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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了。

    “那天晚上,我曾帮江大侠遮掩过。”繁羽面上的不安随着照射到的月光而消逝,成了一片坦然,带着几分破釜沉舟。

    “所以呢”江慈心眼帘半盒,微偏头,打量着似乎有些不同的小倌,“我就必须带你离开”

    繁羽眼角抽动,万万没想到这人竟有几分无赖。

    也是自己将那片刻遮掩之恩看的过高了。

    他又低下头,“还望江大侠看在繁羽救出过绵薄之力,带我离开锦南城罢”

    他本想说救过这人,可是一想这人功夫何等之高,何须自己来救,自己那时也是怕被灭口才会为这人掩饰。

    豁出一切想要让这人带自己离开,却不想这人原来并不将那晚放在心上,看来他又自作聪明了。

    一直未说话的白衣人,听两人方才之语,似乎猜到了几分。他伸手按住江慈心肩头,问他:“慈心,这是怎么回事”他先前看这两名少年危难之时也互相照顾,不曾抛下对方,故对他们存有几分善意。眼下见这少年有所求,不禁出言相问。

    江慈心立刻换了副面孔,极为乖顺地道:“师兄,先前我来探宋府,一时不察,中了金银楼的暗器,惊动了官府。逼针之时,躲避在此人房中。”

    “只是也说不上什么要人帮着遮掩,我只是借了个浴桶躲藏罢了。”话中更是看不起这小倌,这点小事也要拿来要挟,真是人品低劣。

    欧阳情闻言,却是眉头一皱,清冷之声难得带上几分责备之意。

    他缓声道:“慈心,既然确有此事,何必抹去他人的善意之举。师父为你起名为慈心,你可还记得为什么”

    江慈心看他都搬出师父的名头,虽是不愿却也毫无办法,知道今日是非得带着烦人的男妓走了。只是思来想去仍是忿忿不平,不由对着师兄道:“师兄,都说君子施恩不望报,此人实在”

    欧阳情一双晶亮眼眸对着他一看,江慈心就没了声。

    “那你可知,知恩不报是何人行径”

    江慈心哑口无言,只得低声道:“我晓得了,我们带着这人一起走。”

    欧阳情见江慈心答应,点了点头。转身对着仍跪在地上的繁羽,道:“这位小兄弟,既然于慈心有恩,我们师兄弟是该帮你。”

    繁羽原以为此事已是毫无可能,没想到这白衣人几句话就将江慈心给说服。

    欧阳情看着冷若冰霜,却没想到是位如此通情达理之人。

    繁羽柳暗花明,连忙对着欧阳情又磕了几个头,颤声说:“多谢大侠,多谢大侠”

    欧阳情道:“不必如此,起来说吧。”

    江慈心看他满脸喜色,又是不爽地一哼,正想提着轻功往后门而去,又被他师兄叫住。

    “等等。”

    “又怎样”声音听着似乎有些发脾气。

    不想他师兄并未理睬他,而是对着繁羽平声道:“马匹不在此处,我平素不喜与人相触,就让慈心带你同去吧。”

    繁羽点点头,心内对这位冷面的师兄越发敬重。连他不愿与人接触的怪癖,也被繁羽看做是高人的不同寻常之处。

    另一边江慈心满是不愿,碍于师兄命令,只好对着繁羽冷声道:“喂,你还不过来”

    繁羽心下砰砰跳,忙应道:“是”

    走到半途,却想起什么。

    一旁的怜荷已然看傻,只能长大嘴望着他们。

    繁羽走上前,将自己手中小鼓放在他手中,有几分不舍。

    “我走了,你回去就说我今夜被人杀了,你,你自己多保重。”

    说罢,握了握怜荷的手,转身朝着江慈心跑去。

    第8章

    江慈心待他跑到身前,对自己说了声:“久等了。”

    他也不回话,只是看了看他的身量,随手一抄,将人当个物件一样夹在臂下,提气一跃,就从此起披伏的屋顶上飞走了。

    欧阳情见状,对着仍旧张大嘴的怜荷略一点头,也飞身走了。

    繁羽从未这般腾空而起过,只觉得心都快炸裂,风声夹着自己,地面呼啦一下就离自己好远。

    尚未适应这飘忽来去的轻功,人已经被江慈心带着落了地。

    江慈心抽回手,往自己衣服上微微擦了两下。他并不想同这男娼多说话,径自走到不远处的树旁,解下了马儿的缰绳。

    繁羽自他抽手,就腿一软坐在地上,脑子还未转过弯,傻愣愣地坐着直喘气。

    江慈心看他那副傻样,又生出几分反感。

    此时欧阳情也到了,接过江慈心手中缰绳,翻身而上。

    “你带这位小兄弟。”

