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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孙武忙披衣而起,去看个究竟,漪罗追上来,捧着依剑:

    “长卿,带上剑哪”

    孙武说:“晚了。”说着,推开了屋门,还没来得及环视四周,立即就有十几支青铜的戈,指向了他。

    一位陈国大夫,深深地作了一个揖,道:“孙将军,久闻大名了如此不期而见,请恕我失礼了”

    孙武拱了拱手:“孙武哪里还是将军区区一个菜农而已,哪敢劳烦这样兴师动众”

    “本大夫实属无奈,奉陈国国君之命,来请将军。”

    孙武:“君侯如此厚爱,孙某实在消受不起。想我在此僻野山林耕地灌园,自食其力,安分守己,不曾冒犯君侯啊,今日派兵前来请我,有何见教”

    “送将军回姑苏”

    孙武:“我明白了。”

    “将军聪明绝顶,自然明白。”

    孙武感慨万分:“老天如此不公,天地之大,竟然找不到孙武可以安身之处不过君侯也忒厚爱孙武了啊,想不到我这菜农还可一用。孙武成了陈国君侯献给吴国国君的贡品了哈哈,贡品牺牲哈哈”

    这时,孙氏门中一家,二十五岁的孙驰,十八岁的孙星,十六岁的孙明,还有帛女和已是耄耋之年的田狄,手执着干活用的双齿铜,铁锸,铁锄,木棍,不顾一切地冲出房门,要与陈国士卒决一死战。漪罗则是唯一手执兵器的,她攥着那柄依剑,迅速地冲到孙武的身边,俨然孙武的保护神。顷刻之间,农具和兵器乒乒乓乓打在了一处,陈国徒卒人多势众,经过训练,轻而易举地把孙武的妻儿逼到了墙角,老田狄没用徒卒费力就已倒下了,漪罗执剑乱砍一气,想杀出一条血路,可是徒劳,根本近不得对方徒卒的身。

    “别打了放下武器”孙武拼命地吼叫。

    “战斗”停止。孙武的妻子儿子,除掉漪罗不肯撒手手中的剑之外,都扔了那不中用的“武器”,围拢到孙武身边。

    孙武茫然地望了望四周。

    五百身强力壮的甲兵,举着火把,执着武器,团团围住了孙武小小的农舍,围得个水泄不通。甲兵踏翻了竹篱,踏破了柴门,也有爬上屋顶,焚烧屋上茅草的。漪罗噢地叫了一声,和帛女一道跑回起火的屋中,抢出了那些竹简,图轴和依琴,紧紧地抱着。火光肆无忌惮地跳跃着,噼噼啪啪响,灼得孙武的脸生疼。浓烟乱扑,他眯了眼睛,看了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火舌和那即将焚成灰烬的家园,看看刹那间无家可依的一家妻小,心里一阵怆然。

    陈国大夫说:“请将军上路吧”

    一家人,叫“长卿”“将军”的,叫“父亲”的乱成一团,七嘴八舌喊着,围上来,不让走。

    孙武:“他们数百徒卒如临大敌,还是别让他们劳心费力了。”

    陈国大夫:“如此甚好。”

    孙武:“也罢,倘若孙武一家罹祸,就可以令吴陈两国的战争平息,倒也是孙武的荣耀,做一回贡品却又何妨”

    漪罗:“不吴王夫差这回是不能放过你的啊长卿”

    当然。孙武知道此一去凶多吉少。

    陈国大夫说:“请孙将军但放宽心,您对吴国是有大功的,先王的老臣,不会有事的。所以,我虽然带了五百甲兵,却早已嘱咐手下,不敢伤了将军半根毫毛”

    孙武哈哈大笑:“哈哈,谢谢尔等赏我一个全尸哈哈多谢啦”

