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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刘正奇也找了一个借口出了公司,果然,聂士佳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出什么事儿了”刚一拉开车门,他就忙不迭地问道。

    “蒋兵回来了”聂士佳先没有回答,反问了起来。

    “恩,昨天回来的。你俩都没联系”

    “我”紧抿了一下嘴唇,聂士佳很不情愿地答道:“把他拉黑了。”

    “啊”哥们,你可比删除联系人狠多啦我怎么记得这招是专门对付那些银行卡诈骗、倒卖二手车的啊

    “他,情况怎么样”聂士佳摸了摸鼻子,尴尬地问。

    “不好。”皱着眉,刘正奇如实说明。你做这么绝,他要是还能手舞足蹈地高呼“大爷常来玩儿”,那就真是脑袋掉冰窟窿里了。

    听到这里,聂士佳眉心都拧到了一起。这个表情,恐怕最近经常出现在他的脸上,否则他额头上的那个川字纹也不会这么速成。狠吸了一口烟,聂士佳才缓缓地又问道:“他说了什么没有”

    “说了”刘正奇挑了挑眉梢:“他让咱俩好好过。”

    “什么”一口烟气呛到了肺里,聂士佳猛咳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刘正奇。

    “别问了,有点儿误会,总之就是全乱套了”苦笑着挥了挥手,刘正奇小心翼翼地问:“你俩,分了”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

    “没有”这句话,聂士佳回答的很快,也很坚决。

    “那,到底怎么回事儿”刘正奇稍微松了一口气,只要没分,那还能严重到哪儿去

    捂着脸用力地搓了搓,聂士佳长叹口气,扔出了一个炸弹:“我家里,知道了。”

    聂士佳的父母是做外贸生意的,常年混迹在东南亚,一家人聚少离多,最后一次团聚还是在聂士佳的婚礼上。

    对于结婚一个月就因为被戴了绿帽子而闪离了这事儿,聂士佳直到现在还没告诉父母。最初,是怕父母担心,也觉得传出去不好听,就想着先拖一拖,等时机成熟了再找个借口敷衍一下就好了。等到后来工作上进入了正轨,一忙起来反而更没有机会解释了,想着三五年一家人才能见一次面,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然而,聂士佳是没在意,他父母却急坏了。每次打电话,媳妇不是出差就是上班,天天在外面跑,连个年都没给他们拜过,比国家总理都忙。更何况,两个人结婚了这么久,创造下一代的重大战略问题至今没提上日程,二老不禁怀疑起来:这个媳妇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按捺不住这份焦燥,两个人私下商量了一下,准备搞个突然袭击,趁着过年的由头,既过去看看儿子,也检阅检阅这个“日理万机”的儿媳妇。议定之后,他们也没跟聂士佳打招呼,坐上飞机直接空降了过来。

    那天正是蒋兵回家的日子,聂士佳刚刚把人送上了车,就接到了父母的电话。

    其实,聂家二老一下飞机就凭着记忆直接奔向了聂士佳的婚房,可到了地方却发现房子早已易主,无奈之下这才给儿子打电话请求支援。活动了一下老胳膊老腿,他们选择了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等候。

    咖啡厅并不大,人也不是很多,二人点了饮品就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不久,四个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轻姑娘就说笑着走了进来,正巧坐到了他们旁边的桌位,一看就是刚刚血拼归来,准备在这儿养精蓄锐的。虽不是有意偷听,无奈距离很近,店里又清静,几个人的谈话内容一字不落地传到了聂家二老的耳朵里。

    从对新品时装发布会的品头论足,到热门电视剧的后续猜想,从几个明星的花边八卦,再到最近兴起的网络骂战几个小姑娘讨论得热火朝天,老两口也听得津津有味,喜好热闹的聂妈听到有兴致的地方还不忘朝自己丈夫使个眼色,以示自己紧跟时代。

    “哎,你们知道不知道,欢乐合唱团里的kurt是真的gay”一个卷发女孩儿突然神秘兮兮地说道。

    “恩,听说了,连那个拉拉队的教练也是个同呢”她旁边戴着眼镜的女孩儿附和道。

    “这种事情还是西方比较开放啊今年瑞奇马丁不是都出柜了么。虽然他现在没当时世界杯那么红了,不过还是老帅哥一枚啊。”一个梳着齐耳短发的女孩儿一脸的钦羡。

    “就是啊你说帅哥都跑去搞基了,让咱们可怎么办啊”

    “哎,你们说,他跟他男朋友那个的时候,会不会唱go,go,go,ale,ale,ale”短发女孩儿的这句话直接把对面那两个女孩儿逗得趴到了桌子上。

    “你太邪恶了吧”