    清冷语调不改分毫,说完便拍马离开了。

    江慈心一阵丧气,拉着马,不由大声对地上的繁羽吼:“站起来,我们上路了”

    繁羽尚未回神,被一吼连忙刺溜爬起,拍拍屁股来到江慈心旁边,对着那黑色的骏马却手足无措。

    “那个我不会骑马。”

    江慈心骂了一句,就知道这人是个累赘。

    他上马后向繁羽伸出一手。

    “手给我。”

    繁羽吞了口口水,右手抖啊抖的向上伸出,接着手掌被火热掌心抓住,腰下被人一提,就被拎上了马。

    他此生头一回骑马,不禁新奇。伸手抚了抚身前马儿的鬃毛。

    手感并不如想的那般好。

    江慈心并不理会他,一夹马腹,就追了出去。

    他这两匹,一黑一白,白色自然是给欧阳情准备的,那人喜白色。这匹黑的也是他心爱良驹,载着两人却毫不逊色,将出锦南城门之刻,便已看到那抹雪白身影。

    繁羽从未在马上颠簸过,被迎面而立的风吹得睁不开眼,两旁的景色正飞速往后移去。好在还有背后一具结实身躯可靠,不然他都怕这风能把他吹下马去。

    他望着近在咫尺的城门,心中一阵感叹。若是昨日有人跟他说,今夜他能离开落霞阁,离了这锦南城,他一定觉得那人在胡言乱语。

    可是眼见这自己已被江慈心带离那繁华都城,踏上人烟稀少的夜路。他不由转头看向那座自己生活了六年多的城。

    今后如何,一片茫茫。他心头不禁有些萧索之意。

    江慈心两手握着缰绳,本就不愿将他搂在怀中,可眼下这人还转来转去,便粗声说:“坐好掉下去我可不管你。”

    繁羽听了,就转身乖乖坐好。知道他被逼带着自己已是千百不满,现下又同自己这个妓子搂抱在一起同乘一骑,正生着气。于是不敢再言什么,怕这人更讨厌自己。

    行至野外树林,前面的欧阳情已经下马,生起火堆。江慈心两人到了后,那黑马踏着蹄子凑近白马,咴咴叫了几声,磨头蹭脑的,极为亲热。

    江慈心拍了拍两匹感情颇好的马,取下准备好的干粮,递给欧阳情。又掰了半块饼给繁羽。繁羽本来在落霞阁吃的不多,身姿若不够纤细,客人会不喜欢。

    可是今夜又是惊又是怕,腹中已经有些饥饿,道谢后就在火边吃起饼。并不如何美味,却让他都吃完了。

    江慈心看他身材如此矮小,本就只给他半块饼,可是先前就对他恶感丛生,看他全都吃完了,又在心里嫌弃,这人看着像猫怎么吃起东西跟老鼠似的

    其实若是繁羽咬了几口说吃不下,他又会在心里觉得这人浪费粮食,眼下处境全都依附于他人,居然还敢挑三拣四。

    总之便是看这小倌不顺眼,横也是错,竖也是错。

    他跟欧阳情商量着,估计三日便可到相邻的南霖县。那城内有埋剑山庄的据点,两人也可在那里休整几日。

    繁羽听他们所言,两人似乎还有别的事要做,要带着他这个毫无武艺的普通人总是不便。

    虽他心中对江慈心尚有亲近之心,可是他心知两人差得何止百千,再者剑客看似也十分厌恶他若是再死皮赖脸地跟着,怕江慈心更要给自己眼色看。他得两人相助离了那卖身的下作行当,已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于是又朝着两人跪下。

    他清亮嗓音一字一句道:“今日逢两位大侠相救,繁羽身无长物,无以为报,只愿来世结草衔环报答二位大恩大德”

    这番话古往今来,不知道多少老弱妇懦说过。虽算不得十分贴切繁羽此时心境,但也没什么错。

    两人听他这般说,本应该顺势将他扶起,说些锄强扶弱为所当为此类的豪言壮志,可是一个江慈心对他毫无好感,不愿碰他,另一个欧阳情却闻言只是皱着眉头,十分冷静地问他:“今后有何打算”

    繁羽道:“既然此地离南霖只有三日,那我可以自行到了那处再做打算。我什么都愿意干,应会有一口饭吃。不敢再劳烦两位,我就此先行一步。”

    江慈心抢白:“我们说的三日是骑马,你自己嘛”他打量了一下繁羽两条细腿,直言不讳,“到了南霖估计是要爬着进去了。”

    繁羽一听,顿时无言。自己估计不足的确是有些可笑,只是这人说话定要如此难听吗

    欧阳情也道:“反正顺路,带你去南霖也没什么大碍。再说,金银楼的杀手不会如此简单罢手,这几日内就会杀到,若是你恰好遇到,凶多吉少。”

