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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夜下,月下老人双袖尽毁,露出一双光秃秃的手臂,看上去甚显滑稽,然而却无人笑得出。

    画舫上,琴希音幽幽一叹:“就连月下老人也难当其一剑吗?那么……还有谁是他的对手呢?”

    月下老人浑然不具先时的仙风道骨,指间红线飘零断落,神容狼狈,面色有点不自然的苍白,是因真气耗损过巨之故。呆立片刻,方抬头苦笑道:“老朽输得心服口服,天山绝剑,果然当世无对!风公子,多谢手下留情!”言罢落寞转身,踏月而去。

    目睹月下老人转身离去,风吟雪亦是轻轻吁了口气。他这一战绝不如表面一般轻松,月下老人毕竟是与上官无名同代的宗师级人物,缠情丝又堪称天下最诡奇的兵器,若非其欺近身来,他绝难轻易取胜。那一式“凌空相思引”更是妙不可言,以他之能,也是险而又险方才避过。

    收拾心思,风吟雪凝神看向湖岸,心下一动,身似白云自在,凌空掠去,百丈距离,瞬息即至。身形落于湖岸,风吟雪看着并立湖边的几位武林领袖,神色微讶,随即注视凌暮寒问道:“前辈可是‘东海一尊’凌暮寒凌师伯?”

    凌暮寒微惊道:“老朽正是凌暮寒,只是‘师伯’二字何以克当?”

    风吟雪面上一黯,露出追思神色,略带伤感道:“您与先师,本属至交,小侄自当尊之敬之!”

    凌暮寒脸上亦是浮过一抹悒怅之意,叶轻寒于八年前驾鹤西归之事,他虽身居孤岛却也有所耳闻。二十年来他首次踏出沧浪岛,来到镜湖,也未尝不是因为想要见一见故友之后。他强笑道:“风贤侄剑法超凡入圣,轻寒兄弟若见你剑倾天下傲视江湖,当可含笑九泉矣!”

    风吟雪面无骄矜之色,反有点伤感道:“先师遭人毒手,我这弟子却连凶手也不知,忒也无能,还称什么超凡入圣?”

    在场诸人还是第一次听闻叶轻寒之死因,不由齐齐动容。要知‘孤峰飞雪’叶轻寒乃天山派不世出的人物,少年成名,及至壮年剑法已超越天山剑派历代祖师,便是上官无名也只与之持平而已,谁又有能为杀得了他?凌暮寒面色一变,厉声喝问道:“轻寒是怎么死的?”

    风吟雪神容悲戚道:“先师故去已近十年,晚辈时年尚幼,只隐约知道他是与人比剑落败而身负重伤,后不治身亡。晚辈本以为那人便是上官无名,因而艺成出山第一战便找上了他,后来才知不会是他。”

    平道人皱眉道:“世间能以剑败叶轻寒者或许现下有,当年何曾有?”

    众人都知他言下之意,当今惟有风吟雪与云孤月或可击败昔日的叶轻寒,而其时二人年尚幼小,武林中论剑以上官无名为尊,便他也无法击败叶轻寒,遑论他人?

    昙花大师轻声道:“世内或许没有,世外呢?”

    凌暮寒似是豁然开悟,道:“不错,三十三天与魔门诸宗匿迹百年,实力深不可测,未必便无可击败轻寒者?”他目光炯炯,对风吟雪道:“风贤侄,你欲行如何?”

    风吟雪目光冷然,道:“恩师大仇,不共戴天,三十三天与魔门,我会仔细探察的。”犹豫了下,略显迟疑道:“凌师伯,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凌暮寒不以为意道。

    风吟雪叹息一声道:“令弟凌天下前辈与人伏杀我,被我斩断一臂后,自断心脉而亡。”

    凌暮寒目光一凝,长长吁了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年,苦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之死,我早有感应,却不知他的尸骨葬在何处?”

    风吟雪便将那处幽谷所在告知于他,末了方道:“凌前辈死前所愿,盼能将他骨灰洒于沧浪岛附近的海域里。”

    凌暮寒凄声道:“魂归故里,他终还是不曾忘怀家园!”想起少年时与弟长刀斩风破浪,踏波前行,不由泪如雨下。

    风吟雪见他悲戚之状,心下有感,轻声一叹,缓缓道:“师伯还请节哀!小侄有要事在身,就不多留了,告辞!”言罢,身影一动,如龙行长空,飘然而去!

    一座神秘幽暗宫殿中,几名面目不显之人相对而坐。为首者是一名面罩银色古朴面具的黑袍老者,那面具上刻有九幽地狱之景,无常众生之象,幽冥轮回之所,予人一种诡异而邪恶之感,诸般恐怖景象仿佛能印入人心里。另外三人,一人身着一袭银衫,面上纹有道道玄奥魔魅的血纹,衣上绣着一副春宫之图,男子丑陋狞恶,女子妖媚惑人,于修罗血海之内媾合。另一人玄衣如墨,绣以银月金星,晃动之间,惑人心神。最后一人却是名女子,脸容圣洁无比,着一袭轻纱,香肌如雪,欲遮还露,蛮腰款摆间,风情柔媚,雪臂粉臀,一览无遗。最令人心动的幽深芳草处,世外桃花源,亦是隐约可见。

    只听这女子吃吃一笑,媚如春水的双眼看向银面黑袍老者,娇声道:“九幽老鬼,你不在你的九幽魔宫做你的孤魂野鬼,将我们都召到这转轮圣殿来做甚么?”