    说话间,士兵已经把事先备好的囚车推了过来。

    孙武在走向囚车之前,回头望了望漪罗、帛女和三个儿子。他湿漉漉的眼睛里似乎藏着很多的话,却又无从说起。他年已过五十,两鬓花白,多少沧桑一时三十年来的往事一齐涌上心头。三十年他带给帛女和漪罗多少劫难与不幸他有多少难言的歉疚不是语言所能表达的,而她们又给了他多少爱多少温存也不是能够说清的。他走向了囚车,全家妻妾儿子,也将被押送回吴国,对于这一点,他无计可施,也无能为力,更是无言以对的啊他看见房子在熊熊大火中塌了下来,看见他的妻妾什么也没有带出来,什么也不去抢,只紧紧搂着三样东西:剑、琴和竹简他承受不住这般的厚爱,心在颤抖,赶紧转回了头,登上了囚车。他听见身后漪罗、帛女和孙星、孙驰、孙明的呼喊声,听见士兵们的叱咤声,看见又是两个大囚车推过来了

    囚车,三辆,由五百甲兵们押送着,向吴国边境进发。

    天,亮了,天色一片惨白。

    路上,到处是战争留下的创痕:士兵的尸体,战马的遗骸,焚烧着的战车

    忽然看见一彪兵马迎面而来,约有一千余骑。旌旗上赫然是“吴”字,大约是奉命向陈国纵深进发的一支吴**队。锁着孙武的囚车和大队,都停了下来,吴**队的将领正在问讯着陈国大夫什么。一会儿,囚车重新开始轰轰隆隆向东北方向开进,这时的吴军全部闪在道路的一旁。

    近了,孙武可以看得清吴将那张脸了。

    他不认识这位将军,这位骁将实在太年轻了,唇上生着的,还是茸毛呢。

    年轻的吴国将军看到囚车中的孙武的时候,显得很激动,忽然跳下马来,回过头向他的军队喊道:

    “全军速速见礼这就是西破强楚的孙将军孙武啊”

    吴军将士忽拉一下子全部下了马,拱手向囚车中的孙武致以庄严的拱手之礼。

    吴将单膝跪倒:“孙将军我虽无缘在将军麾下,可是,吴军服越破陈,东征西讨,战阵常是将军的战阵,兵法还是将军的兵法,将军的威风依旧在旌行两伍之中啊请将军受晚辈一拜将军多多保重”

    孙武把眼睛闭上了。这算什么是检阅么如此检阅

    囚车似乎也变得庄严了起来,囚车的速度似乎慢了,轧轧作响的轮辐也似乎变得沉郁了。孙武巴不得囚车快些与吴**队擦肩而过,偏偏这时间和道路好像全都拉长了。路边,又是一代将军和徒卒了,他能对这一代生气勃勃的将士说什么呢保重谁保重谁更需要保重孙武无奈地想。你也许谈不到什么“保重”不“保重”了,可是你毕竟在世上活了五十余年他们呢他们还是牛犊,还是乳虎,即便他们侥幸没作楚国沙场之鬼,侥幸没做陈国沙场之鬼,侥幸之后还会再侥幸么吴国君王夫差穷兵黩武,正在策划北上中原,你们,年轻的将军和徒卒们,南下,北上,终于还能回家吗是在晋国做鬼是血洒鲁国还是饮恨齐国你们敬仰的孙武,只是“善战”的孙武,你们之中,谁知道孙武用兵的最高境界是“不战”呢谁知道,谁正因为这些,孙武的八十二篇兵法和九卷图轴可以交与谁,谁

    囚车,终于和吴军告别了。

    囚车到了吴陈边境。

    陈国君侯毕恭毕敬地向吴王夫差深深地叩头施礼,献贡品:“大王在上,小国之侯不过是草野边僻之人,虽然自不量力冒犯了大王,承蒙大王宽仁厚德,不计小怨,歃血为盟。陈国本来是向大王贡献物品的小邑,承蒙不弃,仰戴鸿恩,劳烦大王今命贵**士用鞭子抽打小国臣民。小国之侯从今宾服大王,愿臣属,年年朝贡,岁岁来献,恭祝大王延寿,永受万福”

    夫差道:“寡人今日宽赦了君侯你,你当有自知之明,知道什么是天,什么是地,什么是树,什么是草,什么是鹰,什么是鸡,什么是石,什么是卵。”

    “请大王放心,我知道了。”

