刨子、斧子快走。看刨子和斧子都穿着皮鞋,就说他住的屋里有门墩叔留下来的一箱子旅游鞋,一人不妨去拿一双。斧子说准是门墩上俄罗斯剩下来的,就跑到门墩屋给他和刨子一人挑了一双。麦子看俩双胞胎试穿新的旅游鞋,就说你们这样穿了人家的合适不

    刨子说,您放心,门墩没数。

    拴驴说,既然没数我也穿一双。

    刘婶问几个小青年热热闹闹干什么去,斧子说上长坂坡。刘婶说长坂坡你们还救阿斗呢嘴里老没实话。拴驴说,俺们上长城,您老不一块儿去

    刘婶说她不去,说萧爷爷点著名儿要吃炸烙值,她得给他满世界淘换饣各馇去。斧子说这回萧爷爷回来除了吃,没别的。刘婶说这是活到了顶峰了。

    麦子送走大家,先是熬粥后是烙饼,最后挎着包袱由王家出来,回身将门轻轻对好。麦子来到后院,看着修饰一新的小东屋感到了一种陌生,想起当年在这里等待王满堂跟她口临州。想起与大妞在南墙下的厮打,想起在土灶上蒸出来的一锅锅带红点的馒头竟是梦一样的模糊

    麦子走过空落的院落,在影壁前停住,老剩儿似站在影壁前向她笑,老剩儿说,麦子大妈,您得照顾好我师傅

    麦子一定神。

    是影壁上那只活泼的免儿。

    麦子毅然走出了大门。

    王满堂回来的时候,麦子早走了。肉饼已经变冷,粥也凝固在锅里,王满堂设了任何吃的**,一人坐在八仙桌前昏黄的灯光里,显出了衰老与孤独。让当年结发的老妻就这样满怀委屈地走了,一句话没说地走了他感到对不起麦子,想着想着,一行清泪由王满堂苍老的脸上流下来。

    刘婶给王满堂送过一盘炸饣各馇,刘婶贴近看了看王满堂说,哭啦别价呀,想让她回来还不容易,还至于掉眼泪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你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现在你那魄力都哪儿去啦愣能让儿女们给拿捏住。

    王满堂说,我窝囊

    刘婶说,是够窝囊的。先吃饭吧,我这饣各馇是刚炸出来的,这儿有蒜汤,本来是给老萧准备的,他没来,搁明儿就酸了,今儿就照顾您了。

    正说着,刨子、斧子、拴驴一窝蜂般的进来了,见到炸烙渣,狼一般的扑过去。

    拴驴问这是啥东西,这么好吃,比昨天喝的那洗脚水一样的豆汁强了一百倍。斧子说拴驴没吃过的多啦,就吃吧。拴驴说他要是北京人,就成天泡在小吃店里不出来,他要吃一百个糖耳朵,一百个芝麻烧饼,一百块炸糕,一百碗面茶斧子说那就是地道的吃货。拴驴说,俺可不是吃货,俺是金砖厂的副厂长,俺管着几十号子人咧。

    刘婶问他们怎么这晚才回来

    斧子抬起脚让刘婶看,刘婶低头看几个人的脚,斧子的鞋已经开了口子,鱼一样地张着嘴,刨子的鞋底已经断成两截,拴驴的鞋底和鞋帮彻底分了家,成了有面没底的鞋罩。

    斧子说,这就是我三叔背到俄罗斯的吃饭资本。

    刘婶说她现在不想别的,她想的是门墩靠这个在俄罗斯怎么活。王满堂说门墩那样的坑蒙拐骗,早晚有倒霉的一天。

    听说麦子回了山东,拴驴埋怨王满堂怎的不把她拦住。王满堂说他要知道她走能不拦吗斧子一个劲儿地说他奶受了委屈。

    刨子轻轻揪斧子的衣服,让他别给爷爷上眼药了。

    斧子喊,我上什么眼药这是明摆着的事,咱奶是让李晓莉那娘们儿给挤兑走的,那小娘们儿忒不是东西。斧子说,爷,我要是您,早不在这儿坐着,我早追下去了,为了爱情,应该什么都舍得英国那个温莎公爵,为了媳妇,连王位都不要了,结果怎么着流芳千古您也应该给我们小辈做出个追求爱情的光辉榜样来

    拴驴说,还用姑爷爷去追,俺去追就行了,追到家,俺也就到家了。

    斧子说,你不懂爱情,这种事情谁也替不了。

    拴驴说,俺咋不懂爱情追俺的小妮儿十几个,个个儿都是俺乡的人尖子,俺天天在爱情里泡着呢。俺就看不上她们,俺要找大学生,俺娘说了,要找能生双胞胎的大学生。

    刨子与斧子哭笑不得。

    拴驴说,姑爷爷,俺明天回临州,您跟俺走,俺们在老家给您跟俺姑奶奶大操大办一回,热热闹闹的,请它四十桌,再把县剧团的角儿们请来

    王满堂说,你别给我丢人现眼了。我哪儿也不去,我明天上文物局。

    斧子说,还是那档子事吗

    王满堂说这是正事,是大事。

    斧子说,结婚才是正事,大事,万一我奶奶要一气在乡下找一个年轻小帅哥,您黄瓜菜也凉了。

    刨子将斧子推出去了。

    刘婶说,这斧子,越长越咧,小时候挺文静顺溜的,大了说话不着调。

    大家都散了,屋里只剩了王满堂和刨子。刨子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发票复印件给王满堂说,爷,您把这些个票底替我收着吧,我那儿没地方搁。