    “嘭”杯子重重撞击到桌面的一声脆响把笑做一滩的三个人给吓了一跳,一直坐在最里面,梳着马尾的女孩儿铁青着脸,看着自己的同伴。

    “你们有完没完,同性恋同性恋的,你们恶心不恶心啊难道是什么好事儿么,还值得大张旗鼓的炫耀”她的声音比较大,连远处的服务生都不禁朝这里瞥了一眼。

    聂妈妈朝着丈夫努了努嘴,还真不能小瞧中国现在这些年轻人的开放程度,这种事情都敢在公开场合明目张胆的高谈阔论,因为有很多时候呆在国外,他们对于同性恋也略知一二,至少,在泰国见过很多人妖。

    “同性恋怎么就不好了,怎么恶心了”短头发的女生明显有些愠怒:“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杀人放火,还为计划生育做贡献了,怎么就不好了。那你说异性恋就高尚了再高尚最后目的不还是脱裤子上床”

    “噗,咳咳”这回连聂爸爸都忍不住了,一口咖啡呛到了嗓子眼里。一触即发的战争也被这阵咳声给打断了,她们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两个免费听众。趁此机会,那个卷发女孩儿忙劝解起来。

    “你们两个别生气嘛,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管别人的事情干什么啊都怪我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激动腐女病就犯了。”

    戴眼镜的那个也埋怨起短发的同伴:“你冲女侠发什么火啊她男朋友就是被她老大给抢去了,俩大男人还当着她面接吻,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咱们还讨论这个,她能不生气么好了好了,都是我们不好,大家都别生气了,听说香港路新开了一家自助,走啦我请客。”

    虽然不情愿地嘟囔了两句,短发女孩儿还是抬手招来了服务生,主动结了账。正当几个人站起身,开始收拾周围的战利品准备离开时,咖啡店的门被推开了,随着服务员热情的一句“欢迎光临”,聂士佳一脸兴奋地朝自己的父母快步走了过来。

    “爸,妈”脸上的笑容还没退下,他就迎面撞上了刚刚起身的马尾辫女孩儿,双方不禁都是一怔。

    “叶眉”

    “老大”

    “啪”随着一声脆响,聂妈妈手里的咖啡杯做了一个漂亮的自由落体,掉落到了地上,轻弹一下之后,伴着黑褐色的液体,白色的瓷质碎片四散飞溅。

    除了聂士佳,在场的人都定住了。

    “然后呢”刘正奇终于知道了这两个人杳无音讯的原因。

    “然后然后我就生不如死了。”聂士佳按了按太阳穴,这个年他过得如同炼狱一般。

    “叶眉,没替你解释什么”

    苦涩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聂士佳的表情比哭还难看:“解释了,她十分细致详尽地跟我解释了那个咖啡杯不幸阵亡的前因后果,然后英勇不屈地当面就跟我辞职了。离开的时候还好心地劝我节哀顺变。”

    “不是吧这也太狠了”这哪是女侠,就是一杀手,一剑封喉啊“那你父母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本来过来看儿媳妇,结果发现自家儿子跑去给别家当儿媳去了,要是你妈能怎么说”

    要我妈,她说不定以为儿子回来了呢刘正奇眼底黯了一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么大的事你没跟蒋兵说么”

    聂士佳无奈地摇了摇头。自从知道了这件事后,他父母就天天缠着他想要问出“勾引自己儿子的人”究竟是谁,还扬言要让这个人“从此以后再也没脸见人”。

    “不论最终怎么样,我不希望他以后受到影响。”如果真的最后没办法走下去,他希望,至少蒋兵可以全身而退。

    在蒋兵陷入困惑那段时间,他们谈了很久,不论是从蒋兵的个人兴趣还是专业出路出发,留校当老师都是最好的选择,人,并不是只有踏入社会这一种选择。然而,如果自己的父母真的闹到了学校,他们的事情别揭穿,一个同性恋身份的教师,还能被谁接受甚至,连他现在的学业能否继续下去都是个未知数。

    “其实这样也好,如果你们俩是认真的想在一起,早晚不都要摊牌”刘正奇瞟了一眼窗外,想到自己,心中突然憋得难受。对于每一个人,这件事都永远是横在面前的一座火焰山。就算他有信心把卫虎追到手,他也没有信心能得到一个名分,如果一辈子都要做个隐形人,他能坚持的下去么

    “早和晚不一样”聂士佳打断了刘正奇已经飘走的思绪:“说得夸张点,当你五六十岁还依旧孤苦伶仃,那时候你父母关心的,还是你能不能传宗接代么”

    恩,那时候关心的应该是补点什么才能在进行剧烈运动的时候不闪着腰。

    “那你五六十岁之前,他们岂不是都要操心你的婚事问题”

    聂士佳惊讶地张了张嘴,无法辩驳。无论怎么做,不被承认的事情永远都是错,区别只在于长痛还是短痛。他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却下意识总想把它简单化,没有谁愿意吃着蜜糖的时候去想着嚼橘子皮是什么味儿。

