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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我们结束了。”

    安琪在事业上一帆风顺。短短三个月,她从一个底层职员,做到了公司核心的位置。掌管了整个公司的生杀大权老总裁把位置传给了她,而不是原本的太子爷。真奇怪,所有人都认为理所当然,连太子爷都没有什么不满。

    安琪忙了起来。她有许多事要做,许多宴会要应酬,许多工作伙伴要交朋友。安琪熟悉了这一切,她享受公司里所有人向她微微弯腰时的骄傲,她穿起了名牌,踩着高跟鞋,不再是原先那个浑身廉价的出卖**的女孩。

    但是,她开始越来越忌惮他人。

    她觉得所有人都在觊觎她的一切。有些风惊笼中鸟的意味。

    这样,没有人愿意再接近她。

    她成了独裁的暴君。

    她让新来而不懂规矩的保洁阿姨回家,只因她擅闯了自己的办公室没有敲门。她跨级辞退了原来的那群同事,只因她一直怀疑他们在笑话她不光彩的过去。她与朋友们断绝了来往。她向父母大发脾气,咒骂自己还没找到工作的没用的弟弟。

    “从今往后,我们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刚直的父母再也受不了她无中生有的怀疑与咒骂,终于在一天她又带着屈降尊贵的神情来到老屋时不再向她敞开大门。

    她只听到了一句话,随着父母的叹息如同刀子一样扎进心里:“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没有错。她告诉自己。转身高傲地离开。

    可是,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作者有话要说:

    、权利

    厌倦这种生活了。

    妆容精致的女人趴在窗边哭泣着。

    每天只能工作。没有人接近,没有人谈心。大家都不要我了。

    女人像疯了一样一把扯下了脖子上的黄宝石项链,紧紧攥在手里,好像要把它捏碎。宝石依旧夺目,带了份引诱的味道。可如今在女人眼里,它不再是保佑,而是一份诅咒。

    我不要了。我不要权利了。还给我,把一切都还给我。不要把我孤立起来啊

    女人像想到了什么,打开了窗,将项链重重地扔了出去。望着项链带着光点从40层滑落,如释重负地跪坐在了地上,疯子般笑了起来。

    传来一阵叩门声。

    时间仿佛定格了几秒,这才传来了一声“请进。”

    秘书带着个男人进来:“安琪姐,张总带合同来了。”

    安琪靠在窗边,妆容精致,神情淡然,依旧是那副不可接近地样子。挥挥手让秘书退下。

    “那么就这样了,我等您消息。”安琪笑着将对方送了出去,“有机会我们吃饭。”

    “一定一定。”对方也笑着,正要走,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安小姐的项链真漂亮,哪定做的啊我也想给老婆配条。”

    却不想只看见女人惊恐地摸了摸脖间。

    黄宝石项链如同是从太阳里吸取了光华,璀璨夺目。

    “这次居然能过这么久。”原本在玩电脑的男人愣了一下,慢悠悠地发出一句感叹,“要开始售后服务了啊”阳光是男人的情人,在他精致的眉眼间逡巡,为他镀上金粉。他依旧懒懒地趴在了桌上,似乎下一刻就会展开白色的羽翼。隐隐地烦躁让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却也带了份诱惑的味道。极具攻击性的艳丽却不觉阴柔,诱惑与圣洁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什么”另一侧的男人躺在沙发里随口问着。他长得更加英俊,五官棱角分明,不是艳丽的,却也不觉得过分硬气。一举一动好像天生就在诱惑着什么,即便他的行为是那般平常。那不是阴柔,却比阴柔更具诱惑。他像个天使,却吸引着你坠入地狱。

    “话说你到底来我小店里干嘛啊白朏。”居然没有打架真让自己有种意外的惊喜之感。秦曌想,浑身都觉得不习惯了。

    “你胆子真大”见没有回答,白朏也不急,站起来走了一圈,“这里的珠宝可不是什么人间货呢。既有你们那的也有我那的”

    “我已经不属于光明了谢谢,”秦曌懒懒地没动,“你们两联手赶走我就别再旧事重提了。”

    “是他想赶走你,我只是推波助澜而已。”白朏继续欣赏着珠宝,转到了那个宝石柜台,“你知道,你和他一直是我正眼相看的对手能少个对手总是好的。”

    “所以你就为正在历练的我根植了你的力量搞得我现在神不是神,魔不是魔的。”秦曌抬手,“现在我都不想动用力量,疼死了。”明明是抱怨的话语,却偏偏让人觉得又撒娇的味道。