    王满堂问,会计那儿也有一份

    刨子说,有,两份保险。

    王满堂说,你心细,几个孩子里头就你踏实,爷愿意帮你。

    刨子说他昨天签了一份建古文化一条街的合同,一条街都是仿明清建筑,大概得忙一阵子。

    王满堂在外头跑了一整天,回来累得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掏出烟来半天打不着火。刘婶问今天见着领导了没有,王满堂说见了个干事,把信递上去了。刘婶说能见个干事就不错了。

    王满堂看见刘婶手里的烙值说,老萧他不会来,人家在王府吃的是满汉全席,说爱吃你的家常饭是客气,是怕你麻烦,你还就当了真。

    刘婶说她这人实在,它满汉全席再全也不会有炸饣各馇。王满堂说刘婶是剃头挑子,别人不知道老萧,他还能不知道老萧当初老萧追筱粉蝶也是穷追不舍的,不过筱粉蝶看上你们家福来就是了,他就只好当了干爹。刘婶说,好你个王满堂,你们当初那些酸事到今天你才全给我抖落出来,怪不得我们新生两口子对老萧不太热情呢。

    王满堂说,是没你热情。

    刘婶说,那都是几十年前的陈谷子烂芝麻了,年轻时谁还没荒唐过,老了讲究的就是安定团结。老萧都跟我说明了,他就是要成个家,找个属牛的。

    王满堂说,如今这年月,办什么,得到了手才算数,订了合同签了字的都不一定算妥。你得给自个儿多想几条路,别一棵树上吊死。

    刘婶说,你那叫不专一,是爱情生活的大忌,怪不得你犯重婚罪呢。

    王满堂说,满脑袋白头发了,还老爱情爱情的,真给你个爱情你啃得动

    刘婶说,老了难道就没爱情你看人家“夕阳红”里头的老头老太太,那精神,那穿戴,那状态,跟你坐台阶上这形象比一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真把你这模样照到“夕阳红”里头去,头天播了,第二天电视台门口就得有几千老头老太太举着小旗抗议,说是污蔑老人形象。

    王满堂说,你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找不着北了。

    刘婶说,你是看着我大幸福了就嫉妒。你的幸福昨天长着小翅膀刺儿地一下飞了,飞临州去了,所以你就看什么都不顺眼,关键是你心里不平衡。

    刘婶从信箱里找出一封信来。王满堂说一定是俄罗斯来的,拿过信就撕,边撕边说,这兔崽子,还知道灯盏胡同有个爹,还有脸往回写信

    刘婶说,你慢点撕,里头好像还有相片哪。

    王满堂从信封里抽出信纸,让刘婶给念念。刘婶让王满堂自己看,王满堂说他看不见。刘婶说,我也没戴镜子,你以为我看得见吗

    王满堂说,敢情你眼睛也花了

    刘婶说,我也七十了,能不花

    王满堂说,我以为你二十五呢,还是虚岁。

    刘婶问王满堂是什么意思

    王满堂回到屋里先找了半天花镜,再找光亮的地方看信。信上是娟秀的小字:

    一凡:

    我思来想去,整整斗争了十年才给你写这封信,我与那个“文革”

    的造反干部在十年前就分手了

    王满堂一下停住,翻过来看信封,是南京来的,王满堂跑到门口,向着外面大声喊,他刘婶刘婶刘婶系着围裙跑过来,王满堂说信错了。刘婶说还以为煤气罐着火了呢。王满堂说这不是门墩的信,是江南小妹妹的信。刘婶说那就快封上。

    王满堂拿来胶水,和刘婶手忙脚乱地粘信,看来恢复原样是不可能了,只好跟周大夫实话实说。刚要粘口,刘婶突发奇想地要看一眼江南小妹妹王满堂说,要说刚才看信,那是误拆,你现在要看江南小妹妹,那可是有意,是成心,罪加一等。

    刘婶说就看一眼。

    王满堂说,我抹上胶水了。

    刘婶说,你不是还没粘嘛。

    王满堂说那就看一眼刘婶说就看一眼。

    相片由信封里慢慢取出,一个风韵犹存的妇女显露出来。

    刘婶说,也不怎么样。

    王满堂说,比你强多了。

    第十二章

    鸭儿退休了。她利用门墩开辟出来的两间门面房开了个小饭铺。

    饭铺今天开张。

    小饭铺里收拾得利落干净,几个桌子都摆上了盘盏,厨房里有一个大师傅在忙碌,一个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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