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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老道:“似此二人,朴实无奸,报应自当成他个美。”精灵听得,把眉一蹙,说道:“这样人如何报应他算已堕入无明地狱了。”长老道:“这样人为甚到此”精灵也说几句词话,说道:

    人本性灵非物,心机何不聪明生来与世若无情,好似尘蒙明镜。

    长老听了道:“是了,是了。有长交不择友,日与这无智为朋,想必有长也同此一类。”精灵道:“有长才能高过十倍。”长老道:“既高十倍,乃友不如,这罪过却也当报不差。但不知五种是何冤业”那四个精灵便望空叫道:“五种的精灵,你也来与长老说明了罢”

    只见五种精灵现了形,说:“我乃无信之积孽。长老要知无信前因,冥司岂肯饶他不报”长老问道:“无信,可有人见证”精灵道:“有人,有人。这人就是有长,为人怀着狐疑,更且犹豫,明明正大道理,叫他信实行去。他却不信。又与一个朋侪相交,这朋侪为人虚诈不情,狡伪百出,不遵圣贤笃信。且是与人期会,莫说千里忘了故人之约,便是自许片言,不能一朝而践。这人也只因与有长相交,那淳厚诚慤的善士,便不与他来往。不得闻善士忠实之言,不得亲善士道义之行,后来冥冥也报他个黑暗地狱之罪。故此有长难免五种无信宽愆。”长老听了,说:“不差,不差。只是你这种种精灵,要把有长作如何报”精灵怒目,也说了几句词儿。他说道:

    信乃人间美德,至诚可格豚鱼。谁教他,立心行事尽皆虚,报应昭彰可惧。

    精灵念罢,说道:“比如无仁,便等他个不仁的事报他无仁。”长老说:“有长这几年岂无不仁之事可报”精灵说:“只因他先灵知此根因,梦中显化了他与高僧相会。他年来一心只想着吃斋行善,故此不仁之事却少。我等守候他到今。”长老道:“不仁之事有长既少,难道无义等事就也无有”精灵道:“只为他一心只想着行善,便一宗儿也不犯着。如今我等守候他多时,只有不信这一种根因,但看他清平院会了高僧后,得了演化因,可把这纲常伦理笃信力行。若是口是心非,入了邪迷境界,我等还要报应他。”长老道:“高僧本意,自修见性明心,不与尘凡浑迹。只因演化功果,明自己心要与大众明心,见自己性要与大众见性,倒多了你们精灵报应一出。”精灵道:“我等非精怪,实乃虚灵。你要大众明心,明的就是这纲常;见性,见的就是这伦理。我五种就是这五种无,若有长能转化而为有,管教他福寿康宁。却都在长老传言高僧,即此是前因文册。”说罢,五种精灵飞空不见。

    万年长老乃念了一声“弥陀”,身坐蒲团之上。只见有长走出后屋。说:“天已明亮。师父为小子查看前因,可曾见有文册么”长老不言前事,但只说:“善信要解五种过恶,切莫要使那五样冤孽来加害,须是小方丈面请高僧教言。我小僧却查不出那五宗善,叫善信宗宗修也。”有长依言,一面备早斋,留万年吃了,一面同万年到方丈里坐下。万年自入静室,向三僧备细把老叟精灵的话说了一番。道副微笑道:“师兄费了一番心思唇舌也。”乃出堂到方丈,只见有长近前稽首,拜求高僧,道:“小子五过,要修五善。请教师父,善从何门而修”道副道:“过在何处,便从何处修。小僧怎知善信的过,怎叫善信去修”有长再三恳求道:“望三位师父发一慈悲。小子实是孤陋不知。”尼总持道:“小僧不言,久已知善信之过,不能免五种精灵加害。只愿善信多施恩惠与人,不做瞒心昧己,勿自尊大。凡事以理推行,本之以一片实心,自然精灵化为吉祥善事。”有长听了,赞叹称谢,道:“小子得领诛心之教深,想起昔年白作之过矣。”乃又说道:“果然多施恩惠与人,人自有感恩图报。”尼总持笑道:“善信方才已入善境,如何又作恶因”有长道:“小子听师父五宗善言,方感悟于心,又何作为恶因”总持道:“施恩望报,即人有为而施之过。施恩不望报,方乃为善。”总持说罢,在堂僧俗各各点头,万年长老乃敲磬诵经,大众齐和,真个也人天欢喜。后有夸万年长老明心见性两句道理,说得真是。五言四句说道:

    心性人人具,老僧见自心。

    因以及大众,即是明与新。

    话说祖师师徒在清平院居住多时,度化僧俗善信却也甚众,只就见在功果成就菩提,注载一二。祖师向三弟子说道:“我愿普度一切,随寓演化,住此日久,欲往前去。汝等可辞方丈众僧,收拾前去。”万年及僧众愿留祖师多住几时。祖师道:“出家人随所住处,何有去来但恐汝等烦扰撄心,不若仍还个行无所住。”祖师说罢,稽首谢辞。长老出堂就行,三位高僧随也出堂上殿,稽首圣像,望山门外走。师徒正才出了山门,只见一人手持着一柬帖子,飞走迎到师前,双膝跪地,道:“小人奉家主之命,来请列位师父到家一斋。”祖师不言。道副乃道:“我等一路行来,不扰檀越之家,不受斋供之请。遇缘庵观寺院,借间禅室打坐,也还恐惊扰僧道之家。你是哪家檀越,曾未识面知名,承他爱惠,我僧家不与世事,不接书柬。此去前途,有缘面会。不领来书,就烦顺璧。”那人捧着柬,只是跪地不起,说:“师父们请看书便知。”道副却望着祖师。祖师立住脚,说:“徒弟们接与不接,总是要费汝等些精力话言,俟吾等道的时日,但是有愿演化也说不得。”乃叫道:“育徒弟,拆了他书看。”道育随接柬拆开,念与师听。柬上写着:

    愚昧俗子,愿徼智光。不洁修斋,聊申供养。惟祈鸾鹤云驭,下降草茅,用聆道范。

    上请

    方人舒化稽首

    道育念毕,祖师道:“你去,我来。”那人起来,往前飞去。道副乃向师道:“此人有说,师岂不知”祖师笑道:“吾等为演化度脱众生,安有知其说,放过去的我所说费汝等精力话言,延捱吾东行化缘时日。”道副唯唯。尼总持与道育乃问道:“师兄道此人来请有说,弟子却见未真。”道副说:“我亦见未切。只是也知有一种邪魅于中。”祖师道:“汝等已知,便是见道。却知未真切,便是见道尚未透彻。吾亦不欲先言,汝等到彼自知。”三弟子唯唯,前行不提。

    且说这前来请师的是何人,乃是舒官长族弟,远居在外村,一向知师徒们演化,度脱尘情。今知在清平院居住,特为地方有一宗疑怪事来请,假说一斋供献。道副已知其情,但不知甚么疑事,惟有祖师前知,但不先说。这舒化村怪事乃是何事,却是他这一村族众人家,喜的是生男,怕的是生女,说生男长大举了孝廉,便为官为长,挣了家计,便多富多金;生了个女,不是赔钱赔钞赔妆奁,便是费衣费食空养大,嫁到别人家做活,还要来娘老子搜求。这村人存了此等心肠,凡遇怀孕临盆,便将水淹杀,十家有九。可怜也是一种血肉性灵,叫她未见天日而绝。哪知生了女成人长大,多少嫁入富贵之门,悯念生身父娘的,供送不休;多少娘老子无后的、贫苦的,依着女儿过活;还有看父娘情份顾瞻弟兄的。古人还有说愿生女莫生男的。这村人只因淹杀女子过多,古怪遇着一宗冤孽。离村三里有座神庙,庙中香火供奉的是一位显灵大圣,一位卫圣神君,一位报应神司。三位正神虽是保护村乡人民,却也稽察一方善恶。一日,两位神道公出,不在庙间,只有显灵大圣在庙受享地方香火。正才坐在殿上,只见鬼使押了一只狼来。大圣见了,问道:“鬼使,你去巡缉地方,不来报谁家人民行善,谁家男女作恶,何乃押一只狼来莫不是这狼作恶伤人”鬼使禀道:“小的去巡方,到一荒野林中,见此狼食一死兔。旁有一獐,目视他说:放了肥腻腻妇人不吃,却吃此死兔。此狼说道:妇人虽肥,腹中有孕,我不忍为一朝口腹,坏了他两条生命。那獐道:你这恶狼也学修行,却不知几年上学的此狼答道:我岂无因而来。一月前打从清平院过,见院人灯烛辉煌,钟鼓响应。我进去看,门上却有卫圣神君在那里坐着。一声喝住,道:畜类,何得妄入道场此狼说:道场作甚事,莫不是乡里搭高台唱戏若唱的是忠臣孝子,义夫节妇,待我也去看看,也是劝化村人的好事;若唱的是邪淫恶孬,引坏了地方人心,便不去看。神君道:你这狼畜,如何也知些道理此院内是高僧秉教法事,开度有情的道场,超度前亡后化的功果。你倒有些善念。也罢,放你进去一看。此狼进去,见了道场,又闻了经典,故此归来,学了修行,不肯伤不孕妇女。小的听见他这段事由,连狼解上大圣。似此恶狼行善,也该报他个好处,免他受苦六道众生。”大圣听得道:“二位公出,原来一位在清平院山门前坐着。这一位不知何处,待他降临,方行此事。”