    “我是来招揽的。”白朏解除了秦曌为那个特别的柜台所下的禁术。瞬间,无数宝石塞满了柜台。

    “你t揽用这法子啊”

    “你是初代的神,与秦晅共治着”白朏拿起一块黄宝石,宝石在他手上化解成了无数微光,充满诱惑,“这里所传闻的天堂。”微光重又聚拢为宝石,“而我,统治着他们所谓的地狱”

    “你知道,本就没有什么地狱天堂”秦曌纠正,“我只是个流放者,不知去哪,在人间等死的矛盾体而已。”

    “所以希望你能来到我的统辖范围,你可以多活几日。我会为你报仇。”白朏直视着那双艳丽的眸子,“或者,你会在人间因为力量的冲突直接消磨了你的一切。”

    “我早晚都是死,不是么”

    “去我那,你可以安稳点。”

    “你其实是想慢慢同化了我的光明,全部化作你的力量打败秦晅吧。”

    见目的被拆穿,白朏不否认地轻笑了。

    “暂且就这样吧。你会破坏平衡的。光与暗只能制约,不能有一方消亡。”秦曌挥挥手,“别再提那个糟心的名字了,再见慢走不送。”

    白朏耸耸肩,也不遗憾,好像他早知如此。“那么谈判破裂,希望下次见面后你依然活着”

    活着大约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见居然有人收藏了

    想说就为这一个人也会继续下去的

    但愿你不会看见这些后直接取消收藏qaq

    、权利

    原本冷清的宝石店突然闯入一个人。伴随着门被打开时发出的杂音,高跟鞋踩出急促的声音,在柜台前停了下来。

    “啪”一条项链被甩了下来。粗鲁的动作不难看出主人的急切。

    “我不要了解除契约”安琪对着柜台里的男人吼着。

    对方这才悠哉哉地抬头睨了她一眼,将身体靠在了座椅靠背上,慵懒却也傲慢地望着安琪。

    夏娃接受了诱惑,沉迷其中。终于醒悟时,却看见原本的天使展开了恶魔的翅膀。

    安琪觉得自己快疯了。

    那条来历诡异的宝石项链无论如何都丢不掉。

    安琪尝试了将它从高楼扔下,装作不经意的故意去治安不好的地方招摇只为让抢劫犯有机会动手,送给别人,甚至请了个道士一番颠弄后贴上符文沉入江底用尽一切办法,这块宝石项链总能出现在自己身边。有时是自己家的浴室里,有时在卧室的枕边,有时直接回到自己脖子上她现在似乎觉得这块宝石就是在嘲笑自己。

    安琪几乎快绝望了。但今天当她下班时居然就在办公楼对面看见了那家宝石店。

    “抱歉小姐,我提醒过你。”男人将双手交叉垫在脑后,“契约一旦达成,永远无法解除。”

    “我要的只是权利怎么会变成这样”安琪恨不得扑上去,“你一定动了什么手脚”

    “嗤,”男人轻蔑地笑了,“想要多少,就要用多少去换。你不是一直奉行这个准则么我以为你已深谙其道。”

    “渴望权利有什么错”

    “渴望权利当然没有错我亲爱的小姐,人总是希望自己过得比别人好些。”男人笑着,明明很温暖,可是安琪不再觉得他能安抚自己,只觉得让自己浑身发冷,“可是别忘了这是一笔交易,你想要权利,就要有东西来换。很公平不是么”

    “去他鬼的公平,你到底拿走了我的什么”

    “信任,小姐,是信任。难道你还没察觉吗你失去了信任他人的能力。”男人拿起台子上的项链,在空中摆弄了一下,项链立刻悬浮在了空中,“只是些小小的损失,何必在意呢。”

    “我要解除契约”

    “契约达成不再解除。不要任性小姐。”男人宠溺地说着,可含义却是冰冷的。

    在男人凝视着自己时安琪甚至都产生了“他是爱我的”这样的想法。但也只是一瞬而已。

    倒是男人在看见安琪的怔愣后笑了起来。

    “想要多少,就要用多少去换。”安琪反倒冷静下来,“我给你钱,你解除契约。”

    这次男人爆发出了一阵大笑,无视安琪阴沉的脸色,“你是有多天真愚蠢啊小姐,不怕告诉你,之所以无法解除契约,就在于你没有那种力量,那种可以让我正眼看你一眼的力量。”

    “你很狂妄。”

    “狂妄是有资本的小姐。”男人不再掩饰自己,傲慢地笑着,“你没有让我正眼相看的能力,这笔交易在一开始就没有谈起的必要。何况那些能让我正眼相看,也不见得能有能力解除这份契约。”