    看到聂士佳的表情,刘正奇冷笑着摇了摇头:“你准备怎么办”

    “我还不知道”聂士佳的母亲现在看见他就哭,完全就不听他的任何解释,而他父亲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我处理好了会告诉你。这件事先别跟蒋兵说,这段时间拜托你先照顾一下他。”

    斜了一眼已经焦头烂额的聂士佳,刘正奇想说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点点头下了车。

    他不是不明白聂士佳的意思,但是这种处理方式真的是蒋兵希望的么蒋兵真的愿意自己被当做三岁小孩儿一样被保护起来么还是说,相比于这段感情,他也觉得日后的出路更重要。

    正月十一,聂士佳莫名其妙地接到了于笑笑的电话,非要约他出去谈一笔大委托。虽然他一再强调自己现在没时间,对方就是不依不饶,没办法,只能答应见面。聂士佳的父母仍旧对他的所有通话进行着严密监控,筛查标准很简单:男人,审讯;女人,放行。

    等他到了约定地点,就发现自己被骗了,坐在那儿的只有一脸玩味的蒋兵和佯装无辜的刘正奇。

    “好久不见了,过年好呀”蒋兵神情自若地笑了笑,但是周身散发的冷气让刘正奇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聂士佳走也不是,答也不是,最终还是垂下眼,讪讪地坐了下来。

    “过年挺忙的吧打电话一个都没接”

    “”

    “贵人多忘事,过个年就把我忘了用不用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

    “不对,介绍了也没用,因为不是忘了,是直接被黑了,对吧”显然,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聂士佳眯眼瞥了一下斜对面装作若无其事的刘正奇,恨得牙根痒痒,你这不是添乱么

    “咳,咱们点儿什么吧边吃边聊。”清了清嗓子,刘正奇翻开了菜单,想缓和一下气氛。事情确实是他告诉蒋兵的,为了澄清自己不是第三者是一部分原因,更主要的是他觉得: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替对方做出选择。

    “你信不过我么”没有理睬刘正奇,聂士佳终于抬眼看向蒋兵:“我父母的事情我能处理好,你该什么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到底是谁不相信谁”蒋兵冷笑着盯了回去:“是怕我丑媳妇吓坏了公婆,还是觉得我连这点承受力都没有你要是觉得你一个人就能扛得住全世界,那你就自己过我找的是伴侣,不是爹,不用你张着膀子替我遮风挡雨。聂士佳,你是男人,我也是”

    看见聂士佳咬了下嘴唇,脸色越来越难看,蒋兵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乖儿子,这么快就想妈了”一个爽朗的女声清晰地传了出来,聂士佳和刘正奇都是一愣。

    “可不,妈你在哪儿呢”

    “家呗。”

    “干啥呢”

    “看电视啊你走了这电视可下归我了。”

    蒋兵顿了顿,紧抿了一下嘴角。

    “妈,你先去药箱里把我爸的心脏药找出来放手边儿吧我想跟你说件事儿。”

    聂士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伸手就想抢电话,却被蒋兵躲了过去。

    对面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你妈身体好着呢你说,怎么了”

    蒋兵往后坐了坐,深吸一口气。

    “妈,我刚查出来得了绝症,活不了几天了”

    “什么”电话那头一声惊呼,接着就是霹雳巴拉东西撞翻的声音。

    “妈你别急,我逗你玩呢。”蒋兵把聂士佳推了回去。

    “小兔崽子,你找死啊”

    “谁说的,你和我爸不是都属虎么”

    对面的又一阵咒骂,最后还是再度确认地问了一遍:“你真没事儿”

    “恩,身体没事儿,但有别的事儿”蒋兵把电话换了个手,语气重新严肃了起来:“这回是说真的。”

    “”

    “妈,要是我说我喜欢的人是个男的,是想过一辈子那种喜欢”蒋兵的眼睛转向聂士佳,一动不动。

    电话那头一阵死寂,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许久许久,久到他们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叫救护车。

    “你是不是玩儿什么大冒险呢”蒋兵妈妈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仍夹杂着一丝希冀。

    “是真的”蒋兵的回答斩钉截铁。

    “你死了得了”

    “妈”

    “我没你这儿子”一声重重地叹息后,蒋妈妈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说的绝症就是这个”

    “恩,如果你们没意见,那就只有这个了。”

    “你还威胁上了”

    “妈”

    “叫妈祖也没用败家玩意儿,等着你爸收拾你吧”电话突然被挂断了。

    蒋兵看了看目瞪口呆的两个人,把电话扔到了桌子上:“咱俩一样了,这回我也无路可退了。”

    “胡闹”聂士佳猛地一拍桌子,瞪着蒋兵握了一下拳头,最终一甩手,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看着蒋兵浮现到嘴角若有似无的弧度,刘正奇擦了把冷汗:这小子怎么这么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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