    夫差:“你当有始有终,休要朝三暮四,日后应当自勉。”

    “是。”

    “有什么贡献,呈上给寡人看看。”

    “小国虽然穷鄙,但愿罄其所有,按天下诸侯盟会贡献最高的约束自己,今日敬献给大王的是一百套太牢”

    一套太牢,即是一头牛,一口猪,一头羊,一百套太牢,乃是三百头牲畜。按照礼制,吴王向小国诸侯征收贡品,数字不得超过十二,陈国君侯奉献一百,超过数倍了。可是,当三百头牲畜赶将过来的时候,吴王夫差受之心安理得,脸上根本没露出一点儿喜悦。

    陈国国君又道:“大王,我这里,还有一样儿东西,可以还给大王。”

    这就是孙武

    作为陈国诸侯贡品的孙武,在囚笼里痛不欲生。在等待着奉献出去的时候,他透过徒卒之间的缝隙清清楚楚地看见,全家一共是三辆囚车,他自己独占一辆,头和手都锁在木头囚笼里,动弹不得,帛女和漪罗共一个囚笼,三个儿子共一个囚笼,老家仆田狄甚至连囚笼也无权“享受”,只捆绑着,在一匹马屁股后面,全家无一幸免。他们候在一条干涸的河道里,和一百头猪,一百头羊,一百头牛混杂在一起。终于轮到他们去“奉献”了,乃是跟在运载猪、牛、羊的后面。浩浩荡荡的牲畜“大军”,在去“贡献”的途中,随意拉着粪便,臭气冲天;互相自由地挤撞着,并没有捆缚;哞哞地乱叫着,并无哀痛。而他,当年赫赫扬扬的将军孙武,这会儿可以等于一头羊一口猪或是半头牛甚至可以说连那些家畜都不如,猪牛和羊,在车上是用“栏”围着,他是在笼子里关着。

    囚车到了吴王夫差面前。夫差果然一惊。

    夫差:“你”孙武不言。

    夫差:“寡人真是活见鬼了”

    陈国国君忙道:“大王,这孙武十年之前叛离吴国,远避尘嚣,一直在陈国山野隐居”

    夫差:“好你个胆大包天的孙武,竟敢骗了寡人十年之久你可知罪”

    孙武还是不说话。夫差大怒:“伍大夫何在”

    伍子胥应声而来:“臣在。”

    孙武一见吴王夫差要问伍子胥之罪,不能不开口了:“孙武的死活不关伍子胥的事。孙武十年前以死为由,瞒天过海,离开吴国,伍大夫全然不知。”

    夫差冷笑道:“你这样处心积虑地要替伍大夫洗刷个干干净净,寡人反而无法相信伍大夫干净了。如此看来,二位是早有盟誓在先了吧”

    伍子胥直言不讳:“任凭大王治臣下之罪。”

    孙武:“大王,我早已决心不问政事,不披甲胄,对于大王来说,孙武虽生犹死,早死晚死还不是一样,请大王即刻赐孙武一死就是,不必罹祸他人”

    伯嚭来插话了,他的目标总是伍子胥:“大王,依臣看来,孙将军欺君罔上,藐视王庭,恐怕不是他一个人办得到的,其中的来龙去脉,必须弄得清清楚楚,以罪量刑才是。”

    夫差:“唔。”

    伍子胥:“伯嚭太宰何必绕弯子此事还有何不清楚如若治罪,便请君王将伍子胥与孙武一同治罪就是了。说伍子胥欺君也可,说伍子胥罔上也无不可,可是伍子胥的的确确是为君王做了一件好事啊孙武本是吴国的功臣,先王的爱将,先王在临终时曾有遗训,要终生宽赦孙将军。伍子胥为大王宣示仁德,恪守先王遗训,以告先王在天之灵。孙武在吴二十余载,南征北讨;孙武去吴整整十年,隐姓埋名,何罪之有只怕是大王如治孙武之罪,天下不服,有碍大王的好名声治罪只可治伍子胥之罪,伍子胥领了”

    夫差:“如此甚好。伍大夫犯下欺君之罪,罪当诛杀,念你是先王老臣,便去受杖责四十吧”

