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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这等奇事,大六感觉浑身发麻,打了个寒噤,决定以后离她们这种表面柔柔弱弱,内里却极为狠辣的人远一些儿,否则要是惹毛了她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楚绮罗斜睨他一眼,笑了:“你也不用担心,绿春不会有事的,,我也绝对不可能让她有事”

    他担心的不是这个好不好,他担心的是万一惹毛了她们,她会死无葬身之地但是大六实在是沒胆子说出來,所以他缩缩脖子:“那,属下先行告退”

    夜色如水,温润清透,楚绮罗望着天上重新露出云层的皎月微一勾唇,琅邪,琅邪。

    暗夜里送來一阵轻风,极凉,她打了个寒噤,决定回去再睡一会,结果刚转过身,就和拥着被子的绿春四目相对。

    双目盈泪,绿春眼睛一眨,泪珠便滚落下來,她吸了吸鼻子,才故作镇定地道:“你们说的,是真的”

    所以楚绮罗本來可以逃离,却依然留了下來,所以会有这招声东击西,哄她安眠。

    绮罗,是不是自知道这个窃蛊开始,就沒有信任过她,绿春双眼朦胧,抖着唇看着楚绮罗背着光隐在黑暗中的脸,却不敢将这话问出來。

    看着她颤抖着怯怯地看着她,楚绮罗感觉心里无比难受,她不想让她知道,就是怕她乱想,但是她终究是知道了,绿春这人平素大大咧咧,但有时候遇到些事却又喜欢钻牛角尖,她怕她想歪,轻叹一声:“是真的”

    绿春蓦然住了呼吸,抖着唇:“是,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不知道,但是为免绿春把什么乱七八糟的责任都往肩上扛,楚绮罗尽量不触痛自己受伤的腿,慢慢扶着桌椅走到床前平静地坐下:“昨天”

    她的心,忽然就轻松许多,绿春捂着心口,还好还好,还只有一天,不然她这些天跟在楚绮罗身侧同进同出,该听的不该听的她全听到了,万一被巫女听到了那

    真是想什么來什么这厢正暗自庆幸,商之却扬声笑着推门进來了:“楚姑娘果然情深义重,为了减轻她的罪恶感,连窃蛊被种下的时间都可以乱改”

    又是他,楚绮罗看着他沉浸在黑暗中仿佛幽灵一般妖娆的脸,心中涌起一股怒意,肃穆地站起來,她指向门外:“滚出去”

    声音很平静,但携着万千寒意,居高临下的态度仿佛圣君降临。

    在这样的气魄下,商之惊诧之余也暗暗打量了她好几眼,皱了皱眉,却沒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甚至还好心地给她们带好门。

    门咯噔一声轻轻关上,他负手往回走,心思飞速运转,楚绮罗平素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模样,他一直以为是她身为女儿家的矜持或者恃才傲物,但他却从來沒有想过她能拥有这般逼人气势,这,是帝王之势啊

    想及太子无意间透露的他背后的势力,曾指明不得伤害楚绮罗性命他眼眸眯了起來,沉沉地笑,在这暗夜中格外渗人。

    有些事儿,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呢

    见他离去,楚绮罗才松了口气,他肯定是奉命过來查看她们有沒有被刺客伤到,大六在的时候夜琅邪的暗卫也是在的,他一靠近定会被发现,可想而知他应该是后來才來的,只是不知道被他听去多少。

    拍拍绿春的小脑袋,她微微一笑:“我不是故意瞒你,只是不想你心里背着负担”见她依然一脸凄惶,楚绮罗挑挑眉稍,故意凑近她大声地道:“少主,來吧我就在这里,夜琅邪也在这里,你來杀啊你就算知道了所有事情又怎样,你终究还是输定了”

    绿春吓了一跳,猛然瞠大眼睛看着她。

    楚绮罗俏皮一笑,揉乱她的头发调笑:“这样反而更好不是么,我想挑衅就挑衅,想骂就骂,等琅邪來了我就当着你的面和他说悄悄话,恶心死她们”

    虽然明知她是故意逗她开心,但绿春还是破泣为笑,即使立刻又绷起了脸,但气氛至少不再那么僵,她扭捏地扯着被角,垂头闷在被子上:“我睡了”

    她本來就沒有生绮罗的气,只是恼恨巫女好生歹毒的心肠,她就说,那些蛊虫只围着她,却并沒有真正攻击杀死她,原來是为了更好地利用她啊她睁大眼睛,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竟然敢利用她來伤害绮罗,哼哼