    他说话没什么起伏,但是声音十分动听。繁羽闻言大为感谢,又向他们磕头道谢。

    记得今夜初见此人,还以为是个冷酷无情之人,没想到几次三番,都是此人帮自己说话。繁羽更加对欧阳情敬仰几分,只觉得此人才是拔刀相助的江湖侠客,那江慈心又有他几分胸怀自己怕是被那双眼眸骗了,才会觉得这人是改变自己人生的大侠客,作出这场春秋大梦来。

    其实繁羽这般暗想,却是有些偏颇了,大有些“你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你”的赌气。

    江慈心看他又跪在那里磕头,心里看他如此卑躬屈膝,有几分看不上他,就教训道:“你怎么老是磕头,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不知道吗”

    繁羽抬起头,不明白为何自己这般也能被此人训斥。

    他心里平白生出不甘,一咬唇偏头不看他。

    江慈心见他头回露出明显不快来,倒是意外。

    “行了行了,还不快起来”江慈心靠着树冷声嘲讽道,“跟某人不同,我们救人可不是贪图别人回报的”

    繁羽听他话里指着自己,但自己所为之事也的确是无话可说。只好低下头坐在一旁。

    “我知道江大侠看不上我,觉得我是小人。只是这世上谁是自愿为娼我亦如此。既然遇到了二位,有此机会脱出苦海,我便是做这无耻小人,也要争它一争”

    他清亮嗓音缓缓道出心底话,说到后头,带着几分涩然。

    江慈心微微一愣,他心地到底不坏,见这小倌被他逼得说出这番话,也有些后悔。

    这般情景,倒是显得自己太过小心眼了。他见师兄在一旁闭着眼,虽是全然不顾这边,但是欧阳情功力极高,这些话自然全传入他耳内。江慈心怕师兄觉得自己太过欺负人,就清咳一声,想缓和几分:“那,那你是怎么会进了那地方”

    若是这小倌说自己如何凄苦如何可怜,自己自然可以顺势同情一番,感叹世道不公民不聊生云云,将话扯开。

    不想那小倌闻言却是一偏头,轻声冷笑一声:“不过是同旁人一般,日子过不下去,被卖去的。也没什么稀奇。”

    “”江慈心一听,这跟他想象全然不同的回答竟让他接不下话。

    倒是一旁欧阳情闭目道:“好吵,我要调息片刻,你们二人都少说些。”

    江慈心连连称是。

    如同失了牙的老虎,化身为猫。

    三人在野外休息一夜,第二天天色微亮,就启程继续赶路。

    欧阳情骑着白马,几下就跑到了前头去了。

    繁羽仍是与江慈心同骑一匹马,但是今日江慈心似乎收敛了几分,除了脸色有些臭,话也少了。繁羽自然不会摆脸色给他看,仍是说什么就乖顺地做什么。昨夜只是觉得自己这般被人嫌东嫌西,生了几分委屈,话也没多想就说了出来。

    其实他也不是头一回遭人刁难,只是他想到此人是江慈心就平白的难受了起来。他想自己若不是遇到江慈心,心中又怎会生出逃出落霞阁的念头,不逃出落霞阁,怎会受着江慈心的冷脸。可是转念一想,若不是遇到江慈心,自己岂不是还在阁内张腿卖笑

    他轻笑一声,宽慰自己。能离了落霞阁,还得他们师兄弟带他去邻县,已是占了大便宜。

    江慈心他们是江湖中人,同自己只怕是殊途。只想以后自己安定下来,能有办法报答他们的恩情。

    只是不知这两人住在何处,江湖人是否不愿让人知道自己住所呢

    他略微转头注视着身后的男子,深邃的眸,笔挺的鼻,薄削微红的唇,这张俊容不知会让多少女子迷住。

    “看什么”江慈心往下一转眼珠,看到那小倌偷望着自己,眼睛都直了,傻气十足。

    繁羽被他点破,连忙低下头目不斜视。不知自己的视线是否会引来这人的不快。

    江慈心自然知道自己容貌出色,比之欧阳情也不逊色多少。

    见这小倌也有痴迷之色,心下也有得意。

    日正高挂,三人行了半日,在一处林子的树荫处略作休息。周围的树木都十分高大,还结着些野果。几人吃的是干粮,见有野果可以解渴润喉,江慈心便一跃而起,出剑刷刷几下,击落了十几枚果子。繁羽头一回见武功还能这般用,脸上顿时露出钦佩之色。只是他见江慈心与欧阳情都面色如常,也知道此事在他们眼中不值一提。