    孙武:“大王”

    夫差:“杖责四十”

    年逾花甲一头白发的伍子胥,被按在地上受杖打皮肉之苦。木棒抡打在他那已经松弛了的毫无弹性的皮肉上,发出噗噗的响声。伍子胥并不呻吟,只是乱叫:“该打打得好”“为大王的仁德,受一杖再一杖”“先王在天,看伍子胥挨打了三十一,三十二”伍子胥生性耿直,又一向忠烈敢谏,近来在是否应当灭越国和北上的战略问题上,屡屡与吴王夫差冲撞。他自恃是开国元勋,自信是为吴国大计尽忠,料吴王夫差不会把他怎样。他从没想到夫差小儿会开打戒,心不服,口亦不服,虽皮开肉绽,仍乱叫一气。可是,不论他怎么乱叫,都无法使那木棒不落在皮肉之上,他的心里一片苍凉,失望和失落,终于,“唉”了一声,落下泪来,再也不作声,也不呻吟。

    吴王夫差杖打伍子胥,一半是为孙武这一段公案,一半是为了打下伍子胥气焰,叫他顺从。这是一顿杀威棒,他指望伍子胥不敢再以功臣和老臣自居,他日伐齐别再有微词,别再横竖阻拦,让他扫兴。他心里暗暗记着数儿,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一棒也不准少的。孙武看见棍棒交加,看见伍子胥那头白发和身上的血迹,感到一阵阵心痛,也感到一阵阵心寒,可是他唯有喊几声“伍大夫伍大夫你替孙武受过了”,唯有在囚笼里急得跺脚而已。伯嚭见夫差命人责杖伍子胥,也是一惊,接着窃窃心喜,巴不得看到这位“骄横的老儿”受皮肉之苦,及至那棍棒撩起血肉来,也不免倒吸一口冷气。作为夫差近臣,他的心头也有一种兔狐之悲,有点儿后怕。伯嚭忙跪下叩首道:“大王,念伍大夫年迈,请大王宽恕罢”夫差哼了一声,把脊梁给了伯嚭,不数到四十整,他是绝不会半途而废的。

    打完了。伍子胥被抬下去了。

    轮到孙武了。夫差一挥手:“把孙将军和家小全放了,送将军回姑苏”

    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愣。这是真的吗

    风拂旌旗,呼啦啦响。那一百套“太牢”,牛们,羊们,猪们,在咩咩哞哞地叫着。

    夫差:“还愣着做什么”

    这才有徒卒去开囚笼。伯嚭忙上前:“将军受苦了”陈国君侯也惶惑地施了一礼道:“请将军千万鉴谅,小国君侯实出无奈。”孙武没工夫理会伯嚭和陈国诸侯,他想这吴王夫差放了他,反而麻烦了,不知道以后又要弄出什么事情来。

    孙武喊道:“大王,孙武实在是有欺君之罪的啊,大王为何不治我之罪”

    夫差:“将军想自寻不痛快么”

    孙武:“若承蒙大王恩泽不问孙武之罪,就请放还山野”

    夫差冷笑:“休要执迷不悟寡人念先王有话,权且宽赦你一回。孙武你须记着,有其一,没有其二,其三,下不为例。寡人即将发兵伐齐,要尔戴罪立功”

    “大王”

    “送孙将军全家回姑苏”

    君王之命不可违,虽然拆了囚笼,孙武没有被锁着,一家老小还是被押送着回姑苏去了。

    谁也不知道,吴王夫差为何会如此开恩,也许,吴王还是幻想着要孙武率兵作战这只猜对于一半儿。对于夫差,这个决策却并不是那样简单的,刹那间他忽然想起了若干年前父王的一段教训,大意是:孙子兵法不仅是治军之道,也是用人之道。用兵贵在曲,不在直,你怀疑他,也要用他;你用他,再给他戴上嚼子;你给他戴上了嚼子,再赐他些俸禄;你赐了他俸禄,再削平他的气焰,你就是砍了他的脑壳,也要用楠木之棺椁,金银宝器陪葬,厚厚地埋葬他。如此这般,寡人之所以为寡人,大王之所以为大王也当然,夫差根本没能从孙子兵法中找到这些意思,也无法得知他的父王阖闾是怎么就悟出了这一层帝王之道,可是,他为今日能用这番训导来对付孙武,感到得意洋洋。