    正说间,只见二位神司齐齐回庙。大圣乃问卫圣神君:“何处公行”卫圣神君答道:“吾职司卫圣,专保护圣帝明王。只因清平院供奉圣位,怕有往来邪魔秽恶,故此巡察到彼。却遇演化高僧,职当卫护。”大圣又问报应神司:“何处公行”神司答道:“村间为善的少,乡外作恶的又多,报应何时得暇今日回庙,上圣可有甚事村民香火可供”大圣道:“正才鬼使押得一狼到上。”便把鬼使说狼的事,备细又说一番。报应神司便叫左右去查那村间怀孕的妇女是男是女,回报前来。左右顷刻查了来报道:“此妇是怀个女胎,他数当为狼食。只因他孝姑,免了他这一宗冤孽。”大圣听了,乃问神司:“似此妇数当狼食,不知前因何造”神司乃取册一查,道:“此妇只因前世背姑饮食,应有狼食之孽。却喜孝今世之姑,自然消了前生之案。”大圣道:“似此便当与他生一男,如何与他怀一女”神司道:“数本无生,聊以一女为后。”乃叫左右把狼押到那妇人家,投胎夺舍。

    左右领着此狼到得妇人家,却是舒化的妻小。舒化无子,女也未生一个,却好见妻怀孕,私自欢喜,道:“便生了一个女儿,也胜如无有。”岂知其妻临盆,生下是个女胎,心性烦恼起来,怕丈夫不喜,又习成村俗,把个狼转世的女胎,一时叫婢妾淹杀。这女胎不是那往常的,淹杀一灵,原归天上,血胞仍返土中。他却是个精灵怪狼转化,一魂不散,恨道:“我当初林中不吃你,怕伤了你二命。你今日却忘恩负义,倒把我淹杀。只教你不得安生,也消不了这宗冤孽。”妇人淹杀了女儿,舒化方入房来,闻得此事,大骂婢妾,深怪妻小。妇人见丈夫不喜,自己又在月中,气血正尔不足,怎奈狼恨冤愆,一病不起。此狼大弄精怪,作吵作耗,青天白日,舒化见魅见邪。此狼吵出兴来,便在这村乡大家小户,作妖作怪。他却有听过经文、见过道场这一种善因,乃在村间专一吵闹行恶的人家,便是丝毫过失,偏他就知;若是行善人家,他不但不去吵闹,且去撮补些好与那善人。村里人家受不尽怪狼的吵闹,齐齐备了香烛,特拜显灵庙中,说道:“神司专为保护一方。今有怪物吵闹,一村人民不安。神司何事,乞求威灵剿除。”庙桌上供有签筒,众人乃祈祷神签,跪在堂中,琐琐碎碎。三位神司观见在上,彼此也动爱众慈心,却各相计议。卫圣神君说道:“怪狼扰害村人,当为众驱除。”显灵大圣道:“狼有一宗好处,他害的是村恶,保的是村善。我等为善恶两途,欲示垂戒,正好由他去吵闹行恶的。”报应神司道:“即此便是报应。只是这村众尚迷而不悟。”显灵大圣道:“乘众祈签,便示他几句签文神意。”乃降一签,上说道:

    我本显灵神与司,人间举意我先知。

    怪作妖魔分善恶,谁教作事把心欺

    村众祈了签,念了诗句圣意,你问我,我问你。一个道:“老兄,你可有甚恶事么”一个道:“老兄,你家想不曾行些善事,这签意明明说出:作事欺心。”只见舒化道:“列位不消说了,我知这恶事做的欺心,神灵知道了。”却是何事,下回自晓。

    第八十八回恃强凌弱反伤身 做贼偷牛遭怪耍

    舒化见了签意,向众人说:“我们村人家作事欺心,真乃是喜生男,忌生女。这件恶事,只是风俗传来,怎么禁得”众人道:“便禁也只禁得你我几家。”舒化道:“千不该,万不该,是我妻的不该,前日把个女胎淹杀。”众人道:“也不独你娘子行此不该之事。村间多少淹杀女胎的妇人,却也报应得古怪。”舒化道:“如今有个道理。我家族兄曾有信传来,说国度有高僧演化,能正人心、驱邪怪,现行寓清平院讲经说法。我写一柬,只说请过小村一斋。待他来时,再作计较驱邪。”众人齐道有理,故此舒化柬请祖师师徒。按下不提。

    且说这狼恨舒妇淹杀了它,它却不复到庙中说冤,乃把舒化的妻使作的她生气生恼,害了个血气不足的病,不死不活,恹恹捱日。这村间但有丝毫为恶的,狼便知道;知道了即去作怪。却好这村有一人名唤高强,这人勇力过人,心情奸险,专一欺凌懦弱,设骗人财。一日,把个吃斋的善人欺骗,要十不敢与九。这善人受不过他欺,在家捶胸跌足,叫屈含冤。却好狼知道了,变了一个道人,走到善人家化斋。善人道:“师父斋便不难,只是我受了人气,没处申冤。”狼便问:“善人受了何人的气”善人便把高强欺骗说出。狼道:“我小道替善人出气,管教他来受你的气。”善人笑道:“高强勇力过人,奸险百出,他怎肯来受人的气”狼笑道:“善人,你可避在房中,三日不许出村见人。便是人来寻你,也只回他不许见面,包你高强上门哀求饶命。”道人说罢,袖中取出钱钞一贯,送与善人,说:“可将此钞自备饮食。我小道若吃了你斋,你便疑我设法吃你斋,将钞送你,乃坚你信道之心。”果然善人心疑,说:“恶如高强,岂有到来赔礼之事”见道人送钞,乃笑而收下,躲入卧房,果依三日不见人面。这狼乃抖擞身体,变了善人的模样,走到高强之家,只见高强果然身大力强,凶恶形状。怎见得但见他:

    身长八尺,膀阔三停,竖眉环眼似凶神,勾鼻虬须如猛将。力能扼虎,气可吞牛,那更他心情奸险似山川,智量勾深如鬼蜮。

    这狼变了善人,未曾走到他门,已有村邻人等扯的扯,说的说,道:“你一个吃素的善人,凶凶的去惹高强作甚”怪狼道:“受他气不过,思量要告讼他,财力又不如他强富;思量要寻个自尽,却又空丢了个性命;思量随他心性,要十便十奉承他,还要赔个小心下气,他又没个知足心肠,越发欺上门来。如今不如上他门,与他决个雌雄。他若胜了,便把这性命交与他;他若不胜,也待我出一口气,叫列位笑一场。”众邻笑道:“你这个人昏了。俗语说的:飞蛾投火,乳犬犯虎。你要与高强比并雌雄,便是十个对他一个,也对不得。回去,回去,莫要自送了残生。”怪狼哪里听,只叫试个手段。众邻见善人不听,直走到高强面前。高强便跳起身来,说道:“你来了么,少我的钞,负我的情,怎躲得过你且来试试我的拳头。”怪狼道:“你那拳头,只好打你老婆。若你老婆是个贤德的,自是拳头不敢犯他,你还要敬重他,感谢他,与你当家,料理内事;若是个悍妒的,他自有个降老公的威风,你那拳头却也伸不出来;若是个偷馋抹嘴不守闺理的,我所以说你这拳头只好打老婆。”高强听了,大喝一声道:“这厮可恶,上门讨死”乃一拳打来,怪狼也一拳打去。高强的拳打在狼身,如生铁顽石。那拳痛难再举,看看肿了。狼拳一下,那高强痛人心间。高强便把脚踢,那脚方踢来,便闪筋动骨,站也不住,却被狼几脚踢倒。高强只在地下哼痛,忙叫家仆来挽,把个村邻笑倒,说:“好吃斋的道人,好个要强的恶人,吃斋的发了无明之火,倒打倒了高强。”怪狼收了手,口里骂道:“奸恶强狠,趁早把骗我的钱钞还我。如迟一日,我上门来打你一日。”高强倒地地上,叫家仆帮打。家仆一个个上前,俱被狼打得飞走。众邻一面笑,一面疑,笑的是高强平日逞凶;疑的是善人为何今狠,只得劝解。怪狼临去说:“高强,你若不上我门赔个小心,我一日来打你一次。”高强也没了法,只得忍气吞声。怪狼说罢,回到善人家,依旧变个道人,见了善人,果然躲在卧房。他便说道:“高强,我小道已警戒他一番了。只是他三日后上你门还你钞,赔你小心,你只说个饶了你罢。那高强以后再不敢欺凌你善人了。”说罢往门外而去。善人心疑,只见三日后,高强手足方止了痛,走得路,怕善人如蛇蝎一般,恐其又来,乃同着几个劝解的邻人,登善人门谢罪求饶。善人依那道人吩咐说:“饶了你罢。”高强大喜而去,后果不敢逞强欺人,道:“往常只说我狠,哪知吃斋的善人动了心更狠。”这怪狼方扶助了这个善人,却又听见村中两个盗牛偷儿,夜坐在家计较。一个说:“善老道有只耕牛,我与你趁着黑夜牵了回家,宰了远乡去卖。”一个道:“偷牛已有一款罪,又私宰耕牛,乃两款罪。万一远乡知道你我是偷的,不便,不便。倒不如活牵别村去卖。”一个道:“别村也知我与你无牛,还是暗地宰了。就是不卖,我与你各分一半,腌熏了过日子倒好。”怪狼听得笑道:“说偷牛两款罪的,还有个人心。这要宰了过日子的,心肠太恶。他说偷善老道,必是吃长斋的老道。似此善人,不可不救。这个恶贼,且叫他吃我个苦。”怪狼乃变了一个道人,走来寻善老道家。只听得木鱼儿声响,走到门缝里一看,但见那老道:

    白发白须,手执着木鱼儿敲打;善眉善眼,口念着波罗密真经。沉檀喷喷,香烟绕屋似祥云;灯烛煌煌,光照满堂如白昼。堂中挂着一幅彩画菩萨,真如活佛;几上摆着几碟蔬食果品,果是清供。一个清平世界老善人,终朝忏礼家堂修后世。

    怪狼在门缝里张了一会,听他功课了一番,乃击门叫一声:“善老道开门。”善老道听得击门,吃了一惊,问道:“何人半夜敲门”怪狼答道:“是小道。”善老忙开了门,见是一个道扮模样,乃问道:“师父,这半夜因何到此我这小庄不通大路,往来想是迷失路途。幸喜敲的我善老之门,若是敲了村间生事作恶之家,师父你怎当得他起”怪狼听了善老说村间生事作恶,乃动了扶善排恶之心,便问道:“老翁,你这村间是哪家生事何人作恶”老道说:“有便有几家,只是我年老修善的心肠,不管人闲事,不攻人的恶。”怪狼问道:“你老人家因何不攻人的恶”善老说:“岂但我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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