    忍下拍手叫好的念头,他弯腰拾起那些果子,乖巧道:“我拿去湖边洗一洗吧,两位大侠稍等。”

    他武力不及两人,此次一行又全靠两人,自然想要在能尽力之处全力相帮。正巧刚才行来,见这林子内有一处清澈湖泊,他便提议自己去洗果子。

    那湖也不算难找,两人便同意了。繁羽一喜,用下摆兜着果子,朝两人笑了笑:“那我这就去了。”

    不想繁羽离开没多久,树影纷纷摇动起来。

    欧阳情于江慈心见那树枝无风自动,都知道有人寻来了。

    江慈心背靠树干,提声道:“何必躲躲藏藏,兄台既然来了,就请现身吧”

    四周树叶沙沙作响,传来一阵极为柔媚的嗓音。那嗓音勾着人心尖而过,江慈心起了鸡皮疙瘩。

    “两位俊公子,真是耳力非凡,在下是来问二位一些小事的。”

    江慈心皱眉,不论这语调多动人,都是男子的嗓音,这般妩媚作态,实在是让他倒足胃口。他听着还不如那小倌来的顺耳些。

    “何事快说,你这人说话我不爱听,脑仁疼”

    欧阳情道:“你且小心,他声音里有鬼。”

    他修的内功乃是正阳心法,无情无欲,最是不怕这种勾魂邪功。

    那道媚声听欧阳情戳破,便轻笑一声,自树影间现了身。

    他身着艳红衣袍,松松垮垮,面容虽是有几分姿色,却涂着十分厚实的脂粉。

    “我乃是金银楼品香郎,特来问二位阎罗逍遥经的下落。”他向两人盈盈一拜,行的礼同女子一般。

    第9章

    江慈心最是见不得这般不男不女,鸡皮疙瘩都泛了几层。他提剑一跃,雪亮剑身已露。

    “经书就在我身上,有本事便来拿”

    那品香郎也不慌,只是媚声道:“那在下可要好好摸一摸在哪里了。”

    江慈心闻言冒出火气,无暇剑出就是一招雪夜无暇:“吃我这招”

    品香郎并不接招,只是引着江慈心离了欧阳情,才立定亮出武器,竟是一条缠在腰间的红色长鞭。

    “二位的功夫我已听人提了,不敢以一敌二,还请俊公子手下留情。”说完还抛了个媚眼。

    话音刚落,那边欧阳情也已对上了数人。其中一人还是那日的辛一针。

    欧阳情道:“你们果然还未死心。”

    辛一针沙哑一笑:“金银楼做的是生意,怎可砸了招牌。”

    那老头知道欧阳情的厉害,今日的毒针已是大为不同。

    那针比他之前所用的粗大不少,针身漆黑,针尖针尾却是银色。

    欧阳情目光一扫,猜不透此针藏什么机关。六名杀手非那夜几人可比,身手了得。他屏息凝神以对。

    却忽听老头喊道:“众银家列阵”

    六名杀手闻声,以诡异身法离开欧阳情身边,隐隐将他围在中间,每人手中皆有诡异毒针,齐齐射出。

    欧阳情见状内劲急提,在周身形成一道无形屏障

    却见杀手将针射向空中,只听老者沙哑嗓音大声一吼:“定”

    那些毒针竟都停于半空,绕成一圈,空悬于欧阳情头顶的屏障之外。头顶的毒针被老者内力所控,悬在空中以极快的速度细微移动,发出嗡嗡震鸣。

    此声极为尖细,欧阳情只觉两侧耳孔突然极胀,便再也听不出一声

    那老者口唇仍在翻动,自己却一字都听不见了。

    周围都突然寂静无声。

    内力好似也被压制了一半。

    欧阳情微敛眼眸,知道是这针有古怪。他急调内劲,周身气劲一提,隐隐将那悬于空中的毒针抬了几分。

    只见那老者又是念着什么,将毒针牢牢悬于欧阳情头顶。

    几名杀手见机杀到,欧阳情身法轻灵,闪身避过,那些针却是跟着他移动,控他内力。

    他心法运转,连发数掌,将身前几人击飞,又转身对着老者印出一掌。

    那掌空中结印,便是那日辛一针见识过的混元掌,他知晓此掌十分厉害,连连后退避过,可是那道巨型掌印还是只追他而来,运功一挡,却是内府震动,口吐朱红。

    欧阳情见此又是使力将那毒针抬起几分,身后又有杀手举刀而来,他听力受限,不如平时机敏,眼见那刀杀到,却是一柄雪色长剑擦着欧阳情头顶而过,其剑气之大,直将那杀手穿胸,定在不远处的树上。

    而正是这柄长剑,一路刺过之时,将欧阳情头顶六枚毒针打飞半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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