    “我原本还以为你是个天使呢。”

    “那种东西”男人凑近了安琪,轻抬起她的下巴,原本的傲慢不见了,眼神变得温柔起来,似乎只是保护着眼前的人而已,“或许我曾经认为自己理所当然是,不过现在我确定自己不是了。”

    眼见谈不拢,安琪故意留下项链离开。拉开门时,又听见男人说话。

    “项链会回去的,不要做这种可笑的行为小姐。另外我有个建议

    与其后悔,不如好好享受你换来的权利吧。你还是能用它做许多事的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晅xuan日光

    、权利终

    安琪放弃了。

    既然选择了,就享受吧。这本就是我追求的不是么。

    安琪包了个男孩。每天晚上睡在他的怀里,假装他们是恋人。她看得出男孩怕他,但她依旧命令男孩每天陪她回家,陪她上班,却不允许男孩独自在她房子里。

    她不信任男孩。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安琪想。

    安琪依旧是那副不可靠近的样子,她还是在怀疑着。她努力让自己习惯着,习惯无人接近,习惯自己无中生有的怀疑。除了工作,她不知道要干嘛。她让男孩进入她,疯狂的性才能让她有“我是存在的”这样的感觉。但大多数时候,她会坐在家里的窗台上,望着楼底车来车往发呆。

    像个死人。

    什么时候忍不住了会跳下去呢

    我会死吧

    “啊,终于结束了。”秦曌松了口气,“这女的接受能力不错”秦曌将自己瘫在椅子上,像是在自言自语。

    门又被拉开了。

    “欢迎光临,喜欢什么自己看,有兴趣找我”秦曌又开始照搬自己的欢迎词。

    脚步声沉静而优雅,在柜台前停了下来。

    “店里人手不够,不能”秦曌还在念着,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浓郁的光的力量,这才抬头,愣愣地把话说完,“真是抱歉。”眼前的男人背着光,被太阳染上一层光晕,温柔干净。淡蓝的双眸望着秦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他说:“跟我回去吧。秦晛。”

    世上没有神,也没有魔。

    没有佛,也没有鬼。

    没有天使,也没有恶魔。

    这些都是那群人类对光明与黑暗的理解。再为其加上自己认可的名字。

    秦曌一直都知道。

    秦曌本来叫秦晛。他出生与光明中,与秦晅一起。两人实力仲伯之间。与此同时,白朏也从黑暗中诞生了。可只有他一个。秦曌可以说是那时的秦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他与秦晅是最初的光明,他看着人类感触光明与黑暗,逐渐为它们戴上不同的名字。有的地方称自己是天使,有的地方说自己是神,有的地方说是佛,有的地方说是仙。秦晛从最开始的清楚,最后也有些糊涂了。

    随便啦。他想,反正都是一样的。

    就叫他们天使吧

    逐渐,隶属光明与黑暗的“天使”多了起来。力量的对立引起了冲突。太久远了,久远到秦晛已经忘了是什么时候引起的冲突。就这么一直打了下去。

    作为最初的光明与最初的黑暗。秦晛与秦晅统治了光,白朏统治了黑暗。三个人2对1地打打,勉强让白朏力不从心。事实上,如果1对1,那一定是平局,但2对1,

    两方力量在最开始就不平衡。就这么维持了许多年。可光与暗注定应该是平衡的存在。

    我们中的一个是多余的。秦晛早就知道这一点,但秦晅没表露出什么,他也不好说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秦晛知道,作为最初的光明,他的身体要靠光明为他直接滋养。也就是说,别的天使可以改变阵营,唯独他们三个,注定就被强制了力量。最大的力量,代表着最大的对立,不可瓦解。

    最终还是秦晅坐不住了。两人的共治会带来纷争,引起内部两派分化,他们,必须有一人退出。

    秦晛被秦晅骗入人间。秦晅只打算在他在尘世的一天,解决两派纠纷,统一光明。秦晛心软,不愿出手。那么,就由我来做。秦晅想。秦晛回来后还是天使,能接受光明,只不过没了统治的权力而已。

