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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妇女。但见他:

    国色妖娆,形容窈窕。蛾眉横翠黛,粉脸映红桃。额上花钿,妆出多娇多媚;风前绣带,飘挂倾国倾城。颤巍巍斜插凤头钗,轻盈盈缓动金莲步。宛然月里嫦娥,恰似广寒仙女。

    却说阿罗尊者神光照察,山门外有情冤孽,未得高僧度脱,终是阻隔在一种魍魉孤魂之内。护教威灵,监门严肃,又何敢妄进山门,受领高僧法食但他在世,披剃入教,尚尔有情,所以还动了阿罗大慈悲意,指示神女到寺,正为有情一节。神女原属道体法身,不言觉悟,化身径到寺中。天龙八部,位位都知这神女奉尊者道旨,只见她杂在众信男女中,等候众僧香幡导引,道育上殿。道育出了静室,缓步中行,上得殿来。先参礼世尊金容,便合掌两庑圣众,然后端坐法座,朗诵经文。众僧敲铛击鼓,齐诵诸品。这神女越出众善信男女班中,爽爽朗朗上前,扭扭捏捏出众,合掌跪拜,把一点秋波左右四顾。此时只有捧茶侍众的行者眼睃,随喜的男女偷看道:“谁家这等个妇女也来听经”这神女听闻经毕,只见众僧中一个首座和尚,起身走近道育座前,说道:“道场圆满,众信欲要施一堂法食,以超度孤魂魍魉。”道育道:“我为报本者课诵诸品经咒,心愿既酬,这法食功果,众师自有道法兼全的一凭胜举。”此时轻尘和尚受过警戒,自投诚向道,乃出一班答道:“弟子愿施法食。”神女乘空儿上前说道:“我为丈夫客外,保佑公婆,愿施一堂法食。”众僧方才抬头一看,道育在法座上,只如不曾见闻。轻尘忙说:“女善信,我这道场俱是僧房,共凑功果,不受外方分文钱钞。你若为公婆保佑,便是孝;为丈夫立心许愿,便是忠。只须道个姓,通个名,我们法会中,自与你通称保佑。女善信,且请回家,不必在寺中伺候。”神女听了,一面称谢,一面把神力普照。见那众僧班中,上等信受佛祖修持,自然不动**心性;中等见道育高僧对境两忘,他也禁止邪私,就是有一等顾盼色相的,畏宗教禁戒,不敢萌一毫淫念。神女遍照中情,单单暗夸道育:“真是西方有手眼的长老,那见众等禅心不乱”乃走出山门。果然见许多长老沙弥,冤魂罪孽,乃问道:“汝等既是削发出家,宜归善道,何为狼狈到此”众灵泣道:“某等俱是遭崔、寇谗诛,乱窜至此,伏望女菩萨携带进寺门,瞻仰胜会。”神女道:“汝等生前皆是释门弟子,出入寺剎,本无阻碍,为甚汝不守禅规,谨持戒行生负释教遭诛,死后尤难入宝殿。你且静听,俟施法食。若及汝等有情,那高僧自有慈沾一类。”

    神女戒谕他们一番,飞空仍复归海。见了阿罗尊者,方开言说道:“尊者大慈,令我试僧禅心,度脱冤孽。果然守真的,自守其真,毫发不乱;冤业的,自取冤业,当有度脱道场。只是命我试僧,这一番色相,反设出幻化不情,非道心所有。”尊者笑道:“将欲匡助其功,必先探试其德。功由德着,试乃德因。世尊以慈悲演教,爱人无已,盛心正见于此。”阿罗尊者说罢,那神女散去,阿罗仍复归圣位不提。

    却说道育经功圆满,众僧议施法食。乃虔诚入静室,拜请祖师登座,摄孤施食。祖师方出静,问三弟子:“这两朝上殿作何功德”众僧便把课诵功德备说一番,仍乞祖师登座。祖师微微笑道:“施摄科仪,吾从前未演;经文诸品,吾能诵未专,吾于慧照中见汝等见色相把持不乱,即此一念,浑忘人天两合,有情无情皆从此度。本不当又生别法,只是可怜那冤愆愚昧魍魉,尚守山门外地。尽汝众心,自去修建。我当令徒弟子,助一时之力。”众僧听了,唯唯退出静室,各相计议修建圆满施食道场。向、郁二氏父子及远近村乡善男信女,喜舍功德,众僧却也不辞,也不募化,当下就尊轻尘为班首,上法座摄孤施食。经文咒语,这轻尘和尚果是精熟。但见他:

    毗卢帽顶戴庄严,锦袈裟身穿齐整。

    口里诵咒语梵间,手上结牟尼心印。

    却说轻尘和尚向来心性不明,堕了罪孽,被尼总持救脱,祖师演化,自悔前因,顿修净业,在施食坛上显设法力,开度孤魂等众。那山门外这些冤孽,有当初在世学好的,只因被那不学好的连累坑害,虽然是限数莫逃,劫难适值,到底好的有情,精灵未投六道,偶逢道场胜会,还得神力慈悲,沾及佛门法食,免沉饿鬼道中。那在世不学好的,已违戒犯规,堕入不明罪孽,却被正气神王,不容他浑扰道场,阻拦不放他进。这冤孽,见内中生前好的,个个容入山门;拦着的,都是那吃荤饮酒、邪淫犯戒、避王法、躲差傜。他道释门广大,岂知冥冥鉴察,更是个恶业。这一种恶业不得进山门,闹闹吵吵,在神王前哀求道:“上圣可怜我也是无主孤魂,放进山门,瞻仰胜会。”神王道:“你生前不自怜,此际谁怜你”众孽答道:“我愚,不知生前何不自怜。”神王道:“这怜字,乃慈悲方便第一个正大道理;这自字,乃是你心中一点独闻独见。比如那既受戒行,切不可吃荤肆杀,减却了慈怜,不念那众生受诸苦恼,只要快口充肠。中心既忍不怜,到此又谁怜你”神王一面说,一面把降魔宝器打逐这些冤孽,这孽中就有一种惫赖的说道:“方便门口摄孤普度,原不论有情无情,一概超度。他既不放我等,难道没处去走世语说得好,此处不留人,更有留人处。几多冤孽被神王打逐的,没远没近跳窜。且说那陶情辈这些邪魔不服,押解地狱,乘空飞越,到得一座边海极处,冷落空山相聚,自羞自愧,各各说一番,笑一会,恼一场,哭一顿。那陶情说道:

    笑我陶情,昏沉日行。

    只贪解闷,不惜损神。

    今朝把盏,明日提瓶。

    厚交曲櫱,结契醁醽。

    滔滔皆是,陶令同盟。

    正喜交欢,遂欲逞淫。

    谁知薄幸,遇着僧人。

    直拒不染,使我孤伶。

    还押地狱,灭我令名。

    这宗仇恨,心实不平。

    王阳对着众魔也说道:

    哭我王阳,不听人劝。

    终日邪思,奸淫眷恋。

    别室专房,后庭充院。

    喜的青楼,亲的粉面。

    龙阳西施,枕席日荐。

    刮髓枯精,是吾之愿。

    谁料寡情,遭僧下贱。

    不近分毫,反取憎厌。

    押赴冥司,威生慧剑。

    恩爱成仇,一挥两断。

    艾多对着众魔也说道:

    怪我艾多,为世奔波。

    囊厢充裕,有笑有呵。

    生涯寂寞,受辱受磨。

    有馀父母,夫妻以和。

    交朋搭友,爱弟敬哥。

    我因恃此,为世所呵。

    谁知命蹇,遇此秃魔。

    不贪为念,绝我奈何。

    似欲示清,廉静无苛。

    可笑可恨,想有刁唆。

    分心魔对众也说道:

    说我分心,刚暴结姻。

    好使忿戾,怒把仇侵。

    三皇伊始,盘古到今。

    干犯吾浅,报复要深。

    些微不耐,动辄生嗔。

    好勇斗狠,不顾辱亲。

    谁知自馁,和尚根因。

    绵绵火性,不起半分。

    还要灭我,押出迷津。

    太和静定,敛息存真。

    分心魔说毕,看着贪嗔痴众邪魔许多种类,却也会说笑,会嗟叹,个个也要说一番。他便禁止众魔,说道:“你等也该容你诉说心中抑郁情节。只是你们久与和尚隔别,纵有一等与你们沾染的,却是自上门的生意,他来寻你,不是我等到入门上寻人。”陶情们正讲说,怪恨和尚绝灭他,一心里偏要寻,趁和尚过恶,报复仇恨。却遇着神王打逐的这些冤孽,飞空到得这海山冷处,听得陶情等咕咕哝哝,笑笑恼恼,说的一篇情话,乃见形与众相见。陶情却认的是往日鼓弄他们旧主顾,夺了他们搪铁鞭,偷得戒尺等器的一班熟脚。乃问道:“自往日相别,今朝乃会,一向的风声,闻知你们得以类度,何事又到此来”冤孽泣道:“我等只因与列位交纳,虽快一时心情,却堕落无边罪孽。昨在万圣寺山门,把守神将不肯放人。他道我等污秽道场。”陶情道:“山门出入,莫说你等,便是我们若回心向善,也得入方便之路。”冤孽道:“莫要讲他,正是说我们知法犯法,比列位又加一等,不肯放入。如今事已到此,所谓一不做,二不休,想当时不受戒行,吃荤饮酒,与列位相亲,倒不致如此。如今反被戒行误了。我闻他师徒演化震旦国度,因欲东行,不免附搭着列位,阻挠他东行去路,教他们难行演化。”陶情道:“你们叫做当坊欺压当坊。世语说得好,若要佛法兴,除非僧赞僧。你自家人要害自家,只恐行不得。”冤孽道:“如今既到列位这处,万乞见容,仍同旧好。”只见王阳说道:“我等混迹红尘,恣情清世,往年历一劫,起一名,改一姓,想在那灵通关,被元通和尚嘴嘴舌舌,讲他不过,躲离了他。闻知他随师行教,善功已满。却又悟了上乘,腾云驾雾,找寻我等找寻不着,如今往西方去了。”艾多听了笑道:“那和尚若是悟了上乘,何劳找寻我等我等自有神王押解与他。”分心魔问道:“艾多哥,你如何知他不曾悟得上乘”艾多道:“上乘就是达摩四弹禅关之旨,当时便是叫他把我等四个会意。”陶情道:“闻知元通和尚也悟得廉静寡欲,四个我们对头。”王阳说:“悟便悟了,还未悟彻。闻知如今这达摩老祖,随有三个弟子得了四弹家教,所以誓愿演化。”众冤孽问道:“四弹之教,果是何意”王阳道:“高僧尚未觉悟,我等何知但只闻得他师弟子,往往开发世人正大光明,莫不就是这四弹道理”冤孽又问道:“正大光明却是何等道理”王阳道:“就是世人孝弟忠信这一派道理。”冤孽笑道:“和尚家,为生死事大,自有修行先天最上一乘。不去度脱凡愚,却在这后天人道上劳心。可惜我等生前被列位蒙蔽,迷而不悟,失却了先天道理。如今悟又迟了。”只见贪嗔痴等邪魔听了,也说道:“你们生前连人也不悟,还讲甚么先天。你那里知他师徒着意后天人道,演化世人,正是培植世教,格正人心,积累后天之理,以超上乘之基。”众冤孽听了道:“你们如何知之明”贪魔道:“我等也只因他们守之固,与我等相谬。”冤孽道:“我等正在此不得入门,说不得甚么知之明,守之固,借一位与我等报个冤仇。”只见嗔痴邪魔道:“小子帮你报个怨罢,好歹鼓弄几个不正大光明的,阻拦着他师徒演化。”分心魔道:“如今也难阻拦他了。”怎生难阻,下回自晓。

    第三十七回公道老叟看妖魔 献身行者陈来历

    却说众冤孽,只因神将打逐他,不容入山门,受领高僧法食,抱怨在念,来到海山,与陶情等相逢,得嗔魔扶助他,阻拦高僧演化。分心魔说:“如今难阻了。当时我等,有那件逆邪魔,欺罔妖魅,正犯着这几个和尚戒头,今被他押解到酆都受罪,鞭打到阴山灭踪。我们空有移山倒海之能,怎奈世无干名犯义之辈,忤逆被他化为孝顺,欺罔被他化为忠良,大道坦坦,如何阻碍”众冤孽道:“一事与列位计议,你等冷落海山,我辈又不容入善地,世纵无不孝之人心,或者尚有不信不悌等惰性,好歹使作几个,劳他师父口脗,费他徒弟精神,阻拦他东行,延宕他时日,叫他西来没兴,东度无缘,也遂了分心嗔魔一念。就是列位也不被他四个字儿赶逐得躲躲拽拽。”陶情等听了,道:“也说得是。”乃各弄精细,一阵风大家散了,按下不提。