    黑袍老者阴阴一笑,沙哑嘶沉,道:“天魅妖姬,三十年不见,你还是没什么长进。天魅宗的媚术分为众生相、天人相、无我相三重境界,直到如今你也是未窥‘无我相’之门径!”

    妖媚女子天魅妖姬脸色一变,寒声道:“难道你这死老鬼就练成了幽冥宗的幽冥镇狱道及轮回生死印不成,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

    银衫男子开口劝道:“好了,都是同门,何必互相攻伐,我等论及资质都算平庸之辈,本宗的血河真解本座亦是未窥门径,就更不用说转轮圣王祖师遗下的《转轮书》千年以来无人得解了!”

    天魅妖姬冷哼了一声道:“九幽老鬼,我给血池魔主面子,可不是怕了你了!”

    九幽老鬼只是嘿嘿冷笑,却似有几分忌惮这血池魔主,不再言语。

    银衫男子血池魔主看向九幽老鬼,询问道:“九幽,你发‘无上天魔令’召我们几人来此,总该有个说法吧?”

    九幽老鬼桀桀怪笑几声,道:“那是自然!”,说罢拍了拍手,殿内一座暗门打开,从中走出一名俊美异常的蓝衣男子。这人看似正当少年,却又有种诡异的沧桑气质,面色略显苍白,仿佛有恙在身。

    天魅妖姬一见此人,顿时怒不可遏,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厉声道:“老鬼,你敢勾结三十三天中人,莫非你要叛门不成?”

    一直未曾言语的玄衣男子目光变得森冷酷烈,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看着九幽老鬼,但凡他有任何异动,便会动手杀人。惟有血池魔主尚未表态,只是森然道:“九幽,这位自在天主大家都不陌生,你有何解释?”

    九幽老鬼镇定自若,眼光一扫神色不善的三人,轻轻一笑,以一种神秘语气道:“诸位都为我圣门一脉宗主,想必也曾听闻本门有一隐脉,曰大自在宫吧?”

    “大自在宫?”天魅妖姬有些惊疑不定,“传闻本门始祖转轮圣王座下有位大自在天魔主,精于变幻匿迹之道,在三十三天圣主与圣王始祖双双羽化之后,以计谋分裂了三十三天。这位祖师所开创的宗门,便称大自在宫,只是千年以来一直不曾显化于世!”

    自在天主信步前行,微微一笑,如春风化雨,隐隐化解了几人间的紧张气氛,十指变幻,结出一种奇特法印,“大自在宫第十九代大自在魔主见过三位道兄!”

    血池魔主目中神光一动,悠悠一叹:“天魔符印,你果然是我圣门同宗。原来自在天便是大自在宫,难怪当年大自在天魔主可分裂三十三天!但不知道兄与九幽邀我三人至此有何贵干?”

    自在天主极具阴柔之美的面上露出一抹苦涩笑意,道:“诸位道兄有所不知,如今大自在宫满门上下只余我一人耳!”

    “此话怎解?”血池魔主一愣道。

    “昔年本宗祖师虽由内而外瓦解了三十三天,但却并未使它彻底消亡。残余的势力虽分崩离析,然仍非等闲可以视之,而其中最为强大的莫过于接天宫一脉与离恨天。离恨天于百年前出世,岁余即席卷天下,何其霸气,但较之接天宫的神秘隐忍,却又稍逊一筹了。接天宫盘踞西域数百年,不显山,不露水,实力讳莫如深,而当今一代圣主雄才伟略,野心勃勃,终于显露了它的獠牙!旬日之前,本宗自长老及弟子,共三百零七人,尽数罹难,只我一人杀出重围而已!”自在天主低沉而悦耳的声音中略带一丝感伤,仿佛沉浸在当日血海尸山里独自一人踉跄前行地那种愤戾与悲慨中。

    身为魔道巨魁,他虽天性冷酷无情,然亲眼目睹原本朝夕相处的宗门同道纷纷惨死,仍使他有种兔死狐悲的伤感。

    血池魔主与天魅妖姬对视一眼,尔后方道:“贵宗弟子罹难,本座深感悲切!然道兄邀我等至此,不会是为了对付接天宫吧?”

    “正是!诸位岂有不知唇亡齿寒之理?接天圣主野心浩大,现下正欲统一三十三天。本门世与三十三天为敌,待其功成之后,还会有我辈的出路吗?”自在天主言辞恳切道。

    “但你也说接天宫势大,本门自轩辕台一战之后一直式微,只怕难以与之匹敌呀!”血池魔主似有些意动,沉吟道。

    “我们可以借刀……不……借剑杀人呀!”自在天主有些神秘地笑道。

    “借剑杀人?”,血池魔主恍然而悟,“你是说……”

    “风吟雪!”二人异口同声,相得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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