    顺利地,秦晅完成了统一,将秦晛的手下都归入他部,等着秦晛归来。我大概需要好好道个歉吧秦晅想。

    但在人间的秦晛,却无法回去了。虽然只有一天,但可以有许多变故。

    黑暗中的白朏也得到了消息。为了让光明中的计划顺利执行,被骗的秦晛被封印了记忆与力量,由秦晅亲自封印,只有他们3人可以解开。

    一个完全忘了自己是“神”,一个就为了让他忘记亲自动手,至于白朏,这于他是个天大的利好消息,怎么可能帮忙

    在这一天里,白朏靠近了秦曌,在他的本体中根植了自己的黑暗力量。

    绝对的光明可以净化黑暗,却受不了哪怕一丝绝对黑暗的浸染。

    一天后的秦晛清醒了过来。想起了一切,却发现自己再也得不到光明的庇佑,也接受不到黑暗的呼唤。

    他成了个矛盾体。

    本体就是光明,他需要光明为他蓄养。如今被浸染了黑暗,他的身体在逐渐同化。最终变成了光暗各占一半。

    光暗永远都是平衡。

    晛,是日照的意思。

    我叫秦曌。他对自己说,从今以后,我叫秦曌。

    日月当空照。

    现在,因为身体中力量的对立,他在被逐渐消耗着。白朏时不时还来火上浇油。他的身体在被一点点消磨着。

    幸好自己先天力量强大。

    还能撑多久

    谁知道呢。

    秦曌清醒过来,友好地笑笑,“好久不见。没有秦晛了。我叫秦曌。”

    像是要对方记住,也像是要自己记住。“我,叫秦曌。”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我,小生不写虐。

    这的确是强强啊

    、永生

    “你在恨我。”秦晅说得笃定。

    “原来是恨的,为什么不呢”秦曌再次让身体懒懒地窝在座椅里,“不过现在不了。”

    对方的目光重又变得光亮起来。

    秦曌只是笑笑,“我恨你却不恨白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后来我才明白,是因为在乎太多。”

    似乎意识到接下来的话,秦晅脸色变差起来,“抱歉。”

    “没有抱歉。你只是选择了大局而已。如果我抱着你的想法,大约我也会这么做。其实是我的问题毕竟我诞生时一睁眼看见的便是你啊,在乎的太多,反而太过犹豫。我没有将自己的职责放在首位,即便做到了那个位置,大约也是做不好的吧”

    “对不起。”秦晅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道歉。

    “你不欠我这三个字啊为什么道歉”伸了个懒腰,“我花了一百年在人间去恨你”

    “对不起”

    秦曌不再理他,“后来有人对我说,可以去学佛我又在酥油长明灯下坐了一百年”

    秦晅想去拉秦曌的手,秦曌没有躲开。

    “然后我终于了解了什么叫四大皆空作为一个他们口中的神,还要人类去教,挺蠢的不是么,”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是我在意太多了。是我,在意你太多了。所以我不恨白朏,因为我和他是对立的,他这么做理所应当。但是,我会恨你。”

    “你的身体”秦晅直直地望着他。

    “快要崩溃了不是么。”说着,秦曌夺回了被抓住的手腕,“恨一个人很累啊所以我不恨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放下了,我又花了100年在人间游历,扮演不同的角色。然后现在,”秦曌直视这秦晅的双眼,原本的黑眸退去,变成了一红一蓝,“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我不恨你了。只是像对待白朏一样,讨厌而已。啊,不可能更讨厌罢了。”

    秦晅后退了一步。

    “走吧,我已经回不去了。你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秦曌做出了个逐客的动作,“让我安稳点吧,免得我见多了渐渐觉得恶心从某些方面讲,我们是亲兄弟啊。谁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啊。虽然不恨,但你做出的伎俩还是让我觉得厌恶。”

    秦晅定定地站在那里。秦曌也不回避,望着他。眼神平静无波,似乎就是在看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门开了,走进来个男孩子。长的很干净,不是很出彩的样子,带着眼镜,手里还抱着书。

    “瞧,我有客人了。如果你真想在这的话就请自便吧。”秦曌转身回到柜台坐了下来,又开始看电脑,嘴上念着那一长串欢迎词,“欢迎光临”

    于乐是个乖孩子,家境普通。他每天按时到校,认真学习,善待同学,从不捣乱,成绩一般。是那种几乎每个家长都想要的乖孩子。

    但于乐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他小时候就知道自己有重度的先天心脏病。大约是活不过青葱年岁的。

    最近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几乎快到在病床上躺着的地步了。

    我不想死。可是于乐知道,自己的家境帮不到他的,就算让我多看看这个世界也好啊

    周末,于乐去了趟图书馆。他得乖一点,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关心父母,只有他知道,这么做只是为了让父母少在乎他一点。

    他会死的,一定会死的。父母忙于工作,只要越少让他们操心,存在感越低,那么他们一定就能早日从自己留下的阴影中走出来。在很小的时候,于乐记得自己偷偷看见父亲在向母亲抱怨:“怎么生了这么个烧钱货”抱怨时抱怨,但父母依旧烧着他们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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