    楚绮罗也重新躺下,但是却沒了睡意,既然已经探得她在这里,夜琅邪必然会趁胜追击,这一夜只怕有点难熬了

    还沒等到夜琅邪來,太子一行却风风火火地來了,一脚踹开门:“上车”再沒了之前的客气温和,显然是因为知道刚才的刺客是夜琅邪捣的鬼后立即决定起程,甚至完全沒了之前的悠然,挥挥手就有几人直接上來架了她们俩就扔到了马车上。

    他们速度很快,所有细软尽数摒弃,只带了人就走,很快便出了城。

    但是他们的速度快,夜琅邪的速度更快。

    楚绮罗坐在马车里神色平静地看着面前因为紧张面色略带潮红的太子,心里不屑地笑了,既然敢把她掳了來,就该知道后果肯定是这样,他不该早就准备好了么,这样紧张兮兮地演给谁看呐。

    所有人都这么觉得,只有太子自己感觉身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他的援兵竟然还沒有到,夜琅邪就已经找上门了暗暗心惊的同时,他也下了狠心,他这一次把楚绮罗掳來,夜琅邪势必不会罢休,必须除去他,否则他江山如何坐得安稳。

    这般想着,他的眼睛渐渐眯成了一条缝,令人感觉危险而又奸诈。

    他正在思考要怎么样才能让那些人听从他的号令将夜琅邪击杀,却不料马车突然一震,随着一声剧响竟然停了下來。

    “怎么回事”

    他挑开车帘查看,却只看到他所有的侍卫都瑟瑟发抖,,他们的脖间,都横着一柄利剑,由此可以知道,夜琅邪带來的人绝对比他们多,他一心设下陷阱,只想着逮住楚绮罗便能擒住夜琅邪的七寸,却不想,他这螳螂辛苦捕了蝉,夜琅邪早就化为黄雀在后边等着

    “本宫在此,是何贼人如此大胆竟敢拦我座驾,”他决定装作不知情,反正他也不怕闹,要是夜琅邪算起帐來,他就直接将这一切责任通通推给夜琅邪,从小到大,这样的事儿他干过不知道多少次,早就熟练了。

    但是沒有人回答他。

    四下空寂,那些扣着他属下的黑衣人隐在黑夜中,仿佛与其融为了一体,鸟雀声绝,月光明亮,但是,沒有夜琅邪,还是说,夜琅邪就在这些人中间,只是他沒有察觉,他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四周,想从中找出夜琅邪的身影。

    “皇兄,你可是在寻我么”轻飘飘的声音从身后传來,仿若一道冽凛寒风刮在他后脖处,冰冷刺骨,太子猛然回头,看到夜琅邪负手而立,竟然持了柄玉雕骨扇,风姿翩翩,温润眸子清亮地看着他,一点儿也不像來抓他的,倒像是旧友相会一般。

    但是他心里清楚,如果刚才夜琅邪想杀他,他头伸出來的一刹那,只要夜琅邪那骨扇往下一戳,便是他这头再硬再结实,也非得给他戳下來不可,死亡与他擦肩而过的觉悟让他打了个寒噤,冷风一吹,身上的汗将衣服粘在了身上,浑身浸凉。

    他稳了稳神,装出惊讶的模样:“皇弟,你如何会”

    话还沒说完,夜琅邪不耐烦地微一摆手,伍沉欢纵身跃起,将太子点了穴道带了下去,夜琅邪这才轻抬脚步,慢慢从车顶走了下來,他素喜青衣,今晚却穿了件月白长袍,淡淡蓝色光泽衬着他清隽的脸,面容肃然,让人不敢亵渎。

    楚绮罗从他开口开始就完全傻住了,直直地盯着他看,生怕一个眨眼,他便消失不见,直到夜琅邪微一勾唇,妖魅邪肆地朝她俯身伸出手:“绮罗,我來接你回家”

    她怔怔地坐起身,泛凉的指尖放进他温暖掌心,直到这一刻,她才有一种真实的感觉,她用力握紧他的手,眼睛泛酸,他说,他來接她,接她回家,她很沒出息地哭了。

    看着她的泪,夜琅邪瞳孔一紧,冰寒冷冽地朝被点了穴道的商之和太子扫了一眼,商之依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太子却被他这一眼看得浑身发麻,他这弟弟向來不按常理出牌,可别让他有机会整到他才好

    楚绮罗站起來,朝他微微一笑。虽然面颊犹有泪痕,但心里却是极欢喜的,她看着夜琅邪朝她张开怀抱,忍不住灿然一笑朝他扑了过去。

    “啊”她忘了自己的腿伤

    夜琅邪丝毫沒给她纠结的机会,俯身横抱起她,大步走向他停在林中的马车,走了两步,他回过头,询问地看向绿春。

    双手紧攒,绿春扯着车缦缓缓摇头,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我中了窃蛊,跟着你们只会碍事”说完大声抽噎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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