    却说向尚正有前妻二子,家业又有二媳能支。一官既解,王福当安。难道房栊无伏侍之奴,早晚无呼唤之婢毕竟被王阳领了个妖娆入梦,使了个欲火迷心,却又被那媒妁甜言美语诱哄,引动春心,续弦了这个拨嘴拔舌的后婚妇女,耗精损神,把个元阳枯竭,一命归阴。留下金珠财宝,理当向今、向古均分。他二人孝道,被高僧点化,虽名美让,却也几分未谙。哪里是未读圣传贤书,不知义理;哪里是忘却同气连枝,罔念父母情分。都是那不悌邪迷与那不逊妖魔,盘据在二人心内。却说这两个邪魔各据着一个,乘那向古、向今分产之际,向古要占东园,向今偏夺不让;向今要占西囿,向古偏争不逊。家私,兄说弟多;田舍,弟说兄广。他两个心气方平些儿,却又被那邪魔斗狠。一日正分析之夜,只见他弟兄卧房上,两个邪魔在空中,狰狞面目十分恶状。但见他:

    一个光亮亮灯盏两只圆眼,一个蓬松松刺猬样一个毛头。一个查耳朵,似蒲扇扬风;一个窍鼻梁,扣冬瓜倒地。一个蓝脸,靛染何差;一个红发,朱砂无异。一个龇着獠牙,只叫我,要多些;一个挟着尖嘴,骂道你如何占我。

    他两个邪魔都是艾多之党,迷乱在弟兄二人心内,被亲友劝解不开,官法惩治不怕,只嚷出他脏腑之外,蹲在那房屋之高,你骂我,我嚷你,你揭我平日心间违法的事,我扬你暗地亏心短行的非。吵闹得鸦雀儿也不敢往他房上歇,猫儿也不敢他家瓦上行。却有邻家一个公道老叟起早到寺来烧香,只看见这两个邪魔大嚷大骂。老叟躲在门里,悄悄听他骂到兴头,一个往屋下,执了一把大杆刀,跳在屋檐上,左舞右旋,要去厮杀;一个到房内,拿了一柄长枪,钻出天窗外,前戳后刺,只要争锋。老叟看了一会,听了多时,想道:“原来他弟兄争产夺财,岁无宁日。我只道是他父在,偏心不均,他弟兄全无义气,忍心害理。原来却是这两个妖魔在他身上作变。我想向尚正老儿在日,也忠直积善,冥冥不当有这家鬼弄家神。缘何这邪魔猖獗,必然是他存日瞒心昧己,占人骈邑,死后有这冤孽作横。他弟兄怎怪得终朝争竞,劝解不省。”这老叟,一则起得天早,一则看这二魔怎生解散。他把门儿半掩,身子躲着,只露着一只眼耳听劝。这二魔骂了一番,各显手段,一个把刀斲去,明晃晃有如电掣;一个把枪戳来,光闪闪宛似星飞。两个乜乜斜斜,却不是个久惯将家子,使出那十八般武艺,又不是个积年老教习,卖弄那各家的枪法神通。挽住弓,你扯我拽,真似小鬼夺索;搪着枪,我争你推,如同饿虎扑食。