    第37章沙场陨慈殇

    这个无雨的夏天,燥得人心要长荒草了。天热得像烧红了的炉膛,地烫得如烤软了的炮烙。孙武的心里燥得要发狂。

    囚笼把他送到吴国边境,车马和甲徒把他送回了姑苏。宁静的山乡家园忽然间就被大火焚为灰烬,从前的将军府又成了他全家的栖身之处,人生的这个圆圈可是划得太大了,转了十几年又转回了原地。毕竟物是人非了,在孙武的心目中,将军府也是个囚笼,闷得他透不过气来。应该说,昨日的孙武已经死了,而且入了殓,出了殡了,在生生死死之后,经过一番羞辱,他更讨厌现在的虚荣他也知道,在这虚荣的背后,潜藏着可怕的危险,你看么:吴国君王把伍子胥打了个皮开肉绽,却让你重新住进将军府,是叫你饱食终日优哉游哉么不,吴王是让你去行军,去作战,去厮杀,死,也死在沙场可是,孙武的内心十分厌恶血腥,厌恶并且逃避着战争他肯定是要在吴王面前重弹“不战”“慎战”那些“老调”的。一旦他扫了君王的兴,一旦他拒绝了君王的任用,那么,后果是什么会不会殃及帛女和漪罗会不会家破人亡

    天太热了,太热了。

    他们要置你于死地的。他自言自语。现在该有个结果了,他又自言自语。

    你无处逃遁他喊了一声,喊声令他自己也吃了一惊。

    帛女应声而出:“长卿,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哪里有什么事”

    孙驰也随后来了:“父亲,我要请教您关于太公兵法”

    “休要再说什么兵法”帛女和孙驰面面相觑。

    “啊,你们下去吧”孙武觉察到了自己过于粗暴,尽量地和悦些。

    妻和子都是无辜的。

    外面,战车辚辚,战马萧萧,从南方调集的军队正经过姑苏城,到姑苏台下集结。外面到处是兵甲,到处是长戈,弥漫着紧张的战争气氛。

    吴王就要发兵攻齐了。

    吴王夫差派人宣他明早五更上朝议事。

    明天早晨,五更

    你对他说什么你说,我不干了

    他呢他说,灭你九族。孙武又在自说自话。

    帛女说:“长卿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没事。”他的心里太憋闷了。

    他去看望伍子胥,他惦记着挨了一顿棍棒的伍子胥怎么样了。

    毕竟是六十岁的老人了,白发人伍子胥被杖责四十之后,险些要了命。皮肉筋骨之苦,实在苦不堪言。他躺在床上养伤,只可俯卧,不敢平躺着,碰到伤处就痛得呻吟不止。当然,伍子胥呻吟也只是在家里闭了门呻吟,是不肯让吴王夫差和太宰伯嚭听见的,他生性就是这样执拗。更苦的,是他的内心。这一顿好打,明明白白告诉他,开了打戒,杀戒也是随时可开的。分明是警告他,要么顺遂君王之意,不再提越国是什么隐患,全力辅佐大王北上伐齐;要么,就闭上嘴,休要再引火烧身。对于刚烈,耿直,把身家性命都交给吴国的伍子胥来说,顺水推舟办不到,缄口不言也不能,那么,夫差对他开杀戒,就仅仅是时间的问题了。这一点,伍子胥心里明白,痛苦也就苦在“明白”二字上。

    家人来报:“孙将军来见。”

    伍子胥想坐起来,奈何棒疮在股,疼痛得受不住,孙武赶紧扶伍子胥躺下。

    孙武:“子胥兄,你替孙武受过了”

    伍子胥:“哪个替你受过”

    “孙武连累了你啊”

    伍子胥笑:“将军说这话,是拉我做你的朋党不成你这可是痴心妄想。”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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