    他二怪争斗了一会,彼此气力渐衰。只见分心几个妖魔来相解劝,道:“你二妖何故自相鱼肉,当家子相害我等原叫你盘据在那分财产的心胸,迷乱他争闹,扰那演化的和尚向方。谁叫你两虎相斗,终有一伤,倒放还了那争长竞短的人。”乃分开两下,带着不悌邪魔往空飞去,说道:“前村又有几家不敬长、有爱弟的,在那里梗化,须率去也。”却只丢了一个不逊妖魔,坐在那屋檐上呻呻吟吟,自思自想道:“我当初原与不悌同出一门,为何反与他相竞如今不悌邪魔既被分心魔带去,撇却我一个,如今且投入向古身上,搬弄一番去罢。”乃往屋下去了。这公道老叟听了邪魔说的是不逊话,又见邪魔行状这等恶,乃一面叹息道:“人家昆弟忘义争财,我只道他是不读诗书,不明道理,把金宝产业当做生命,把昆弟看做路人。也不想金宝失去可挣得来,昆弟伤了怎能再得却原来都是不逊邪魔在他心胸鼓弄。我早起欲往寺中参礼高僧,如今既见闻这样古怪事情,邻里情分,且往向家劝解他二人一番。”公道老叟走到向家,只见家仆传人,向今出屋来相见老叟。老叟便开口问道:“昆玉连日家事何处”向今听了,叹一口气答道:“老尊邻莫要提起,我想先父存日,这些家私原该二均分。如今我兄恃长占强,侵匿父遗的财宝,且又捡肥饶田产,侵夺了去。有屈无伸,如今说不得要告官司,与他分理。”老叟道:“事果是你兄没理,但家事让长,你做弟的让他几分罢。”向今答道:“尊邻见教,敢不听从。只是我兄侵占了我家财也罢,又明欺我懦,把上腴田地又夺了肥己。这如何甘忍”邻叟道:“父母份上,只当尊翁原前不曾有这家产,你如今将何以争他将何以占”向今又道:“便是占了去也罢,他且恶狠狠,恃长凌幼,殴辱小子。”邻叟又劝道:“长兄为父,长嫂为母,便是打了你几下,忍一口气,也不是外人。”向今被老叟劝了一番,他心胸那不悌邪魔,被分心魔带去别处成精,他便信理,听邻叟之劝。往屋里吩咐家眷治一杯酒,留邻叟。却好向古从内屋出来,见了邻叟,没好没气,说道:“老官儿与我那不才兄弟讲甚么话”老叟道:“正是为你昆玉和睦些,看父母份上,把家私田产从公均分,莫要争多角少,惹人耻笑。”向古听了,便动了嗔色,却不是那不逊邪魔在他腹内,说道:“家私原都有分派单帐,哪个肯让有一宗田产,却是我当年帮着老父挣的,他却年小,没有功劳,难道如今让他”老叟道:“便是同居无异财,就让一半与弟,也见你长兄的义气仁心。只看令尊份上。”老叟方说出“看令尊份上”,向古才动了高僧日前劝化的孝心,口正欲答句好话,却被那不逊邪魔在他肚内,又使作他起来,便道:“老官儿,我知你为我弟作说客,听他在家杀鸡为黍,款待你也。”说罢,往屋内进去。老叟没奈他何,自家没趣要走。向今却忙走出屋来,苦苦留住。却说那不逊邪魔在向古腹中搬弄,猛然想到:向古被老叟劝化,几动了孝父心肠,随口欲让,被我使作的忿忿进屋,如今不免再到向今腹内使作他一番。乃乘向古气昏昏要睡,便出他腹,到得堂前,见向今与老叟对酌,难入他腹。却是怎难只因他被邻老一番“看父母份上”正大光明的道理,把住了咽喉关,不容他邪入内。这魔正在无计,却好半空来了陶情。这邪魅,他与分心魔在别地迷人,见分心魔来,便说道:“使他两个搬弄向氏二人,尚恐力弱。为何带一个来,叫那一个孤立无援。非计也。”乃飞空来探不逊邪魔作何情景,却遇着不逊魔正在向今席前,想入肚计。陶情见了,问道:“不逊魔,如何不在他肚搬弄,却乃立在席前,想是图些哺啜。”不逊道:“当初两魔不同一气,反相争斗,被分心魔带了一个去,叫我两下里做魔难。向今被这老儿劝化得将次回心,我要入他腹却难入。你有何计”陶情道:要进何难我有一计授你,你听我道:

    曲櫱从来乱性,莫教渗入柔肠。饶君懦弱性偏刚,乘着杯中直向。

    不逊魔听了,笑道:“好计好计”只见向今满斟一杯酒敬邻叟说道:“动劳尊邻劝解。小子怎敢不听从便就是克让也是个美事。”邻叟也回斟一杯与向今,说道:“老拙直言,莫非要昆玉和睦。”向今接过杯酒,方饮入肚,那不逊邪魔乘着酒力,一直飞滚入腹,便在向今心里,就比那刁唆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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